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这两个擅闯宫闱的杀了!”

    这声命令下的毫不留情又斩钉截铁,可见林瀞瑶的内心此刻之暴怒。

    而守在殿前的御林军在听到命令后,便要立即执行,可就在他们还未靠近那两个人时,清越的嗓音再次响起:“林瀞瑶,你确定连问都不问便要将我们打死吗?要知道我可是千辛万苦才跑到大宛来见你一面,难道你就不想见一见我?”说到这里,又是大跨步向前一步,将自己整张脸彻底暴露在灯火之下:“你好好看一看,我是谁!”

    听着‘少年’无畏的嗓音,林瀞瑶目光阴厉,只是,当她的眼神在来人精致的五官和高华的眉宇间轻轻地扫过,瞬间,睁大眼睛瞳孔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连嘴巴都在难以言说的惊愕中微微张启。

    “你、你……”颤抖的声音难掩愕然:“你是那个贱人的孩子,你是徐昭!”

    徐昭二字被喊出来的同时,大殿中立刻响起一声声倒抽冷气的声音。

    素玄的厉喝也随之传来:“大胆!我大梁皇后的名讳,你没资格叫!”

    *

    而这时,皇城宫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跟着就看见一个宫侍打扮的小太监骑着快马如闪电般飞离出宫城。

    半盏茶的时间后,小太监出现在一座气势煊赫的王府门前,连滚带爬的从马背上滚下来,迈着发软的两条腿直奔王府的红色大门,着急的‘啪啪啪’的拍响着大门:“快开门!快开门!太后有懿旨要传给靖南王,请靖南王出来接旨。”

    紧闭的大门随着不断拍动的声音缓缓打开,走出来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在看见是宫里出来的公公后,就是客气的一抱拳,道:“公公深夜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快带洒家去见靖南王。”说着,小宫侍就直往府里冲。

    那侍卫反应极快,立刻就伸出手臂拦住:“公公且慢,我家王爷此刻不在王府。”

    “什么?”小宫侍一脸惊愕着急:“王爷去哪儿了?”

    侍卫神色平静道:“许是出去喝酒了,公公应该知道,我家王爷就是喜欢小酌几杯。”

    “哎呀!都这时候了哪里还有时间去喝酒?”小宫侍抓着侍卫的衣袖就积极往外扯:“快,带洒家去找王爷,宫里乱了,保皇党一派要谋反,太后此刻正在正阳宫拖着他们;不过,九城兵马司的王岳逃了出来,虽说太后看不上九城兵马司的那几个人,可毕竟有他们在还是会添乱子,所以洒家出来传旨,让王爷带领龙腾军护卫宫城,保护太后安全并铲除王岳等人。”

    侍卫任由小宫侍拽着自己,在听到小宫侍一通言语后,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语气,道:“这些就是太后要传达给王爷的旨意吗?”

    小宫侍天真的一抬头,道:“没错,就是这些。”

    侍卫一笑:“好极,既然如此,那就请公公回去吧。”

    小宫侍愣

    小宫侍愣了愣:“我们不是应该去找王爷吗?”

    “这些话,我会带给王爷的。”

    小宫侍急道:“不行,洒家要将这些话亲自告知王爷,请王爷速速解决。”

    侍卫眼波一动,声音低了几分:“还是公公有远见,这样的事情,的确是要速速解决的。”

    话音一落,就听见‘嗖’的一声长剑出鞘,跟着,一道血痕‘扑哧’一声喷洒在地上,原本还站在侍卫面前的小宫侍赫然睁大了眼睛,他忽然觉得脖子上热热的,伸出手去摸,待摸到一手鲜红的血渍后,这才感觉到一股疼痛直冲脑门,然后直挺挺的朝着身后,重重的跌倒在地,死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丢了性命。

