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何甫见,眉头一皱,只从腰间拋出一根爆竹,发出耀眼火花及刺耳的尖鸣,向一帮汉军兵士下令,同时又往项籍一挥掌。
    『切!你会用神力用妖法,我不会吗?』随即就见白泽忽从地面冒出全体,展翅高飞的直扑向项籍,张开大口至接近卅丈。
    『哇!』即便项籍拥有六合神力,但身躯渺小的根本不可能抵得过对方的一记噬咬,遂立即回头逃遁,更使出隐鼠之形,白泽却依然能透过其气味继续追击。
    再看地面,汉军眾将士皆趁着楚兵乱成一团糟,又顾着保护姜鸿与钟离昧的没甚间情逸致,个个提起点火的弩箭,往其携带着的见血封喉木射击过去,酿成大火,吞灭眾生。
    『姜师傅!阳羡侯!』他大呼一声,却大意被白泽一下抓中背心,龙鼠二形皆一瞬解除,从半空直堕地面,若非得其神明之躯所护,五脏六腑早就裂成肉碎。
    『瞄准!』随何大笑着的下令,将士们就立即往项籍万箭齐射过去。
    『可恶!可恶!!!!!!』项籍盛怒之下,发出一声撼动四周,弄得地动山摇的虎吼。
    被其巨吼所震慑,几百名汉兵先锋皆撕裂成肉碎飞花。
    『哎哟哟!』随何捂耳的倒退好几步,却丝毫没有动摇之色,只一弹指的让白泽往项籍直衝过去,拍动双翼的引发出锋利似刀的暴风。
    『糟!』项籍情急之下浑劲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试图抵挡,却仍被风刃割得浑身血涌如泉,双腿伤重之下,无法使出脱兔或应龙之形逃跑。至于咬蛇之形,则因为四周环境空旷,毒气无法发挥功效。
    『嘿嘿!不是什么天宫神明吗?不仅武功退步了,神力也比不上我的爱宠。这样吧,你爷爷我给你个活命的机会,我数一百下,然后才过来追杀你,怎样?好吗?』都未等项籍回应,他就开始数数。
    『一!二!三!』
    『他奶奶的!我没了巨闕,出招威力低力一倍有多。这次不跑不行了!!』项籍鲜有地表露出如此怯懦的模样,接着以九牛二虎之力勉强撑起身子,然后以彷彿黄毛小儿在缓步跑的速度施展脱兔之形。
    『五十!五十一!...』随何数到这,才见到项籍的背影逐渐消失。
    跑着,跑着。沿路上,尸臭让项籍禁不住呕吐大作,又愤慨的捶着树干,心里狠狠的咒骂自己:『儂个猪头三!刚才跑个啥呢?带匹马一同前来不行吗?』
    跑了足足一个时辰,他终于累得不行,找了块大石作依靠,坐下小睡了一刻鐘,但心里仍掛心着姜鸿与钟离昧等人。
    只是二人目前处境仍算安全,只因姜鸿以符咒把墙壁妖的魂魄依附在自己与钟离昧,以及一帮近卫军的身上,个个躲在一座破庙里,躲过了随何派来追捕的汉军。
    但项籍孤身一人,何以找到支援?所以他开始后悔:『妈的!早知道就找那帮烂头卒当掩护吧。』但他随即掌摑自己好几巴,骂自己:『亚父的话都忘了吗?要让士兵当掩护,然后替儂牺牲,这样子算啥一军之帅?』这就是他在这几年以来一直坚持跟爱人一同担任先锋,反倒把阵中较安全的位置交给部下负责的原因。
    『嘿!我居然会先想起阳羡侯他们而非阿茴几姐妹,看来我都吓疯了。』他嘲笑着自己,以此苦中作乐。但现实总是残酷...
    『快找!给老子找清楚!一天找不到项籍那廝,你们都别想吃饭!』一名重装甲的胖子提着大刀,担任先锋的带着汉兵在丛林四处搜索。
    『陈副将,您放心吧。那龟儿子身负重伤,能跑去哪儿呢?而且白泽刚才替我嗅了一嗅,他就在这个树林里。就算那廝隐身了,牠也找得到。就算今晚找不到,明早再找!最重要的是别饿坏他们哦。』随何搭一搭一名士兵的肩膀。
    『...是、是的!随谋士。』陈副将立即收敛,一脸虯髯更像枯草一般颓倒下来,可以看出随何于汉军人望何其的高,只因他每次领兵出阵,包括对上章邯、英布的那次,凭着过人的武艺、方术与师父张良的策谋,皆可让死亡人数保持在卅人以下。这可是连项籍也无法做得到。听到这情报以后,他自愧不如,亦担心自己日后会否与这姓随的傢伙碰头。
    『切!都不知道我是走运还是倒霉了,昨晚我才想今天的突袭战会否对着他。』
    『喂喂!你!你呀!给老子过来!』陈副将的一声巨吼让项籍心惊胆颤。
    『现在我功力全失,根本打不过他们!!』项籍顿时浑身抽搐,双腿发软的不能动弹。
    『喂!聋鬼!老子在喊你!』陈副将依然不放过他。至于随何,则带着白泽和自己的人马到另外一头搜索,并趁机让部下们休息,因此不在场。
    『啥...啥呀?!』项籍的衣领被陈副将揪起,并被他以满口唾液、浓痰吐得一面。
    『老子问你,有没有见过项籍那廝?』他以巨刀贴近项籍的脸庞,轻轻一拉就划出一道血痕。
    『嗯?!』项籍听他这样问,心里一下愕然。
    『臭聋鬼!我问你有没有见过项籍那乌龟王八蛋!!!』陈副将对着他的耳朵大喝一声,让他一阵耳鸣,头昏脑胀的答不出任何话语。
    『啥...啥项籍呀?!』
    『总之一个穿着赤甲,头戴角盔的将士,据说还骑着一匹白马的。』陈副将道出了一句让项籍顿时松一口气的话。
    『幸好盔甲破了,马也留在阿茴她们的阵中,他才认不出我。』可是基于自己作为主帅的那份自尊,他实在不愿撒谎说出『我没见过』、『我不知道项籍是谁』等的话,但陈副将的刀锋已经放近脖子了。
    项籍的心『噗通』乱跳,差点儿就要撞破胸口的飞脱出来。
    『我...就...』
    『你就是?』陈副将掐紧项籍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
    他只想:『寧为玉碎,不为瓦全!如果我撒谎了,回去以后也对不住阿茴和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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