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出陈教授那三个字的时候他身子一颤,眸低闪烁着浅光。

    “不用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发生过得事情再掩饰也是会有破绽的,你和左邵棠曾经是师兄弟,在同一学校任教,我说的对吧。”

    老陈抿了抿唇瓣,继续沉默着。

    “你和左邵棠的关系非常微妙,即使你很优秀但比起那个男人来说总是差了一些,不管怎样都追赶不上,后来他死于精神病院,你心有不甘,所以刻意的模仿左邵棠的手段,用这种方式前去纪念或者是超越。”

    “你为什么直呼他的名字。”深吸一口气,老陈的神情不像是之前那样平静“我可是最了解他的人,也包括你,邵之。”

    “我想你应该叫我言止。”干涩的笑了笑,拉过一边的椅子与他面对面的坐在了一起:手指无意识的动作,垂着眼睛故意不让人看清他在想什么,瞬间的微表情透露了他的紧张。

    紧张?

    他在紧张什么?

    “血液这种东西不是改了一个姓名就能变的。”僵硬的笑了笑,那笑容在言止看来格外别扭和不舒服。

    他的心隐隐的在暴躁,手背上青筋突起,眸低的最深处一闪而过的癫狂“叫我言止。”一字一顿的说着,满是强势。

    “邵之,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站在一边的k隐约觉得气势不对,他从怀中掏出烟随之点燃递到了言止嘴边“兄弟,冷静一点。”

    言止有抑郁症,抑郁症不是那么容易就治好的,尤其在被别人刺激的情况下。

    他从来不是什么冷静的人,只不过是被一次次的逼迫之中失了原来的本意,曾经那个清浅微笑的男子早就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了。

    言止神情有些恍惚,他满脑子都是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城堡和里面拿着海洋之心宝石的漂亮女人……

    鼻尖是肉身烧焦的味道和浓郁的腐败之气。

    “言止?”

    太阳穴剧烈的跳动着,他深吸几口气压抑着那种难受“再模仿你也成不了他。”

    “什么?”

    “事实就是事实,再模仿你也不是左邵棠,你有目的,而他没有,这就是最大的区别。”

    言止的这番话让老陈陷入了深邃的沉默,他神色落寞,双拳握了握又松开,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的抬头看向了他“其实我的目的……”

    k的蓝眸猛然一凌,老陈身子一僵,眸子闪过很多情绪,随之沉寂如死海,他紧紧的闭上了嘴唇“不,没什么。”

    没什么?

    绝对有什么?

    他不是再单纯的模仿着数字杀手,到像是在往出引着什么,是什么呢?

    言止不知道。

    “我能说的就是这样,我就是为了模仿学长,就像你说的,不管怎么学都不想,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老了,什么都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站起来缓慢的向门口移动着,嘴里不断在低喃“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复生,四时是也。死而复生,四时是也……”

    他眉头一皱,目光随着老陈的身影移动着。

    “言,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k毕竟是一个外国人,中国文化他还不是那么了解。

    言止垂着眼眸没有说话,k耸了耸肩膀也没有在意。

    这起轰动一时的案子因为罪犯的落网很快的沉寂了下去,平静的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言止带着安果回到了珑城,k继续管理着他的诡物馆,只有言止对老陈最后的那句话耿耿于怀:

    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复生,四时是也。

    终结了就会重新开始;死去了还会生还。

    他特意的重复了最后最后的死而复生,四时是也。

    死而复生……

    死而复生……

    “言止,我想吃酸梅。”安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一扭头就对上了她渴求的双眼,在晚上对待自己的时候都没有这种眼神,反而因为酸梅就那么期待。

    心中默默有些不爽,言止的占有欲已经到达对酸梅都会吃醋的高度。

    “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吞咽了几口口水,身子一软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你卖给我好不好?”

    “安果,我想吃你……你现在就给我好不好?”学着她的语气,像是撒娇一样的蹭了蹭安果柔软的胸膛。

    安果身子软的更加厉害了,她想念酸梅想的厉害,很美出息的点了点头“你给我买酸梅我就让你吃我。”

    “小东西……”男人低沉的笑着,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中,双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游走着,一想到一声的嘱托动作不由僵住……

    “怀孕期间,夫妻生活尽量避免。”

    50古老玫瑰

    “怀孕期间,夫妻生活尽量避免。”

    这个认知让言止非常痛苦,他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忍住了自己心里的欲望,伸手整理了一下安果的衣服“去休息,我去给你买酸梅。”

    “好。”蹭了蹭言止的脑袋,指甲非常坏心的在他敏感的耳垂上抠了一下,男人闷哼一声,忍无可忍的咬上她的手指轻轻吮吸着。

    半晌也腻味够了,言止穿上外套就要准备离开“还想要什么?”

