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肖不可置信:“……我为什么要这个?!”
    江慈进入睡眠姿态:“喝掉它,忘了崽,然后闭嘴睡觉。”
    时肖侧身,撑住头部,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江慈感受到,丝毫未动地询问:“你在干嘛?”
    时肖:“草这个世界。”
    江慈:“你加油,我睡了。”
    时肖:“……”服了,这都能睡着。
    *
    时肖晚上折腾到后半夜才勉强有睡意,再睁眼,已经早上十点。
    他从卧室走出,外面的三人齐齐看他,每个人都老干部似地端着个热水杯。
    奚奚最先开口:“爸爸刚刚给你打了五个电话,你都没有接到,他很生气。”
    时肖:“?”
    他返回,掏出自己没电到自动关机的手机,重新充电,发现江秉临真的给自己打了五个电话,但他们怎么知道他,他自己都没听见铃声。
    江慈似有所感,“他给我打了电话,骂了你半个小时,说你是孽子。”
    时肖:“……哦,那我不回了。”
    江慈微微一笑,吹了吹自己保温杯里的枸杞泡水:“你不后悔就行。”
    时肖:感觉有诈!
    他捞起奚奚,两个人一同缩在没拉窗帘的房间里,共同给江秉临回拨视频。
    视频接通,江秉临明显有怒,眼看着就要大骂出声,一个可爱包子脸怼在镜头前,化身小甜豆:“爸爸!我好想你!”
    江秉临:……这股火,怎么突然就发不出来了呢?
    他勉强压住情绪,知道时肖在旁边看着,对奚奚说:“告诉哥哥,我给他牵线了两部电视剧,让他自己选,一个唐朝悬疑剧,一个校园偶像剧,班底都不错。”
    上次奚奚说时肖失业了,他没忍住,虽然之前嘴上发过誓,再也不管他,但还是私下偷偷搜了消息,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再怎么样,也是他户口本上的,被欺负成这样。
    时肖反应两秒,对奚奚道:“你问问他,我为什么不能两个都要?”
    奚奚乖乖地做两个拧巴人间的传声筒。
    江秉临听完:“?”
    他想痛斥时肖两句,奚奚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不想哥哥被骂,主动和爪哄人,两人的话题越来越偏,完全脱离了时肖的本意。
    时肖碰了碰奚奚,在她看过来时,伸出食指中指,弯起,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向视频中的江秉临,示意奚奚切回正题。
    奚奚懵住,明显对哥哥的想法感到诧异与不解。
    时肖无声催促。
    奚奚没拗过时肖,伸出两根小手指,扣在江秉临映在屏幕中的眼睛上,说出自己的猜想:“哥哥让我抠你眼球。”
    时肖:“!!”
    不是!爸你听我解释。
    江秉临再也没忍住,劈头盖脸怒斥时肖,时肖原本还想解释,最后干脆被骂到自闭,面无表情注视坑遍天下无敌手的奚奚。
    奚奚幼圆的包子脸一点点浮现出无辜表情。
    她认真观察时肖和爸爸间的大战,认为自己搞不定,把门拉出一条小缝隙,蹑手蹑脚地溜走。
    时肖:“……”
    他被骂了一个小时才得到勉强的原谅,因为两部戏,时肖毕恭毕敬,出来时,觉得大脑都在恍惚中。
    江慈和路星檀迅速低头,装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表露出丝毫关心或同情。
    奚奚则溜来溜去,依旧快乐无比。
    时肖靠在门边,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晚上喝鲫鱼粥怎么样?我给你们做。”
    大明星亲自做饭?
    路星檀期待起来:“好啊好啊。”
    江慈也表示同意。
    时肖迅速下单一条鲫鱼,热情似火地给他们炖补粥,让他们猛猛窜稀。
    *
    第二天。
    时肖深藏功与名地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嬛嬛爱上四郎的戏码,昨晚上新戏的剧本已经发来了,他比较倾向那部唐朝悬疑剧,在这里,他要出演双份角色,极有挑战难度,还是狠辣无情的上位者。
    他来找找感觉。
    奚奚和他一起看,翘着脚脚啃薯条。
    江慈与路星檀捂着肚子,虚脱地坐在隔壁沙发上,内心不约而同地对时肖充满了鄙视,这人太阴险无耻了,还说粥不够喝,只给他们两个,原来是想让他们丧失活力。
    奚奚看不太懂剧情,但还是能听得到里面的台词,对它做出了充分的理解。
    她的早教课暂时还没有恢复,因为准备搬家的事情,还有路星檀与江慈的突然加入,几人想给她缓冲一段时间。
    时肖边看,边认真做人物笔记,手机同一时刻,不间段弹出消息。
    是孔在寅导演的添加好友邀请,时肖:“?”
