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绵和张晓武几个人就这么散去,温行知一路无言,等到快要进家门的时候,他直接伸手将人扯进了怀里,拥着她便进了自己家里。
    “嘭”地一声门关上,温行知把人抱起放在玄关低柜上,撑着手在她两侧,“晚上又要去哪儿?”
    语气有点冲。
    她就知道,冲他撒着娇,“镇长叫吃饭呢,不能不去。”
    “我不是还有两天假么,都陪你,好不好?”
    说着,她还轻轻扯了扯他的衣领,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他的骨上琵琶。
    小妖精又勾引人,那点怨气霎时便被熄灭了。
    温行知倏然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又吻,呵出的热气喷在她手背上,“这算什么?只让看不让吃?”
    又开始不正经。
    她收回了手,嗔他一眼,足尖轻蹭他的腿侧,想转移话题,“我渴了,要喝水。”
    谁知道他不吃这一套,哼笑着直接怼她,“你要喝水关我什么事儿?”
    她气,“你家来客了不得给人倒杯水啊?!”
    “谁乐意给你倒?”温行知将她从柜子上抱下来,咬她耳朵一口,“小没良心的。”
    她忿忿地在后面往他小腿上踢了一脚,“你以前也这么欺负你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男人没有回应。
    气氛停顿得刻意,南苡嗅出了一丝异常。
    她从没听沈青绵他们说起过温行知身边有过什么女人,也没从张晓武打听到的事情里听说过,可她从一开始试探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个身经百战的人。
    好像对他的了解,都是从点点滴滴的痕迹里推敲出来的。
    她不知道自己这种试探算不算徒劳,明知他不会开口告诉她,可她就是控制不了好奇心。
    大概是因为对一个人有兴趣,便会忍不住地四处打探。
    她甚至期望温行知告诉她,张晓武先前打探的那些事儿,那些他犯过事儿来避风头的话,都是瞎编乱造的。
    都是假的。
    温行知进了厨房给她端了一杯水,递给她时,她故意没接,坐在沙发下面的软垫子上,抬头问道,“心虚啦?”
    他貌似很介意这种问题,把杯子放在一边,在她面前蹲下,“是不是欠?”
    又开始凶她了。
    可惜她今天偏偏是铁了心要一个答案,于是便发了狠,朝着他扑过去,温行知重心不稳,被她压在了身后的沙发垫上,只见她居高临下地扬了下巴,质问道,“说不说?”
    “是不是不敢说?”
    他气笑了,“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是不是沈青绵?”她凑近他。
    温行知:“?”
    南苡轻啧,很是笃定,俯下身,“你当年不是差点被指婚给他么?”
    “大大方方承认怎么了?我又不介意。”?
    第21章 温公子
    “……谁特么指婚给谁?”
    温行知气急,借了力便把她捞起来扔在了沙发上,抓着她的脚踝蛮横地压了上去,“酒后胡言的话也能信?你丫是自己考上京大的么?京大的学生有你这样儿的么?”
    这人损起来简直是刀刀戳人心窝子,她又气又羞,被他的动作激得尖叫一声,骂了声“混蛋”,晃着腿要踢他。
    本来也没想动真格,温行知用的力不大,很容易就被她挣脱开了,结果那一脚直直地踹向了他的肩膀,疼得他倒吸一口气,怒火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小妖精给你能的!”温行知说着就钳住了她的两只手腕,摁在了头顶上方。
    他低头去吻她,挣扎间她的几根发丝也融进了二人唇齿之间。他吻得又急又狠,南苡只觉得唇齿滑腻之间掺了些硌人的东西……不止是唇齿之间,浑身上下好像都随之开始灼烧硌人起来。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色连衣裙,连衣裙质地柔软,贴合在身上刚好能裹住曲线,可被她这么一挣扎,整条端庄大方的裙子往上蹭了又蹭,两条白嫩的长腿露在了空中,到最后,竟然显了几分蛊人。
    她浑身使不出力,被逼到沙发的角落里逃无可逃,想拉下自己的裙子,却被温行知扼住手。
    她有点后悔故意撩拨他了,这个男人果然惹不得,有什么事儿,他是真敢上手。
    温行知丝毫不理会她的道歉求饶,不知触到什么竟微微一愣,火气顿时烟消云散,低声在她耳边轻笑暗道,“这么口是心非?”
    她羞极,不自然地想推他,他却得寸进尺不依不饶,那种陌生的悸动让她害怕起来,只能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咬紧了牙,他偏头过来,“怕了?”
