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贺成说的方桔不懂,但她今天牌运不错,加上久经沙场的牌技,七八局下来,方桔一个人胡了五次牌,其中还有一个清一色对胡和杠上花自摸。

    后来大家不干了,大叫陈之瑆:“陈大师,你快把你的司机叫走,她的手气太好了,裤子都快被赢走了。”

    陈之瑆这才笑着不紧不慢回来重新坐好。

    方桔吃了几串烤串,被两个女孩子拉倒旁边去看几个男的打台球。

    赢到最后的小帅哥,拿着赢来的筹码,朝女孩看过来,笑道:“谁要跟我打几局,一局一万如何?”

    女孩哈哈大笑:“这话你也说得出口?谁能打得过你?”

    见钱眼开的方桔听到他说一局一万,没忍住蠢蠢欲动,弱弱地举起手:“那个——我想试一试。”

    小帅哥朝麻将桌上的陈之瑆高声道:“陈大师,你家司机要和我比球,她输了是不是算你的?”

    陈之瑆笑着回他:“算我的。”

    方桔拿起球杆用巧粉抹了抹,小帅哥拍怕她的肩膀:“小姑娘,不用紧张,反正有陈大师买单。”

    方桔朝他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对不起,初次见面,却要让你破财了!

    几局下来,方桔几乎没让对方上桌,旁边的观众看得乐不可支。拿着球杆的小帅哥也觉得好笑,无奈地摊手朝陈之瑆道:“陈大师,你哪里找来的司机?今天专门来赢我们的钱的吧?”

    众人都笑得不行。

    从别墅出来,陈之瑆手里多了个塑料袋,里面是方桔赢来的将近十万块钱。

    上了车,方桔星星眼地翻了翻袋子里的钱,也不知大师准备给她提成多少。

    她想了想道:“大师,以后要是还有打麻将打台球的事,一定带上我。”

    陈之瑆笑了一声,云淡风轻道:“虽然这是朋友间的玩乐,不过说到底也是赌博,偶尔怡情无妨,但是多了就是深渊。”

    方桔立刻羞愧地低下声音:“还是大师您的觉悟高,我不该有不劳而获的贪心念头。”

    陈之瑆道:“没关系的,这些钱是你赢的,理应给你。”

    方桔连忙摇头:“这是大师您的钱,本来我是想着你给我分一点点就好,但是你刚刚的话如同醍醐灌顶,将差点走上迷途的我拉了回来,人确实不应不劳而获。”

    陈之瑆笑了笑:“既然这样,我们就把钱捐给慈善机构怎么样?”

    方桔又一次觉得自己肮脏的灵魂被大师洗涤,嗯嗯点头:“好,我完全赞成。”

    两人当晚就把钱存进银行,陈之瑆用两人的名义,转账捐给了一个山区教育基金。

    第19章 兽性

    跟着陈大师做完慈善的方桔,灵魂得到升华,整个人感觉神清气爽。

    洗完澡后,见陈大师又在书房抄写经文,立刻自告奋勇地为他磨墨。

    她闻了闻屋子的味道,不是之前熟悉的熏香,随口问:“今天的香,味道好像有点不一样?”

    陈之瑆点头,淡淡道:“换了种香,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方桔问:“陈大师睡不着么?”

    陈之瑆笑了笑:“偶尔。”

    “哦。”方桔点点头,“其实睡不着的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上床后脑袋放空什么都别想。我基本上一挨床就睡着。”

    其实醒着的时候,她经常也什么都不想,毕竟缺心眼。

    陈之瑆笑道:“是吗?那我以后睡不着的时候,可以试试。”

    今晚不知怎么回事,方桔拿着墨条磨了一会儿墨,就觉得浑身发热,明明屋子开着窗,有微风拂过,气温也算不上高。

    她换了只手磨了一小会儿,还是很热。

    她不由自主抖了抖衣服,抹了把额头还没出来的汗。

    “怎么了?很热么?要不要把冷气开着?”

    方桔摇摇头。

    “小桔?”陈之瑆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你是不是不舒服?”

    舒服!简直太舒服了!尤其是他微微冰凉的手,碰在她额头上时,方桔顿时感觉到一阵沁人心扉的爽快席卷上来。

    她只觉得整个人有点飘乎乎,迷迷糊糊睁着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抬头去看近在迟尺的人。只见陈大师俊眉微蹙,薄唇轻抿,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在灯光之下,简直像是画出来一般。

    方桔飘忽的脑子里,止不住天马行空起来,一会儿大师脚踏五彩祥云,一会儿大师仙风道骨地抚琴弄玉,一会儿大师又魅惑般对自己笑,勾得她心荡涟漪。

    再后来,她看到大师身长玉立的躺在床上,她压在他身上,将他双手固定,又空出一只手,把他的衣服一点一点解开,边解还边抖着肩膀笑:“叫吧,叫破喉咙也没用!”

    最后她掐住大师的脸,俯身狼吻下去。

    “小桔?”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终于将方桔唤回神。

    她看着近在迟尺又忧心忡忡的俊美男人,忽然打了个寒噤,退出两步远,放下手中的墨条,手忙脚乱往外走,假装打着呵欠道:“陈大师,我有点困了,去睡觉了,你自己慢慢写。”

    说完,鼠窜一般落荒而逃。

    陈之瑆看着她夺门而出的背影,唇角勾起,轻笑一声,又用力舒了口气,走到旁边架子上的小香炉前,将燃着的香拨灭,自言自语道:“劲儿还挺大的!”

