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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飘绿叶,顺流而逝,遇石而旋回,无穷山色,无边往事。

    喧豗入梦。

    一年前的何云,是二十五岁。

    与温醉清相识九年,一共相爱三年。

    两年青涩,一年成熟。

    二十五岁的何云,在八月左右,看着那红色的两根杠发呆,半忧半喜的,掏出了电话,打给了那个人。

    何云辞了职,她的财产都上交了。那人说,他会照顾好奶奶,让她安心养胎。

    可她没看出那人,初为人父的喜悦。

    只他一点一滴的好,打消她那点不为足道的念头。

    怀孕初期是最难受的。她对气味开始感到敏感,敏感到反胃呕吐,不时的便秘,三四天才一次,每次解决都像是肛裂般。

    晨吐成了她的日常,口腔里常常又酸又苦。有时晚上也吐,食物从胃子到喉咙里喷涌而出,刺辣的烧疼,吐干净食物后,便开始吐苦水,胃酸,血液,白沫交叉混杂,吐无可吐时,便是抽搐痉挛的干呕。

    呕吐完,她常常捏紧了他的手,哭花了脸,说。“哥哥,怀孕好痛苦啊。”

    温醉清便搂紧了她的身子,安抚的摸着她的头,一下又一下的,说道,“云云。不哭啊,嗯?坚持不下去我们就打掉吧。”

    何云苍白着脸,搂紧了他的腰身,她摇了摇头。

    那时起,温醉清收了她的手机,为她买了些书,说是对胎儿不好。

    雇了一个婆子,在他出去上班的时候照顾她,于是她大多时候,都在院子或是房子里走动。

    她早上迎着朝晖醒来,身边已然没有了人,晚上便坐在窗前,盯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等着他回家,客厅的灯,总是亮到深夜。

    她见他的时间,越来越少。

    照顾她的婆子叫李春娟,性子沉闷,不喜与别人说话,只手上活干得利索,所以,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看着电视剧和书本过的。

    很孤单。

    她有时候开始怀念一起上班的日子,但低下头摸着肚子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笑着叹气。

    因为他回家的那个拥抱真的很暖,比他帮她洗脚那时的水,还热和。

    温醉清还总会在睡觉前对着她的肚子,讲些高深的专业知识,被她调笑后还一本正经的说是“胎教”,她再看着他侧耳听着她的肚子,脸上洋溢着傻笑。

    可为什么,还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她问自己。

    或许是听到李婆的转告说他今晚不回来的消息,一次比一次多之后,或许身边只有李婆伴着,去医院检查时,看见别人的老公之后。

    她劝自己说,这些变化,是因为他工作很忙。

    她有时深夜醒来,才发现他睡在身边,搂着她紧紧的,害怕失去般的力度,和他睡颜上不肯放松的皱眉,她悬着心又放下了。

    用着手指抚平他眉间的山川。

    可她知道,她抚不平自己的疑心。

    八月中旬的时候,她照常跟着李婆去胎检,遇上了顾鹿深。

    自从那场电影之后,温醉清便强迫他们别再联系,她说不出来,是温醉清说的,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顾鹿深在最后一次跟她的通话里,才知晓的。

    于是,一经大约一年的时间,他们又遇上了。

    他是妇产科的医生,刚转院不久,以前的医生出国深造了。

    何云笑着寒暄了几句,又为以前的行为感到羞愧,顾鹿深说没关系的。并打趣她说,你老公醋劲真大,一如当年。

    她说。“我们还没结婚。”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奉子成婚的戏码似乎演不到她的身上,她到现在都还没去见温父温母,只她稍微旁敲侧打的问一句,他便转着话题,她只好收了声。

    她想,或许是因为他们曾说的,二十七才结婚。这个意外太突然了,他还没有准备好。

    检查结束后,出门的那一刻,她听见有个怀孕的女人在哭,嚎啕大哭的冲着电话里喊着。

    “程晓东!你他妈还有没有点良心!老娘辛辛苦苦怀胎四个月,你他妈居然去跟别的女人上床!别他妈说什么爱我不爱我的!你连你那根玩意都管不住!凭什么说爱!妈的!老娘冒着生命去给你生孩子。。。”

    何云捏着李婆的手下意识的一抖,李婆瞧了她一眼。

    她说了句抱歉。

    时隔几天的不见,在她生日那天,他终于回来得早些了。

    她其实站在窗前远远便看见他了,只是突然失去了想去迎接他的冲动,她的手指随着那辆黑色的车子,从左划到右的,在门口停下。

    他带来了一串项链,价格不菲。

    接过的那瞬间,她突然好奇他的模样,是不是熟悉的。

    好像岁月把他打磨得,不再是那个鲜衣怒马般傲气的少年样,他那每处,一丝不苟的衣装和发型,都像是年月的沉淀,锋芒内敛了许多。

    他如往常般笑着,春风沐雨般。

    不知为何,她觉得他的笑,让她难受。

    何云收下了,也笑着,放进了抽屉里。

    夜晚他习惯性的侧着身子抱着她,脸颊埋进她的头发里,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只他的手,搂得越来越紧。

    他隔着丝滑的睡衣,摸着她的胸乳,急切的,甚至用力的过了头,疼得她拍了一下他的手。

    可他没有收敛,头只埋得越来越深,手甚至伸到了下面,他那东西不停的摩擦着,她的股间,像是魔怔般,将她的内裤扯坏,脱了裤子,拿着他那温热的玩意儿,用手握着,不停的磨着她的双腿间。

    冲动又急不可耐的。

    他疯了么?

    何云生怕他伤到孩子,转过身忙推开他,脸上落着些冷汗,她冷静了些自己的思绪,柔着声音说,“不行的。医生说过的,三个月之内都。。。不行。”

    他的脸藏在黑暗里,只有他呼吸的急促她能抓住,何云看不清他是否恼了,她吞咽着,用手摸上他的,缓缓的说,“要不,我用手吧。”

    他沉默着。

    一会子,在她还没动作时,便抱紧了她,如泥般的陷进他的身体里。

    他又埋进她的脖颈间了,急喘的呼吸着,顿了一会,他说,“对不起。”

    她反手搂住的时候,他又顿了下,抱得她更紧了,他又说,“对不起。”

    后面的话他还在说,只声音越来越小,何云听辨不出,或许还是那三个字。

    他是在为刚刚道歉?她想着,免不得用手摸着他的头发。

    那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些。她有些叹息。

    那股徨惶又来了,像是浇灌般,将她的疑心注入生命的养料。

    男人那玩意儿,真的管得住吗?她又想起那天那个女人的哀吼。又想了想一个多月没做后,他的急切。

    她又看着他的头发,眼神有些放空。

    不知他打在她脖颈处的呼吸,留下的水液,是温的还是凉的。

    凉得好像更多些。

    三三:呀,开始啦。温醉清的出轨事件,渐渐浮出水面。这个回忆结束才到散云二十七岁的日子(也就是她割腕后醒来的日子)

    这个回忆有多长呢,三三也不知道。但是没少年时期长,这个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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