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会惹事,到集市上买个东西,竟然也能遇上悍匪。”司锦寒开玩笑说。

    “你以为我愿意。倒是你,说好跟我到集市上来买东西,到了这儿却再也看不到你的人影了。”林子吟恶人先告状。

    “倒是我的不对了。”司锦寒声音高一些,眼睛却是在斜睨着阿尔哈图。

    阿尔哈图知道他认出自己的身份了,巴图又是一阵紧张,生怕司锦寒在此会和他们动起手来。

    “东西买好,是不是该回去呢?”司锦寒却没有主动过来点出他们的身份,而是继续和林子吟说话。

    “三公子和小兄弟的救命之恩,日后一定相报。”阿尔哈图大方地过去拱手说。

    “得了吧,你能不能回到家里还两说了。”林子吟不在意的挥挥手,瞎子也能看出来,刚才那波人其实是冲着眼前几个鞑子而来的。

    “小心。”一个侍卫大声提醒。

    司锦寒等人立刻警备起来,迎面而来的是一排密集的飞箭。

    大家立刻用手里的兵器挑开那些飞箭。

    林子吟手里没有长剑,一模脑袋,心里有些懊悔。她是不是乌鸦嘴,敌人竟然重卷而来

    “躲开。”林子吟骑得马儿受惊,开始团团转刨蹄子。

    林子吟只顾着用力拉进缰绳,却忘记了要躲避飞箭,一只箭对着她心口而去。

    司锦寒瞥眼看到,立刻跨上她的马,将她夹着挂在了马匹一边去,飞箭贴着他的手臂而过。

    “真没用。”脱险过后,司锦寒和她重新坐到了马背上。多嘴的三公子还不忘记趁机揶揄她。

    “你受伤呢?”林子吟本想回嘴,却看到他的胳膊在流血,立刻将刻薄的话换成了关心。

    “是啊,为了你受伤。你打算要怎么报答爷呢?”司锦寒并不在意胳膊上的伤口,而是继续和她调侃。

    “三公子,敌人来势汹汹。怎么办?”一个侍卫问。

    司锦寒对着远处一看,发现来了一大群的鞑子,这些鞑子已经和对面的黑衣人战到了一处。

    “放心,是我的人到了。”阿尔哈图过来带着歉意回答,“我这儿有外伤的药,要不要帮你包扎一下?”

    “走。”可惜司锦寒一点儿面子却没有给他,拦着林子吟的细腰,率先疾驰而去。

    觉明和侍卫等人立刻跟着而去。

    “二皇子,难道就这样放他们离去?”巴图有些不甘心。

    北地的司锦寒是楚随风得力的帮手,此人诡计多端,他们平时没少在他的手下吃亏。今日难得遇上,就这么轻而易举放走他们,实在是不甘心。

    “收起你的念头。”阿尔哈图脸色难看起来,“别忘记他们刚刚救下本王,英雄可以在战场上一较高低,你让本王做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本王还要怎么样站在子民面前。”

    口气十分严厉!

    “是,王爷教训极是,是巴图太贪心。”巴图从来没有见过阿尔哈图发这么大的火气,连忙道歉退下了。

    “你这丫头运气不错啊,一出手竟然救了好几个鞑子。”跑到安全的地带,司锦寒将速度放慢下来了。

    “鬼才知道他是什么人?”林子吟不屑地回答,“我只是看他救下我们北地的百姓,想这个人虽然是鞑子,良心却还在。”

    “所以你才救了他。”司锦寒好笑地看着她,“无私救人,实在不像你的风格。”

    “你说的太对了,其实一和黑衣人对上,我就后悔了,可惜后悔太晚,想跑也跑不了了。”林子吟真一半假一半地解释。

    “混话。”司锦寒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

    “真话。”林子吟笑眯眯地回答,“现在安全了,三公子是不是可以将我放下呢?”

