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大年初一的饭,吃的是既精简却营养,在方家老宅过年他们不铺张也不浪费,只是有鱼有肉,有一盅佛跳墙,叁个菜,一盘甜食跟甜点,也就算是团年饭了。
    仪式感是来自人与人之间最为亲近珍惜的仪式,而不是外在的美好表象。
    这不是商容第一次在西区的老家吃团年饭了,刚结婚的那年团年饭,她还有些生疏跟紧张,也没有在老家过夜过。不过能简单的聚聚,看方逮能跟他的亲人好好吃顿饭,她也很开心。
    就是,她也有点想念她妈妈了。
    可是想念也没用,她早上打电话过去关心时,她妈立马骂了她一顿,说在国外不过春节,别吵她,她只想过过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世界。
    她妈妈的身边,还有着说着流利英文的男声,听着是有点亲密的。
    商容是不反对她妈妈找新对象的,但是她还是有那么点吃醋,她妈妈连分个几分钟跟她说说话都不肯。
    可是吃醋归吃醋却是不怎么伤心的,因为商容知道她母亲还是在意她的,只不过她母亲跟世俗所谓的好母亲是不一样的。
    细想之下,商容觉得母爱这两个字,很有意思。有些人说,母爱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养育之恩,又或者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控制,又或许是无怨无悔的付出。
    那对她来说,母爱是什么呢?是生理上自然存在的爱,还是后天赋予女性的禁锢,她也还没想清楚。就好像母爱这两个字,对有些人是压抑恐惧的,对有些人来说却是不可失去之重。
    可商容知道,她跟她母亲的相处时间跟心意流转,远远不够她来对这些选项做出选择。
    那她呢?
    她有没有想过,将来她会是个怎样的母亲,她身上会有所谓的母爱吗?
    母爱这两个字,就像是她掌中捧着的水,没人知道她掬起水的水,是会用来洗净怀里婴孩的涕泪,还是这水会不小心的把婴孩呛到,甚至使之溺毙呢?
    这很难,她得细细思量。
    -
    夜里,商容洗完澡,本想吹头发的,却想起老人家好像都早眠。要是睡熟了,她还在这吹头发就肯定会把奶奶给吵醒的。
    因此,她以毛巾擦着披着的湿发,走了出来。
    只见客厅的电视还播放着,声音却小小声的,在桌上的桌灯柔和的像是温暖的火光,就这样的照在方逮的脸上。
    方逮没在看电视,就是拿了一份文件在灯下细看,腿边还摆放着一本厚重医学原文书,就让电视这样播放着,不管它。
    商容放轻脚步,就走到他的身后,贪玩的盖住他的眼睛,在他的耳边说:"那么晚了,别看了吧!字小又光线不足会伤眼睛的。"
    方逮捏握住她的手,就转头看见她的头发还湿沥沥的,"怎么不吹干,这天还冷着,屋子里也没空调,不吹干会感冒的。"
    商容指着方奶奶的房间,小声的说:"奶奶睡着了,吹头发会吵醒她。"
    "那我帮你擦干。"方逮一说完,就把藤椅上的抱枕跟书给拿走开,腾出身边的位置让商容坐下。
    老旧又怀古的竹藤长椅,她轻轻一坐下,就有种竹藤拉扯的声响。
    嘎嘎沙沙的...木藤的触感既温柔又很韧性结实,坐起来还挺舒适的,跟她熟悉的沙发不太一样,可是她还是很安心的坐了下来。
    桌灯的微光跟他的手掌一样温暖,商容的后背靠在他的身上,他把毛巾接过手就轻轻的把毛巾盖在她的湿发上,才把她的一缕头发给含握在掌上,轻轻地用毛巾给擦干。
    直到她的头发都擦半干了,方逮才懊恼的想起自己真是糊涂了,这才说道:"其实,你可以到隔壁去洗澡吹头发的,以钧他们姐弟没那么早睡的。"
    商容知道以钧姐弟俩就住在隔壁的老屋里,去借个浴室跟风机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她懒,甚至也觉得没擦干没什么了不得的,而且...
    比起风机,她更喜欢某人替她手动擦干。
    她往后直接靠躺在他的肩上,再悄悄地靠在他的耳边说:"没关系,我就喜欢老公替我擦头发。"
    说完,商容便像只考拉直接环上他的肩上,她的鼻尖碰上他的脸颊,"看老公那么辛苦的替我擦头发,奖励一个亲吻,好不好啊?"
