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跟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就说他曾经来过,之后的事情也证明的确是如此,叶秋的第六感我已经不怀疑了,他的直觉一向来比查文斌卜卦还要准。

    查文斌安慰我道:“也不知道是在哪儿了,总不会偏差太远的。”

    “我感觉是被吸下来的,一直被拽到了这儿,没死就算是万福,既来之则安之。”我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了,总是不止一次次的陷入绝境又一次次的重新爬起来,这几年和查文斌在一块儿,老实说,我没有过上几天安稳日子,有时候自己都觉得挺好笑,冥冥之中,这几个人的命运总像是捆绑在一起的。

    “夏老弟现在倒也看得开了,帮个忙,把水里的弟兄们都拉一把。”龙爷挣扎着起身,我们几个人一起把水里的残缺的尸首一具一具的抬了上来,这些人不可以留在这里,他们要回到自己的乡土。“我的人,不怕死,但死要死的有尊严。”这是龙爷在为他们盖上面部后说的最后一句话。

    叶秋蹲下身去翻了翻其中一具尸体道:“这里没有这么大的水流,这个人是被某种东西缠住了脚。”

    龙爷补充道:“他叫水鬼,是最好的潜水员之一。”

    “看他这里。”叶秋掀起那人的裤腿,那人的腿脖子上有一圈明显的缠绕痕迹,因为在水中的时间还不长,此刻的颜色依旧带着深紫。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痕,我心里都一惊,这就好比那个水鬼是鱼饵,我们就是上面的线,一条大鱼咬着他把整根鱼竿连同钓鱼人一起拉进了水里。“好家伙,这得多大的力气,这一带可没听过水里有什么大鱼,最多也就是水猴子,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力气。”

    “不是水猴子。”查文斌说道:“水猴子不过是水鬼,一次拉不掉这么多人,总之离着这片水越远越好,看看有没有陆地可以走。”

    看着脚下的水花一片一片的很安静,谁也不知道这底下到底藏着些什么,这条河是沿着天目山脉蜿蜒的,最终和苕溪会汇合到一起流入东海。小的时候夏天孩子们淘气总喜欢下河,当时的老人们就说这条河里有水猴子,在他们的描述里那是一种水性极好的怪物,专门拉人下水。每年的夏天,这条大河里总会淹死个把人,有很多连尸都找不到。很早的时候在河堤上有过一座龙王庙,庙里孤零零的供着一个龙王,可惜那座龙王在除四旧的时候给砸了,连同庙基一起都掀入了河里,大概也就是从那时起,这条河淹死人的概率就逐年提高,光是我们知道的最多一年曾经有四个人落水无归。

    叶秋起身道:“这边走走看,有点风的迹象。”

    他说的那边要跨过一块石头,石头的那边像是一条干涸的地下河床,电筒的光亮打过去也是黑漆漆的一片,这地下温度很低,先前是撞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有点缓过来了,这低温一下就让人觉得身上的痛是真的痛。

    脚下的石子有大有小,穿过这片古河道的时候我心里总有一个感觉,这个通道的那一头有我想要的东西……

    如果不是耳鸣了就是一定是我产生了幻觉,当我的耳边第一次出现婴儿啼哭的时候,我竟然摇摇头自嘲自己是疯了,一定是听错了,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孩子的哭声呢?

    “嗯啊、恩啊……”又是几声,我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查文斌一把捂住了嘴,他在我耳边小声说道:“继续走,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位大神,我的天呐,你们是如何做到如此淡定的啊!我看着叶秋和龙爷,这两位就和没事人一样,无论是步伐还是方向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难道你们都聋了嘛?

    “嗯啊、嗯啊……”这声音已经越来越大了,就好像随时都会从隔壁的石头缝里蹦出来一个娃娃,我的脑门子都快要炸了,这时候那哥仨反倒是越来越淡定了,我终于忍不住了:“喂,你们难道都没听到嘛!”我吼道。

    就在这时,我看到地面上的鹅卵石一个接着一个的开始隆起,一种地动山摇的感觉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当时我脑海里的第一个反应是:山体塌了!

