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景淮松开白以橙,同时也向她伸出自己的手。白以橙轻轻握住,转势挽住邵景淮的胳膊,说:“看这积水,我估计我们要报废脚下的鞋子了。”

    “没关系,我给你买新的。”

    “标准尺码37,谢谢。”

    白以橙不跟邵景淮客气,但这也只是玩笑话,她挽着他的胳膊,一起走进这场磅礴大雨中。

    路上没有多少人,大多都是着急赶回家的路人,急匆匆的,没有像邵景淮和白以橙这样慢悠悠地雨中散步。风大雨大,雨伞好几次差点被吹翻,最后白以橙索性从邵景淮手中夺过雨伞,一把丢掉。

    邵景淮怕她淋着,赶紧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挡雨。可白以橙却制止了他脱衣服的动作,说:“我想淋雨。”

    邵景淮不允许地说:“不行,你会生病。”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下雨天。因为下雨的时候,发生了让我很难过的事。可是为什么现在你在我身边,我却觉得下雨天也很好。至少我们可以同撑一把伞,可以一起走过这一段路。”

    “以后我都会陪你。”

    “你会陪我淋雨吗?”

    “不要任性。”

    邵景淮作势要脱衣服,白以橙却先一步扑到了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让他脱衣服的手僵住。

    “怎么办,我总有一种很不真切的感觉,好像现在的你会转瞬即逝。”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心里一直很不踏实。”

    不踏实的人,不止白以橙一个。邵景淮回抱住她,很久都没有说话。大雨倾泻,淋湿了两个人。浑身湿透的邵景淮在很久之后,对怀里的白以橙说道:“现在我陪你淋雨了。”

    在台风天淋雨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最后邵景淮把**的白以橙带回了自己家,把她换下的湿衣服丢到自动洗衣机里,倒上洗衣液。等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到白以橙正顶着一头没干的长发躺在他的床上,好像是睡着了。

    邵景淮走近看她,她穿着他的家居服,长体恤短裤,好像这一刻突然被揉进了他一直孤独的生活里。他在她身边坐下,刚想给她盖上被子,但被吓一跳。

    白以橙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张牙舞爪地大叫:“哇!是不是被吓到了!”

    邵景淮别过头去不看她,起身重新去卫生间,只留一句:“幼稚。”

    还坐在床上的白以橙有点怔愣,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说过她幼稚。不过陷入爱情的女人,智商通常都会下降,幼稚就幼稚吧,她现在就想任性幼稚一回。

    走掉的邵景淮很快从卫生间再出来,手上多了一个吹风机。

    “把头发吹干,不然你真的会感冒。”

    “你要给我吹吗?”

    “你的手呢?”

    “我没有手。”

    “你还有脚。”

    “你用脚吹头发,吹给我看看。”

    “别废话。”

    邵景淮把吹风机丢下,又转身走出了卧室。白以橙看看床边被无情丢下的吹风机,嘟囔着:“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她拿起吹风机,把插头插到床头的插板里,坐在床上开始吹起自己**的头发。

    吹风机嗡嗡发声,在厨房热牛奶的邵景淮突然一笑,白以橙还是乖乖地自己动手吹头发了。

    微波炉“叮叮”响了起来,邵景淮摁下电源键,然后打开微波炉,把热好的牛奶端出来。牛奶的甜香就如此刻他的心情,很甜很温柔。

    白以橙把自己的头发吹个半干后,拔了吹风机的插头。这时邵景淮也端着热牛奶进来了,看她已经吹好头发,满意地说道:“喝了这杯牛奶,好好睡个午觉。”

    “这次怎么不是给我端热水了?”白以橙接过他手中的牛奶,故意打趣。

    “前两次的热水,你一口没喝,估计你不喜欢。”

    “那是因为你太傻,女朋友来家里,就只知道去烧水。”

    “所以我昨天特地去买了牛奶。”

    “你一个人住,难道家里什么都没有?”

    “你希望我家里有什么?除了水,就是酒。”

    “不,现在你还有我。”

    邵景淮看着白以橙笑着的眉眼心中一动,随后走近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说:“喝完睡一觉,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白以橙抓住他的手,问:“你不陪我吗?”

    “陪你睡觉?”

    “有什么问题吗?”

    “你确定?”