    侍卫冷眉冷眼的看着致死都没有闭上眼睛的小宫侍,冷冷的从衣袖中掏出一面干净的棉帕子,擦干净长剑上的血渍后,将沾了血的帕子扔到小宫侍的脸上,冷声说了句:“刚才让你走你不走,现在,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话音一落,本是半开半合的王府大门被人从里面彻底打开,两队手脚利索的侍卫见怪不怪的来到小宫侍面前,跟着拽着小宫侍的手脚,直接抬起拖进王府,然后又有几人提着水桶出现,用水一泼,一下就将快要凝固的血液冲散开来,又用笤帚一扫,彻底没了痕迹。

    “雪灵,都统此刻是在芷凌宫吗?”侍卫开口问向身边之人。

    被唤做雪灵的侍卫忙走上来,道:“正是。”

    “好,你去告诉都统一声咱们这里的情况,让他安心,没出大乱子。”

    “是!”

    而此刻同时,芷凌宫内,依然是满室的清凉月光。

    上官无策颇有兴致的半躺在铺着华丽皮草的白色大理石上,一侧放着一壶上等的梨花醉,几盏精致美味的点心小菜,手里捏着一盏紧致的玲珑酒杯。

    小巧的玲珑酒杯上镶嵌着精致华丽的珠宝,被宛若玉葱般的手指轻轻地抚弄着,竟带了几分奢靡沉醉之感。

    上官无策一边自啄自饮,一边眼神懒懒的看着上官无痕的背影,安静的芷凌宫大殿,静的似乎连呼吸都听不见,直到半晌过后,上官无策终于受不了这安静的氛围,叹了口气,扶着膝盖坐起身:“无痕,你就陪我喝一杯吧,咱俩多少年都没在一起喝过酒了。”

    上官无痕依然保持着站在窗前不动的姿态,和上官无策极为相似的眼睛紧盯着宫城的方向,喃喃自语:“不知阿昭此刻,怎么样了。”

    “放心吧,她就是个祸害,祸害都是用来遗祸千年的,没那么容易死。”一边说着,上官无策一边仰起头又是一饮而尽,本是带着几分粗鲁的动作被他做起来却是极为优雅;尤其是当在酒水滑过喉管时他不经意间做出的一个眯眼的动作,更让他身上魅惑的气质带了几分撩人之感。

    上官无痕才不管此刻的上官无策够不够撩人,他只是在听到他的话后,颇显不悦的转过身瞪他:“你不帮我去保护她也就罢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应该知道,今天晚上对她来说有多凶险。”

    上官无策闭着一边的眼睛,睁着另一只眼睛看上官无痕:“我只知道,今天晚上你也很危险;如果林瀞瑶要鱼死网破,你绝对是第一个她用来杀戮的对象。”

    听到上官无策这么说,上官无痕终于闭上嘴,只是眼神中的不悦依然闪现。

    看着他眼底不高兴的神采,上官无策又倒下去,单手撑着头,带着几分痞气,夹杂着几分风流,语气闷闷地:“我说,你对你这个半路跳出来的妹妹还挺不错,这么关心她呀!你怎么就不多关心关心我?我的人可告诉我了,你第一次见她就逗着她喊相公;无痕,你怎么不这样喊我呀?”

    上官无痕一怔,看着上官无策妖冶魅惑的眸子:“胡闹!”

    上官无策勾着红唇坏坏的笑:“我就是喜欢胡闹,无痕!乖!你喊我一声相公,我就帮你去保护徐昭!”

    “上官无策!”

    看着快要恼羞成怒的上官无痕,上官无策却是依然笑的放肆,只是,在这肆意的笑容中,淡淡的宠溺和纵容就如他手中香醇的美酒,丝丝缕缕,时隐时现:“哎呀!生气了?好了,不逗你了,看来在你心目中我是真的比不上你的那个半路妹妹呀!”

    说完,上官无策便又捻起胸口上垂下来的黑发饶有兴致的转着玩,只是那潋滟飞扬的眸子,却是在留意着上官无痕的一举一动,当目光接触到上官无痕微微发红的耳垂时,一抹醉心的笑容出现在上官无策的眼底。

    脸皮薄不肯叫是不是?

