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空月舒波,不照人心照地堂,康庄银道地上拓。
    数个时辰前,天一道教眾正打算带着抢来的宝物兵器离开金雁帮总舵,却被项庄率领的部队发现,楚军气势如虹且人多势眾,当然成功击退了一帮天一道教徒,还抢回了项籍的双宝剑,并上山救起了重伤昏迷的正派弟子们。
    他们于离山门约五里的地方分别,眾人里最依依不捨的,一定是项籍和唯一生还的师兄。
    『七师弟,今日幸得你们仗义相救,我和诸位才可以保住性命。从今天起,我的命就是大楚的,若然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七师弟无须客气,儘管差遣我!』他深深向项籍和项庄等将士感谢叩拜,其他门派倖存的弟子包括赵天恒也继而对楚军道谢。
    『二师兄,现在金雁帮只剩下您和我,师父和师兄弟的大仇就惟有靠我们来报了。我答应您,回到大楚以后我定当勤加练功,日后再跟二师兄和诸位一起血洗天一道,把他们的走狗们全部碎尸万段!』项籍的语气愈趋激昂。
    虞茴这时忽然道:『大块头!嫑忘了我们俩呢。』她指着自己和夏嬋继续道:『小嬋刚跟我说,上官帮主也传过她武功,算是她的师父了,而我是她的姐妹,姐妹的仇就是我的仇,所以报仇一事就算上我们了。』她这番话彻底感动了项籍,他忍着决堤的泪水,点了点头,又听二师兄道:『好!那这段时间我们都要努力活下去,将来有一日定当要为死去的同门报仇雪恨!!!』金雁帮是大秦的武林至尊,而他是目前金雁帮辈份最高的,所有人包括项庄、虞茴都高声叫好,然后眾人互相道别后就各自离去。
    回去军营的路上,项庄把三匹骏马给了项籍他们,但后来发现虞茴不善骑术,而唯有让她跟夏嬋骑同一匹马了。期间,项籍问起了项庄会来山上救援的原因,原来他见军营外面有一群形跡可疑且拿着项籍双剑的黑衣人,就带人马截查他们,更与他们起了衝突,最后擒获了一个教徒还问出了去金雁帮的路。虞茴听后才觉得自己有多么幸运,以后一定要更珍惜性命,不可随便跟敌人硬碰。
    后来,他们又聊起三爷和四爷的武功,项庄听后只觉一切都难以置信,便问道:『?是说,那帮邪教徒里,有一个连刀也砍不死的人?』
    项籍不回答他,只是向二师兄问道:『您觉得那个三爷的武功到底是啥回事?』二师兄想了想,叹气道:『在你下山以后,我曾听师父讲过一个故事。他老人家说,在遥远的西域有一个身毒国,那里有一位高人,有着过人的智慧,经常四周传讲他所悟出的道理,藉以点化世人。而且,据闻他懂得一种绝世神功,能让人透过打坐冥想而得道开悟,脱离烦俗之躯。』
    『哦?那就是类似于修道成仙吗?』虞茴奇道。二师兄眉头一皱道:『小姑娘,你是道门中人,也可以这样理解,但两者也有所不同。那位高人所创的悟道之法,乃会让人的身躯渐渐变得强韧无比。据说修为够高的人还可掷象成坑,一切生理皆会停止,死后的身躯也会金刚不坏,永不腐朽。』
    『人的身体不过是个臭皮囊,而且象是庞然巨兽,以人的力气,即使是大块头那般程度都不可能承受到,咋个会有这种事情呢?』虞茴看着项籍说。
    『对啊!不用吃饭不用喝水老子都可以理解,但屎都可以不拉的话,那就是真正的仙人了。』一名跟虞茴友好的老兵忽道,虞茴马上示意他安静听二师兄的话。
    『可想而知,那些人的功力已经超越我们可想像的地步。不过最让我奇怪的是,练就这种功力的条件,是那人必须保持童子之身,像三爷那般纵慾的人是根本无法练成的。』项籍听二师兄说得那么可怕,就插嘴道:『虞茴,那你一家人当年可以从他们手下逃脱也算非常幸运了。』
    她没有註意到项籍改变了对自己的称呼,只是轻声道:『当日他们本来把我们一直绑着,好在娘懂得解绳结,就在当晚救了我和爹,然后趁着那帮守卫睡着了就逃跑了。不过就算以我现在的功力,恐怕也无法解救其他村民,更遑论与他们正面一战。』她依偎在夏嬋背上,失落的道,嫵媚的眸子缓缓闭成幼枝,不经不觉就睡着了。深邃的眼影彷似夜色迷离,诱着项籍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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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鼠与牛、虎与猪、兔与狗、龙与鸡、蛇与猴、马与羊,是为六合。所谓的六合神,顾名思义,就是负责平衡十二地支间的关係,撮合世间各生肖的男女。其同时亦为护卫之神,专司和合、婚姻、牙媒之事,名字听起来虽然风光,但实际上都只是月老身边的一个秘书而已。
