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孟家当初被你们搞的家破人亡,我女儿怎么会有你这个窝囊废,整天只知道吃花酒的当父亲。”说到这陈夫人也自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手往怀中一探将香囊给了妤蓼。
    陈员外在她说这话时面目尤其难看,有些慌张的朝四周人看了看,脸色如同吃了过期的馊饭。
    妤蓼拿着香囊边拆解着,边带着一众人前往厨娘身亡的房间。
    走之前特意锁好了门,他们此刻进去,屋里还一如之前。
    进屋后,妤蓼伸手抽过厨娘手上的遗书,在和陈员外确认了死者无亲无故后,和外边的人大概说了下厨娘的情况。
    她这才在众人的视线下,将遗书信封拆开。
    底下人各种低声讨论都有,但无不在可惜着人命,更多的人是希冀着能找到杀害孩子的凶手。
    陈夫人扫了一眼妤蓼手中的信封,微蹙眉目道:“厨娘压根不识多少大字,我曾见过她的字歪歪扭扭的很,这封遗书字迹不是她写的。”
    妤蓼扫了眼信上内容,便直接将遗书交给了陈夫人。
    因为这封遗书并非遗书,而是给陈夫人的一封绑架信。
    信上言明:陈夫人若想保证贵府千金陈惜薇的性命,便将十五年前孟府覆灭的真相,当着槐安镇子上的人说出来,否则破晓时分,便是你来年女儿的祭奠时刻。
    陈夫人在见到这句话时候整个人颤抖起来,有些慌张的扫过周围人的脸面,仿佛在找寻什么。
    妤蓼也在这时候将香囊拆了个完整,香囊里的确伪香占二分之一,另一半混合着各式各样的香料混淆嗅觉。
    “夫人,我们不会害你的女儿,这个香囊是从哪来的?又是谁告诉了你用法?”妤蓼微顿了下又接着道:“先前放在茶水里的伪香,是你下的还是你女儿下的?”
    第12章 难眠
    “茶水里的药是我下的又如何,你们会救我女儿吗?我不信!我得去找人救我女儿…不然就晚了。”
    陈夫人无视掉妤蓼的问话,她喃喃自若的说着,下一刻便准备往门外冲去。
    妤蓼一个瞬移挡住她去路,抬头朝天看了下才说:“陈夫人你看下时辰,破晓并不会很久,也就两个多时辰的时间。”
    “你觉得你现在去找人快,还是我们直接救人快?我们并无害你女儿之心,信中上所言,镇上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妤蓼这接连的问话下,陈夫人也似乎明白了,自己这样下去的确只会耽误了时辰。
    她在这瞬仿佛有了决断,凄然一笑道:“我姓孟,还是十五年就让你们把自己作的恶忘得干干净净?”说着他狠厉的视线扫过镇子上人,以图在他们脸上看出个些什么。
    “陈夫人你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你把我们大家伙召集起来说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大家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问话的人是一个有着疲倦脸色的中年汉子,声音扯的很大。
    在他这话落周围人也附和起来,他们要的交代并没有交代出来。
    “别喊我陈夫人,我是孟家大小姐孟凡,十五年前镇子上的员外并不姓陈,姓孟。那个被你们全镇子做伪证诬陷的孟家。”
    陈夫人这话一落,妤蓼注意到底下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心虚起来,有的甚至出现了身子颤抖的情况。
    陈员外在此刻一个上前,不顾她的挣扎直接上前扶住了陈夫人嚷道:“孟凡梦,你都在胡说什么…夫人,我们女儿会救到的,你在这胡言乱语瞎说些啥,我扶你回房休息休息。”
    陈员外边想拉扯着人直接进屋,他还分神留意着底下人的脸色打着哈哈道。
    “胡说,孟员外一家早在十五年前便都已经去世了,还有陈夫人你的名字是叫孟凡梦。”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者上前斥责道,最后的名字被他念的很深,他边说着还边和陈员外使着眼色。
    “放开,你们陈家当初贪图我孟家财产,先是诬陷我父母勾结修士贪取银两,后又为了得到钱财强娶我进门,后边给我姓名加个梦字,难道我就忘了我父亲给我取的名字是孟凡吗?”
    孟凡说着朝老者讽刺一笑历色道:“还有你!这个镇子有今天,少不了有你陈族长一份,哈哈哈…”
    妤蓼几人朝这个老者看了一眼,原来是陈姓的族长。
    陈姓在这个镇子是大姓,基本上都是姓这个。
    在孟凡的讲述下,妤蓼大概了解了十五年前的事情。
    无非就是孟家把她此刻所经历的诬陷走了一遍。
    孟家落得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才引得孟凡苟且偷生多年的报复。但妤蓼知道,孟凡一个人完全是做不到的,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子。
    “陈员外,她让你放手你没听见吗?还是说你觉得你女儿死掉也没关系?”