    两个人共乘一匹马,让林子吟觉得十分别扭。

    司锦寒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爷一直觉得你的脸皮够厚,这会儿倒是耍起别扭来了。”说归说,他到底将马儿拉住缰绳停住了。

    “胳膊上的血好似流的更多了。”林子吟皱着眉看着他的胳膊,“还是先包扎一下比较好。”

    说完,她也翻身下马。

    “爷带着药,小丫头,爷可是为了你才会受伤,你亲自过来给爷包扎。”毫不犹豫地,司锦寒开始使唤起林子吟来。

    林子吟没有将他的话当作一回事,直接答应了。

    当初,在军营中,她虽然不是军医,却跟着好友学到一些简单的救急常识。所以包扎伤口,对她来说,还真没有什么技术难度。

    司锦寒脱掉外面的衫子,又卷起里面亵衣的袖子,将胳膊上受伤的地方露出来。

    林子吟仔细查看,发现箭伤并不是十分严重,只是箭头划过胳膊,伤口有一处稍微深一些而已。

    “忍住痛。”林子吟给伤口倒上金疮药,然后将司锦寒的长衫撕成条状,认真给他包扎起来。

    认真做事的林子吟看起来十分安静,司锦寒开始还带着调侃的笑容,看着看着,目光就有些恍惚起来了。

    小丫头有些让他看不清,时而小气,时而胆小,时而又十分胆大,今日的事情真的是她一时的义气吗?他想未必。

    按照他对林子吟的了解,林子吟根本就不是那种冲动的人。

    或许有一点儿林子吟说的是真话,救下阿尔哈图,完全是因为阿尔哈图误打误撞先救下了北地的子民。

    小丫头不仅心善,骨子里更多了一种男子都少有的义气!

    “好了,三公子最好注意别让伤口沾上水。”林子吟给他包扎好以后,将金疮药等东西全都收拾好,又还给了司锦寒。

    “你当众脱了我的衣服,是不是要对我负责呢?”司锦寒果然是个口无遮拦的家伙,在这么多人面前就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要是换做别的女孩子,被他挑逗地肯定要流眼泪,巧儿在一旁已经气的睁圆了双眼。可惜,司锦寒调戏的对象却是林子吟,一个与众不同的姑娘。

    “三公子伤得是胳膊,不是脑袋。当然,别人的脑袋也没有受伤。”林子吟淡淡地回答,“可以走了吗?”

    司锦寒呵呵呵地笑了一会儿,接着说,“爷胳膊上的伤是为你受的,别忘记你欠了爷一条命。”

    巧儿听了气的要死,虽然说三公子救了姑娘,可哪有人会像他这般直接讨要回报的。

    “伤的确是因为我而造成的,但是救命之恩还是算了吧。”林子吟永远都是不慌不忙,“我确信如果没有三公子的阻挡,我也能确保自己不会丢掉性命。最多会受伤罢了。”

    说到受伤,她的语气也是无波无澜。

    “无趣。”司锦寒在她这儿没有讨到好处,立刻摸着鼻子开始嘀咕,“姑娘家家的要是受伤留下伤疤的话,以后你的夫君要是嫌弃你怎么办?”

    还调戏上瘾了!

    “如果是那种男人的话,不要也罢。”林子吟已经翻身上马,“三公子不走吗?”

    无趣,真无趣!司锦寒看她连一丝羞涩也没有,心里顿时不痛快乐。

    小姑娘嘛,还是温柔善解人意比较好,要是天下所有的姑娘都像林子吟这样直白粗俗的话,他们男人还有什么乐趣可讲。

    牛儿已经被送回去了,一行人回去的时候速度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受伤呢?”回到府邸,楚随风一眼看到司锦寒的胳膊被包扎了,眼睛顿时一眯,露出危险的眼神。

    “做了一件大好事,猜猜看,我们救下了谁?”司锦寒笑眯眯地说。

    “救人?不是遇上打劫的响马?”楚随风纳闷地问。

    “阿尔哈图被人刺杀,爷救了他。”司锦寒淡笑着主动说明,“当然是这丫头主动先招惹了。”