    就算是哄着他玩也不肯叫是不是?

    好!

    以后有法子让你天天叫!

    ☆、038:不要脸的皇后娘娘

    城门楼前

    看着忽然出现的沈凝萝,裴峥危险地眯上了眼睛;正如徐昭所讲,裴峥真正的性格才不似他的长相那般温和;平常翩翩一君子,公子美如玉,可是,一旦有人敢触碰他的逆鳞,那就等着被他好好地收拾吧。

    此刻,他双眸危险的看着带领着绿营骑兵将他们团团围住的沈凝萝,警惕的眼神如一件筛子,层层筛过那骑在战马之上趾高气昂的绿营将士,跟着,头一仰,却是连沈凝萝多看一眼都不屑,直接喊道:“楚恒殿下,您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楚恒?

    听到裴峥的声音在场之人都为之一震,尤其是跟在他身侧的翎羽卫,更是惊愕的睁大眼,一道道犀利的眼神紧盯着周围,似是要立刻确定是否那个人真的出现了。

    要知道,如果这件事还牵扯到了楚恒,那他们就必须牟足了劲儿干了;谁不会知道当初大梁帝京皇子夺嫡之争,最后是六皇子楚烨荣登帝位,可跟皇上争皇位争的最凶的楚恒却跑回大宛躲避,事后,楚恒甚至还让段清潜入京城掳走了与皇上一起赏花灯的皇后娘娘,虽说事后有惊无险,但皇后娘娘因此中毒受伤是不争的事实,皇怒不可遏也是事实。

    翎羽卫是天子的御用私军,普天之下只认一个主子,而楚烨也最是信任他们;他们自然清楚皇上对楚恒的必除之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如果楚恒是个见好就收的,或许还会有个幽禁保命的下场;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跳出来与帝后作对,那就不要怪他们对这位皇室皇子下手无情了。

    翎羽卫各个杀气腾腾,手中的长剑短刀被攥的吱吱作响;此刻,如果楚恒真的敢跳出来,恐怕这些忠心与楚烨的人,一定会二话不说的飞出去将此人一剑铲除,彻底灭了这只祸患。

    裴峥自然是察觉到翎羽卫的杀气,回眸看向站在身侧的一员翎羽卫,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但此刻不是报私仇的时候;想想皇后交给你们的任务,难道你们真的会弃这些手无寸铁的镇北军军属的性命而不顾只为斩杀一个楚恒吗?”

    一员翎羽卫道:“可楚恒此人,必须处之。”

    “放心,他蹦跶不了多久了。”裴峥冷眼一扫周围:“今晚我们若能成功出去,你认为他还能继续活下去吗?”

    今晚若是成功,林瀞瑶就再无掣肘镇北军的筹码,对林瀞瑶恨之入骨的段家父子怎么可能放过她?如果林瀞瑶倒台了,此刻仰仗大宛庇护的楚恒还能继续潇洒的活下去吗?这也正是此刻楚恒会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他比谁都会审时度势,比谁都珍爱自己的这条性命;他清楚地察觉到林瀞瑶已势如西山落日,如果在此刻他不跳出来帮一帮这个老女人,恐怕自己会跟着一起倒霉。

    想明白这些的翎羽卫们长出了一口气,正如镇国公世子所讲,今晚若是他们成功,别说是一个楚恒,恐怕连这大宛的天下都要变上一变。

    而就在裴峥劝阻翎羽卫的同时,一匹高大白色骏马从绿营的骑兵中慢慢地踱步出来,嗒嗒的马蹄声像是踩在人的心口上,而马背上,一个身着宝蓝色锦衣华服的男子,披着大氅,戴着围帽,睁着阴鸷的眼睛冷冷的看着被围在最中间的裴峥。

