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矜坐在驾驶座上,车子停在机场B2层的停车场。
    犹豫着是现在就将盒子打开,还是回家再看。
    虽然已经拿酒精湿巾擦过了手……
    罢了,忍一忍吧。
    偏生周末,路上堵得厉害。
    再一次被卡在长红灯前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是一个个的信封,却不像是情书。
    因为信封上写了地址,左上角是他的,右下角是她的。
    林矜拿起一封,发现背面还拿铅笔编了号。
    他拿起编号为“一”的那封,拆开。
    原来是读书往事。
    他们那个时候错过了太多。
    如果更改时间的轨迹,年少时的他们,也许也会像这般,鸿雁传书,分享着生活见闻。
    电台不知何时放起了《信仰》。
    “如果当时吻你,当时抱你,也许结局难讲。
    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你知道吗。”
    不,遗憾,会得到弥补;所有的期盼,都会完满。
    如果你觉得遗憾难消,就说明,还未到结局。
    信号灯绿了。
    林矜只得将刚拆开的信和盒子重新放回到副驾驶座上。
    进家门的时候,小乖张望了半天也不见归卷,脑袋都快伸出门外去了。
    今天是周末,往常归卷会来的日子。
    直到家门关了起来,小乖才落寞地走回自己的云朵地毯上,没精打采地趴了下来,没有理睬林矜分毫。
    林矜气笑了。
    大没良心的只给他留下一兜子的信,小没良心的只惦记着大没良心的。
    林矜坐到书桌前打开盒子的时候,小乖突然变得兴奋了起来,噔噔噔踩着小碎步踱到他脚边,又攀到他的腿上,吐着舌头斯哈斯哈地看着盒子。
    林矜突然生出了几分不确定。
    难道,里面还放了小肉干?
    小乖看了几眼,又失望地走了。
    看来是没有。
    信封里还有一张自行车的照片。
    背后写着:我的二八自行车。
    那是一辆漂亮的钛灰色自行车,没有前置车篓,后侧有铁架座位,座椅很高,她将自行车躺倒放在了稻草坡上,麦浪般的黄为背景,阳光照在锃亮的钛灰车身之上,拍下了这张照片。
    他将信从头至尾读了两遍。
    要写回信。
    林矜冒出了这个念头。
    他从打印机上抽了两张A4纸,拧开钢笔,蘸了蘸墨水,思索了半晌。
    方才提笔写道:
    宝贝冬安。
    信已收到。
    雨下的还大么?校园平台是否登陆成功?孩子们后来走了吗?看来,我也要学习一下荷兰语了。
    回程路上很堵。
    我开了电台,FM94.7在播放莱茵高音乐节上,由安德烈斯·欧罗兹科-艾斯特拉达指挥法兰克福广播交响乐团演奏的西贝柳斯《d小调小提琴协奏曲》,是圣诞那日我拉的那首,你说好听。你若是在巴黎寻到西贝柳斯的黑胶唱片,可否邮寄给我?
    等电梯的时候,遇到邻居奶奶,说要拿一盒自己做的酒酿饼给你,多谢那日电梯检修时,你扶她上楼。我替你谢过她,并说你已出国,短期内可能收不到。老人家便说先拿给我也是一样的,等你回来,她再给你做一盒。
    我若收了,你不会生气吧?
    爱你的,
    林矜。
    临了,想了想,还是替小没良心的加了一句。
    Ps:小乖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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