    方桔跑回自己房间,直矗矗躺好,用力呼吸,平复身上的燥热。待到身体终于冷静得差不多,又狠狠扇了自己两耳光。

    方桔啊方桔!你丫简直禽兽不如!上回只是胡思乱想了一下,今天竟然幻想对大师霸王硬上弓。大师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对人家起邪念,你还是不是人?!

    骂完自己一遍后,方桔又觉得不太对劲。自己明明对陈大师只是单纯的敬仰和感激,怎么会莫名其妙对他产生那么龌龊的想法。难道自己骨子里真的住着一个臭流氓,看大师长得帅,所以忍不住想染指。

    方桔完全不能接受如此龌龊的自己。

    想了想,拿出手机上网求救。

    她登上微博,编辑了一条发出去:如果一个人忽然对自己敬仰尊敬的异性,莫名其妙产生了性冲动?可能是什么原因?在线等挺急的。

    这条大胆的微博,很快引来好几条回复:

    博主这是发春了啊!

    博主,想上就上,我看好你哦!

    管他什么原因,先睡了再说啊!

    ……

    很明显,你肯定是喜欢这个异性的。

    最后这一条是来自老石头。

    比起之前几条污力滔滔的评论,这一条却让方桔吓了一跳。赶紧戳开他,打了一串字过去:不可能啊,我很确定自己对对方只有敬仰和感激,绝对没有一点点男女之情。

    老石头:你真确定?

    方桔想了想:应该确定吧。

    过了片刻,老石头又问:你多久没恋爱了?

    方桔: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才不想说自己压根就没真正意义上干过这事儿呢。

    老石头:如果你太久没恋爱,可能会对自己潜意识喜欢对方而不自知。

    方桔懵逼,所以她潜意识其实喜欢大师?

    呸呸呸!怎么可能?她对大师的敬仰之情,绝对比纯净水还纯洁。她表示不接受这种没有科学根据的假设。

    想了想,她发过去:我已经二十五岁惹,喜不喜欢一个人还是很清楚的!

    老石头:那就但愿你清楚!

    后面还跟了一个笑脸。

    方桔看着这几个字加上那笑脸符号,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说辞。

    虽然方桔自认对陈大师绝无非分之想,但对自己见色起意,内心可能住着一个色魔这个事实,却有七八分怀疑。为防止自己对陈大师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一连几个晚上,她练习完毕,洗澡之后,就灰溜溜跑回房间,关灯上床睡觉,再也不偷偷摸摸去看书房的大师在干什么,更加不会主动去献殷勤帮他磨墨。

    可就跟墨菲定律一样,越是这样,越控制不住胡思乱想,一方面想着陈大师的美色,一方面又想着老石头说的那些话。

    方桔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毕竟这宅子里孤男寡女只有他们两个人,万一自己哪天控制不住兽性大发,就陈大师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只怕是逃不出她的魔爪。

    为了保住陈大师的冰清玉洁,她决定要做点什么。

    到了周末,陈瑾从学校回来,工作间只剩下两人在练习时,方桔鬼鬼祟祟上前,小声道:“大侄子,你是不是不想住校?”

    陈瑾一如既往不友好地瞥了她一眼:“谁愿意住校?饭难吃网速渣宿管是奇葩!”说完,又白了她一眼,“尤其是看到你跟我叔同居,我每天都忧心忡忡,生怕我叔被你遭你染指。”

    若是换做往常,方桔绝对自认坦荡荡,然而前几天发生的事,让她听到这样的话,不免心虚,嘿嘿笑了笑,欲盖弥彰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染指谁也不能染指陈大师对不对?”她顿了顿,又道,“不过呢我也是从大学过来的,知道住校条件艰苦,我看你学校离这里也不算远,住在这里还能多练习手艺,一举多得。”

    陈瑾有点怀疑地上下打量她一番:“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桔轻咳了两声:“我其实就是想说,你可以跟你叔说你想搬回来,我也可以帮你说说情,就说我们可以探讨技艺,共同进步。”

    这宅子了多个人,应该能遏制住她体力的洪荒之力,退一步说,若是她哪天真的兽性大发,陈瑾也能帮大师一把。

    陈瑾却还是对她表示怀疑,嗤了一声:“你能这么好心?”

    方桔清了清嗓子:“陈瑾同学,你一直对我有很深的误会,我承认我是想跟陈大师多学点手艺,但你想的其他方面的事,绝对没有。”

    陈瑾将信将疑打量了她一番,犹豫了片刻,才道:“行,我待会去求我叔,你帮我多说点好听的。”

    方桔白白胸口:“放心,我这人就喜欢助人为乐。”

    陈瑾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

    两人各自坐好,都有点心怀鬼胎。

    屋子里一时除了玉雕机的声音,就再无其他响动。

    于是陈之瑆进来时,见的画面,就是两人都在专心练习,一反往日没有斗嘴互掐。

    而陈瑾刚刚一直寻思着如何开口,堂叔说过琢玉一事不用急于求成,手艺再好,学识不够,雕出的东西也很难有灵气,所以要成为一个好的玉雕师,首先要提高学识和修养,这也是他为什么让他住校好好念书的原因。

    他如今大二,课程虽然密集,但都在白天,住在家里,其实并不影响上课。他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孩子,并不喜欢住宿舍。最重要是,堂叔一个人住倒也罢了,却莫名其妙让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住进来。这让被赶去住校的他十分不甘心。

    陈瑾放下手中的石头,不动声色朝方桔使了个眼色,然后走到堂叔面前,乖巧道:“叔,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事?”陈之瑆在椅子上坐下,拿着一块巴掌大的和田籽料认真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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