    声音低旋在二人之间,她喉间隐忍,不愿回他,他倾身过来吻住她,在她险要失控的时候,她听见他口中含糊了一句,“晚了。”
    说完,南苡便微微睁大了眼,就像是突然下了一场雷电雨,此刻忽如雨势骤降,势头来得又凶又猛,将她死死困在了那场风雨里。
    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是一场绚烂烟花绽放,然后眼前一片湿漉雨雾,就连温行知隐忍的额间,都渗出几丝汗来。
    他抵着她的额头,手背轻柔地蹭过她的脸,指间还有未干的露,她眼中隔了一片渺茫迷离的水雾,茫然无助地看着他,像个方经世事的少女。
    他心念微动,低头又想去与她纠缠,她却终于回过神来刚那是什么,一时羞恼地咬破了他的嘴皮。
    温行知低骂了一句“我靠”,撑起身,想损人的话到了嘴边,看她那副凌乱松散的可怜样,又瞬间软了心。
    “我和镇长都约好了要吃饭的……”现在都快到时间了。
    她轻轻推了推他,别过头,面中带涩,眼眶湿红,不知道是刚刚急的,还是被他欺负的。
    “……那就再等会儿……”
    “不行——”她急得都开始掐他了,小模样像是要咬人似的。
    都到这份儿上了,再继续就显得他有点禽兽了。
    两个人在沙发上又是好一会儿,温行知最后起身放开她时,早就过了和镇长约的时间了,可是这中间她一直不敢乱动,生怕自己哪根筋儿不对,又惹急了他。
    身上的裙子皱巴巴的不成样子,她满脸冤苦地理着裙子,明明是自己占了主动权要逼问他的,可最后话没套着,自己反倒还被欺负成这个样子。
    越想越气,那双凄凄怨艾的眼神变得愤懑不平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连拖鞋都没穿,秋天转凉的天气里踩着冰凉地板就走到了玄关。
    温行知看见她光着脚走在地板上,刚想唠一句,身后就突然冲上来个小东西,抱着他的下颚报复地啃了一口,牙齿磕在他脸上,他疼得“嘶”了一声,猛地起身,谁知道她动作还挺迅速,刚一转身,就听见她骂,“呸,狗男人!”
    接着门“嘭”地就给他关上了。
    他站在那儿半天说不出话,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人都走了一会儿了,他才轻嗤笑出声,躺会了沙发上。
    摸摸腮边那个位置,还在隐隐作痛。
    南苡这时给他发了条消息,拿起一看,是一句——【都怪你,我都延误了!】
    字字皆是埋怨。
    他却看笑了,手指轻拭了一遍屏幕后,没接她的话,而是幽幽怨怨地说:【有些人的对象真惨。】
    南苡估计没想到他突然这么跳跃,回得也很快:【?】
    温行知:【朋友圈都只配被设置仅半年可见】
    温行知:【你评评理,这对象混得多可怜呢?】
    已经到了餐馆坐下的南苡看见后:“……”
    旁边的镇长一边和桌上的人说话,一边敲敲她的桌子示意因为回消息有些走神的她。
    她正玩着手机,听见声音立马抬头,脸上顿时笑靥如花,“镇长说得对,李总别谦虚呀。”
    说的就是坐在南苡对面的那个年轻男人——李成章。
    据镇长的介绍,这位就是那个看中了平安镇项目的老板,也就是看中了她作品,让镇长帮忙介绍的人。
    南苡来的时候就没想过,这位投资商会亲自追到这里来,更没想到镇长会这么“无耻”,先斩后奏把她骗到这里来。
    结果来了才发现没有想象中的庆祝庆贺,只有寂寂寥寥的三个人。
    什么庆祝,都是假的。
    不过是打着吃饭的幌子,给她相亲。
    李成章是个看着还挺干净随和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金丝边眼镜,斯文又温柔,今天大概是特意收拾了一下,西装挺阔,留有淡淡香水,说实话挺好闻。这形象,要是放在她们平安镇,第二天早上说媒的人就踏破了门槛。
    只是这破破旧旧的地方,也难得人家这番精心捯饬了。
    手机放在了一边,她双手撑着下巴,笑容里满是中规中矩,跟着镇长一起拍着这位投资商的马屁。
    甲方嘛。
    天塌下来,也是主子。
    可南苡却漫不经心地想着一些有的没的。
    她猜着这种年纪轻轻便有了这种规模事业的男人,要么就是自己本身实力过硬,要么就是家中有强厚的实力扶持。总之,是有些本事背景的。
    只是李成章行事做派处处透着一丝严谨,大概是自小家规如此,可看得多了,总觉得有些死板。
    不像那个男人。
    正这么想着,李成章的话便问了过来,“南苡呢?南苡喜欢什么项目?”
    她受到旁边镇长的疯狂示意,艰难地笑道,“我啊?李总喜欢什么,南苡就喜欢什么。”
    镇长非常满意她这个回答。
    李成章抬眼看她,“那喜欢滑雪吗?”
    不喜欢。
    李成章的眼神灼灼,她只能硬着头皮扯上一句,“没去过,不知道哎。”
    闻言,李成章一愣,随后敛眉低笑。
    镇长瞪了她一眼,是在怪她怎么翻脸这么快,没礼貌。
    她闷着没说话。
    最后镇长还是和和气气地打了个圆场,好在李成章看着不算介意,继续和镇长聊天,时不时还会向她投来目光。
    她置之不理,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听着镇长他们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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