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看着躺在地上大坑内的虞茴,浑身麻痺的发不出丝毫力气,就连说一个字也彷彿要了她的性命一般。
    『嘿嘿!这下就好。等一下我过来杀你的时候,一点痛苦都没有,让你死个痛快!』说罢,白虎就缓步走上前头,只觉眼前的虞茴犹成废人,取她性命根本不值得花费自己那么多的功夫,可是从后方传来的一阵犬吠声却让祂忽地专注起来。回头一看,只见一头浑身毛发蓬松的胖猎犬正对自己发出不怀好意的低鸣。从其嘴里一滴一滴的流下来的黏液可以看出,牠刚才正是凭着流满一地的树胶所散发出的气味而找到来的,还好奇的舔了好几口,使得嘴里锋利的犬齿都彷彿变成致命的利刃,让白虎从心底里一寒。
    『豹哥?!』犬神不禁大惊,只觉得阿豹只凭这点是绝无可能杀死白虎的,正想用犬语劝喻牠离开时,已见牠一下扑向白虎,并用犬齿噬咬祂的右爪,弄得鲜血拼流。
    犬神透过感应术了解到阿豹的思想,原来牠见同袍们都在跟鬼兵战斗时耗尽体力,于是自己先行跑到树林里搜索,中途又碰见了项氏兄弟正与玄舞和眾鬼兵斗得难分难解,却没有败阵的跡象,因此执意继续以寻找虞茴和好友犬神为主要目的。
    可是再看阿豹,只见牠始终无法咬中白虎的要害,只因着祂那快如闪电的轻步之法,把阿豹弄得满天星斗的差点累晕。
    看准这好机会,白虎随即以雷鞭一下缠着阿豹胖乎乎的身躯,运劲使出足以一下子把人炸成灰烬的电击,让阿豹从喉咙底发出直上云霄的一声嚎叫。
    犬神一见,自然气得七窍生烟,就马上往虞茴的脸蛋不住掌摑,并大声叫道:『丫头!丫头!给我醒过来!马上用我来杀掉那臭小子!我要替豹哥报仇!』可是以现今的科学单位来计算,虞茴刚被过千万伏特的电流流经全身,筋脉彷彿都快要断掉的一般,又怎可能因着这几巴掌就清醒过来,只是迷迷糊糊的发出『呜呜!』的数声低吟。
    犬神心急如焚,只好看往身后,视察一下阿豹的状况,居然发现牠仍能站稳住脚的彷彿毫无受伤,而且浑身棕色的毛发霍地像烈焰一般直竖起来,与大气中飘荡不停,口中的两颗牙齿亦变得锋利如剑,彷彿连虞茴那健硕如金刚石的身躯也无法抵挡牠的一下噬咬。
    『豹...豹哥?怎么会...?!』犬神怒气全消,却满心疑惑,在场中只有白虎了解一切果因,心里大骂:『臭畜生!以为吸了我的血就真的成了神吗?痴心妄想!』接着又是以雷鞭一下鞭往阿豹身处的位置,却见牠一下就跃至半空的闪避开,然后又再次以獠牙咬向白虎的身躯,而目标则是喉咙。
    谁知白虎的速度仍然快的离谱,剎那间已转身扭往刚落地的阿豹身后,然后深呼一口气,再次吐出弥天盖地的雷击,又是把远方的一座山丘轰成灰土,连神智不醒的虞茴也逐渐恢復意识,心里默默为阿豹向上苍祈求保佑。
    哪知阿豹居然忽地从天而降,彷彿宝驹一般驰骋于林野,直跑向白虎的方位,快得让祂也深感惊讶,不解为何这头胖猎犬可以这么敏捷至于还有刚才那么强的弹跳力,居然连自己的一声伴随着雷轰的龙吟也能轻松躲过。
    白虎心里忐忑,不住的估量着阿豹的实力,但又见牠已经作势飞扑过来,将以带着仙法神力的獠牙一下把自己的喉咙咬破,因此根本没有时间给祂再多想,只能凭直觉出击,于是伸出雷鞭的往阿豹的身躯一挥,却遭牠一下踩踏着大气所作出的空翻躲开。
    『好!上呀,豹哥...嗯?』犬神大声的为牠叫援,却又发现白虎的招数实有不妥,只见其刚才的一挥原来只是虚招,真正的一击却从后而来的缠着阿豹的后腿,让牠不慎倒地,给予了白虎一个绝好的良机,便高举左爪的往地面一抓,形成大片雷泽的往阿豹击打过去。
    于白虎与犬神看来,阿豹的性命悬于一线,将被这道从地面发上,无处可躲的攻势烧成灰烬。
    可就在这危急关头,虞茴的身影居然霍地出现在白虎与阿豹的眼前,他们俩均是一下惊愕,只见着她伸出硕厚的右掌,唸出咒语呼唤雨师屏翳之力缠于掌心,以掌心雷一下子把雷泽的破坏力完全抵消。
    白虎『切!』的一声,悔恨刚才没有注意到原来虞茴被弄醒后,身体一瞬间已经恢復过来,纵然步履仍然不稳,嘴里仍喘着大气,但现今所见一切也是彷如神蹟。
    她深呼吸一口,让气息逐渐稳定下来,便对犬神道:『你先让阿豹离开吧。』接着以下巴比一比阿豹遭受雷殛的左前腿。
    犬神自然接受这个要求,然后便吠了几声,以犬语劝牠马上回去休息,现场只要交给自己和虞茴就行了。
    白虎亲眼看着阿豹不情愿地离开了现场,却没有追上去,只是细想了一会儿,然后『哼哼!』的一笑,惹起虞茴的好奇,于是喘口气的问道:『你...呼、呼...笑啥子?』
    白虎只轻佻的吹着口哨道:『你那头獢犬那么可爱,我又怎么捨得杀呢?而且一头那么厉害的猎犬,最适合给人家捕猎猛兽,绝对是狗中的天才!不过,还是不够呢...』