    这日弟弟勾陈约了祂在南天门大街一所未曾去过的餐馆用膳,弄得祂到处找了一遍,最后唯有拿出法宝。那是一块小镜子,名叫云外镜,整个天庭的神仙都会有一块,作用就类似于今日的手提电话。只见上面慢慢浮现出勾陈的样子,六合就不耐烦的向祂问出那餐馆的位置,然后便急步赶去。
    刚去到,就已看见勾陈点得一桌子美食,有各种的肉类,有些还是凡间极为稀有的瑞兽,价值不菲,使得六合立刻打开钱袋数算。『誒!四哥,别数了,你不够钱的话我帮你付。』勾陈夹起一块夔肉,送到六合的碗里。这夔是大荒以东,流波山上一种貌似牛,但只有一条腿,且声音如雷的生物,据说黄帝曾用牠的皮製作战鼓,以其骨敲打,发出的声音传遍五百里,威震天下,最终击败蚩尤。
    『来,吃这个,这个对嗓子好!』勾陈见六合这阵子喉咙不适,就打算让祂好好的补一补。
    『你约我来,还请那么名贵的东西我吃,肯定非奸即盗嘛!是大哥祂们那桩案吗?』六合冷冷的道,犹如已经习惯了一般。
    『吃完再说!吃完再说!』祂想继续狼吞虎咽,却被六合阻止:『边吃边说!』
    勾陈见祂如此认真,就唯有开始陈述案情:『你都知道科举的监考官文昌大人因火灾身亡的是嘛,但我们发现了很多疑点,推翻了这个可能。譬如说案发现场发现一个燃烧过的炭炉,但现在已踏入春季,天气开始回暖,那胖子怎么可能会烧炭取暖呢?而且最可疑的是,仵作说祂的肺里面丝毫没有任何炭灰。』
    『你是说,文昌大人在火灾发生前已经断气了,所以才没有吸入炭灰,因此不可能是被浓烟熏死的?』
    『没错!只可惜文昌大人的皮肤都被烧焦烧烂了,找不到任何其他伤痕或者勒痕。』勾陈苦恼的抓头道。
    六合随即道:『如果是被勒死的,眼球会突出,耳和鼻会出血,脸色变得紫青,但既然那是焦尸,那就没办法检验这些了。』祂想了想后突然又说:『你们有没有检查过气管?还有如果颈部有骨折的话,就很大可能是被人勒死的。』
    勾陈摇摇头道:『祂的脖子一切正常。说真的如果不是祂够胖,身体那么多油脂,可能连骨肉都烧烂了。』
    『所以,你们就开始从那帮考生入手,找祂们的杀人动机?』
    『当然了,既然没有物证人证,就唯有从动机查起。你可知道,刚才我去一名考生的家里调查,结果被祂家的一个老不死说我擅闯民居,把我轰出来了。』他摸摸头上的一块大肿瘤,摇头叹息道。
    『但兄弟如手足,你不用吧大哥和七妹也带去审讯嘛!』六合略带不满的道。
    『根本我们兄弟姐妹里,就只有你、我和白虎是跟科举无关的,所以才不由受审,我们大理寺并没有针对任何人哦。』勾陈身为大理寺少卿,六合是月老的秘书。至于白虎,则在最近被封为雷部正神,击杀一切犯下弥天大罪,甚至叛国之罪的恶徒。因此以上三兄弟都没有参加过由文昌监考的那一届科举。
    『大哥为人正经,连犯一点错都不容许自己,怎么会做出杀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呢?』六合一如以往替大哥向勾陈讲好话。
    『哼!我最怕就是祂接受不了失败,因此手脚不干净。』『别胡说!成绩都还没有出,大哥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不上榜呢?你这推论不合理。』
    『哎哟,四哥!现今世道疯狂,难道你没听过最近频繁发生雌鸡变雄鸡的现象吗?这就是所谓的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祂突然转了话题让六合甚是疑惑,便道:『你看你,那些厌世的情绪又来犯了!』自从新的玉帝登基以来,勾陈就一直对祂非常不满,经常愤慨为何连子受和姬宫涅这些庸才也可以被祂封为天子,数万年前更曾经草率的容许地上的人自封为君主,弄得天下大乱,群雄割据的局面。
    这件兇杀案最终于数个月后,大约是人间的一百年后因证据不足而结案,谁知道这尘封已久的旧案,竟牵引出日后一件空前绝后,轰动天地人三界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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