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他知道进了北地以后,陵王府的人肯定会处处监视他们。换句话来说,进入北地以后,他们就是北地人的眼中钉了,边上住谁都一样。

    “对,说来听听,本王也挺纳闷的。”楚王慵懒地跟着开口,反正已经丢过一次脸,即使再丢一次脸,他也不在乎。

    “因为屋子里用了火墙和地龙,北地天气寒冷,到了夜晚的话,温度会更低。要是两位王爷到了晚上还是觉得冷的话,可以将炕烧起来。”司徒功笑眯眯地解释。

    “火墙、地龙?”瑞王玩味地问。

    “是我们北地特有的。”司徒功不愿意多说,他可没有时间也没有义务为两位爷解释。相信以楚王和瑞王的好奇,临走的时候肯定会弄清楚。

    “上茶、点心。”司徒功微笑着吩咐丫头。

    很快,丫头就端着茶和点心过来了。

    “好茶。”

    “点心也很不错。”

    “两位王爷喜欢就好。这些茶水是天山上的雪水,茶也是谷雨前的新茶。点心的话,是府里的厨子做的。”司徒功笑着解释。

    糕点中有小小的蛋糕、蛋挞、开口笑,还有烤面包,香味十足。

    蛋糕、开口笑、面包的话,楚王和瑞王都吃过,但他们却从来没有吃过现做的新鲜的。包装好的和现做的味道差别很大,两个人心里全都不是滋味了。

    这几样小点心在京城里卖得价格居高不下,特别是面包和蛋糕,根本不够抢的。他们贵为王爷,也不是能天天吃到,陵王府居然还有专门的厨子,让同为王爷的两位,特别是心里自觉高楚随风一头的瑞王和楚王,心里觉得失落得厉害,就连刚刚还觉得美味的点心,此刻也没有开始吃的香甜了。

    “会做点心的厨子不错,司徒先生,等本王走的时候,能不能将这个厨子送给本王?”楚王厚脸皮地开口,带着“讨好”的笑意。

    司徒功可不会真的以为他在讨好自己,不过面对楚王的恶趣,他也一点儿没有心软地给与了打击,“实在抱歉,王爷。府里凡是会做点心的厨子,全都是王爷为未来的王妃做准备的。人肯定是不能送出去了。王爷既然喜欢吃这些点心,不如趁在北地这段时间多吃一些。”

    “没想到陵王还有如此柔情似海的一面。”楚王轻笑着说,“既然厨子是为王妃准备的,那本王就不夺人所爱了。”

    “陵王为了红颜知己一掷千金,要是传出去,还不吓掉一群人的眼珠子。”瑞王也开玩笑。

    司徒功听了装聋作哑,在一旁只是笑,却不多言。

    王妃有多好,不是这两个人能知道的,而且楚王和瑞王为什么到北地来,司徒功早就心知肚明。因为探子早就将这两位的行程禀报过来了。

    三个人坐在府里说东道西,倒也不觉得时间难以打发。

    只是一直等到了晚上,楚王和瑞王爷不见楚随风这个主人回府,两个人倒是有些哑然了。

    按理说,他们过了中午就进了王府,无论如何,楚随风这个北地的主人也应该出来和他们见上一面。这倒好,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司徒功和白贤可没有怠慢他们,晚饭送过来的都是一等一的好饭食。许多菜,就是他们也从来没有吃过。

    楚随风此刻正留在林家,的确他知道楚王和瑞王的到来,但他很任性,就想好好地让那两个蠢货好好晾晾。

    “王妃要的酿酒之人,我已经给你找来了。再过三日,他们应该就能到庄子这儿来了。”楚随风坐在林子吟的对面,有些讨赏的意味。

    “他们是什么人?”林子吟好奇地问,“我也只是会一些初步的酿酒知识,具体的操作流程,我可不懂。”

    “他们是江南董家的人。”

    “董家?”林子吟纳闷地问。说实话,对江南的世家,或者是什么贵族,她向来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认识一个。

    “董家以酿造女儿红而出名。不过他们却被人阴了,输给了同样是酿酒世家的冯家。”楚随风给简单介绍了一些情况,“冯家有女儿入宫做了贵人,他们家酿造的是梨殇,还成了宫中的特供。作为同样的贡酒的女儿红,被查出有毒,于是董家上上下下,几乎全都被砍了脑袋。本王用偷梁换柱的方法,换了董家几个人出来,他们来了以后,一定会为用心为王妃做事,人放心用好了。”

    林子吟听了点点头,经过生死离别后有机会获得重生,董家人应该不会背叛自己。只是万事都有例外,董家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秉性,她并不是十分了解。还是先等看到人再说具体的话吧。