    这话,让他的脸瞬间烧红,连握着她头发的手掌都有半秒的不稳当。
    他腼腆低头,才想着说些什么,脸颊上就感受到一阵软热的触感亲了他一下。
    这吻像是通了电流的感觉,又贴着身的轻闻到商容靠在他身上的香气时,他擦拭着头发的手更是战战兢兢,怕是捏握着什么易碎物一样。
    可是门外的鞭炮声,突然让他的思绪清明了一些。
    老旧的时钟一分一秒的过,外面有孩子在嬉笑追赶又放爆竹的声音,方逮习惯性的抬头看了眼时间,便不厌其烦的慢慢把她的头发给擦过一轮又一轮。
    商容听到外边有着冲天炮的声音一阵一阵的,甚至能听见远处有孩子笑的很大的尖叫声,她好奇的问:"你小时候,玩过冲天炮这种可怕的爆竹吗?我小时候看过别家的孩子玩,可害怕了。"
    方逮一遍又一遍地把手掌心的头发擦干,才回想了一下,坦然的说:"没玩过。爆竹其实还挺贵的,一组爆竹我可以买好多铅笔了。而且每到过年,我奶奶就得为我的学费发愁..."
    接着,他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他看了商容的眼里没有让他会感到自愧退缩的同情跟嫌弃的情绪时,他才继续说道:"这种年节,其实是最多人到饭馆吃饭的,所以小时候我家里是不吃团年饭的,奶奶她为了双倍的薪资,这年节她都到饭馆里替人洗碗,帮忙打下手。"
    商容听见这些他的过往,已经不若往日单纯的只有同情跟怜悯,她眼里更多的是肯定,她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有蝴蝶效应的,他努力地攀着蜘蛛丝从地狱里爬了出来,就绝不会去剪掉那根垂入地狱的蜘蛛丝。
    "所以...谢谢你把自己活的那么好,你辛苦了。"
    商容希望能像宁静祷文一样...
    神能赐予他们夫妻两平静,去接受我无法改变的,
    能给予他们勇气,去改变能改变的,
    最后能赐予智慧,去分辨什么是可以改变的,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
    或许商容的眼神太过于柔软跟坚定,瞬间,他就心领神会的察觉到她眼里饱满的情绪。
    或许,他要的就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能被同理,能被谅解,能被体谅。
    能感觉被爱着,一句辛苦了,那也就足够了。
    方逮动情的从身后揽抱住她,闭眼消化掉眼里的欲泪之感,他的疲惫感瞬间就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缩进商容给予他的包容里,像是投入最安稳的怀抱而感到安心。
    他们肩膀相依靠时,商容就侧过身的摸摸他的脸。
    她鼓起勇气的,轻轻地亲了他的唇瓣。
    瞬间,她就被个很大的力劲给反压在藤椅上。
    他们的视线还没交汇,气息就融合到了一起。她的上唇被半亲半咬的吸吮着,吻到她有些神情恍惚,唇瓣上被吸吮的感觉都有些发麻了。
    商容才恍惚的搂扶住他的肩,就感觉到他的肩上湿了一块,她睁眼看到是她头发上湿气留下的水痕,才低头避过他炙热的气息,像是担忧被人看见般害臊的说:"你的衣服被我弄湿了。"
    商容的声音提醒,他才不经意的看到商容穿的吊带睡裙,灰色的细肩蕾丝把前胸衬的更是让人晃眼又温暖,他口干舌燥心虚的转头看了一眼老人家的房门,才上手轻轻的握住她的腰,倾耳细语,最后的停顿像是暗语,"我先去洗澡,你要困了...就先睡。"
    商容别过眼,却心领神会的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因此闹他似的说:"是你自己说...我能先睡的呀!那我真的进房先睡了。"
    这男人听着微皱起眉,模样委屈巴巴,嘴里说要去洗澡了,身体却一直越贴越近,甚至整着人抵压了过来。
    他双手并用的抚摸她的后背、手臂,最后讨好似的握住她的手,就直直抓起她的手背亲了一下,眼神像是大狗在讨食般,明坦着欲望却不忘讨食,"你等我一下,好不好?我洗澡很快的,五分钟就好..."
