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嚅嚅嚅吼吼吼!!』阿豹对着一名落荒而逃的士兵吠了数声,就往他飞扑过来,咬住他的左臂晃了几下,竟然把它活生生的扯断了,鲜血四溅到墙壁上。
    那边厢,章邯正挥剑砍断了数名中原奴僕的首级,甫见到部下受伤,就怒道:『岂有此理!』拿出葫芦,咬破指头滴血,只见里面马上鑽出了一道又巨又胖的犬状闪电,又是『吼吼』的乱吠。
    阿豹见它对自己乱吠,一怒之下就挥爪抓向金犬,谁知一爪之下,金犬就爆发成雷光,缠绕着阿豹,让牠一直抖动全身,发出悲鸣,然后就倒在地上瑟缩,动弹不得。
    这时鹰鼻大汉也跑了过来,正想一刀砍死章邯,但被可怜的阿豹抱住右脚,在他脚底摇着尾巴。
    鹰鼻大汉只是用安息话大叫一句:『丧家狗!!!』就把牠一脚踢开,使牠昏迷过去。
    他一刀砍过来,但被章邯接住,之后又对拆了几招。他只想让士兵们争取时间逃亡,同时又开始担心项籍那边的情况。
    话说大厅这边,项籍和项庄拼死杀出重围,『咻咻咻』的几下,项籍就已把五个头陀身体撕开一半,然后往后一抓,就拿住了一隻大鬼的脖子,把它的头颅一下拔出。全程都没出过刀,就已经干掉了数十个对手。
    邓松见那群野鬼和头陀都不是项籍的对手,只好一吹口哨,那本来移动缓慢的独眼鬼就忽然眼前一亮,不断往项籍衝过来,中途还踩死了大量野鬼和两名头陀。
    但项籍好歹也曾跟洪荒巨兽廝杀过,这种攻势又怎会吓到他,只见他对项庄叫了声:『闪开!』就一下跳至独眼鬼的头顶,还是不拔刀,居然猛地捶击它的头颅,让它暴跳如雷地到处乱衝乱撞,项籍就嘻嘻一笑。
    独眼鬼挥舞双臂,一时敲打地面,一时横扫,哇哇的咆哮,一瞬间就在项籍的控制下杀死了大量敌人。
    邓松咬牙切齿的,不明白为何就凭他们俩就能轻松解决自己的一帮手下。他对守在身旁的阿弥星说了几句身毒话,然后阿弥星点点头,就拔出双剑投入阵中。
    项庄见他往自己衝过来,心里暗喜,就连忙对骑着独眼鬼的项籍道:『接下来儂要小心咯!别弄死我。』项籍对他打了个手势,他就挥棍出击。他这棍直戳小腹,可是当阿弥星想挡下时又突然变成攻击下阴,之后又变为喉咙、双肩,动作犹如流水变幻,中间毫无间断,彷彿这数招都是同一路的。阿弥星退至主席桌,忽然垂下手,把一个青铜酒壶往项庄的胸口拨过去。他这一拨用了内力,飞出去的青铜壶足以深深的蚀入石墙,更何况是人的胸骨。
    项庄于是往后弯腰躲开,只见酒壶击中了独眼鬼的左膝,使得它痛苦的跌躺在地。
    『停手干嘛?!快杀死他!』邓松用身毒话命令他,他就使出神剑门的一套十三式的黑龙剑。第一式使出时寒光乍现,剑气经过之处都出现一道冰痕,袭人的寒气逐渐减慢项庄的动作。这招跟天一道大虎的玄天三手略有不同,不直接拿人要害,反而逐步削弱对手,再补上第二式『龟顎破剑』。
    双剑一上一下的往中间收窄,犹如鱷龟捕猎,貌似攻速缓慢,但敌人一旦松懈或已全身冻僵,甚至打算无知的从远处乱攻过来,就立即快如雷电。中招者轻则下体不保,绝子绝孙,重则脑袋被一削而下。
    但项庄所练的乃纯阳内力,加上刚才又喝了不少酒,血气流通,身体较难被冻僵,因此还能及时以轻身之法退避三舍。
    但阿弥星并无因此而动摇,见他仍是继续出招,第三第八第十式接连而发。项庄就往相对应的方位防御,但当出到最后一式时,项庄奇怪为何这招软弱无力,就是个刚学武的入门弟子也懂得拆解,更有充足时间做反击,而这招的弱点正是左边身,于是在挡下后就出棍捅向阿弥星的左眼。
    身后忽然传来项籍的大喊:『别上当!!!』项庄这才发现,他突然变了招,双剑齐发的往自己两肺刺过来。
    这招杀着名为『双龙破腑』,专门攻击对方的内脏,这听起来毫无特别,但却同时适用于五脏六腑任何一个位置,更可怕的是这阿弥星把其应用在黑龙剑最弱的一招后。他刚才先以弱招引诱项庄拆解,然后故意露出弱点让其攻击,当对手的动作都被自己预算出之后,他就可以轻松拣选出攻击的部位,无所匹敌。
    项庄大吃一惊,求生本能下收棍回防,却因对方这剑已靠近自己,即使想防守也防不及,情急之下居然乱打般击中了阿弥星的左耳。
    『啪啦』一声,阿弥星忽感耳鸣昏眩,双剑竟因此错误插向了项庄的腋下,让他得以脱险。
    但阿弥星却仍未停下攻击,忽然抽回左剑,藉着现在两人身体靠近而反手握剑拉砍项庄的脚踝太溪,为肾经要穴。