    “来了!”叶秋正色道。

    他们三人像是事先都知道一般完全好不惧色,查文斌对我喊道:“站稳了,朝着地上打两枪。”

    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哪里还站得稳,能不跑就算是英雄了,胡乱乱的从背上卸下五六半刚上完膛,离着我也不过就三四米的地面上“轰”得一下露出一个巨大的黑乎乎的东西。我一时也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总之一股腥臭味当即扑面而来,就在我还在思考的时候,查文斌大喊道:“打啊!”

    “呯”,我看到一团血雾在我眼前炸开,我的天,这东西居然还是血肉之躯!

    它被激怒了,当它朝我扑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人拽着向后跑去了。人的奔跑速度最高是40km/小时,我当时大约就是被这个速度向后拖行,以至于是屁股着地。也正因为如此,我得以在近距离还能欣赏我到底打了个什么玩意。

    那是一张巨大的嘴,见过蝌蚪吗?那就是一个巨型的蝌蚪张着嘴朝你咬过来,它的嘴大得几乎可以一口吞进三个胖子,上下颚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三角形倒齿,我想只要挨上一口我的某些器官将会和我永远分开。

    这时,我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从我头顶飞过,那张大嘴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东西,顺势就飞进了它的嘴巴。大嘴一闭,似乎对这东西还算满意,突然我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向后的力,再接着我就听到龙爷在喊:“趴下!”

    “轰”得一声闷响,突然我的四周开始不停有黏糊糊的东西拍打着身体,就跟下了一场雨似得,我的耳朵在那一刻只有一个“嗡”得声音。那个震动有多大,我已经很难形容了,天崩地裂吧。

    事后我才知道是龙爷丢了一个手雷,而那具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的东西更是神奇。

    龙爷丈量着那个被炸开了花的大型脑袋道:“巨型大鲵,我们四个差不多刚好填饱它的肚子。”

    “我听到小孩在哭……”

    “就是这个东西,”查文斌对我说道:“这东西又叫娃娃鱼,叫声就跟孩子哭没二样,以前我跟他们在张家界也遇到过一次,不过没这个大。”

    “扯吧。”我看着地上那个脑袋不相信地说道:“我们那也有大鲵啊,顶天也就五六十斤,这个十倍都不止吧。”我滴乖乖,这脑袋真的有小货车般大小,即使被炸花了半边嘴剩下得我用身体量了一下,足足还有一个半我的长短。

    龙爷无所谓的耸肩道:“你告诉他吧。”

    查文斌也趁机坐下来休息对我说道:“有一年我和他们一块儿去贵州山区,也是个地下溶洞里,起初我听到娃娃的哭声和你反应一下,这东西的视觉很差几乎已经蜕化了,但是听觉相当灵敏。那时候我们不止遇到一条,还有同伴被咬断了脚,这东西只生活在离地表深处的洞穴,其实古时候就有记载,古人叫它为‘九婴’。在我们道教里关于这个东西的说法是:九头蛇身,其叫声就像是婴儿啼哭,每一头即为一命。因是天地直接产出,无魂无魄,身体强横异常,已为不死之身,又加有九命,只要有一命尚在,只需于天地间采集灵气就能恢复。后来有去请教过专家,得出的结论是一种变异的巨型大鲵,凶猛无比,所以当我听到它的哭声时立刻就知道在这儿也遇到了同样的东西。”

    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道:“是不是就是这个把我们拖下水的?”

    “不是!”这个回答是叶秋和查文斌同时道来的,我看到叶秋欲言又止的表情,查文斌好像也不愿意细说下去,他俩看上去都有些怪怪的,就是那种明知道答案却不告诉你,这种情况在我们之间还是第一次发生……

    第一百八十七章 隐藏的秘密

    关于水怪的传说,民间各地一直有,南方有南方的怪,北方有北方的鬼。万变不离其宗的多半都是有一种长期可以潜伏在水下的东西会趁着人涉水的时候把你脱下去淹死,在民间也有说法是落水鬼、淹死鬼要找人投胎了。

    其实我倒也不怎么怕鬼,地面上的见识过不少,水里的就算有咱不还有道士嘛,我倒是怕那些成了精的能害人的玩意,比如眼前这条巨型大鲵。这类稀奇古怪的生物压根不被了解,别说咱老百姓不了解,就连科学家也还有一堆不了解的,这个星球上尚未被发现的物种每年都在增加,世界各地各种怪兽目睹的新闻难道真的就全是炒作嘛?