    “还真巧。”楚随风表情松弛下来了。

    “你们认识那些鞑子?”林子吟好奇地问。

    “小丫头,你知道你救下的人是谁吗?”司锦寒夸张地问。

    轮到林子吟微微皱起了眉头。

    “阿尔哈图是北国的二皇子,在北国有神的天空美誉。”司锦寒挤眉弄眼说,“他是我们北地最强劲的对手。”

    林子吟呆了一下,她能想到那几个鞑子身份非富即贵,却没有想到自己一出手竟然救了北国的皇子,而且还是北地的最强劲的敌人。

    “抱歉。”她对楚随风微微颔首,却并没有解释为什么。

    “救都救了,后悔什么?”司锦寒大笑着说。

    “谁说我后悔呢?要是重来的话,我还会救他一次。”林子吟淡淡地解释一句。

    司锦寒的笑声戛然而止,“你不怕王爷治你一个叛国通敌之罪。”

    “就事论事,当时情况危急,他能救我们北地的百姓,那么他就是我们北地的英雄。投之桃李,是我们应该做的。至于在战场上一决胜负,那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林子吟慢条斯理地说,“我想王爷没有你这么肤浅,随随便便就给我按一个叛国通敌之罪。”

    “你这丫头还真一点儿亏都不能吃,别忘记你这条命还是爷救下的了。”司锦寒不高兴了。

    “错,我说过了,救命什么的,三公子还是不要抬举自己了。最多我欠你一个人情而已,回到丰城以后,我会尽快还了你这个人情。”林子吟面无表情地说。

    “以身相许?”司锦寒龇牙笑得十分灿烂。

    “三公子,我个人有洁癖。”相处久了,林子吟也不怕他,对比从前,她的胆子要大多了。

    司锦寒反应过来再也笑不出来,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林子吟,“你个死丫头,胆子肥了是不是?爷可是很纯情的。”

    “男人的话要是可信,母猪都能上树。”林子吟淡淡地回答完,又看着楚随风,“王爷,我可以先去看看我买的牛吗?”

    “可以。”楚随风一直都是静静地在听两个人打口水仗。

    林子吟告退,带着巧儿觉明几个看自己牛去了。

    “总有一天,爷非让母猪上树不可。”司锦寒看着她远走的背影,恶狠狠地发誓。

    “袭击阿尔哈图的人会是谁?”楚随风站在院子里问。

    “不是大皇子就是北国的皇上啰,看样子阿尔哈图本人很清楚刺客的身份。”司锦寒收敛了吊儿郎当,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他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大皇子和皇上的切身利益。如果没有林子吟今日的误打误撞,或许阿尔哈图不死也得落一个重伤。”

    “大皇子和皇上都是好战之人,阿尔哈图倒是主和派。北国从来都是一个好战的民族,他个人如果没有强硬的母族相助,恐怕早就被权贵给吞了。”楚随风冷笑着分析,“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

    “不管怎么说,有阿尔哈图在,也可以分散北国皇帝的一丝精力,内斗向来最耗费精力财力。要是他们最后达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打起内战最好不过。”司锦寒说,“要不要派人过去再烧一把火?”

    “无需。”楚随风摇摇头,“时机未到。”

    司锦寒看到他有些落寞的神情,心情跟着也低落下去,“今年朝廷答应的粮草和银子能否准时到达?”

    “才到了第一批,比往年减少了两成。”楚随风叹息一声回答。

    “还在减少。去年发下的银子和粮草已经不足,今年再少的话,边境的兵士要怎么御敌?”司锦寒有些愤恨不平。

    “回丰城以后,就必须传令下去,收集粮草。不能让百姓饿肚子。”楚随风下令。

    “是,王爷。”司锦寒为难地答应了。

    北地农作物产量最高的就是大豆,大豆既是百姓的口粮,同时也是军马的饲料。作为北地的主人,楚随风绝不允许手下出现马抢人的口粮现象。

    司锦寒也很为难,因为筹集粮草是个让人头疼的事情,北地天寒地冻,很多南方能生长的粮草在这儿根本生存不了,靠着夏季积攒下来的草料,不知道能支撑到多久。

    林子吟看着被圈起来的奶牛和肉牛,满眼都是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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