    “想不到这件事连镇国公府都被卷进来了,看来,这些年国公府也不似大家所言那般,不沾朝政、远离世事。”

    看着楚恒从最后面终于走上前,将自己暴露在众人眼下,裴峥只是淡淡的勾了下嘴角,虽脸上带着三分笑意,可眼底的寒冰却是越结越深。

    其实,如果可以,他倒是乐意看着楚恒能跟楚烨好好地继续干架下去;反正对于楚烨,他就是喜欢不起来,只要是有人能跟他作对,让他心里不痛快,虽然表面上他不能表现出来,可心里却是恨不能希望暗地里再帮那人一把;也没办法,也不是他心胸狭隘,更不是他故意挑衅;而是这世上有一个词语叫——情敌!

    只是眼下,他却不能这么做;要知道楚恒在此刻跳出来就是为了给阿昭添堵的,既然他敢来坏阿昭的计划,那他也没必要留下此人;虽说这么做无意之间是帮助了楚烨,可也是无奈之举,全当做是做好事好了。

    裴峥对着楚恒勾唇笑笑:“近一年不见,楚恒殿下看来在大宛过得很是舒坦,看来跟大梁相比,大宛还是比较适合殿下你的。”

    楚恒脸色一黑,语气更冷:“裴峥,你用不着在这里说这些讽刺之语,大梁的天下,我迟早会夺回来;当初楚烨是怎么把我撵走的,将来我顶百倍偿还。”

    “你——!”一个性格略显暴躁的翎羽卫差点跳起脚来。

    裴峥凉凉的一个眼神递过去,就立刻制住了那个翎羽卫,再回眸时,脸上尽是不屑之色:“见过痴人做梦的,没见过如此执迷不悟、白日做梦的;殿下真是让我开了眼见。”

    “裴峥!你休要大放厥词!”楚恒一把就抽出配在腰间的长剑,剑芒阴寒,一簇亮光闪过,照在他夹杂着阴怒的眸子:“今晚你落在我手里,别说是你自己,就连这些跟随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我知道楚烨的皇后来了,这些天大宛边陲动荡,大梁层层施压,可见这个女人对他来讲一定是不同意义;我那个弟弟自小就骄傲至极,如果让他知道他的女人罗在我的手里,你说他会不会气的坐在龙椅上吐血?”

    的坐在龙椅上吐血?”

    “只有懦夫,才会对一个女人下手。”说着,裴峥脸上的不屑之色更浓:“更何况,你想抓住她,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没错,现在身边是有高手保护,又极为诡诈机敏,我想要抓住她是要费些功夫;可如果让她知道,你们落在我的手里,你说说看?她会不会来救你们?”说着,楚恒就对身后的绿营将士大声一喊:“弓橹手准备,铁骑兵围堵,认清楚这些人,他们中间有谁妄图突围,直接射杀!”

    命令下达,众兵听令。

    紧随着马蹄声传来的整齐划一的步兵脚步声沉沉的压在众人的心头,看着从后面小跑上前的弓橹手,瞧着他们手中举起来的长弓箭矢,裴峥略显烦躁的微蹙着眉心,此刻如果只是他们,他们自然不会将楚恒的这些兵看在眼里,只是眼下他们还要保护这上百名的专门用来迷惑人的镇北军军属,这些人手无寸铁,虽说跟真正的老弱妇孺比起来,他们还算健壮有力,可毕竟民就是民,永远都没办法跟经过训练的军队正面对抗。

    当初他亲口答应下阿昭和傅天泽,带出去多少人他就会平安带回来多少人,一个都不会少,一个也不能出事;亲口许诺,怎能轻言作废。

    而更让他担心的是,楚恒很显然是想利用他们将阿昭引出来;依楚恒和楚烨之间不死不休的关系,如果阿昭落在他手里,恐怕真的是九死一生。

    “世子,我们不能拖了皇后娘娘的后腿。”一员翎羽卫在这时开口。

    身为天子的亲信,他们自然清楚如果皇后落在这乱臣贼子的手中,可想下场会是怎样?本以为楚恒的出现只是为了阻止他们,亦或者是绞杀他们,却没想到此人的心机如此之深,竟是将主意打到了皇后的身上。

    如果因为他们而让皇后陷落,那他们还不如直接在此时抹了脖子死了干净。

    裴峥扫过一个个神色激愤的翎羽卫,自然是知道他们此刻心中的想法;只是眼下虽然局势对他们来讲很是不妙,可不到最后关头,谁又能说自己一定会赢?

