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一根修长指骨抵住了。
    顾星檀想到什么般,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那双秋水般的明眸此时染上了灼灼火焰:“你连涂口红都会?!”
    “还说自己……”
    话音陡然顿住。
    顾星檀清晰感受到自己睡裙上的蝴蝶结肩带被拆开,而后绸滑的布料顺着肌肤,一路滑至脚踝,渐变蓝色的缎面睡裙,仿佛在少女精致雪白的脚踝处绽开了一朵摇曳的海棠花。
    她瞳孔放大。
    没想到容怀宴居然这么不讲武德,直接动手!
    刚要开口,却见男人指尖重新摩挲上来,抵着她柔软艳丽的唇,一点一点将那抹极艳的红沾到干净指腹,而后漫不经心越过细颈,徐徐往下。
    男人长指灵活,仿佛在她脊背描绘一幅瑰丽画卷,却没有丝毫的规律。
    云淡风轻地提醒:“容太太,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个可能性?”
    顾星檀指尖紧紧攥着他的衬衣布料,红唇微张着,明明没有被吻过,却像是热吻后的靡色旖旎。
    呼吸不过来,还得分神去听外面,生怕这里隔音不好,传出什么奇怪动静。
    缓了片刻,才哑着嗓子问:“什么?”
    总不能涂口红也是天赋异禀吧?
    她眸色清澈,一眼就能看出心思。
    男人眉目低敛,指腹重新擦过顾星檀的唇,这次,将所有的口红如数抹去,才不急不慢地吻了上去,就着这个姿势,答道:“天赋占了百分之八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容某好学。”
    “……”
    顾星檀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味他话中意思。
    却被他转了个身。
    纤细后颈下那脆弱的蝴蝶骨振翅,入了容怀宴的眼睛。
    刚要挣扎,别听到他模糊的低音:“嘘,外面好像听到了。”
    顾星檀纤薄肩膀蓦地僵住,紧张到连呼吸都轻了,不敢乱动。
    容怀宴长指扣进少女纤弱无力的指间,慢慢十指相扣,就保持这个姿势,按灭了桌上唯一亮起的台灯。
    另外沾了口红的指腹,依旧不疾不徐地在那绸滑漂亮的脊背上,一下又一下的——
    涂抹着。
    混混沌沌中。
    顾星檀茫然的想。
    今晚他好像对她的腰背情有独钟。
    ……
    ……
    很快,顾星檀就知道原因了。
    浴室偌大的落地镜前。
    就着雾蒙蒙的水蒸气,顾星檀被他抱着准备踏进浴缸内时,忽而觉得不对。
    “停!”
    而后挣开他的怀抱。
    对着镜子,侧身去看自己的后背。
    只见原本雪白漂亮的脊背,此时被晕成胭脂色的口红,随意写下两行极淡的诗句。
    顾星檀看清自己后背上写的那两句靡诗艳词,湿润双眸震惊地仰头望向他——
    “你写的这是什么?!”
    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百分之八十的天赋?
    这特么要真是初学者。
    得是百分百的天赋吧?!
    下一刻。
    容怀宴上前扶起少女柔软纤细的身子,慢条斯理地重新在她脊背上,落下一笔,又一笔,伴随着浴室热雾,男人清冽声线染着勾人的哑:
    “灭烛解罗裙,举体海棠香。”
    第18章
    “小海棠”
    这里的浴室不比枫湖居那边奢靡宽敞,平时顾星檀一个人洗澡还算舒服,现在多了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男性躯体,就显得逼仄。
    此时,容怀宴薄唇正贴着她耳畔念着篡改过后的艳诗,音色在瓷质墙面反射中格外磁性,仿佛连耳膜都在颤栗。
    随着他书写,顾星檀轻而易举感受到微烫长指下的触感,下意识张了张被水雾润湿的红唇,半晌,才溢出半句难以启齿的话音:“怎么什么诗到你嘴里,都成了这种……”
    她手心撑着冰凉的镜面,深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咬着唇质疑,“百年书香世家培养你,培养得都是这种诗词歌赋?”
    “嗯?”
    容怀宴最后那个海棠香的‘香’字已经写至她的腰窝,此时微微顿笔,从清哑喉间溢出简单的低音节。
    唇畔浮笑,忽而道:
    “是‘狂风落尽海棠色,娇花成阴水满池’……”
    念这词时,长指慢慢往雪中那最艳丽的海棠色而去,若即若离,惹得顾星檀眼睫乱颤。
    容怀宴感受到‘娇花满池’后,另一只手慢慢收紧了女子纤细腰肢。
    顾星檀猝不及防,纤薄腰背撞到这位满嘴风雅诗词、百年书香浸染的谦谦君子身上,清晰发现对方腰腹肌理都充斥着压迫感极重的攻击性。
    而后,听到——
    他未尽的话落下:“还是,‘玉树琼花,迤逦相偎傍’?”
    顾星檀愣了好几秒。
    在朦胧热雾中,落地镜倒映出两人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越发让人浮想联翩。
    直到容小变态温度持续升高。
    顾星檀蓦地反应过来,他诗中的‘玉树琼花’指的什么。
    脸颊一瞬间烧得比之前抹掉的口红还要艳丽。
    啊啊啊啊。
    这都是什么虎狼诗词!
    顾星檀呼吸难抑,那双挂着水珠的眼睫似鸦羽般乱颤,连带着心脏,砰,砰砰,砰砰,毫无规律。
    “容、禽、兽!”
    “伪君子!”
    美人骂人也是美的。
    容怀宴视线掠过那绯色靡丽的脸蛋,仿佛春日最热烈的海棠花,娇艳欲滴。
    顿在她那双纤长的腿部,原本肌肤那一枝灼灼摇曳的海棠花枝,已消失不见,又化成了一捧白生生的雪。
    “看什么看,松、手!”
    顾星檀强撑着理智,想要脱离他的怀抱,以及那存在感极强的容小变态。
    花洒突然被他打开。
    温热的水兜头浇了下来。
    “喂!”
    有了水,摩擦力越发小。
    蒸腾的雾气之间,男人如画眉目,难得浸染了一抹薄欲,在她耳边低低称呼了句:
    “小海棠。”
    这个称呼——
    顾星檀瞳孔陡然放大,檀口张着,刚要问:“你……”
    忽而。
    少女纤细天鹅颈无力地仰靠在容怀宴线条漂亮的胸口位置,垂落的柔顺乌发滑过骨骼分明的锁骨。
    微卷的发梢,缓慢而有规律,一点一点,扫过男人劲瘦腰腹,
    ……
    ……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顾星檀全身都被那股冷雪乌木香浸透了个彻底,神思恍惚间,耳畔依稀不断回荡着男人用那种似冷玉清贵低凉的声线,缓缓唤她——
    “小海棠。”
    由于容怀宴这句‘小海棠’,让顾星檀这一夜,恍惚做了许多错乱的梦境。
    翌日。
    天蒙蒙亮时,外面光线沿着木质的窗户照了进来。
    原本安静睡着的美人儿惊醒般,蓦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刚起了一半,又重新倒回去。
    身上极厚的被子重重‘砸’了下来。
    谈老爷子家里收集了不少字画作品,其中多为破损严重的古董,老人家爱画如命又不怕冷,即便是寒冬腊月,家里温度都不会调的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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