    我相信任何传说都是有根据的,要编故事那也得有原型不是,张口就来凭空捏造的鬼话一听就知,大不了会心一笑就当是过了,谁也不会当真,更不会被广为流传。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大鲵,那灰黑色带着粘液的身躯,硕大的脑袋,而查文斌呢则在一旁的地上来回踱步。

    他是在散步嘛?显然不是!他是在丈量。

    这道士走路有两种,一种就和常人无异,还有一种则是丈步,因为道士天生对于地理比较敏感,有些距离他们就靠步子去量。一个标准的丈步规则是三步等于一丈,道士想要知道一些数据,只需要根据自己用罗盘架出来的位置来回走动便可,这种本事靠的就是日积月累熟能生巧了。

    我看他来来回回在那比划着,心想他是不是找到什么法子可以出去了,你要说这种鬼地方有什么陷阱迷宫之类的,我可没有半点意外。

    “咋了,有什么发现?”

    查文斌丈量了差不多后收手对我们说道:“但凡有异兽出现的地方一般都会有个八卦台,伏羲当年画出八卦的时候相传登台作画的中央是八卦亭,亭子上悬挂着一幅先天八卦,八卦亭有石龟两只,各有一青石碑。石碑上一书‘开物成雾’,又一书‘先天精蕴’。伏羲八卦亭前侧有一方青石算盘。青石算盘散布算盘子。看上去,既象河图,又象洛书。但是细细一看,他既不是河图,又不是洛书。多少年来没有人能够揭开其中的奥妙。‘石算盘’是伏羲画卦时的通灵之物,据说只要能够解开‘石算盘’,这天地宇宙就尽数在你掌握之中。”

    查文斌后来解释说,伏羲登台画八卦后推演出卦象占卜天地运势,被各个时代所推崇,而各个时代均有高人想一解那局“石算盘”,于是在大约两千到三千五百年以前的中华大地上散落着有不下十余处的八卦台仿制品,有的人穷其一生只在八卦台上风餐露宿,到现如今依然没有人参破八卦台石算盘的含义。

    “我也只是猜测,因为一直有一个说法,说八卦台下的石算盘是精诚所结,日久通灵,遇到盛世,就成祥瑞,遇到乱世,就为灾患。我们道教典籍《淮南子》里曾经记载九婴就是坎、离二卦的精气所幻成的。坎卦四短画,一长画;离卦二短画,二长画,共总九画,所以是九个。

    因为八卦台是伏羲氏幼时所画的,而且卦痕多不长,所以都是婴孩的样子。坎为中男,所以五个是男形;离为中女,所以四个是女形。坎为水而色玄,所以五个男婴都善用水,而衣黑衣;离为火而色赤,所以四个女婴都善用火,而衣红。

    当然了,古人记载的东西都是有些过于夸张的,他们往往把一些具备象征意义的东西拟人化,把这种会哭的大鲵想象成了婴儿。我刚才反复丈量了这里,我发现若是以走向来判断,在这里建造一个八卦台的话,上下一共会是三层,小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的地方嘛?”

    “记得啊,当时掉下去的那个地儿,也是被水给吸进去的,差点没死在那。”想到那一次我也还有点心有余悸的。

    查文斌说道:“我记得在那里我们遇到了那种会吃人的小鱼,凶狠的要紧。如果真是八卦台,那么那里应该是第一层,后来叶秋去的那个大通道处,就是胖子走丢的地方才是第二层。我也是突然奇想,为什么这个地方会出现古籍中记载的兽类,在我的脑海里,八卦台或许是比较适合解释它的存在的。”

