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王八蛋敢这样对他!

    他们不怕他的报复吗?

    他知道牢里不会是天堂,这种事也不是传说,可是他明明记得他已经把那些邪头都摆平了。

    没有人会愿意得罪医生,尤其这医生还会认穴截脉,一根缝衣针就能让监狱里大多数犯人对他退避三舍。

    为什么这里会这么黑?

    他被关禁闭了吗?

    那是谁把压在他身上的畜生放了进来?

    他的针呢?他一直藏在身上的缝衣针是不是被搜走了?

    刚这么想,他手里突然就多出了一根细小尖锐的物品。

    严默捏紧那根针,他动了动,想要翻身,可压在他身上的畜生力气特别大,死死压住他,更用力地捣腾他。

    严默咬紧牙根不再动弹,他在等待机会,他的双手被绑住了,他在等那畜生发泄后放松的一刹那。

    那时候他会掀翻他,用最快的速度把针插入他头部会致死穴位。

    忍忍,再忍忍……

    就是现在!

    可是他还没扎中那个畜生,那畜生就消失了。

    外面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严默瞪大眼睛,这里不是他以为的禁闭室,也不是牢房,而是一个山洞?!

    强忍着身体不适坐起,借着洞内一点余烬,仔细查看自己身体。

    咦?这具有着健康小麦色肌肤、四肢年轻有力的身体是谁的?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身上传来的感觉告诉他,这具身体是他的。

    可是他都一个快四十岁的中年男,就算平时保养不错,也不会有这么一具一看就才十几岁、还在发育中的矫健身体吧?

    有什么不对,似乎什么都不对。

    有人从洞外走进来。

    严默一看那人的身影,还没看到脸,他就被怒火淹没。

    是那个畜生!

    别以为压着他,他就不知道他是谁!

    一次又一次,也不管他愿不愿意!

    他就算救了他,也不能这样对他!

    救他?严默愣了下。这畜生救了他?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男人走到他身边,单膝跪地,对他伸出手,似乎想抱他起来,嘴中还道:“我找你半天,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严默忍着恶心被男人抱起。

    男人抱着他,似乎放心了般,让他坐在他腿上,自己很随意地坐到地上,搂着他,拍拍他系在腰间的腰包,“拿点吃的出来,我快饿死了。奇怪,就半天工夫,我怎么会饿成这样?你饿吗?”

    严默本来不饿,被男人这么一提,顿时也感到饥肠辘辘。

    手碰到腰包,刚想着这里面会装有什么食物,手里就多了一块烤肉,还是刚烤好、冒着油、触手滚烫的那种。

    严默猝不及防下被烫得松手,被男人一把接住。

    看男人撕开烤肉,分给他一半,张口就咬。严默心中一动,手再次摸到腰包上,“喝水吗?”

    “喝。”

    严默手里又多出一个石罐,在把石罐递出前,他当着男人的面,打开一包用叶子包着的药粉,把药粉洒进石罐里,晃了晃,这才递给男人,“喝吧。”

    那男人明明亲眼看见他洒进一包药粉,可他竟然连问都不问,接过水罐就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半。

    严默心中浮起一丝怪异的感觉,他神色复杂,“……你就不问问我在水里放了什么?”

    男人抬头,舔舔嘴唇,有点懒懒地问:“你放了什么?好像有点苦。”

    “毒药。”

    男人,“……”

    “会让你五脏六腑全部烂掉的毒药。你会死,死前大概会疼上整整一天,在你五脏六腑全部烂掉前,你就会因为极致难忍的疼痛而硬生生疼死。”

    男人捂住胃部,面皮抽搐,他开始感到疼痛了,同时他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我操……又来?这是第几次了?”

    “嗯?你在说什么?”严默挑眉。很奇怪,男人中毒后,他那滔天的恨意就一下消散了。

    男人抓住他的下巴,恨恨地道:“我说你到底有多恨我?啊?针扎刀捅毒药,一次比一次狠,每次还变着花样来,上次挖我眼珠,上上次揭开我的头盖骨搅拌我的脑浆,这次还想活活疼死我,你连死都不想给我个痛快了是吧?”

    严默,“……你在说什么?听不懂。”我根本就不记得杀你那么多次。

    “给个痛快,一刀扎死我!否则强奸你!”

    “哦。”严默发现自己竟然伸出手摸了摸男人的脸,这怎么可能?

