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屋子装修的很不错,加200算是情谊了,合情合理,”秧秧点点头。
    “对了,你现在住的房子就是他家啊,”胡小牛说道:“他爸爸卖房子的时候,庆尘都没来得及收拾东西,就被撵出来了。”
    秧秧愣了一下,那是不是自己住的屋子,也曾是庆尘的?
    搬来时她只换了一张床、一台电视、一台电脑,其余的都还保留原样呢。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在房子里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关于庆尘的线索。
    秧秧说道:“我很好奇,他父亲为什么要卖他家的房子,还有他的家庭关系怎么样,庆尘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跟同学也打听过庆尘,”张天真说道:“比较意外的是,这位同学在全校都极为有名,据说考试从来没有出过前三名。”
    “前三名也不至于全校都知道他,”秧秧想了想说道:“你知道咱们海中年级前三的名字吗,大部分人都不会记得。”
    “嗯,”胡小牛解释道:“同学们给我说,关键不在于他学习好,而是他从高一开始就一直在勤工俭学。高一的时候,有同学在ktv里见过他熬夜当服务生,还有同学见过他在路边烧烤摊当服务员,还有肯德基、麦当劳、便利店,庆尘一直在打零工给自己赚学费、生活费。”
    “有同学撞见他,他也不会不好意思,”张天真说道:“我感觉很多同学如果窘困到这种地步可能会有些自卑,但同学们说庆尘没有。对方会大大方方的和大家打招呼,没有过分热情,也从不怯弱。也有同学问过庆尘会不会不好意思,但庆尘的回答是靠自己双手吃饭,没什么好丢人的。”
    这一刻,秧秧忽然想起庆尘曾给她说过的话。
    不是对方自己想要这么努力,而是这世界好不容易给了对方一次重启人生的机会,对方必须咬着牙、流着血去趟出一条路来。
    庆尘没有选择。
    秧秧没见过这种情况,她和胡小牛、张天真这种人的人生里从来都是璀璨的,所以难以想象黑暗的人生到底有多难熬。
    而庆尘,与她曾见过的任何一位同学,都不太一样。
    张天真补充道:“对了,老师也知道他家里的情况,所以他逃课老师也不管,据说是高一的时候他向老师保证过,成绩永远在年级前三,掉出前三就好好上课。”
    “原来如此,”秧秧说道:“他父母不管他吗?”
    “父母早就离婚了,父亲是个赌徒,前一段就是因为赌博才把房子卖掉,”胡小牛说道:“他父亲卖房子的时候我也在门外听着,我原本以为他遇到这种事情会展现出脆弱的那一面,但我进屋的时候,却发现他依旧很平静,就像是刚刚发生过的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似的。”
    “他父亲现在在哪?”秧秧问道。
    “奥,被他举报聚众赌博送进去了,”胡小牛说到这里也有点牙疼:“在你提醒我别惹他之后,我就拜托人查了一下他的家庭关系,结果发现他父亲在拘留所里,现在司法机关已经对他父亲进行立案追诉,我们家的律师说,刑期最少一年起步。”
    秧秧怔住了,她也没想到庆尘会这么狠
    但她并未觉得庆尘有什么不对,秧秧只是在想,对方举报的那一刻,心里应该很痛快吧。
    这时,胡小牛看向秧秧:“对了,他也是时间行者对吗,你为何会让我们别惹他,他在里世界是什么身份?”
    “我觉得他是什么身份都不太重要了,”秧秧摇摇头:“这种人,你不管把他放在什么地方,他都迟早会成功的。我觉得你们与其把注意力放在刘德柱身上,倒不如投资他。”
    张天真说道:“秧秧你好歹给我们透露一下啊。”
    “不行,”秧秧摇摇头:“我不会出卖他这种咬着牙才辛辛苦苦活下来的人,我建议你们以后也别这么做。”
    “为什么?”
    “这种人被逼急、发疯,会死很多人的。”
    晚上逃课回到家里,秧秧第一时间便在屋里东翻西找起来,想要看看庆尘在这个家里留下过什么。
    她先是翻了书柜,甚至翻了每一本书,却一无所获。
    她又翻了所有抽屉,里面几乎空空如也。
    这让秧秧很失望,她仰躺在床上沉思着,却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然而就在此时,她一转身之间忽然看到床边的白色墙皮上,有人刻着一行小字。
    牛羊成群,唯猛虎独行。
    秧秧用手指摩挲着凹刻下去的痕迹,甚至能想象到对方在夜晚最孤独的时候,倔强的表情。
    她在想,跟这种人组队应该会挺有意思吧?
    等等,女孩总觉得屋里还是少了点什么
    她思索再三忽然惊愕抬头:饭票呢?
    按照惯例,她枕头边上每天都会多一封恶魔饭票啊,今天怎么没有了?!
    这让自己还怎么理直气壮的去混饭啊!