    陈员外看了眼妤蓼她背上的木剑,终是后怕的推搡了把孟凡将手松了开,最后眼神狠厉的瞪了眼正狼狈咳嗽的她。
    平复了咳嗽的她站起身朝着下边人一一扫过,整个人往后挪了几步嘴角轻扯带了丝讥讽。
    “我父亲因娶了家境平平的娘被孟家驱逐出族谱,手上虽然没了生意但有些钱财,他便带着我母亲来了这个小镇安家。”
    “因为母亲心善便一直乐善好施着做了你们槐安镇的员外,但你们陈姓之人始终觉得我们一家是外人,但又离不开我们家给带给镇子的好处,后边还要我接着说吗?”
    孟凡此刻神色平静的诉说着,眼神中在提到父母亲时候,流露出罕见的真情和哀伤。
    “陈夫人,你真是当年孟家的女儿?你母亲经常穿着明黄的衣裙,右脸颊下方有颗很明显的红痣是吗?”先前问妤蓼的老妇颤颤巍巍的上前问了句,她手上的火把已经将灭,一时间叫人看不清她脸色。
    “怎么,你是觉得没把我孟家人烧完吗?连我三岁的弟弟都没放过,你们这些人孩子没了就是报应,哈哈哈…”
    老妇在她话落,终于整个人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苏燕儿等人手上的灯笼照上了老妇的脸,她脸上褶子纵横交错下,也掩不住满脸的泪水,浑浊发黄的眸子里也满是泪意。
    孟凡看着她这蹒跚的身子和满脸的泪意有些怔住,收了笑声但眼里还是满满的恨意。
    “我这老婆子只是想上来说一句,你活着就好,你母亲对我们家有恩,当初…是我们全镇人对不住你们家。”
    孟凡将手往后一挥,冷着脸吼道:“你这老婆子给我闭嘴,这个镇子上的人都没资格提我父母亲,你们就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人!”
    “吃着他们递给你们的米,脑子里却想着怎么拥有他们的米仓,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们死了就行。”
    “孟凡,冷静点,你不想管你的女儿了吗?香囊里面的伪香你究竟是从哪得来的?还有下到茶水里的伪香现在还有吗?告诉我我来救你的女儿。”
    妤蓼看了眼天色,握住她肩膀朝她安抚一笑接着道:“你相信我好吗,孟凡你告诉我,我来救她。”
    时间由来未曾等人,他们耽误不起。
    顾伽好似也没了多少耐心,早就将扇子收了,此刻整个人依着廊上柱子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在妤蓼的话下她神情平复了些许,眼眸眨了眨才控制了湿意说道:“伪香是我从一个蒙面人哪得来的…”孟凡说着,记忆倒回了镇子上开始出现孩子失踪的夜晚。
    那夜凌晨,她正从一个熟悉的噩梦中冒着冷汗醒来。
    她习惯了夜里不熄灯烛睡觉,屋里很是亮堂,外边寒风吹得窗柩吱吱哑哑的作响,她带着些恼意透过屏风往哪看去,定是哪个丫头又偷了懒忘记关窗。
    这一眼过去却是看到哪凭空站了个黑衫的人,她当即惊恐的要出声喊人,被对方扔过来一把短剑止住了声。
    短剑被来人直接扔到了她的被衾上,那是把她父亲经常把玩的匕首,刀鞘黑亮剑柄上镶嵌着一颗赤色的血珠,上边的划痕是她有次不小心摔下去嗑着的。
    她披了旁边的明黄披风起身赤脚走出了屏风,与来人隔了些距离问道:“你是谁?这把匕首从哪来的?”
