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汲取阳光。」
    慕师靖说出了她的猜想:「原点是被苍白幻想出的九明圣王杀死的,祂死前,对于这位真正的凶手怀揣着很深的怨恨,所以,它创造的东西,也必须可以从光明中汲取养分。」
    所有的这一切促成了树的诞生。
    原点不会想到,祂的复仇之血会阴差阳错成为救世之物。
    「师尊与白祝倒也还好,可是,以后若有森林那般多的少女环绕着你,你身板再好,也迟早会被榨干的。」慕师靖没好气道。
    「森林那般多的少女.....」「你在想什么?!」「没什么。」
    林守溪坚定摇头,又道:「我也会被汲干,但太阳不会,真正的太阳不会。」「真正的太阳?」
    「嗯,也只有真正的太阳,才能照破死灵雪原的黑暗。」林守溪平静的话语如同誓言,很快又被夜色湮没。
    门外,白祝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她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害羞万分,忙用被子将自己捂起来,她卷着被子,在床榻上滚来滚去,一夜辗转无眠。清晨。
    只睡了一个时辰的白祝爬了起米。
    她洗漱打理了一番,换上了一件如云的雪衣雪裤
    ,白色的裤子布料单薄紧身却又弹性惊人,将白祝曲线纤柔的臀腿包裹姣好,白祝束紧黑色的衣带,将秀发绑成清丽的马尾后,连忙小跑出门,去上课。
    那二十年的苦修如梦似幻,白祝稍一想起,依旧觉得心口堵塞,但现在的她,已有了战胜惨痛过往的勇气。
    见到精神抖擞的白祝,林守溪也很高兴。金焰的领域飞快张开。
    将他与白祝纳入其中。
    因为昨夜之事,慕师靖也生出了警惕之心,非要跟进去旁观。今日,白祝放开了拳脚,打的很是精彩。
    相比之下,林守溪倒是显得有些束手束脚。「师父在拘束什么?」白祝问。
    「我怕伤了白祝,而且....」林守溪欲言又止。
    白祝已经明白,她一手负后,一手握拳抵着自己柔软的胸口,英气十足道:「比武之时,有些擦碰很是正常,师父只管放开手脚,不必怜惜白祝,现在这样,白祝反倒觉得不舒服。」
    听白祝这样说,林守溪也不再客气。
    下一刻,两人衣裳振的笔直,猛烈对撞的真气里,两道雪白身影同时化虹拔地,于半空中激撞,拳与拳碰撞之时,两人所在的气场中腔甚至直接撞成真空,爆炸再次发生,一旁看戏的慕师靖得了无妄之灾,被掀起的气浪推的狼狈后退。
    慕师靖立定之后,看着天空中雪白弹丸般不断撞击交错的两个身影,双手更为愠恼。
    一战下来。
    白祝新换的如云雪裳变得残破,裹着的粉躯也添了不少淤青,紧身的裤子也因为急速的移动绷出了几道裂纹,露出细白的肌理。
    但她开心地笑了。
    她已记不清多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战斗过了。原来,这才是战斗的感觉吗?
    「没事吧?」
    林守溪关切地问,并递出了手。「没事!」
    白祝抓住了他的手,顺势站起。「还打吗?」
    「打!「白祝气势汹汹地说。
    足足战了两个时辰后,白祝终于精疲力尽。
    疲惫的她来到了慕师靖的身边,取出了一页书,递给了她。「这是什么?」
    「白祝想向师娘租赁一会儿师父。」
    白祝需要在林守溪的怀里靠一会儿,借助他的九明圣王之力温养道躯。慕师靖看着这份工整的文书,心想这小丫头已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白祝这般光明正大?」慕师靖蹙眉看她。「白祝是光明磊落。」小仙子纠正道。
    慕师靖最终还是按了个印,批准了这封文书,白祝拿着文书,开心去寻师父。慕师靖看着这一幕,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午后。休憩时间里。小麒麟跑了过来。
    白祝顺势将它抱住,抄起胳膊肘放到面前。
    「万劫长生兽灵王,你今天怎么死气沉沉的?」白祝问。小麒麟叫了一会儿。
    白祝这才知道,原来是小麒麟和村口的大黄狗吵架,吵输了。白祝没能忍住,笑得花枝乱颤。
    小麒麟更加委屈。
    白祝这才将它抱紧,柔声劝慰:「放心好了,以后白祝会越来越厉害的,到时候,就轮到白祝保护你了。」
    与此同时。林守溪却没有休憩。
    他再度唤出金焰,如长矛般将它掷向祖师山。林守溪继续监视胥香,却没发现她有何异样。
    她一如既往地修行打坐,只是四下无人时,他时常看到胥香撩起粉袖,轻轻抚摸粉袖下醒目的鞭痕。
    至于童鸾。
    她远没有白祝想象中那样信心满满,独自打坐时,她也时常恍神,为那一战而担忧。
    林守溪没
    能再找到童青鱼。童青鱼应是去了祖师殿里。
    三山环绕的祖师殿一如既往地安宁,敲打木鱼般的笃笃声终日响彻,仿佛是在悼念亡魂。
    没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林守溪在露清池徘徊片刻后,打算将金焰收回。这时。
    他感知到了什么,无意中朝天空瞥了一眼。这一眼,令他大惊失色。
    长空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漩涡由无数黏腻的、低落汁液的条形触手组成,它们交缠着,蠕动着,一只又一只光点般的眼睛或睁或闭,打量着这座古老的神峰,同时,细长的圆筒状触手从边缘处探出,它们在空气中蛆一般扭动,仿佛在探查着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
    林守溪决计想不到,他会在祖师山的上方看到邪神。
    而祖师山依旧笼罩在一片祥和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怎么办.....