    秧秧跑到楼上敲门,她看着开门的胡小牛问道:“恶魔邮票的持有者,有没有给你写过信?”
    胡小牛和张天真在老君山事件后,也是两张明牌了,按那位持有者的性格,应该也给他们寄过信件才对。
    “收到过,”胡小牛凝重道:“怎么了?你也收到了吗?”
    秧秧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继续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该怎么给他回信啊?”
    “嗯,对方在第二封信里提到过,不过我至今都没有回过,”胡小牛说道。
    “那就好,”秧秧松了口气说道:“麻烦你给那个持有者回个信,给他说一件事情。”
    胡小牛愣了一下:“什么事情?”
    秧秧说道:“你给他回信,让他赶紧给庆尘写封信!快,在线等,挺急的!”
    胡小牛:“???”
    这是个什么操作?
    十几分钟后,某扇落地窗旁的瘦削身影看着手里的回信,他突然将信件死死攥在手中喃喃道:“总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当成某种工具人了啊,可恶”
    结果,秧秧在家里硬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没能等到持有者给庆尘的信。
    她忽然觉得,这货可能以后都不会再给庆尘写信了
    “草率了啊,”秧秧在家中叹息:“咋还激起逆反心理了呢。”
    此时忽然有敲门声,庆尘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开饭了。”
    秧秧从床上眉开眼笑的跳了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洛城也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宁静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何小小的聊天群也暂时平息,所有时间行者都在筹备着下一次穿越。
    倒计时00:15:00
    庆尘大汗淋漓的起身,那无形的重力也随之消失。
    这几天里他与秧秧的配合越发默契起来,不论他进步多少,对方都总能相应的增加一些重力。
    他快速的洗了个澡,然后平静的躺在床上默默等待。
    庆尘知道,此时此刻和他一样在等待着读秒的时间行者,肯定还有很多。
    10、9、8、7、6、5、4、3、2、1。
    穿越。
    里世界还有人等他。
    第179章、师父帮你提亲
    倒计时168:00:00
    黑暗中的18号监狱里,忽然从某间囚室里传递出温热的气息。
    渐渐的,温热气息又变成了灼热。
    那一股股热浪正从那间囚室向外翻涌着,犹如赤道地带傍晚的海潮。
    这间囚室隔壁的两间囚室里,有犯人疯狂的拍打着合金闸门,大声呼救。
    他们的呼救声越来越小,身体内的水份也在被高温快速蒸发,仅仅两分钟过去便进入了脱水状态。
    一楼正在睡觉的林小笑忽然起身,他来到广场上抬头望去,又与同样察觉不对的叶晚相视一眼:“元素系的觉醒?”
    “嗯,”叶晚点点头:“是刘德柱的囚室。”
    林小笑错愕莫名:“这小子在表世界经历了什么,竟然觉醒了?!”
    广场上的合金闸门打开,六架机器狱警排列成两队整齐进场,苍穹之上的蜂巢无人机也向下坠落着,朝那间异常的囚室飞梭而去。
    “先救人,”叶晚双腿微屈,纵身一跃便如一头猛虎般稳稳落在三楼走廊上,他打开隔壁的两间合金闸门,将里面已经虚脱的囚犯扔到很远的地方。
    囚室里的热浪正透过合金闸门向外倾泻,叶晚前额的头发也开始有了焦枯感。
    下一刻,一扇半透明的力场骤然在他面前聚拢,热量席卷时,还能看到那座如钟形的力场上,排列着严密的蜂窝状结构。
    叶晚站在囚室门前,他所在的走廊两侧分别伫立着三名机械狱警,身后则是在半空中悬停的无人机。
    他在等待着,直到里面温度开始降低,叶晚才示意机械狱警打开合金闸门。
    咔的一声,合金闸门洞开,刘德柱正虚弱的跌坐在地上,屋子里的生活用品全都烧成了黑色或白色的灰。
    奇怪的是,刘德柱身上的衣服竟然还完好无损。
    这货状态萎靡,却神色异常亢奋的喃喃道:“我是觉醒者了!我真的成为觉醒者了!”
    “出来吧,”叶晚说道:“给你换间囚室。”
    刘德柱豁然回头:“老板呢?我老板回来了没,我得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啊,我成功了!”
    叶晚面色奇怪起来,他没想到这货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要把觉醒的消息告诉庆尘。
    他还不知道,在刘德柱看来若不是老板指点他要保持愤怒,说不定现在就觉醒不了了……
    这时,林小笑来到门口笑眯眯的说道:“你老板现在可没空搭理你。”
    “那我现在是什么等级?”刘德柱问道。
    “c级,”林小笑百无聊赖的靠在门上:“别高兴那么早,你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
    ……
    荒野上,孤零零的篝火旁,李叔同笑吟吟的看着庆尘:“这次回去,还有没有坚持修行?”
    “有,”庆尘点头脱下了上衣,露出自己身上的肌肉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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