    “孟凡小姐这些年过的好日子啊,你的爹娘姐姐弟弟知道吗?”来人的声音嘶哑不清,甚至分不清男女。
    已经整整十五年没人喊她孟凡了。
    这么些年,仿佛孟凡已经死了,活着的是孟凡梦,他们都喊她陈夫人。
    “你究竟是谁?你觉得我孟凡这些年过的很好?”她有些激动的赤脚上前,夜里地凉,这股寒气仿佛从她脚底板直钻入了她心里,就如她夜晚里隔三差五惊起的噩梦。
    她的父母被活活烧死,姐姐心气高不堪侮辱直接撞了墙,弟弟体弱活活发病致死,四条人命在整个镇子的配合下成为了妖魔侵袭的自然死亡,他们一家五口人最后只剩她还活着。
    她的梦里无数次在重现这十五年前的噩梦,偶尔会是一家团聚在孟家府邸的样子,醒来那刻更是逼得她发疯,她无数次想下去陪他们就是了。
    但她被陈贵这个狗东西强娶上府邸破了身,女嫁从夫。
    孟家这些年的资产便在槐安镇族长的见证下一个一个的没了,她灌醉陈贵偷跑去县衙报案,结果被绑着送回了陈府,她明白了这条路也没用,县主也是帮凶。
    陈贵将她打了一顿关入了柴房,绝望蔓延自身的她想到了自杀,可这时候老天爷又给她开了个玩笑,送饭的厨娘在揭开食盒时她呕吐了,厨娘有过三个孩子的经验,立即上报了老爷她估计有孕了。
    因为陈贵膝下无子,对有孕的她立即就换了副脸色,他想要的不是她是这个孩子。
    她感受到了孩子踢她时候展现的生命,她做不到就这么抛下她,日子就这样浑浑噩噩过到了现在。
    “十五年了,你知道你的爹娘还没进往生路吗?惨死的他们心中有怨进不去往生路,只能日夜徘徊在这个镇子,徘徊在你们废弃的孟宅附近,你的噩梦就是他们在告诉你要报仇。”
    “真的吗,我的爹娘在哪,我现在能见见他们吗?”她激动的上前,来人却是往窗柩哪后退了退。
    “人鬼殊途你注意不要靠过来,阳气会惊扰到他们的魂魄,我放他们出来想必他们也有话对你这个女儿说。”来人将腰间囊袋往地上抛去。
    孟凡在来人的话下停住了欲靠前的身子,深怕自己的莽撞惊扰了地上的这个袋子。
    黑雾从袋子开口蔓延开,她一眨眼便见到了多年前故去的父母。
    母亲仍着一身明黄料子的衣衫,父亲身材高大一袭黑衫,但往日和蔼可亲的他们此刻带着满脸的怨恨之色,两人身上都有黑气弥漫。
    “凡儿,你为什么不给我们报仇,这个镇子上的人都该死,你为什么不报仇,啊为什么不报仇。”
    两人翻来覆去就说着这几句言辞。
    但够了,孟凡泪珠如断线的珠子涌下,整个人惊吓的跌倒在地捂住了耳朵。
    她错了,她这些年都错了,因为她的优柔寡断,没有报仇才害的父母没有去往往生路,日日困在此镇。
    “我是当年受恩于你父母的一个孤儿,要不是你父母我和我妹妹早就饿死下场了,我因为有点资质被师傅选上了山修习了术法,所以回来替他们报仇来了,要不要做你来决定。”
    房间里的黑影在对方话下逐渐没了声息,孟凡惊慌的往前一扑只狼狈的楼住了地上的空袋子。
    来人看着地上正掉泪的她嘴角轻扯,冷声道:“我留不住他们多久,他们这些年只能漂浮在这个镇子出不去,再过三年大概就要魂飞魄散,要不要让他们安息你这个女儿来选择。”
    孟凡喊住了对方,她心中有了决意擦干了泪:“你打算怎么做,我要当年参与的人,都为他们犯下的恶付出代价。”
    “婴孩,他们最在乎的是他们的孩子,儿子女儿也好孙子孙女也罢,要他们痛就拿这个去报复,只有感受到了他们完全的悔意和痛苦,你父母他们的魂魄就会安生下来,他们才能进往生路。”
    听着黑影人这好似早就决定了的话语,外边传来了打更人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声音,她似乎明白了镇子上最近丢的孩子去哪了。
    孟凡嘴唇动了动,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前几天镇子上的打更人是你杀的?丢的那五个孩子也是?”
    第13章 利用
    黑影人也朝她的视线看了眼,冷声道:“是我,打更人看到了他不该看到的,至于孩子要怨就怨他们父母,孟大小姐现在是要可怜起他们了吗,你到底帮不帮忙做?”
    脚上的冷意正一股股的往她心头而去,她抬首和对方对上视线道:“我父母姐弟的仇当然要报,我只是要明白自己到底要做些什么才能报仇?”话毕孟凡捏了捏身侧的拳头。
    父母活活烧死至今十五年不得安息,她的姐弟虽没有成怨魂也是枉死,这些仇她忍了十五年还在等什么,女儿已经大了,她本就没什么该顾忌的了,只有最后三年了,她要送她父母去往生路。
    这般想着她眼中的决意更加坚定了起来。
    黑影人走的时候在桌上留了一包白色粉末,让她将要来镇上除魔的修士请到府上放到茶水里就行,说这不是普通的迷药修仙之人也察觉不了,只要拖住人让他够时间带走孩子就好。
    隔了一天府上便来了几个修士,一切都如两人计划中一样。
    来的几个修士无所察觉的喝下了茶水,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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