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逢十灵活地退后了一步,挽上简暮寒的手,“介绍一下,我男朋友,简暮寒。”
    男朋友侧头看她一眼,又看向面前穿得花里胡哨的陌生男子,率先礼貌伸手:“你好,简暮寒。”
    “许靖生。”陌生男子咧着嘴,一脸兴致勃勃地上下打量了简暮寒一会儿,稍后握上了他的手,又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和谢逢十,“谢逢十母亲的关门弟子,这些年算是,又当爹又当娘地拉扯她了吧。”
    简暮寒先一步抽回了自己的手,微微点了点头。
    “许靖生,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
    谢逢十白了他一眼,重新向简暮寒介绍道:“许靖生,现任红拂酒吧老板,我合伙人。”
    “什么合伙人啊?小朝朝,你把我们的关系说得这么生分,可是太伤老哥哥的心了。”
    许靖生听到谢逢十居然这么介绍自己,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摆出了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行了,求您少演戏了,就当是为了我妈的在天之灵吧。”
    谢逢十看着这花孔雀在她面前矫揉造作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她朝他狠狠做了个鬼脸,然后脱开简暮寒的手,先一步往许靖生的私间走去。
    许靖生立刻收了自己的浮夸表演,微笑着向简暮寒点了点头,伸手为他引路。
    “简先生,这边请。”
    -
    “前天有事回了趟曼谷,听说这丫头来我店里只请你吃了碗车仔面,实在是招待不周。”
    许靖生略带遗憾地朝简暮寒抱歉,微笑着看酒保过来为他们三人倒酒,大手一挥,又道:“85年的罗曼尼康帝,聊表歉意。”
    “许先生客气了,那天的车仔面的确不错。”
    简暮寒抬眸看向对首还是一副谈笑风生模样的许靖生,以同样的微笑回应了他。
    今儿的主角不是谢逢十,她本来想着他们男人之间应该会有自己的话题来融洽气氛,没想到这老许上来就欺负她的小男友,实在是太不给她面子了。
    “老许,你今天这身衣服是要去唱东北二人转吗?”
    她晃着自己的红酒杯,上下打量着他的红衬衣配花绿西装,来了一手指桑骂槐。
    “不好看吗,能驾驭这样夸张配色的,整个江舟怕是也就只有我许靖生了。”
    花孔雀像是没听懂她的讽刺,更加神采飞扬地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得,自信的人最美丽。”
    谢逢十无了语,也懒得再和他废话,顶了顶简暮寒的手肘让他管自己吃饭。
    “喂,开个玩笑而已嘛,你这男朋友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又怎么会和我一般见识呢?”
    许靖生看着谢逢十受伤地摇了摇头,拿起自己的红酒杯晃了晃,忽然话锋直指简暮寒,挑眉问道:“你说是吧,简少?”
    “许先生说笑了,逢十是我的女朋友,您是她的哥哥,我自然敬重。”
    简暮寒接住了他那一记挑眉,回以温温一笑,继而拿起自己的酒杯,先一步敬酒。
    许靖生收起了自己嘴角的笑,手搭在沙发背上静静注视了对面这个银发青年一会儿,随后收回手轻撩了撩自己额前的碎发,拿自己的酒杯轻碰了碰他的杯壁。
    “行了,今天算是逢十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娘家,我替我师父和师公,敬你一杯。”
    杯肚碰杯肚,发出了一声清脆,很是悦耳。
    “多谢。”
    不过她低头切一块牛排的时间,等她再抬头时,身边那两个男人就已经开始谈论起前几天拳台上的战况了。
    她颇欣慰地托着头看他们相谈甚欢,百无聊赖间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消息。
    可惜啊,好心情瞬间被一条乱入的短信毁了个干净。
    “你们聊,我出去一趟。”
    -
    远处强劲的电子乐被一街的梧桐和夜风隔离着,传到街口时只剩下了几个略带节奏的朦胧节拍。
    谢逢十靠在街口的梧桐树干上,抱臂看着面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精英,尽力用自己恰到好处的微笑来掩盖内心的不耐烦。
    “玉董助这么兢兢业业地跑到红拂酒吧来堵我,有何贵干啊?”
    “董事长为您定做的旗袍好了,还请小姐有空试穿一下,若有觉得不合身,我再拿回去改。”
    玉景明说罢回头让手下将准备好的衣服拿了过来,而后亲自打开盒子向谢逢十展示。
    “就这?”
    谢逢十远远撂了那盒子里的布料一眼,脸上淡漠的神色并没有染上多少生动,她挑起一记眉,毫不客气地点破了他的先礼后兵。
    玉景明闻言一愣,往谢逢十那头扫了一眼,只好说了真话:“董事长让您这两天有空去见他一面。”
    谢逢十了然一声轻嗤,略带疲惫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抬眸又问:“去干嘛,飞机票可是玉董助你订的,没必要在这种时候玩什么囚|禁毁约的把戏吧?”