    昨天事情太多,他还没来得及去搜孔在寅的最新综艺是什么,现在怎么忽然给自己发消息了?
    他和孔在寅可以说是,没有丝毫的线下接触。
    双方根本不是一个风格里的。
    时肖犹豫半晌,还是点了同意。
    时肖:大牌导演,让我来扩列一波。
    孔在寅可能是没想到他同意得这么快,半个多小时后才再发消息,没说特别详细,只是客套地寒暄,说再筹备新综艺,觉得他很适合,想和团队来拜访他。
    时肖盯着消息半晌,敲出地址。
    双方约定下午三点在时肖家中见面。
    中途,时肖单独去不同软件与论坛,搜了孔在寅的最新消息,对着镜头缓缓扬眉。
    带娃综艺?
    三点,孔在寅带着团队中的零星两个负责人,准时按响时肖家的大门。
    他进来时,奚奚正和江慈坐在矮桌边上下象棋,比谁摞得更高。
    孔在寅暗中观察奚奚,奚奚察觉到他的目光,迅速溜过来,非常有礼貌地打招呼:“叔叔你好。”
    孔在寅遭到近距离可爱攻击:可爱的崽,想拐到综艺里。
    他温声问奚奚:“我会拍电视,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小孩子普遍都对光鲜靓丽的镁光灯下生活感到向往,不少小朋友都对他的导演身份感到崇拜,孔在寅笑着等奚奚的哇哦震撼。
    奚奚观察他两秒,真诚回复他:“拍电视的呗!”
    说完,就溜走,接着找江慈摆象棋饼,目光没有过多停留于孔在寅身上。
    路星檀在边上看得奇怪,不由低声问时肖:“我感觉奚奚见他,没有见我时候的热情,是不是今天精神状态不好?”
    时肖想了想,偏头回复:“她比较喜欢喜欢漂亮姐姐。”
    男的就差一点,但他这种帅到惨绝人寰的除外。
    路星檀没忍住笑,撩动微卷的长发,语气唏嘘:“我就说我是美女。”
    时肖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她,明晃晃写着:能不能矜持点。
    另一边。
    孔在寅对奚奚越看越动心,年纪小,长得可爱,还很聪慧,必定会与大人们碰撞出极为强烈的火花,说不准还会再度爆出经典片段。
    他挪步到时肖身边,主动袒露来意,试图用三寸不烂之舌感化他。
    时肖早猜到他来意,但对面不表明态度,他又不好意思自作多情地拒绝。
    现在对面开口,时肖停顿了一秒,缓声开口:“婉拒了哈。”
    孔在寅:“……”回答的真是又委婉又不委婉的,好有说话的艺术美感。
    时肖的粉丝确实流失一部分,还没到要出卖奚奚换取流量的落魄境地,就算真到那步,他也不可能让奚奚出来接受网络上的强大恶意。
    综艺不比他之前放出的可澄清照片,这是要贴在身上一辈子的。
    时肖态度温和,却不容置喙。
    解约的那半年,他之前的戾气与张狂,明显缩短了一截。
    孔在寅迅速画饼:“你们可以有更多时间独处,更了解彼此,还能出去旅游。”
    时肖:“……你这么一说更可怕了。”奚奚坑遍天下无敌手的能力,已经让他背了不少黑锅,他不想有兄妹独处时光。
    孔在寅换了种方式诱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酬劳,再考虑一下?”
    时肖摇了摇头,依旧不为所动。
    奚奚却在听到给很多钱时,包子脸看过来。
    赚钱o.o,好想要。
    江慈人坐在圆桌边,静静看着,单手撑着下颌,不知道在想什么。
    双方僵持到晚上五点,孔在寅还在游说,时肖想了半晌,决定祸水东引,他让孔在寅去找江慈聊,然后自己找了个要做饭的冠冕堂皇理由,揣着俩鸡蛋溜来溜去。
    线条完美的侧脸在日光灯下,流露出足以溺毙人的美感,充满着不羁的倔犟。
    孔在寅不想走,他脑中转了片刻,问同样俊美的江慈:“你们晚上吃什么?”
    江慈听见他问话,一时也想不到时肖会做出什么猪食,晃了圈,跟着时肖走进厨房,不太满意他这种无差别攻击敌友双方的进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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