    可他的动作完全不受他的思想控制,最可怕的是,他坐在男人怀里,竟然一点都不担心对方会对他出手,明明这个人还有余力杀死他。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摸出了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骨刀,递给男人,“你可以自己捅自己。”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能感觉自己脸上还带着笑。

    太奇怪了,一方面是刚刚消散但还能感觉出来的恨意,一方面又是对这个男人的信任和熟悉,而男人那愤愤中带着点委屈和不满的扭曲表情,他竟然不觉得狰狞,还觉得可爱?!

    他怎么了?变态了吗?

    虽然他原本就不太正常,可是觉得一个五大三粗、长相一看就凶残野蛮的野人可爱?

    他是抽了吗?

    男人默默地把骨刀塞回他手中,抓起他的手,往自己心口一捅,只留下一句话:“我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是好像只有你才能杀死我,我自杀没用。”

    男人消失了,变成了沙土,从他指尖开始塌陷。

    严默盘坐在地上,把玩着骨刀,把脑中所有能回忆出的记忆全部串联起来。

    他的回忆在那个人拖着百病缠身的病体来监狱看过他后停止,之后他没有任何关于现在的记忆,但有意思的是,他对这个山洞、对现在这具身体、对那个死在他手上的男人有着无比的熟悉感。

    同时,他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有种“似曾相识”感,似乎眼前的场景已经发生过,但他却毫无记忆。

    这是怎么回事?

    严默起身,脚踢到什么,弯腰一看,就见地上躺着一块黑漆漆的石头。

    这是煤?

    为什么只看一眼他就知道这是煤?

    严默把煤块捡起,莫名的,他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山洞外面有人在说话,严默走到洞口,向外看了一眼,正准备躲回山洞,又停住。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来了。

    他似乎也曾这样回到洞穴,走入那个拐弯的洞道,然后……他就不记得了。

    那么这次他不再进入洞穴深处,而是走到外面会如何?

    严默一手握着煤块,一手握紧骨刀,慢慢走了出去。

    第199章 逃出幻境

    明明是实地,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可他刚把脚踏出洞外,就一脚踏空!

    危机关头,严默下意识双手抱头、身体蜷曲,做好了迎接冲击的准备。

    落差比严默想象中还要高,重力加速度下,“砰!”

    再好的准备也无法阻挡高空摔落带来的损伤。

    严默摔到地面上时因为头部保护较好,只摔断了四肢,脸部几乎完好无损。

    可巨大的冲击力当场就把他震昏过去,这还是严默,如果是一般人,早就摔死。

    等了一会儿,一支长长的手臂从黑暗中伸出,轻轻推了推少年的身体。

    严默一动不动。

    那支手臂顿时对准严默背心狠狠插下。

    “咔啊——!”一声难听刺耳的惨叫突然响起。

    那支手臂想要收回,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吸住。

    几乎几个眨眼间,那手臂就完全消失,连带着那手臂的主人也只留下了一声惨叫就悄无声息。

    黑暗中冒出一颗小小的头颅,那是一个瘦弱的孩子,那孩子用爬的,爬到严默身边,但他不敢动他,只呆呆地坐在他身边看着他。

    不久,严默的身体动了动。

    那孩子受惊一般吓了个仰倒。

    严默意识恢复,但他趴在地上没有动,他正在整理脑中记忆。

    不知是摔清醒了,还是其他原因,他终于全部想起来了,包括他失去记忆这段时间内所有发生的事情。

    他和原战来到了这处占地颇广的石林,他用了骨鼠,不久骨鼠给他传来映像,它发现了失踪的九原战士,同时也发现了敌人。

    敌人是前来寻找巫运之果的蜥蜴人和巨人。

    原战为把他们一网打尽,没入地下,打算直接坑杀他们。

    事情刚开始进行得很顺利,骨鼠看到的敌人都给他们消灭,原战从地里出来,和他一起去救九原战士。

    在那里他们还发现了被蜥蜴人和巨人捉来的大量野人。

    而就在他和那些野人试图交流时,那些野人竟然开始攻击他。

    现在想来,记忆应该是从那时候就开始出现问题。因为他和野人们打着打着,就看不到原战和九原战士,再之后那些野人把他逼入那个山洞,然后他就开始不断重复被原战欺凌、后杀死原战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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