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微微张口,而他淡然继续说道:「明白了吗?之所以我会觉得这条没意义,就是因为对我而言完全不可能。」
    说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总之,在一个月前我们协议好在不违反这三项条约的基础上,藉由这段婚姻互相取得双方利益后,等到时机成熟,再向大家宣布离婚。」
    我听着他说出这些难以置信的话,心里突然复杂起来。
    「这……我们怎么……」
    这种情节难道不是只会在电视剧里头看到吗!?
    他微微蹙眉,却冷冷笑了,「这可都是你定的规则呢。」
    有些紧张地看着他,「那这些条约……要是违约了会怎样?」
    他低眸思考了一下,接着开口:「撇开第三条不说,谁要是违约了,就必须无条件满足对方的一个需求,包括赌上自己的家族企业。」
    「然而你今天就已经违约了两次‥‥」
    「不过,看在你失忆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算你一次吧。」
    听他说完,此刻的我真想一头撞死……我为什么就要在家里头乱跑还不小心就闯入他的房里了?我简直就是自己作死!
    可最后还是放弃挣扎地垂下眸子,「……你提吧,什么要求?」
    「没想好。」
    我无语地看着他,只见他淡淡回覆:「放心,等我需要会告诉你的,你躲不掉。」
    说完后只见他站起了身,走到我身边抓住我的领子,「好了,我要换衣服了。」接着就直接把我拎出了房间外。
    「欸?我……」
    我慌乱地想继续问他我所不知情的事,可他开口打断了我的话。
    「右手边第二间。」
    「下次进来记得敲门。」
    「不然我怕我会名节不保。」
    看着他轻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把门关上,我脸色瞬间一片潮红,崩溃地向右转,衝进了我的房里!
    躺在房里的床上翻来覆去,脑袋里全是刚刚在闵弦面前丢人的模样。我把被子拉起来摀住我的脸,整个人躲进了被窝里。
    突然又想起他刚刚说的,我们的婚姻竟然是用契约来维持的??
    看尹妈妈的反应好像还不知道,黎安娜也没和我提过这些,看来这些事情只有我和闵弦俩人自己清楚……只不过见到闵弦反应最奇怪的就属程海夏了,难道他们俩之间有过什么过节吗?
    ……穆夏昀和他们之间又发生过什么事?
    「夏昀,不管你什么时候会想起我们之间的记忆,你只要记得,我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我们的婚姻……」
    「就只是一场长辈促成的商业联姻,也就是在檯面下的一场商业交易。」大家宣布离婚。」
    「总之,在一个月前我们协议好在不违反这三项条约的基础上,藉由这段婚姻互相取得双方利益后,等到时机成熟,再向大家宣布离婚。」
    一个多月前……那不正刚好是穆夏昀手术前几天吗!?
    在手术前,穆夏昀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为什么要突然和闵弦假结婚,还是在那种最需要待在医院里休养的时期?而如果照程海夏说的,他是穆夏昀最重要的男人,为什么她的结婚对象不是他呢?
    照闵弦说得,我们的婚姻是檯面下的一场商业交易……难道真是像电视上演的……婚姻是商业之间合作的牺牲品?
    虽然这一切都过于复杂,可原先出院前的一部分的不安感却渐渐消失了。
    所谓上帝关了你一扇门,必定会再为你打开一扇窗。虽然眼前仍是一团迷雾,不过和闵弦之间的婚姻只是个掛名实在是太好了……不用履行夫妻间的义务,也不用每天对他装笑脸,还可以正大光明做自己想做的事,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庆幸之际,脑中思路一转,我又想到今天在医院遇到的文少勋。
    生前的我如果真和他是男女朋友关係……那他会不会知道凉安是怎么死的呢?
    我必须要慎重的找出这些真相和记忆才行,如果盲目的打听一定会让身边的人生疑,恐怕只会生出更多事端……
    作为穆夏昀的主治医师,闵弦应该多少知道点什么吧?
    虽然今天在医院他表现出不怎么喜欢我的样子,但他既然都能答应和穆夏昀假结婚了,能接受和她处在同一屋簷下,应该也不会多讨厌她吧?如果我主动和他示好,他应该也不会不理我吧?
    只是……明明是白净又俊朗的面容,却总是冷冰冰的,眼里除了一贯的清冷和漠然就再无其他色彩,还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不管了,如果他拒绝了,就以病人的身份问问看他吧!
    ?
    一边吃晚餐,我一边战战兢兢地观察着闵弦的脸色,不知道要在哪个时机向他开口才好。
    见他慢悠悠地用刀叉切着羊小排,我赶紧开口:「那个,闵弦啊,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行。」他断然答道。
    我这是一开口就被打枪吗!?
