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时正,两师徒登上刘邦准备好在城门外的马车,准备出发去蜀郡。跟冬梅不同,他们有雕车辅助,只需花半天左右,就是大概在今晚午夜时分就可以到达目的地。
    虞茴看着车窗外的风光,只觉附近一带都只有嶙峋的秃山,简直不敢相信与刘盈所介绍的那片桃林竟然就在不远处。
    想着想着,她从包袱里掏出一块夏嬋弄给自己带上路的葱油饼,边吃边听着姜石那半天没消化过东西的肚皮隆隆作响,就递上一块葱油饼道:『给!请你的,试试看!』
    他接到手中,脸颊红如赤枣,双耳发烫,结巴的道:『谁...谁要儂请?我可是师父呢。』
    他尝了一口,却皱着眉的露出了表示不太喜欢的表情,道:『还是米饭比较好吃,葱花加在烧饼里始终怪怪的。』
    他出生的地区位于江南,气候和地理并不适合小麦生长,所有的人都以稻米为主要食粮,相反虞茴的家乡较接近中原地区,地势高且降水不多使得土壤里的含水量较低,麦株易于吸收养分,因此人们都以大豆和麦这类农產品作主食。
    『对了,儂说过这种烧饼是从西域人士手上学来的。儂真的去过那种寸草不生的荒漠之地吗?居然还有命回来。』他好奇问。
    『没得去过,只是一个去过西域的人教我们的。不过,原来只个衣冠禽兽而已,弄得我和整队楚军都忙了一大顿,才逃出生天。』她说出了一件让敏感的姜石反感的事,他想:『不是吧?她跟项籍已经是出生入死的伴侣了吗?』
    她见姜石的脸色都变了,就马上转移话题的道:『欸欸!你知道吗?西域的天气虽然奇怪,长期都是暑天,但一到晚上,天气可以比中原的严冬时节更加寒冷。』
    『对...对吗?』姜石眼神飘忽,敷衍的道。
    『但是有一种植物,居然完全不怕那里的极端气候和缺水的问题,依然能茁壮成长,还在表面长满尖刺来保护自己。那个混蛋的家里就是种满了像这种样子可笑的植物。』
    『既然是西域的植物,又怎样在中原生长呢?』姜石心里不住叫自己别乱想,感趣地问。
    『那傢伙就是故意把房子内的环境佈置得像沙漠一样,白天时点火盆,夜间外边放晴时就门窗大开的让外面的寒气涌进来,并把火盆换成啥子千年玄冰,想起都冻死人了!』她抱着双臂道。
    『嘿嘿!冷的儂就盖个被子吧!』他把一块毛毯扔到虞茴身上,两人的打闹使得车夫大哥分神,就骂:『嫑吵!我咋个驾车?』
    他们就稍为放低声量继续聊,虞茴道:『当时在那混蛋的家里,我们还跟一帮叫维摩眾的头陀打起来,项籍兄弟俩亦从他们身上窥探出不少西域武术的奥妙之处呢。』
    『维摩?』姜石奇道。
    『都是身毒语的翻译,不用奇怪,据说是一个乐善好施的在家信士,虽然未曾出家修行却积极救济穷人,很受西域人士的崇拜。』她解释道。
    『呵呵!有机会的话,真的想跟那位诸侯上将军讨教讨教!』他自言言自语的道,虞茴却听不见,只因她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四处传来野狗吠声之上,让她知道他们已经进入蜀境。
    蜀地天气潮湿闷热,鲜有晴天,因此当地的狗隻对于猛烈的太阳或者明月特别敏感,一旦见之必然乱吠一通。
    那个车夫似乎也知道这个事实,忽然开口道:『那么,老朽再驶多十里路左右就不送了,两位就请自便。』
    『啥子意思?我们都还没得进入那个婢女居住的村落,咋个下车?』虞茴不满道。
    『哼!难道两位莫得听过这里的闹鬼传闻吗?不!不是传闻,应该说是老朽的亲身经歷才对。』他语气忽然严肃,接着道:『不记得多少年前,老朽也是住在那个村头里,有一次跟几个猪朋狗友上山捉蚱蜢,后来更为了试胆而留在山上过夜。那晚我辗转反侧,朦朦胧胧之间居然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救命!好热!救我!』这三句话,我睁开眼一看,就见到旁边的一棵大树上竟长出了一块人脸,还不住地突出来,彷彿有事想求我们一般。到那个时候我才想起,那晚我们睡觉之前曾见到一家几口,衣衫襤褸的在林间跑过,还未等我们上前问过究竟就消失不见,我们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衣衫襤褸?逃跑的一家人?那不就是符合了儂之前讲过,那个关于『一家人』坐船的鬼故事吗?』姜石问虞茴道。
    『你的意思是,那些『人』就是我故事里的坐船鬼?』她问。
    『你们不用再猜了,总之那里经常闹鬼,害得我跟家人很快就搬走了,以后也不想再回去。你们要送死是你们的事,可不要连累老朽!』说罢,他就停下马车,让马匹吃吃青草,喝口水,休息一会儿再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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