    “再过一段时间,本王还会送一个人给王妃。”楚随风有些得意地看着林子吟。屋子内热,他早就脱去了身上的羽绒服,上身只穿了一件毛衣,整个人显得十分干练利索。

    林子吟笑眯眯地看着他,并没有追问他要送什么人给自己。反正,他送来的人都是有用的人,她不着急追着问。

    “本王为王妃做了这么多,王妃就不给一点儿好处给本王吗?”楚随风有些委屈地问。

    “到时候酒厂的利益咱们一人一半。”林子吟很爽快地说。

    “不够。”对这个奖赏,楚随风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五五分成还嫌少?林子吟不高兴地白了他一眼。不过转而又想,酿酒的人和技术都是陵王提供的,自己这边最多出了设备和一点儿建议,对了,设备也还要人家天机楼的人去做了。这么一想,她就释然了。

    “四六分成,王爷六,我四,再少可不成了。我还要出工钱和场地销售什么的,太少了我不干。”林子吟看到他眼中的哀怨,立刻跳起来大声解释。

    讨厌死了,和熟人果然没法做生意。关键是谈价什么的太烦人了。

    “不够,都不够,就是全给了本王也不够。”楚随风走到她面前看着她。

    陵王的个子特别高,林子吟即使有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头,也就到了人家下巴那儿。要和楚随风对视,林子吟就必须仰起头来才行。

    仰头看人,本来就输了气势,林子吟此刻恨死自己的矮个子。

    “都给你还不满足?”听清楚楚随风的话,林子吟吃惊地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说你傻,有时候比谁都聪明。要说你聪明吧,这时候却傻了一般。你是在故意调戏本王是不是?”楚随风低下头,脸几乎贴在了她的脸上。

    温热的呼吸吹在了林子吟的脸上,脸上顿时传来痒痒的感觉。林子吟立刻羞红了脸,脑袋往后仰,想躲开他。

    “王爷还想要什么?”明显的,这句话底气不足。就是再迟钝,林子吟也知道这家伙是在调戏自己。

    “要这样。”楚随风一伸手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低头嘴巴凑过去,两个人亲吻到了一起。

    经过“实战”的王爷的接吻技术比以前提高许多,不仅擅长蜻蜓点水似的吻,什么舌吻、法式热吻全都不在话下。

    偏偏林子吟在感情上,一直是害羞的人。只要楚随风一出手,她身体就会发软,然后会任由着楚随风这个大色狼胡作非为了。

    屋子里的温度持续升高,一片旖旎。

    “本王真想现在就娶你了进府。”等林子吟从热吻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到了床上,而楚随风也侧躺在她的身边。

    差点儿不知不觉被吃了,林子吟脸红的像一只大虾子。好在楚随风还算是“正人君子。”

    “王爷,离我们成亲只有十天左右了。”林子吟没好气地看着他。

    “是十一天带一个晚上了。”楚随风纠正。

    哈!林子吟被他认真的模样堵得说不出话来。“我算是最清闲的新娘了,王爷我告诉你,我可是连针线都不会拿的主,以后王爷的内衣什么的,别指望我了。”

    看着泄气的林子吟,楚随风笑了起来,和她开玩笑,“原来是这样啊,这样一说,好似本王亏了很多。现在退亲,不是到来不来得及?”

    “来得及。”林子吟脱口而出。

    反正是情人之间的开玩笑,林子吟回答地根本就没经过大脑思考。

    可这话落在楚随风耳朵里,却是变了味。他开始是和林子吟在看玩笑,但他想从林子吟这儿听到的答案可不是这个。林子吟回答的不假思索,让楚随风觉得林子吟一点儿不重视他,甚至他怀疑林子吟心里根本就是在准备甩了他。

    没有安全感的陵王脸色都黑了,他咬着牙看着林子吟,“看样子,本王还是做得不够,让王妃对本王不满意,时刻想着要离开本王的身边。”

    说完,一低头又是一阵热吻。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么帅的王爷,谁舍得离开啊。”林子吟差点儿被他吻得没了气,只好挣脱先投降,“要是这么帅的老公被别人抢了,那我找谁哭去。”

    “老公?”楚随风纳闷的看着她。

    “呵呵,就是相公的意思。”林子吟心虚地看着他,心里却在哀嚎,天啦,一激动,现代的词汇居然就冒出来了。

    “既然知道错了,本王就饶了你。”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楚随风将她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让她躺的更舒服一些,“对了,老公这个词很好,以后就这样称呼本王。”

    林子吟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就知道欺负自己。

    “这两天京城里会来几只不长眼的苍蝇,要是过来进你,你别给他们好脸色看。”忽然想到正事,楚随风出声提醒林子吟。

    “京城里来人呢?”林子吟惊讶地坐起来看着他问。

    “嗯。”楚随风不满地将拉倒搂在怀里,“三皇子楚王、五皇子瑞王。前者在朝中是太子的有力竞争者,另外一个却是太子党的人。”

    “他们过来做什么?”林子吟纳闷地问,“不会是过来观礼的吧?”

    “他们没有这份闲工夫。”楚随风懒懒地回答,将脑袋埋在了她的秀发中。

    林子吟用的是冷梅洗发水,味道十分好闻,每一次楚随风靠近她,都十分贪恋这种味道。

    “他们是来谈生意的?”想到一个可能,林子吟又兴奋地坐了起来,随即,楚随风又压住她,“老老实实躺着,他们就是过来做生意,也得等看到人才行,你急什么?”