    忍住心里想打人的衝动,我小心翼翼、心平气和的表达我的诚意,「就一个问题,问了我就不烦你了,这样的话我们才能和平地生活在这里啊。是吧?」
    还以为他听到我如此卑微的要求,会心软答应呢,没想到他手里的刀叉顿了顿,接着疑惑地抬头看向我,「我刚刚已经回答了。」
    我还疑惑着呢,接着就看见他用纸巾擦了擦嘴,「一个问题。」
    心中顿时一千万隻草泥马奔腾而过。我好想捏死这个人!
    见我黑着脸又没胆向他发脾气的样子,他轻笑了一下,低下头继续切他的小羊排。
    「真有意思……」
    「要不是你这张脸没换,我都以为我帮你换的不是心,是换了整个人了。」
    听到他的话心里一惊,难道他看的出来我不是穆夏昀吗!?他是怎么察觉出来的!
    「你、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记不得以前的事了!」
    「是吗?」他放下刀叉,再次抬眸时眼底全是锐利,「那你慌什么?」
    「记不清以前的事……可人的性格会那么轻易改变吗?」说着,他喝了一口红酒,「虽然以前的你的名声本就不是多聪慧又有教养的的千金大小姐,但我不记得你那么容易惊慌失措。」
    「我、我…」
    「看,你连说话都打结了。」
    见他还没收起直勾勾的视线,我强逼自己冷静下来,这货明摆着是在试探我。
    我可要冷静下来,好好询问他才是,毕竟现在能问的人只有他了。
    我强装镇定地乾咳两声,微微扬起下巴,「哈哈,开什么玩笑,我有惊慌吗?」
    「说话打结只是因为……我觉得有点冷而已。」
    闵弦盯着我没有说话,眼神冷淡了下来,「随你说吧,反正我对你也没有兴趣。」
    我见他没有再怀疑我,我决定继续刚刚的询问,并执行b计划,「你们医生看病时,都会保密对不对。」
    他好像听出了我的话中有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怎么?」
    我装作冷静地笑了一下,「主治医师接受患者的询问,正当吧?」
    他挑眉继续看着我,像在等待我的下文。
    趁他还没改变主意,我赶紧接着说:「其实我就是想问……我的心脏,是不是来自一个叫作凉安的女孩?」
    他听到这个意外的问题后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放下刀叉,目光审视地看着我。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抿住下唇纠结了一下,虽然他是我的主治医师,但是他也是穆夏昀的老公,我不知道他们之前的关係到底是如何,这样贸然把私事全都告诉他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不安。
    「你先答应我,你会保密,不管现在,还是我们向眾人宣布离婚之后。」我看向他。
    眼里闪过一丝无法察觉的诧异,闵弦皱眉回答:「保密患者的资讯本来就是我的义务。」
    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我缓缓开口:「好吧,不瞒你了,其实……我想起了一些记忆,不过……」
    他疑惑地观察我,「不过?」
    「这些记忆是关于一个叫作文少勋的人。」
    「文少勋?」他有些惊讶地问。
    「我今天在医院时遇到了他,然候记起了一些片段,都是跟他有关的,记忆里我好像和他很熟,他还叫了我的名字……」我捏了捏手掌心,「凉安??他这样叫我。」
    「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但你是我的主治医师,又是给我开刀的人,所以就想问问你,给我心脏移植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叫凉安?」
    他听完后仍然只是看着我没说话像是在深思着什么,过了一下后闵弦才开口:「说实话,我不清楚心脏捐赠者的名字,我只知道她是个意外身故的女大生。」
    「而且,她在生前就签了器官捐赠同意书。」
    器官捐赠同意书?我怎么没有印象我有签过呢!?
    「这……她那么年轻,怎么会想签这个……」
    他继续说:「背后的原因我们也探究不了了。只是,你真的很幸运。」
    听到他的话,我不禁微微低下头,故作轻松地笑笑,「是啊,听说在那时我都快死了呢??」
    他没对我的话有什么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面容依然是如此淡然。
    突然想到什么,急切地,「对了,那个文少勋……」
    嘴里的话才说到一半,只见闵弦又将刀叉放在一旁,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穆夏昀,我想我没有必要和你说那么多。」
    「我们之间的关係,本就没有好到会在餐桌上聊天的程度。」
    我愣了一下,有些丧气的合上了想继续发问的嘴,我低下头搅了搅杯子里的冰块。
    我还真没想到他和穆夏昀之间的关係会差成这样??
    「不过。」他又突然启声。
    「如果你有其他关于病情的问题,还是能来医院找我諮询的。」
    闵弦撂下这句话,便起身离开了餐桌。
    而我看着他的背影,一下子反应不上来,还傻呼呼地嘴都没合上呢。
    他、他的意思是??我还是能找他了解关于文少勋的事情吗?
    我暗自偷笑,原来是个嘴硬心软的傢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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