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画面如毒牙般狠狠植入两姐妹的脑海,紧紧纠缠不散。
    刀锋没入他钢铁般的肌肤,喀嚓一声,整条膀臂飞脱而出。他却还像待宰的羔羊般无声。对着四爷那比刀刃更锐利的言语『我可不愿多嘴!』,狂傲不羈的他顿成一条胆怯的仔犬。
    本已围上面纱的夏嬋忽又『噁噁!』的数声,眉间扭作一团,怎样也摆脱不了那阵从思绪中散发出的血腥味。
    『三爷?你讲啥?』姜石轻拍夏嬋的背脊,同时向虞茴问道。
    虞茴一听,忽然不知道如何解释,生怕事情说出来只会把师父给吓坏了。『之...之前,我和小嬋还待在楚军军营时...曾经跟天一道的三爷和四爷交过手...』她别过脸的低声说。她重逢姜石以来,只把曾被天一道盯上一事含糊的说过几遍,并未引起他有什么过大的反应。
    『啥?!!』他瞠目结舌的喊道,只想虞茴居然曾与这江湖上恶名昭彰的天一道里头的两名高手碰过头,简直可以算得上是频临死亡的边缘。
    『发生这么...』他本想气愤的骂她一顿,却欲言又止,只想事情发生已久,这样责骂虞茴也于事无补,唯有心里想上天默祷,希望她们心灵上的创伤能早日治癒,以后也别再碰上这种事端。
    『对不起...!我只是怕你又要担心一阵子,才没得详细告诉你...这次算我不对吧!』她勉为其难的轻轻点了下头。
    姜石却仍不知所措,呆了良久才开始结巴的问道:『那...儂说三爷怕这个...摄、摄心术是啥意思?』他尷尬的挤出一个问题。
    『之前我们跟天一道大战一轮过后,发现那个浑身刀枪不入的三爷...』姜石一听,毛骨悚然。
    『...正打算杀死不愿降服的大块...项籍,却忽地被那四爷轻松的击倒在地,还说啥子:『你这样是要我难做吗?我可不愿多嘴。』当时我也猜不出四爷的意思,现在一想我就知道了。』她指一指躺在架子上的尸体继续道:『那三爷跟这个人一样,都中了天一道的摄心术,一旦打算违抗教中的命令,且又听到特定暗号时,就会立即自残而死,甚至跟兀鹰旗的弟子一样疯癲起来。至于死者身上的那些伤痕,大概是摄心术发作时,他开始神智失常时弄出来的,跟那帮弟子当时的情况一样。』
    『那么四爷所讲的『不愿多嘴』,其实就是在威胁三爷别逼他说出暗号的意思。』脑筋灵活的姜石一下猜出虞茴心里所想。
    『嗯!这也许是新人入教时的一种仪式吧!』她点点头,同时听到帐篷外有人掀开幔子入来。
    『哦?滕公。』姜石只轻轻作了个揖,他依然不太习惯对官员或者上级说些过于礼貌造作的言辞。
    『委屈三位先生了!』他深深鞠了个躬,接着道:『敢问各位于尸身上有何发现呢?』其实外面的一眾官兵已开始不耐烦,他才唯有进来询问,可是依然维持着一贯的儒风。
    『嗯!可以啦!』虞茴脱下手套,擦擦双手道。
    『呵!那可最好不过了。』他并未有追问结果,只对身旁的书僮道:『德銓,你就马上把这位聂兄弟妥妥当当的安葬吧!再等下去,尸体可会腐成白骨了。』
    『谨遵主人意旨!』他就转身出去,找人进来帮忙抬走尸体。
    『好了!既然诸位已有头绪,末将亦不过问了,就先烦请两位先生替往生者办一场法事、诵经超度。可是鑑于这里附近一片荒芜,就一切从简吧!』夏侯婴比一比身为方士的两人道。
    『呼!又来了!才没过了几个月又要办这种不吉利的事!』虞茴听他这么说,心里只想:『呿!那次你根本没得参与法事,还麻烦了师伯一大顿。』
    但仔细想一想,她忽又咧嘴一笑,用力拍一拍姜石的肩膀,道:『好了!那我们就不麻烦你了!』说罢就面向夏嬋道:『欸!我们走!』然后牵起就她的小手。
    『喂!!儂要去哪了?』姜石拦着她问道。
    『去办『大件事』!』她说了个让人觉得尷尬不解的词语。
    『哦?请问虞先生所谓的...『大事』是...?』夏侯婴摇着扇,竖起双耳仔细聆听。
    只见她意气洋洋地一摆如墨的青丝,道:『我们要入城破案!』然后又对姜石做了个鬼脸,用口型道:『报应!』心理想着:『慢慢办你的无聊法事吧!』
    『......』姜石无语,目送两姐妹的背影消失于山头后,就唯有默默地承受上天的『报应』。
    讨厌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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