    叶秋好像完全没有任何感觉,的确对于那一次的旅行他已经完全没有印象,这个人就是在这里消失又突然出现在了洪村莫名其妙的一处古迹里。

    龙爷这时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道:“查老弟,你继续说,我给你的那些资料上还是可以看出一点东西的对吧。”

    “那是自然,要不是您的那份图,或许我永远也不会往这方面联想。”说着,查文斌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这照片看似是从天上往下照的,照片上的景物都很模糊,绿油油的一片,依稀还是可以看出山脉和河流的走势。

    “卫星遥感技术,最新的科技,这还是内部测试的我就先拿来用了。”龙爷嘿嘿笑了两声道:“上一次这个地方我们就专门做过研究,把这里炸了也是我的主意,目的就是去掉外面的边边角角,露出真正的壳子,现在不就有点眉目出来了。”

    伏羲八卦台为上中下三层,最顶部是一个不规则的等边八角,真正的那具伏羲八卦台现存淮阳城北的龙湖里,台高约莫有两米,四面环水,就是这里曾经升起了中华文明的第一缕曙光,当年的伏羲就是站在八卦台上推衍出了先天八卦图。

    根据龙爷出世的这张从高空俯瞰的图中,查文斌用红色的笔圈出了我们所在的位置,若是他不圈在这一片绿色里还真的很难发现隐藏在其中的那一点黑色。而这时候,他又在怀里掏出了第二张图,这张图比起先前那一张就要清晰的多了,龙爷说:“这是根据查老弟提供的位置,我又专门拍了飞机进行航拍拿到的,到手后的第一时间就带人赶了过来和你们会合,只是没想到这才一开始就折了我的三个弟兄。”

    这张图上方圆几十里的景物就显得有趣了,查文斌指着图中一块带着明显八角痕迹的区域说道:“这里就是我们所在的位置,如果以这里作为八卦台的话,那么狮子峰所在的位置就刚好是那一盘石盘算,山顶的房屋大多还保持着原样,偶尔有几幢的也基本是在原址上重建,所以区域变化不是很大,从空中看,屋子就是一颗颗的棋子。”

    被他这么一说,还真得挺像那么回事,我也听得出奇便说道:“那如果它是棋盘,我们洪村又是什么?”

    “是碑!”查文斌用笔描了一下洪村的位置道:“这里大概就是那座大庙义庄,原本的洪村应该是以这里为中心,只是你们的先祖辈到了之后洪村已经空无一人,原本的建筑大多都被毁坏,现在的洪村人更多选择靠山面水的自建宅基地,真正的洪村其实已经消失了差不多一半。从位置上看,如果洪村是碑的话,那么应该属于那块写着‘先天精蕴’的,而我们在上狮子峰时看到的那一块则是‘开物成雾’碑。

    从地理上看,这个分布应该是符合八卦台的建筑规格,唯一和原建筑不同的是站在如今状元村地理位置上是看不到石算盘的,一道天目山脉刚好把这两者之间的视线给完全遮挡了,不过我个人认为这也恰恰是整个布局里最为巧妙的地方。”

    龙爷说道:“何为巧妙?查老弟,我也找过一些人,不瞒你说,他们有很多论资历和辈分都远远在你之上,能看出这是一幅八卦台的你是第二个。”

    查文斌并不客气,他冷冷道:“我想第一个看出来的那位应该是叫叶欢吧?”

    龙爷的眼睛突然收缩了一下,我感觉一股杀气从他身上浑身泄出,不过转瞬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看了一眼叶秋又对查文斌说道:“怎么,认识?”

