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普照,却照不入吵骂遍遍的大堂。进去以后,只见英布与三秦正为该由谁人担任主将出征一事争吵得面红耳赤。
    『嘿!明明你就在上一场战役中,被那个张子房挟持当人质,要不是有电母等一眾援兵加盟,你的早就吃败仗了,还说要让你继续当主将?』章邯鼻孔朝天的嘲讽道。
    『左令尹,虽然本王是因着电母和塞王的驾临才得以脱险,险胜暴汉十万雄师,但难道我们就该因噎废食?』他忽然举起三根指头的对天起誓道:『本王自问对于汉军的排兵布阵最为了解熟悉,堪比身体仍抱恙的楚霸王。因此,最适合担任下次出兵新郑的主帅。而我也就此对苍天起誓,日后定当替各位重夺废丘重镇,如果失信或再有任何失误,就劳烦雍王砍下我人头,高掛县衙楼顶示眾,我绝不畏罪逃跑!』
    项庄听他以雍国都城废丘立誓,心理也倍感赏析,正想批准时,居然听章邯和董翳同声斥责:『少给本王扯开话题!依本王之见,你根本就是想拥兵自重,再乘日后楚汉两军斗得水深火热之际,来个从中得利,夺取天下!』
    『哼!笑话!』与英布同一阵线的衡山王吴芮不屑的道。
    『衡山王!你儘管替他狡辩。本王相信左令尹必定会有慧眼之见,明辨是非!』董翳面对项庄的低头作揖道。
    此时,站在项庄身旁的春桃和辩才天一见,也是一同皱着眉的猛地摇头,心想:『这廝怎会想出如此荒谬绝伦的弹劾呢?』『啥子拥兵自重?依我看来,是你们仨狗眼看人低,觉得人家是罪犯,不值得与你们平起平坐吧。』春桃正想向项庄表达心声,却忽听司马欣遏止同伙们无稽的指控:『算啦!随他吧,反正他的地道之策也能成功击杀大量敌方精锐,他又懂得利用山谷的狭隘地形,让敌方一遭我军包抄,即时难以逃脱,最后搞得樊噲那廝束手无策,连武功也使不出来。要不是曹参的藤甲兵忽然赶至,使得电母的雷鸟无法克敌,我军早就赢了。
    『塞王!你...』章邯忽感一阵暴怒,不解为何司马欣要此般出卖自己人,却又被他一声喝止:『别说了!本王就说了,九江王的排兵布阵确实有效制敌,也是有规有矩的,试问与作为败者的我们相比,又岂会不适合担任主帅呢?而且两位根本未曾见识过九江王的领兵,又何须妄下定论呢?』』他忽然提起早前惨败的三秦之役,叫章邯与董翳无法辩驳。
    听到这,春桃心里暗笑:『呵呵!就算你个死脑壳有啥子滔滔雄辩,但连自己人也不帮你咯,咋会赢得了纹面鬼?』同时,英布也偷笑几声。
    但章邯仍未服输,只冷冷的说了句:『那么,不如就由本王跟你打个赌?』
    『...?』英布丝毫不想理睬他一句。
    『以前本王还在暴秦麾下时,经常会向随县阎家购入良好兵甲,这对于我们能否战胜有莫大关连。但如今,阎家被天一道所灭,而我们又没有曹参那种精製的藤牌鎧甲。不知道,你又有没有信心,可以先下手为强,夺得敌方新郑前线的重镇呢?』章邯问道。
    听到这,英布豁然开朗的大笑几声道:『本王还以为雍王提出啥夺星摘月的大难题。这,可是比要踩死一隻蚂蚁更简单。五天之内,本王必定办妥。』说罢,就到外面唤来几个斥候,吩咐他们假扮汉军士卒,混进敌阵探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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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天以后,项籍不再烂醉,只酌饮着杯杯黄黄的浊酒,只想徐徐的缅怀着范增昔日的善诱之教,而不想醺醺倒下。
    『我...到底还是不是亚父的那个好孩子?如果是,那为啥他老人家不肯再来见我?』『一定是因为...自他老人家走了以后,我就一直不愿真心实践他的理想王道。』项籍仍在胡思乱想。
    『孩子呀,虚空的幻想,就别再多管了。』一把熟悉却久而未闻的声音破碎他的迷梦。
    『怎么...?!是亚父?』项籍微颤着双手,凝望着站在门边的范增。
    『孩子,你果然还是个孩子,没了老夫在身边,就已经颓废得不似人型了。』它摇首的道,却换来项籍一下热情的拥抱。
    『亚父!籍不孝,没有遵从您的教诲!还请您重重责罚!』说到这,他又擦擦眼眶,忍着哭腔的续道:『亚父,我好想您!!』
    它听了之后,展出一记安详温柔的笑容,轻抚项籍的头顶,徐徐道:『你也长大了,亚父不可以一直留在你身边。』
    『求求您!亚父请您不要走,继续留在我身边,帮我出谋划策,替我平定天下,止息动乱,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做不到...哎哟!』范增的一捶打得项籍连连叫苦,却也冷静下来的听它之言。
    『就凭你刚才的一句,我绝对信得过你。要平定天下,就用你自己的本事!』范增拿起项籍的酒壶喝了几口,笑道:『你还记得我最喜欢喝这种黄酒!』
    项籍却没有心情与他笑谈,只凝重的问:『您信得过我?为啥呢?』
    『嘿嘿!人言非但可畏,还得信。你刚才说了要我帮你平定天下,止息动乱,而非像以往一般只顾自己,争权夺利。不错!不错!还有呢,你军中多了几位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哦,一位武功高强,一位沉着冷静,一位善于领兵上阵,还有那两个什么天宫神明。要知道三个臭皮匠,三个脑袋,都足以胜过你亚父我呢,何况现在有五位高手加盟,前途无可限量。只要你愿意放下己身贪欲,胜利指日可待!』它捋着长鬚的道。
    项籍涨红着脸,抓抓头道:『也没啥的,孩儿刚才只是学了亚父您平日说话的口吻而已。』
    但范增一听,只一瞪双眼的道:『学了我的口吻而已?那可不行呢!』
    『哦?』项籍对此话好生奇怪。
    范增就搭一搭他的肩膀道:『要『学』,你以前也学够了,学得连自己都没了,所以才不似人型的。』接着他叹了口气,闭眼的摇首续道:『老夫也说了,接下来,你要『自己』来,自己真心真意的来实行,治家国,管天下。我...帮不了那么多了。』
    『...』项籍倏然噤声,明瞭到要真正的打理天下,不能靠着以前的那种虚妄之心,每逢遇到自己不想不愿做的事,就找来个『亚父』去旁贷,自己就继续我行我素,保持故态。
    『亚父,再见了。』他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挥手道别,范增也终于两袖清风的消逝于此世。悠悠世事,无庸他再去多加过问,安心长眠。
    『以后的事体,由我亲自来做主!』他下定决心的一捶桌面,然后咕嚕咕嚕的把一大壶黄酒喝个清光。谁知道这个时候,虞茴居然推门而入,惊慌失措的问他:『啥子时候了?你还在喝酒?』
    『嗯?有啥事体吗?』项籍一脸懵然。
    『外面都已经搞得一团糟了,还问我有啥子事?!』虞茴猛冒着冷汗,显然事态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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