    白以橙甩开邵景淮的手,啧啧地摇着头:“你看看你都在想些什么,盖着棉被纯聊天而已,请不要往别的地方想。”

    “可是……”邵景淮俯身凑近她,细长的眉眼暗藏星光,“明明是你在故意引我往别的地方想。”

    “噢?我怎么都不知道?”白以橙喝着牛奶装傻,邵景淮只是轻轻笑了起来,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睡觉时记得盖好被子,如果感冒,我不负责。”

    邵景淮不放心地再三叮嘱,注意到白以橙微微红透的脸蛋时,又改变了主意。

    “要不……我还是陪你睡吧,盖着棉被纯聊天。”

    “可是现在我不想了。”

    白以橙傲娇地把牛奶喝完,杯子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在床上躺下来。在闭上眼睛前,还不忘使唤邵景淮:“麻烦关灯,谢谢。”

    因为台风天的关系,明明现在才是两点,可外面就像晚上六七点。邵景淮的卧室点了一盏亮堂的水晶吊灯,明晃晃的,让躺下来的白以橙觉得刺眼。

    邵景淮站着想了一下,伸手去关了灯,然后……走到床的另一边躺了上去。

    感觉床有一边塌陷,白以橙顿时紧张了起来。她不敢转头看就躺在自己旁边的邵景淮,盯着那盏刚才让她觉得刺眼现在灭了的灯说:“你想干嘛?”

    “给你盖被子。”邵景淮理所当然地说着,并真的给白以橙盖上了他的被子。

    白以橙转头,发现他正侧躺着,手杵在枕头之上,支撑着半个脑袋。一对上他的眼睛,她就本能地紧张。

    “盖完了,你可以走了。”

    “这是我的床。”

    “可是现在我躺在床上。”

    “一开始不是你说的让我陪你睡觉?现在盖上被子了,可以开始聊天了。”

    邵景淮就是故意的,白以橙又紧张又害羞,赶紧转过身去,背对着邵景淮。她把自己的头埋到被子里,闷声说:“现在我不想聊天。”

    “那你想做什么?”

    “……”

    白以橙现在知道自己刚才不该调戏邵景淮的,轮段数,邵景淮远在她之上。偏偏邵景淮还不死心地问:“怎么不回答?”

    “想睡觉。”

    “那我们一起睡吧。”

    “我不想和你一起睡。”

    “为什么?”

    “因为你欺负人。”

    听到这句话的邵景淮憋着笑,故意委屈地问:“我哪里欺负你了?”

    “你这样会让我想入非非的。”

    “想什么?”

    一直被邵景淮追问的白以橙忍不住了,掀开被子就从床上坐起来大吼:“你再问问问问个没完,我就一脚把你踹下去!”

    顺势,邵景淮倾身过去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眼眸里笑意浓厚:“睡吧。”

    ☆、第36章

    一觉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风雨好像是消停了一点,躺在床上能隐约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磅礴。白以橙睁着眼睛看了看四周,然后翻了个身,双手交叠,放在自己脸下。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邵景淮的脸,好像还能感受到他滚烫的呼吸。

    邵景淮还在睡,紧闭着的眼睛只留卷翘睫毛,鼻子□□。白以橙顿时睡意全无,看着他的睡颜,不自觉笑出声来。这应该不是在做梦,因为实在是太真实了,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如此真实,不可能只是一个梦。

    任性的淋浴,白以橙没有感冒,反倒是邵景淮再次病了。

    醒来后的邵景淮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些鼻塞,喉咙有些干哑,头很晕。出于内疚,白以橙下床去厨房,本想给邵景淮熬一点小粥,可是翻遍了厨房和冰箱,发现邵景淮一开始说的真没有错,他的家里除了水,就是酒。

    白以橙没有办法,先烧了点热水,然后回到卧室问不舒服地躺在床上的邵景淮:“你饿不饿?上次吃的感冒药还有没有?”

    平时很少生病的人总会病来如山倒,邵景淮此刻脑袋昏昏沉沉的,只听得到白以橙的声音,但却回答不出来。他闭着眼睛,没有力气睁开。

    没有得到回答的白以橙在床边站了一会,突然觉得这个时候的邵景淮,没有了平时高冷的气场,不再像只是站在高处睥睨的人,而是像一个很平凡很平凡的孩子,病了需要别人照顾。

    放下手中端着的热水,白以橙开始在房间里寻寻觅觅,想找点药出来。

    邵景淮的卧室一层不染,除了简单的装饰品和衣柜,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甚至连床头柜的抽屉也是空的。白以橙只好转战卧室之外,她翻了一下客厅,又在厨房找了半天,终于在厨房上边的橱柜里发现了几盒感冒灵冲剂。

    可是这个橱柜太高了,白以橙踮脚伸手,都够不着。

    正着急的时候,一只手从她身后伸出,轻松够到感冒灵冲剂的包装盒,然后拿下来,放到流理台上。

    白以橙惊讶地回头,发现脸色有些发白的邵景淮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后。她赶紧转过来问:“你没事吧?怎么不在床上躺着?”

    “外面这么吵,我以为进了小偷。”邵景淮说着捏了捏自己干涩的喉咙,想咳又咳不出来。

    “我在给你找感冒药。”

    “为什么不问我?”

    “你没回答我。”

    看着白以橙有点委屈的模样,邵景淮抬手替她顺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说:“这个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也许已经过期了。”

    “那怎么办?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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