    虞茴顿时『嗯?』的一声,理解不到对方所谓『不够』的意思。而白虎见她满脸狐惑,就冷笑着的问道:『你可知道,你们仨跟我们的这场比武是毫无意义?』
    『说啥子废话?以大块头的武功加上臭光头的协助,咋个会输?』
    白虎却摇头叹息:『你也太看得起你的相好了!而且,你也太不了解七妹了。』
    然后又指指正远离树林的阿豹的身影,续道:『如果要我比喻的话,我四哥的实力就大概就跟这头獢犬一样。』
    『挺好的,可以随时捕猎你们这种洪水猛兽!』
    『可是,以我七妹的功力,也跟他差太远了!』
    『...』
    『大概...就是龙跟獢犬的分别吧!』一句话同时震惊虞茴和犬神。
    她就道:『胡说!大块头的武功咋会楞个低?』
    白虎就决定加以解释:『难道我没有跟他交过手吗?会不了解他招数的弱点和武功底子吗?』
    『切!嫑再用这些楞个夸张的比喻!』
    『至于那位光头小哥呢...让我想想!大概...就是连蚂蚁也不如的程度。』
    『这种话,恫吓哪个呢?!!』
    可当她一讲完这句,就忽听项庄一声凄厉的连天叫苦。
    她往右边一看,运起气劲以增强视力,望到他正紧抱着自己一片苍白且开始发胀的左臂,被冻成冰条的大铁鎚亦跌在地上。至于使他的左臂被严重冻伤的,不用问都知道是玄舞,但亦见祂浑身伤痕的显得颇为狼狈。
    『唉唷!你刚讲完,就出事了。』白虎得意的双手盘头道。
    『妈的臭丫头!』虞茴只想马上回去救援,却遭白虎阻挡于跟前,无法不继续拔刀作战。
    至于项籍,则立时背着痛得几乎昏迷的项庄逃离敌阵,又一下运劲使出刚才辩才天让他回忆起来的招式-『隐鼠之型』,一下子让自己以及触及的东西瞬间隐形,然后把项庄藏在一个偏僻的山洞内,再把功力传入项庄的体内让他保持隐形,自己则从新衝入敌阵,只想把仍在里头的虞茴救出来。
    身为『六合』之神,他同时拥有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十二种动物的力量,于是立即使出最适合闯阵时使用的『脱兔之型』,忽然化作一阵清风迅雷,杀尽挡在路途上的鬼兵,而对于玄舞的霸道功夫,则施展『灵猴之型』的到处爬上大树山坡,以闪避作为克敌良策。
    玄舞见他的攻势霍地变得如此矫捷,纵然自己的武功有多高也必然是无法取胜,于是忽然一脚踩踏地面,爆发出足以把大气冻结的寒气,使得四周烟雾瀰漫,连使着灵猴之型的项籍也是无法找到机会进攻,攻击速度亦因寒气而变得缓慢,然后就见玄舞忽地飞膝而至,让他只好儘快使出金雁帮的夔雷剑,以半攻半守之势往前攻上,却再度被玄舞从嘴里吐出的一口寒气所逼退,威力大减之下亦只是对祂的肚腹做成了一记毫无痛楚的小伤,连疤痕也没有多留下半个。
    有见及此,项籍心生一计:『儂个臭丫头,幸好我身上有带那个!』只见其拔出卡在玄舞肚皮上的巨剑,往后一翻,然后从手心仍出七八枚铁蒺藜,直飞向对方毫无防备的双眸。
    哪知玄舞只需轻松的从掌心张开一道冰墙,就瞬间把锋利无比的铁蒺藜全数挡下,还阴笑道:『太慢了!』
    可是下一刻又随即见到项籍一下跃至半空,使出一记金雁入海的双刃从天降至,可见刚才的攻势只是虚招。
    『我就不信儂的脑袋也有那么硬!』伴随着他的一声巨吼,同时带着『蛮牛之型』以及『猛虎之型』威力的一招即将杀至,却又是遭玄舞一脚踢出一道寒冰的轨跡,彻底当下他这下瞄准死穴的一击,接着又运起气劲的一下子把冰墙以及项籍一同震飞。幸好他立即以一声虎吼作抵销,才免得像冰墙一样被震个粉碎。
    『嘿嘿!跟以前一样,内功比我还差得远,就只懂得用蛮力。这,可是没用的。』玄舞一声嘲笑使得项籍的取胜之心渐加,于是就在他仍滞留于半空的一瞬,已随即摆出准备出下一招-龟顎破的架式,正打算在玄舞攻上前来时看准时机,把其头颅一夹而断。
    但祂彷彿早已洞悉项籍的计策一般,故意加快步速,来到项籍的面前。当项籍以为祂已中计,打算施展出致命一击时,便发觉自己因为攻击速度太快而忘却了这记神剑门绝技的实际功效-『以慢打快』,反倒让玄舞可以及时逃脱,并直指项籍嘲讽道:『其实四哥你的每招每式都各有破绽。只要被我和白虎先作考量再加以推算并练习,要把它们逐一破解又有何困难呢?』
    『切!就在上次和刚才吗?』他回忆起自己之前也曾试图以金雁入海攻击来袭的白虎,以及刚刚于阵中乱斗时,更是让祂们俩把自己的招式套路偷窥得一清二楚,心里懊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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