    楚随风对林子吟关心闲事超过关心他的事实很不满,他努力将林子吟的注意力往身上引,“成亲的时候,府里肯定会来不少宾客,凡是城中的官员,大大小小是一定过来的,北地其他州郡的官员也会派人过来送礼。”

    林子吟的心思不在婚礼上,她相信楚随风,凡是婚礼上的细节,陵王爷一定做得比她细致,再说了,王府里的事情现在也轮不到她指手画脚,落得一个清闲才好了。

    两个人思维完全不同步,“王爷,我想晾晾他们。”

    楚随风的脸一下子黑了,“既然决定晾晾他们,你还想着他们做什么?这还没有看到了,就想着别的男人了,你不怕本王吃醋。”

    事实上,陵王爷已经在吃醋了。

    “王爷,听你这么一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水性杨花,随时想着爬墙了。”林子吟咬着牙瞪着他说。

    这个人太招人恨了,刚给他一点儿颜色,居然就想着开染坊。爱吃醋什么的太烦人了,她以后可不想整天生活在醋坛子。

    现在不好好治治他这个臭毛病,以后某人还不顺杆子爬,逮着机会就耍耍脾气。

    “谁敢胡说八道造王妃的谣?看本王不削了他的脑袋。”楚随风看到她气鼓鼓的样子,立刻装模作样的吆喝起来。

    林子吟又好气又好笑,白了他一眼,“王爷,这样显得你很幼稚。”

    楚随风卖萌讨好被识破,泄了气一般躺在床上,“哎,娶了一个聪明的王妃真苦恼啊。以后犯了错,想哄好都不容易。”

    林子吟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一下子逗乐了。

    “王爷,我是好奇。听说太子在朝上一个劲地反对北地商品涌入大秦,为什么还要让他的人过来呢?”

    “楚王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狡猾的人。此人最为腹黑,你和他打交道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否则的话,一不留神,说不准就会中了他的圈套。江南富饶是他的封地,他手里一定不缺少银子,但是人向来不会嫌银子多。他又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江南客商从北地水路运转货物回去,你说他能不知道?他这一次来,是打定主意来占便宜了。”楚随风给她分析。

    “哼,便宜哪里是好占的,他想占,还要看我愿不愿意了,他想得美。”林子吟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送过去。

    楚随风噗嗤一笑,他就喜欢林子吟这些丰富的表情。“至于瑞王,应该是遵照太子的意思过来,甚至应该说是遵照皇上的意思过来的。”

    “怎么会?”林子吟听了惊讶地问,“皇上明明是反对北地商品涌入大秦内部。”

    “本王说了,没有人会嫌弃银子多。王妃可能还不知道你作坊里的这些商品在京城内有多么受欢迎。素油、酱油、醋和调料已经进入大户人家、宫廷和酒楼,许多人已经适应了这种丰富的口味。我们已经断了他们三个月的货,京城内能买到的货源,也只有和我们暗地里有商务往来的客商。你说,一个人天天吃草根,让他吃了一段时间山珍海味以后,还有谁再愿意回头啃草根去?”楚随风说话时,神色隐隐有些得意。

    好东西可都是他宝贝王妃创造出来的,让那些人羡慕去吧。

    “北地生产的豆奶粉、奶粉、芝麻糊、核桃粉,甚至是做点心用的各色玉米淀粉、红薯淀粉和小麦精粉,也已经成为大众化的商品,我们一断他们的货,他们不急才怪了。而且那些贵妇小姐用了我们的化妆品后,再让她们用别的胭脂水粉,她们还敢出门吗?女人一闹,男人自然也就安稳不了了。加上毛衣毛线、羽绒服,哪一样不是人人想拥有的东西?更别提前些时间‘不小心’流入京城的火锅底料、处理好的海鲜干货、山珍和各种糖了。”

    “那倒是,我们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别看他们手里有红薯和小麦,但是他们想学着咱们生产淀粉,门都没有。”林子吟笑着说,“即使他们想买到配方都不行。”

    她的确有自信,像豆奶牛奶等东西,光有配方,没有相应的设备,门都没有。就是酱油、素油,现在基本上也是用机械化生产了。就算皇上派人找到煤炭当动力也不管用,关键是技术掌握在她的手里。

    再退一步来讲,就是他们破解了其中的技术也不可怕。毕竟人工生产和机械生产绝对是不能比的。历史已经证明过,工业革命最终代替了手工业产品了。

    屋内两个人谈的是正事,屋外不远处的院子里,林长书紧张地在走来走去,眼神又不时地瞥向林子吟的院子。

    “你们兄妹两个就别瞎担心了。”郭慧娘没好气地劝说,“妹妹有本事,王爷和她谈的是正事。”

    “谈正事,不能在花厅里谈吗?非要跑到子吟房间里去,被人知道坏了子吟的名声怎么办?”子歌没好气地反驳。

    “嫂子说得对,你们就是瞎操心。王爷和子吟谈的正事,你们懂?而且这儿人多嘴杂,传出去咋办?你负责?”吴大友壮着胆子插一句。“再说了,王爷府里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女人,婚事肯定只能和子吟详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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