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还没影呢,就天天惦记着给她攒嫁妆。
    大抵没想到她会提及这个。
    容怀宴沉吟半秒,回忆起关于老婆问及孩子问题时的标准答案。
    答:“若是容太太生的,便喜欢。”
    他对血缘亲情,本就凉薄,对生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继承人,更是没有丝毫紧迫感。
    即使血脉相连,也可以形同陌路。
    但,如果是一个长得像极了顾星檀与他结合体的宝宝。
    他应该是会喜欢的。
    “我不想生宝宝。”
    顾星檀咬着下唇。
    一想到自己的童年阴影,她就很害怕,害怕去承担一个孩子的人生。
    然而没等她解释原因。
    容怀宴便嗯了声,“那就不生。”
    一下子让顾星檀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喉间。
    她张了张红唇,半晌,才溢出来句:“容氏集团没有继承人……”
    “容家旁系极多,有得是想过继给我们,到时候你选个合眼缘的?”容怀宴认真给出她建议。
    顾星檀:“……”
    她纠结地皱巴着一张小脸,认真思考可行性。
    脑子里一一滑过容家那些亲戚的面容。
    容家那些跟他们同辈的亲戚。她没有一个能看顺眼的。
    厌乌及乌,所以他们生的孩子,顾星檀也不会喜欢,她素来就是这种爱憎分明的性子,讨厌一个人,就讨厌他全家!
    最后想想自己珠宝字画,全都流落到外人手里,而且很有可能是她讨厌的人手里,顾星檀表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软软地趴在男人肩胛处,跟吸猫一样,用力吸了一口他身上冷淡若雪的气息,顾星檀更恹了:“我再想想。”
    容怀宴也没逼顾星檀做出决定,就着这个姿势抱着她,倚在座椅闭目养神。
    为了转移目光,顾星檀偏头,刚好对上男人看起来就很好啃的冷白耳骨。
    她思考两秒,红唇凑过去咬了咬,又梭巡至喉结那道依旧未消失的淡淡疤痕,最后落在他衣领敞开的锁骨处。
    而后视线顿住。
    纤白指尖用力摸一下那齿痕旁边口红印,“怎么不擦?”
    容怀宴任由她折腾,听到这个问题,鸦羽般的眼睫低垂,扫过那抹绯色,漫不经心答:“留下罪证,打算去做伤情鉴定。”
    顾星檀猝不及防:“???”
    怎么又狗里狗气?
    还她温柔老公!
    没等她发脾气。
    容怀宴下一句随之而来:“要学油画吗?”
    顾星檀顿时消气。
    轻轻哼了声,“学!”
    她其实很想去参加文物修复大赛,也一直努力想要再次拿起笔。
    整整半个月时间,顾星檀经过丹青高手容老师的私人教学,已经进步许多。
    甚至可以带着容怀宴覆在手背的手,完成一部作品。
    只是——
    每当容怀宴中途松开时,她又不行了。
    导致顾星檀越发本能的依赖他。
    甚至在前几天容怀宴出差,都恨不得挂在他身上一起去。
    然而。
    她在修复馆还得日常打卡上班。
    于是这段时间,顾星檀上班都没什么精神,一进修复室,便慵懒散漫地往贵妃椅上一窝,开始看书。
    基本忘了自己还有个要直播的副业,依旧嗷嗷待哺快三个月的粉丝们。
    下午,文物修复室。
    顾星檀正闲闲地翻看绘画书籍,外面传来南稚急匆匆的声音:“老师,不好了!”
    日益渐暖的阳光下。
    少女坐在靠近窗户的贵妃椅。
    精致眉眼浸染着书香气,从容而沉静:“怎么了?”
    南稚就没给她带过什么好消息。
    这只脸贼黑的小乌鸦精。
    南·小乌鸦精·稚穿着粗气:“据说、据说馆长那边下周大会就要定下参赛的书画修复师,因为要送去名单了。”
    国家博物馆书画修复师倒也不少,尤其是老师傅,修复技术精湛的不在少数。
    但确实青黄不接。
    除了顾星檀之外,其他几个年轻的修复师,在修复技艺上,只能算是中等水平,可……有几位是美院毕业,绘画技艺极好,算是全能人才。
    偏偏这次文物修复大赛针对人群是年轻人,限制在三十岁以内。
    南稚抿了抿唇,她对顾老师这些年的努力看在眼里,最后叹了声:“馆长说,会在咱们馆内,举办一个小型的比试,所有人都可以参加。”
    “馆长可能是想再给您一个机会。”
    一个在大家面前证明自己的机会。
    毕竟顾星檀的修复技艺,有目共睹。
    堪比从业几十年的老师傅,这方面的天赋,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顾星檀沉默不语。
    捏着书页的指尖不由得泛白。
    温暖的阳光,却抵消不了她此时沁凉的指尖。
    “好啦,别想太多,要不我们去前面看看展览?”
    南稚见顾老师心情不好,把她从贵妃椅上拉起来,“去嘛去嘛,除了修复作品之后,还有很多难得一见的文物哦,连镇馆之宝的青铜鼎都拿出来了,非常盛大。”
    “刚好您好久没直播了,这次也可以带大家云看展。”
    顾星檀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副业。
    眼睫低垂,瞥向搁在贵妃椅上的厚重书籍。
    终于也感觉到了无聊,懒洋洋地将重量压在南稚身上:“好~”
    恰好下午流量较少。
    顾星檀和带着简易直播器材(手机)的南稚,在人群中却依旧显眼。
    毕竟顾星檀那张脸。
    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直播一开。
    观众们还以为看错了。
    弹幕刷得飞快。
    [嚯,瞧瞧这是谁,本平台第一位‘年播’主播!]
    顾星檀视线轻飘飘地扫过弹幕。
    人还挺多。
    她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摸了摸下巴:“什么年播,造谣犯法,我顶多算是季播。”
    [哈哈哈哈,亏你说得出口]
    [季播第一人醒了吧,以后能不能改成日播?]
    [我要求不高,周播也行]
    [知道你忙,月播已经是最后底线!]
    没想到网友们底线这么低。
    [顾美人!!!好久不见!为什么你越来越美!]
    [妆容好淡好美,啊啊啊求出教程!]
    [小助理切近一点,让我近距离感受这窒息的美貌]
    南稚看到观众们的呼声,顺手给拉了个怼脸的近景。
    入目是一张精致如画,毫无瑕疵的美人面。
    [我艹?没化妆?]
    [真没化妆?]
    [没化妆你美成这样合理吗???]
    [等等,几个月不见,我们是不配让你化个妆再见吗?]
    顾星檀乌黑长发随意挽起,仅插了支血玉簪子,一袭水墨色渐变色的国风束腰长裙,淡雅闲适,却掩不住那张浓颜系美貌带来的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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