    裴峥慢慢移步到被保护在中间的守城小兵,问向刚才开口说话的那个小卒,“你们知道绿营有多少兵吗?”

    此刻,这些守城的兵士也从震惊中冷静下来,看着赵队正在寒夜中凉透了的尸体,也慢慢的从冷静中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虽说这帮要硬闯出城的人是先跟他们对峙上的,可在赵队正被射杀后,反而是他们将他们保护起来。

    虽然到现在他们还不太明白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可是他们却清楚,刚才如果不是眼前这帮人,恐怕他们早就被自己的友军给杀完了。

    小兵是个恩怨分明的,一双痛惜的眼神一遍又一遍的在赵队正的尸体上划来划去,最后,终于一咬牙,对裴峥据实已告:“绿营只是隶属于宗亲皇族的一个小营房,平常就是用来维护宛城附近的治安管理,人数并不多,满打满算应该有五千人左右;只是,虽说只有五千人,可这些人却配备着大宛最好的一切军资物用;因为是属于皇亲的一支小型军队,不管是用度还是花销,都是军中出了名的高;也因为他们负责城外治安,所以他们的兵器配备都是极好的。”说到这里,小兵一眼担心的看着裴峥:“这位大人,你看看他们的战马,在看清楚那些弓橹手中拿着的强弓强橹,如果我们要硬拼,绝对讨不了好处。”

    裴峥赞赏的看了一眼小兵,能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深入浅出的将绿营的情况讲解清楚,这九城兵马司的人还真是要人惊艳了一把;“放心,如果真到最后要拼个你死我活,他们也绝对不会从我们的手中讨到好处。”

    小兵神色一惊,眼睛清亮的看着裴峥;在这一刻,他不安的心像是被熨帖过一样,忽然就慢慢的静下来;虽说这位大人他并不熟悉,但是在这时,他却相信他口中的话。

    小兵把头轻轻地低下来,最后一眼看向赵队正的尸体,声音呢喃:“大人,你放心,我们是不会给兵马司丢人的。”说完这句话,小兵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看向周围的兄弟,声音清亮,语句铿锵:“弟兄们,虽然到现在我们还不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可是王大人告诉过我们,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坦荡无悔、问心无愧,就算我们只是兵马司中最末流的守城将兵,我们也有自己的骨气,有咱兵马司的硬气;我不会管这些人到底再争些什么,也不会问他们口中的皇后究竟是哪个国家的,我只知道,咱们的赵队正被绿营的人杀死了,我要给他报仇,要将这件事告诉王大人;你们——跟不跟我一起干!”

    小兵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夜色中就像一道闪电,一下就劈中被护在中间双眼迷茫的其他守城兵卒的身上。

    如果说,刚才赵队正被射杀他们因为失去主心骨而乱了一阵,那么紧跟着被自己的友军围困、命悬一线更是让他们初次感受到了距离地狱的最近一刻;人被逼急的时候,往往会处于自保而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意志和反击能力;这位开口说话的小兵就是最典型的代表,如果发生这一切,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向来胆小的他,会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说出这番慷慨激昂之词。

    这些守城的兵将,虽说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可是,从入伍的那一刻,军人的血性就扎进了他们的骨髓里;此刻,有人出声带头,

    出声带头,那些快要被他们尘封的血性就像燎原的星火,一下就将他们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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