    “都是明白人就别说暗话了,我不管你们为什么把叶秋说成是他的儿子,至少你们以后不要再想拿这个来糊弄了。叶欢是什么人,我很清楚,这种形制的八卦台普天之下只有一副,便是出自我的师祖凌正阳,我也是到现在才想起来原来师祖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到过了狮子峰,并且一目了然的看穿了这里的所有布局,只是他老人家穷其一身也无法破开这幅图的用意,所以他给我们这些后人留了一个谜,也是一个遗嘱:一山两庙三坟包,一龙两湾三重绕,落子不空问谁借?笑指仙人把路遥。”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天衍大道

    这段话据说是当年天正道的师祖凌正阳传下来的,历经千年数代掌门早已是式微,可这组训是哪朝哪代的都不敢忘记。这四句话,看似是诗却又不是诗,更多的掌门从字里行间的隐约都推断出是一幅图。什么图,自然便是解开石算盘的终究奥妙了。

    查文斌坐下来开始仔细分析道:“一山指的就是天目山脉,两庙,林中庙和那座义庄大庙,外加不远处的三元乡,三座大坟包,这对应的便是第一句话。”

    “这一龙指的当然是龙脉,方圆百里之内,能被称为龙脉的就是这条天目山脉了。其实这世上没有那么多龙脉,所有的龙脉源于西北的昆仑山,向东南延伸出三条龙脉,北龙从阴山、贺兰山入山西,起太原,渡海而止。中龙由岷山入关中,至秦山入海。南龙由云贵、湖南至福建、浙江入海。每条大龙脉都有干龙、支龙、真龙、假龙、飞龙、潜龙、闪龙、勘测风水首先要搞清楚来龙去脉,顺应龙脉的走向。天目山脉应属南龙分支,属于支龙一脉,由浙皖交界起,经天台入东海,过海峡直至台湾。这里的‘两湾’应该指的是这座狮子峰对应两侧的山湾,各有一条河流绕山而过,这在风水学上叫作‘龙游浅水’。”

    查文斌接着说:“这里有龙不假,可水势却也偏小,终究这龙是呆不久的,这‘三重绕’便是现在我们所在的八卦台,三层八面,层层相绕,任何一层都教你有去无回,我们若非是命大福大,早就死了几次了。”

    我同意道:“这倒是真的,还好老子命大,我们两次可都是从水底被冲走的,看似无路却硬生生闯出一条路。”

    “其实前面两句话我很早就猜到了一二,只是这第三句‘落子不空问谁解’和第四句‘笑指仙人把路遥’一直到今天我也没能参透。落子不空我想应该说的是那盘旗子,有八卦台就会有石算盘,这幅石算盘最大的可能是在狮子峰顶我们看到的那些石建筑,它们整齐划一,显然是根据某种排列设计的,但是这又不对,按理站在八卦台上就可以看到石算盘。所以这第四句笑指仙人把路遥就更加说明了问题,落子不空问谁借,显然是说要破这幅算盘还差一子,这个子我师祖也不知道哪里有,仙人指的是天,所以龙爷从空中航拍才看出了这幅八卦台和石算盘,那到底是去哪里借这颗子呢?”

    龙爷叹了一口气道:“不瞒你文斌,我们组有专人研究过石算盘,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头绪。”

    查文斌道:“盘古有那一线生机。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故留一。是以天道无情,视众生为蝼蚁;然则天道亦有情,为众生留下一线生机。这是我们道教世世代代信奉的真理,古时候算卦之法分两种:卜和筮。卜主要是用龟甲起卦,筮主要是用蓍草起卦。筮的起卦方法在《易经》上有详细的解说,古人是取五十根蓍草,留一根不用,只用四十九根起卦。这就是说可以用于推衍的量有五十个,能用来推衍的有四十九个,剩下的一个是充满了未知的。”

    龙爷说:“其实在你们道学界一直有一个争议,八八六十四卦之后说是还有一个第六十五卦,跟你这个留一是不是有相似之处?”

    查文斌点头道:“有,伏羲依照天道法则从洛河图书中悟出了先天八卦,一共推衍出六十四卦;文王依天象象数之序变化之序在先天八卦的基础上又推衍出后天八卦,也是六十四卦,这两位奠定了之后长达数千年的易经八卦推衍术,可是他二人坚信还有第六十五卦的存在,伏羲穷其一生将其刻画在了算盘石上终究是没能找到那条卦象,文王也是亦然。我认为,那支卦便是天卦,能悟出者将会识破天道法则,得出那留一的一线生机。”

    查文斌继续说道:“叶秋能从这里起死回生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所以我也想请龙爷坦诚相告,关于他是否是你们的一个试验品。”