    “逢十小姐,您说笑了。”玉景明低头涩涩一笑,手指轻点了点自己的绿水鬼表盘,犹豫半晌,抬头又道:“董事长的体检报告出来了,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他就是想。。。”
    “行了,别使什么苦肉计了。”谢逢十起身,适时打断了他的话,她叉着腰思考了一会儿,回头对玉景明交代道:“就明天吧,我去就是了。”
    在江舟的最后一天,可是要留给她和小男友的。
    说罢,她用两指择走了那盒子里的藕荷色旗袍,然后转身潇洒离开了。
    -
    谢逢十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和玉景明耽误了多少时间,回到红拂酒吧的时候,只看到许靖生已经带着简暮寒转换了阵地,先她一步加入了晚间的热闹。
    花孔雀又在吧台里调酒玩,却不见简暮寒的踪影。
    “简暮寒呢?”
    谢逢十将那旗袍随手挂在了高脚凳的靠背上,在拿过许靖生为她新调的莫吉托之前,先一步关心自己的小男友。
    许靖生拿着自己的洋酒杯朝拳台的方向一指,“哝,打拳去了,别担心,友谊赛而已。”
    在谢逢十眼刀飞来的前一秒,许靖生老老实实打消了她的顾虑。
    “老头让我明天去见他一趟。”
    谢逢十转身靠在吧台上,拿起手里的莫吉托喝了一口,远远注视起拳台上简暮寒的一举一动。
    她差一点,要认不出那个台上的他。
    今天的简暮寒,换上了许靖生这里专业的拳服、专业的护具,该有的都有了,严严实实,终于不是那么放荡不羁,让她提心吊胆了。
    从他的出拳踢腿里,她能看出,没有了歇斯底里,他的意图不再是求死,而的确是许靖生刚才所指的,切磋。
    谢逢十沉浸在自我感动里,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
    “你们不是都说清楚了吗,老爷子好端端的又召见你干嘛?”
    “还能因为什么呢,这么多年还不是为了一件事,想让我替我妈和我外婆原谅他呗,做梦。”
    许靖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吧台里走了出来,拿自己手里的威士忌碰了碰她的莫吉托。
    谢逢十吓了一跳,用眼睛瞪他还不够,又朝他那双朗丹泽上来了一脚。
    “系呀,姑奶奶你能不能心疼心疼我的鞋!”
    许靖生抱着自己的脚痛叫了一声,又怕在自己的主场失了风度,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下一秒就恢复了他平日里那副光芒万丈的模样。
    “呵呵,抱歉啊,酒喝多了,不小心的。”
    谢逢十似笑非笑地朝他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又朝身后打了个响指,“阿宝,拿瓶冰水给我,我看我男朋友打拳去。”
    作者有话说:
    谢逢十:我哥有点小病,请多担待。
    简暮寒:无妨,我们还。。。还挺投缘的。
    许靖生:这个妹夫,我认了!
    ————
    浅浅曝光一下许老板的身世吧,中泰混血,在泰国长大,十二岁因为家族内斗被追杀,和母亲逃到江舟,被谢逢十的妈妈收留了,那时候还没有小朝朝呢。真的是看着我们逢十长大的,还换过尿布泡过奶,哈哈。
    谢逢十:哥哥是个好哥哥,就是人骚了点。
    第16章 半山别墅
    谢逢十和简暮寒在一起的第四天,江舟还是在下雨。
    一到这时节,江舟的雨总是没完没了地下个不停。
    导航里实时播报的到达时间越来越近,雨越下越大,雨刮器的工作眼看就快要负荷。
    谢逢十逃避在自己保时捷的副驾驶上,看着瀑布一般从她车窗流下的雨水,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逢十,如果你实在不想去,我现在就可以掉头。”
    简暮寒的余光扫到她的纠结,竟然比她先一步心软了。
    谢逢十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她抱着臂回头一脸严肃地瞪着他,也不说话。
    眼看着被她揉得乱成鸡窝的头发一点点塌了下来,车里突然就变得异常安静。
    “怎么了?”简暮寒回头扫了她一眼,伸手调了调雨刮器的档位。
    “亲爱的,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无论如何你都要把我送到目的地,你这可是破坏游戏规则了哦?”
    “看你这么难受,我也很难踩下油门。”
    谢逢十理直气壮的头瞬间垂了下来,她无力地轻叹了一句,又偷偷伸手过去拉了拉简暮寒的衣角,还戳了戳他的腰。
    “简暮寒,麻烦你帮我心狠一下吧,我现在真的真的很想跳车。”
    简暮寒被她刺激得身体一紧,默默确认了一下车上的安全门锁,于是回头答应道:“那你坐稳,我尽量开快些。”
    -
    “怎么说,光彩照人吗,有没有那种老娘没有你还是能活得很好的样子?”
    谢逢十就着车里的遮阳镜补完妆,回头朝简暮寒摆了一个高冷的pose。
    简暮寒闻言正正经经打量了她一番,伸手为她别起耳边的一缕落发,随后笑答道:“的确,光彩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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