    林守溪心急如焚之时,耳畔忽然响起「「哐当」之声。如有惊雷劈过。
    霎时间,暴雨如注。林守溪恍然回神。
    天空中哪有什么触手与眼睛,他先前看到的,分明是一大堆黑压压翻腾的云
    朵。
    现在,这些聚拢的黑云下成了雨。
    化作光线的他在昏暗的天地间显得尤为醒目。
    是这两日太过疲惫,出现了幻觉吗.....林守溪心绪不定。他收回了金焰。
    睁开眼后,林守溪的心中,依旧不断回放着刚刚的画面,那骇人的一幕令他忧心忡忡。
    他不相信那是幻觉。
    对了,慕师靖与白祝呢?她们跑哪去了?林守溪推门而出。
    刚刚还晴朗的天空,的确下起了大雨。白祝从雨中跑了过来。
    「师父你没事吧?」白祝上下打量他。「我能有什么事?」林守溪皱起眉头。「师父没事就好。」
    白祝长舒口气,说:「刚刚地动了.....师父在打坐,我还担心房子被震塌,压着师父呢。没事就好。」
    「地动?」
    「是啊,刚刚地动了,师父没感觉到了吗?」
    林守溪一点没有感觉,难道说,刚刚的巨响不是雷鸣,而是地动引发的?「地动的方向是哪?」他立刻问。
    「方向啊....."
    白祝略一沉吟,抬起手臂,指向了东北方向—那是圣壤殿的所在。
    第437章 当年神女
    林守溪向东北方向望去。
    圣壤殿的方向,天空像是抛光过,白的发亮,如海的白光之中,隐约可以看见一根冲天而起的柱状黑光。
    虽相隔遥远,林守溪依旧可以感受到黑光中弥漫出的煞气。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在圣壤殿出世了。
    林守溪来不及细细地辨认,潮水般的乌云就将卷了过来。雨势更大。
    倾盆暴雨里,雷光在浓云中反复扫荡,明暗交错中,祖师山下的城镇如同黑森森的鬼蜮。
    林守溪与白祝站在廊下,暴雨沿着屋瓦在廊外挂起了一面水瀑。「这是怎么了?又有大劫吗?」
    白祝虽看的不如林守溪清楚,但她也注意到了圣壤殿那边的异象。
    说起来,白祝已经百年没有见过这种大灾将至的异象了,犹记得上一次见面,还是.....等等,怎么师父一来神山,神山就出事?
    「这雨什么时候开始下的?」林守溪的问话打断了白祝的思考。
    「就是刚刚,突然就下了,一点兆头都没有,我听路上的人都在传,说是那头黑龙回来报仇了,要摧毁圣壤殿,水淹祖师山。」白祝回答。
    「黑龙.」
    林守溪回想起先前祖师山所见的一幕,立刻带起画桃木的彩绘面具,裹上黑袍破雨而出,他睁开金瞳,向祖师山上空望去。
    金瞳如穿云之箭,透过了风暴的阻挡,刺入浓烈翻滚的乌云之中。云上空无一物。
    刚刚所见的邪神之影,似乎真的只是乌云引起的幻视。「在偷看哪家仙子洗澡呢?」慕师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慕师靖打着把伞,在雨中小勺小勺地吃着冰粉,抱怨道:「这雨也真是的,好不容易和白祝出去逛街,就这样扫了兴致,哎,你在没在听我说话呀,发什么呆?」
    林守溪直接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慕师靖。
    「祖师山可是前年修道圣地,怎会被邪祟寄生?」慕师靖同样震惊,震惊之余,语气倒也软了下来:「虽然教导白祝一事颇为重要,但你也要顾好自己的身子,别累着了。」
    「你也觉得我看错了吗?」林守溪叹了口气。慕师靖也不敢妄下定论。
    苍白的墓穴之上尚有灰墓之君盘踞,谁又敢说祖师山上不会有邪物窥伺呢?
    但林守溪说的要是真的,那整个神山岂不都成了邪神的巢穴,哪还有安身之处?
    「如果你没看错,那怎么办?你要一路杀上祖师山,查个水落石出吗?」慕师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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