    龙爷看了一眼叶秋又看了一眼查文斌叹了一口气道:“我承认,罗门是一个只求结果不择手段的组织,但是叶秋的确是个例外,他从何而来,又将会去往哪里,始终没人知晓,包括找到他的那个人也是一样。”

    叶秋倒是也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或许对他来说,这样与其去知晓自己的过去倒不如活得潇洒一点自由自在。

    现在距离我们入水也有一个小时了,想必岸上这会儿已经是乱作了一团,这么些人一起出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落水的不是我这样的平民,龙爷这样的高层人物足以引起某些部门的高度重视,所以,只要我们还活着得救的几率是很大的。

    既然查文斌判断出这里是八卦台的第三层,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看他如何处理,只可惜,世人只知道八卦台三层八面,可谁也不曾知晓这八卦台除了伏羲看卦之外,其内部是如何建造,又有何用。不过鉴于前两层的走势,这第三层想必也是和墓葬有关。

    中国古人相信自己的灵魂在死后可以轮回,还有些有权势的人相信他们在死后将依旧享受着生前的地位,于是墓葬的奢华之风大约在商周时期就开始盛行,一座大墓往往要耗费掉一半的国力和数十万的劳动力来修建。如今这些存在于地下世界的大门正在被慢慢开启,可华夏泱泱五千年,真正被开启,被找到的又有多少呢?

    查文斌见我们下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提议要进去打探打探,若是这里真的还存着一丝生机,那么胖子被找到的几率还是挺大的:“我们曾经到过一二层,从当时的建制和残留的器物判断至少应该是战国以前修建的这里,因为只出现了青铜器和玉器,其它金属没有被找到。第一次我们到的位置,因为小忆的误打误撞应该是第二层,第一层则是后来叶秋带我们的去。按照建制,墓葬应当是越往下越是重要,如果我们顺着这条底下暗河走,说不定会有很大的收货,只是这里怕是多有诸如九婴一类的凶兽守护,大家还是互相多多堤防。”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摆在我的面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小时候是听人说我们这一代有野生大鲵,老一辈的还抓起来煮着吃,只是想不到这玩意会大到这种程度。就跟科幻小说里那些变异的老鼠一样,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走在这里随时随地得注意前后左右,冷不丁的小命就会悠然飘逝。

    顺着这条被大鲵毁掉的河道往里,越来越多的乱石开始出现,大的得有卡车头大小,小潭的积水也随处可见,诸如我手臂长短的大鲵已经看到不下七八条,说实话,这地方只适合那些不要命的老外探险者。

    我嘀咕道:“真不明白中国的老祖宗把自个儿坟墓修成这样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就不怕后辈们连个烧纸的地方都找不到嘛?”

    “哎。”查文斌伸手道:“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有个法子可以加快进度。”

    我自嘲道:“哎哟,我还挺有用啊。”在这些人里头,我绝对属于拖后腿的那一类,那两个怪物就别说了,一文一武,龙爷那身板看着就能撂倒一头牛,我么,呵呵,除了一杆五六半之外浑身上下也就剩下一张嘴了。

    查文斌在原地拿出了一炷香,这家伙难不成想祭祖?

    没错,他就是想用这个法子。

    “但凡陵墓的修建一定是为死人准备的,我们不能按照活人的想法在这里漫无止境的走下去,这里溶洞岔路又多,乱石水潭不知深浅。如果我们把自己想成是一个祭奠者,那么亡者的灵魂或许会带着我们走向它的深渊。”

    我对他说道:“你确定这都死了几千年了还有亡魂?”

    “那就不确定了,试一试总是好的,目前为止我还没发现有阴气的存在,你呢?”查文斌看着叶秋,那家伙天生对死亡的气息格外敏感,甚至他已经超越了修道多年的查文斌。

    他也是摇摇头,不过他却说道:“死的没有,活得有不少,这一路上一直有东西在监视我们。”

    “大哥,我求求你别开口了。”我真的服了这家伙,要么不张嘴,一张嘴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前后左右连个鬼毛都没有,哪里来的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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