    “没什么了,早点回来。”挥了挥自己的爪子,安果爬上床将自己捂个严实。

    他笑了笑,上前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轻吻,随之开门离开。

    马上就要过年了,言止看着飞舞下来的雪花想着,安果怀孕俩个月,还有八个月那个孩子就要出来了,希望那天是一个好天气。

    问了几家都没有卖酸梅的,言止只能驱车前往前面的大型超市,家里的牛奶和食材也没有了,他在一群中年妇女之中来回转悠着,那俊美的外表和优异的气质瞬间吸引了大批人的目光。

    言止浑然不觉,挑好菜之后转身准备离开。

    而在这个时候一包白色的东西滚落到了他的脚边,上面印着几个大字,写着日用卫生巾。

    瞬间气氛有些凝固,一些人的眼神也落了过来。

    “啊,真是非常抱歉。”那女生看起来是刚刚出来的大学生,穿的清汤挂面,一张脸颊通红,眼神满是不好意思。

    他后退几步,淡漠的神情一看就非常不好接近。

    “手一松它就掉了……”女孩有些残疾,她非常困难的弯下身子,可惜还是没有触碰到,那张不算白皙的脸颊浮现出浅浅的窘迫,在看一边的言止,他只是看着货架上的物品,漂亮的薄唇紧抿着,一点都不在意这边的情况。

    她也没祈求别人的帮助,奈何自己怎么努力都勾不到那包东西,一时之间急的满头大汗。

    他推着小推车反身就要离开,女孩定了定,随之张嘴叫住了言止“可以……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他脚步一顿,扭头用那双墨色的双眸看着女孩,随之走过去捡起那包东西递了过去,她发现这个男人的手非常好看,指甲不像是一般男人那样满是污渍,漂亮的不可思议。

    “拿着。”

    “谢……谢谢……”低声说了一句,快速拿上那包东西,托着一条残疾的腿离开,在她转身的时候,言止敏感的看到了印在那件衣角上的一个血红色的“1”。

    有些奇怪。

    他思维跳了跳,在看到篮子中东西的时候才记清自己到底做什么,急忙收拾好东西前去结账。

    家里的客厅没有人,他带回一片寒气,脱下衣服在壁炉前暖了暖才敢上去,安果正舒服的窝在床上,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她不知道在看什么,那样子十分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进来的言止。

    “媳妇……”他凑过去将一颗酸梅递到了她的唇瓣。

    突然出现的声音惊的她手一抖,在看到是他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你吓到我了。”

    “在看什么呢?”将被子往这边拉了拉,随手把酸梅递进了她的嘴巴里。

    “好酸……”伸手揉了揉眼睛“在看一个案子,什么数字杀手……”

    他呼吸一窒,将电脑夺了过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当年的消息,原本沉寂的新闻突然爆发出来再也不能收拾:上面有关于左邵棠的犯罪记录还有身份证明连同死亡的时间都清清楚楚,更甚的是牵扯出了他的母亲还有海洋之心。

    到底是为什么?

    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播报这些新闻,不过也是,当时那个时代这种话题十分敏感,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顾及的了。

    “听说法国发生了几起命案,和这个案子有些关系,闹的沸沸扬扬的,说起来我之前碰到的那个你还……”

    “闭嘴!”冷冽的低吼让她的身子一抖,满是诧异的看着言止,下一秒就被他压在了床下,笔记本摔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声响,他那双大手正放在安果的脖子上,那双狭长的眼眸充血,像是恶魔。

    “言……”

    “谁让你看这种东西的?!你怀孕了为什么还要上网?!”大声的质问着,额头青筋突起,那张俊美的脸颊猛然有些狰狞,看起来格外可怖。

    “我只是……”等你等的很无聊。她的腹部一抽一抽的疼,言止这样子之前“见”过一次,不应该说见过,因为那个时候她看不到,言止的脾气虽然冷淡但一直很好,他不会对自己发火,更不会这么大声的和她说话。

    也许他对她太好了,以至于这样就让她受不了,甚至很难过。

    他到底在做什么呢?

    清明的双眸蒙上了一层浓郁的雾霾,在看到放在她脖子上的修长双手的时候身体像是触电一样的颤抖一下:他想要杀了她?

    怎么会?!

    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眼前这个女人是他深爱的不能没有的人,他那么爱她,她甚至为他怀了孩子,她那么年轻只为他一个人生孩子,而他还非常恶劣的想要杀死她?只为那个可笑的理由。

    “我出去……出去静一下……”他急需要冷静,太阳穴又开始犯痛,暴躁的心情很快就要压抑不住,从抽屉里拿出药倒出几片,握在手心转身离开。

    将那干涩的泛苦的药片含在嘴里,希望可惜借此来清醒自己,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即使这个时候他的车速依旧保持正常: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里,他只是没有办法接受自己会伤害她,那让言止无法接受。

    “恶魔与你同在。”

    “罪恶是会遗传的;他是一个罪恶者,你自然也是,尽管你披着名为正义的皮囊。”那个时候那个罪犯是这样和他说着。

    他本身和左邵棠一样吗?

    这个认知让他全身颤抖。

    不,那太恐怖了。

    他的安果……他的孩子……他的家……

    这种无力的情绪让他全身发疼,眼前有些模糊,下一秒透明的液体从眼眶滑落:言止比谁都要强大,这辈子唯一无法逃避的就是那个害他一生的人——他的父亲。

    一点点关于他的消息都会让他崩溃,如果当年的事情很快就会被揭露,他不敢想象要是安果知道了会怎样看待自己?

    言止不知不觉的开到了一家酒吧门口,他停顿一会儿然后将车子停在一边,开门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酒吧没有什么人,言止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干净的男人向来讨厌嘈杂,而酒吧在他看来就是“混乱”“肮脏”的代名词,但这家酒吧不一样,它非常干净,甚至带着小资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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