    『灵龟取水?』项籍心里讶异,只想为何这阿弥星会懂那么多招神剑门的剑技。这绝非跟派中的人过几招就能学会的,更何况他的这几招运用得嫻熟贯通,当今世上除了现任掌门谭齐鍔外无人能比。
    原来这阿弥星当年打败了几名神剑门弟子后,偷偷跟随两人前往山西。一路跟了数个月,他们也丝毫没有察觉。当他溜进了神剑门,偷走了好几卷剑谱回曼桂山庄,私下练习。而这招灵龟取水正是他最先修炼的,透过接近敌人,并以其他招数做掩饰,趁其不为意就突刺大钟穴,截断足肾经,连锁地剥夺对方听觉,让敌人短暂耳鸣,甚至失去意识。
    项籍一见,就拔出太阿扔向阿弥星,他这剑本快要刺中项庄的脚踝,却被项籍突如其来的一击吓得侧身闪避,一失足就跌倒在地。
    『逆偷袭!!』阿弥星一头散发都快要直竖起来了。只见他又是从衫袖里飞出利刀,这次还多达五把。
    项籍现在右手抓着独眼鬼的角以防止自己掉下,唯有以左手扔出巨闕,但哪知独眼鬼霍地伸出硕大的左掌抓紧项籍的整条左臂,弄得其几乎骨折。『妈的!这个时候才...』他若随便挣扎或松开右手,都会弄伤自己。
    但当那五把利刀飞到半途时,忽听『噹噹』几声,它们就被全数击开,改变了轨跡而直插向独眼鬼的左臂让它不得不松手呻吟。
    项籍定睛一看,原来章邯率领着一眾死士杀至,刚才挡开飞刀的一剑正是他劈出。
    死士进到大厅,就把剩馀的身毒头陀全部杀死,刚站起身的阿弥星忍无可忍,大吼着狂乱舞剑,只想把这群杀人兇手千刀万剐,但就被项庄的长木棍拦着:『哪里走?!』他只是轻轻用力一晃,木棍就打入阿弥星的胸骨,让他口吐血沫。项庄乘胜追击,竟以长棍当剑,依样画葫芦的使出腾蛇脱兔。
    但阿弥星退了数步就感到不妥,洞悉了他的动作,骂了几句身毒话:『臭小子,你乱学什么?』他马上又模仿着项庄之前的防御方法,以身躯的重量压向剑身,企图强行挡下对方木棍的重击。
    谁知木棍棍端与剑身相撞时,项庄稍为改变了推棍的轨跡,故意让棍身上的一小截被剑刃削得碎成木屑。阿弥星见木棍逐步接近,正想收剑回避,但发觉剑刃卡了在木棍里,一时间拔不出来,项庄就冷笑一声,又是轻轻一晃,木棍再次敲往他的左耳。
    阿弥星不甘再次中招,竟转身闪过这一棍,借力拔出剑锋,同时从袍子里伸出右剑。『又是那两招!』项庄知道又是毒蜂针和络陀螺的组合攻击。果然,他的剑被项庄挡下后,接着使出后着,身躯于半空翩翩起舞。
    章邯一看,只觉这次他出招更快,以防有人再出暗器阻碍。
    这一刻,那人的身影再次于项庄的脑海出现,他精妙的剑法,不是自己或项籍可以媲美,为何他就要背叛项家?
    那人,名『缠』,字『伯』!
    一套『流云剑』冠绝南方!
    所谓流云,变幻莫测,无所破绽!
    用?还是不用?
    用了,我会变得跟他一样。
    不用,我就死路一条。
    『项副将!别鑽牛角尖!快出招。』章邯正想赶过来,却被数隻鬼魂缠着四肢,不能动弹。同时独眼鬼开始不受控制,快要摆脱项籍的操控,往倒地的章邯重重踏步过来。
    『他要死了!不行!不可再犹豫!』他把心一横,面部扭曲的『啊!』了一声,随即心如明镜,时间彷彿停顿,心眼早已看穿利剑与长木棍交接的位置。只见他用力一按,使得剑刃无法削断木棍一分,反而带动着他的身躯。
    阿弥星逆时针高速回旋,虽然看到项庄的一举一动,身体却无法立时停下,只能任由他扭动全身,捨身一踢!
    背心一翳,热血吐洒。
    项庄就立刻飞跃到章邯跟前,把小鬼全部一棍打散,然后把他用力推走,避过了独眼鬼即将拍下来的一掌。
    他再看往两眼翻白的阿弥星,用上全身的力气,举棍敲往他的头颅。
    这时的阿弥星已经近乎失去意识,只是见到一道暗影慢慢扩大,逼近自己,本能反应下挥剑一挡...
    『项副将!!』
    『庄!!!!』
    只听『插』的一声,项庄的左脚脚底沾满血,一柄白刃直刺穿脚面动脉。
    阿弥星稍微恢復了意识,一见项庄用脚挡了这剑,就想把剑拔出,却发觉宝剑被他用内力紧紧吸着,怎样也拉不出来。
    『这...!!!!』只见他的长木棍举得更高。
    『...就是我不喜欢用剑的原因!!!!!』木棍狠狠打在阿弥星的天灵盖...
    塌陷,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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