    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亲密过了,年节前他就如往常在刀房工作,几个医材商也连着拜访他,商容也忙着采买过春节要送给亲友的礼物跟吃的,又找人来打扫清洗家里,整理里里外外的事物。他知道商容也忙坏了,所以不敢对她过分。
    商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因此羞媚的避开他的眼神,"那要小心些,我怕被听见...奶奶在隔壁。"
    听见她同意了后,他轻轻地笑,抿了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柔和了不少。接着挪动身躯的起身,把她拉了起来,扣住腰轻声的说:"不会被听见的,我保证。"
    -
    进房后,商容就小心的打量才敢慢慢地坐在床上,可是身下的木板声突然地嘎嘎的隐隐作响,她伸手摸这床,忧心这木板床稳不稳固。
    她细量这床的大小,确实一个大男人睡是刚刚好的,两个人睡就会有点挤。不过她觉得也不碍事,反正只睡一晚上,明早就回北区了。
    商容小心翼翼的顺着桌上小灯的光线,就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左看看右看看,一想起方逮在大学之前都在这生活念书,她就觉得这地方哪里都有意思。
    只见书桌上的塑料桌垫下放这一张,看起来就是很有年纪的照片。
    照片里的男学生剪着寸头,接受表扬时居然是目光无笑,眼神甚至是带点阴郁严肃,仿佛这些掌声跟赞美都与他无关,还看起来有点凶,一点笑容都没有,甚至是有点屈辱的。
    商容从来没看过方逮是这种诡异的表情,她虽然知道方逮过的辛苦,却没想到方逮高中时是这样子的。
    她看的入迷,直到小房间的木门被推了开来,她才把头发勾到耳后的直起腰来,见到方逮进房了。
    "看到什么了?怎么看的那么认真?"方逮脖子上挂着毛巾,头发还是湿的,就随意的把房门关上,他这么个高大的男人进了这小房间,瞬间增加了些空间上的压迫感。
    商容毫不掩饰的指着照片问:"这是你高中的时候?"
    如果是以前,方逮他会逃避这个话题,可是他今日跟着商容的手指也看了眼照片,才一口气的承认:"是呀!高中领学林奖的时候。"
    "学林奖?"商容惊讶,因为身为第一实验高中毕业的她也知道,这学林、学山、学海奖可是第一实中的高叁毕业生的叁大奖项,每一届的叁位获奖者都没例外可以直接保送最好的大学。
    可是方逮领奖的表情,为什么一点都看不出开心呢?
    商容藏不住话,就直问:"那你当年怎么没保送大学?还去考高考?"
    这问题,瞬间让方逮的话语凝滞了起来,他的喉咙像是堵住了一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些...
    他只是尴尬的抽出脖子上的毛巾给自己擦擦头发,才大大方方的坐到床上,他垂眸落寞的笑着:"我父亲那样子,导致我只能被取消保送资格了。本来这个奖吧,我也是领不到的,是恰好保举我入学的余鉴明先生,很刚好的在那一年高升到总警局局长,学校也才破例让我领了这奖的。我也算是幸运的吧。"
    商容听见方逮这含蓄的说辞,也懂了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似乎能理解到为什么方逮领奖时是屈辱的。
    因为保送大学需要两重关卡的允许,第一是学校,第二是教育局。可是学林奖只需要学校这一道关卡。可是学校方当时并不确定且不熟悉这新上任的余局性情,他们深怕取消方逮的学林奖会让总警局长的不悦,所以无奈之下只能公平。
    所以这个本来就是依靠方逮的能力,在公平竞争之下能获得的奖项,还是因为时局的变动,他才能幸运的获奖。可保送的优待,却在这两道关卡之一上,被卡住了,也因此他只能选择参加高考。
    这一切的环环相扣推进的巧合跟因缘,可真让商容大开眼界。
    可是商容在想通了之后,就急忙坐到他身边,摸摸他的肩膀安慰他,"才不是呢!说你只有幸运这对你太不公平了。我就觉得,你现在有的一切都是你拼了命努力来的。"
    商容搂住他的手臂,就直直的靠在他的肩上,她望着桌上的台灯喃喃自语,"如果你不愿意努力,或是没有足够的毅力去想着达成所愿,余先生在怎么想帮助你都无济于事。我觉得人要先学会自助,天才有可能相助。"
    商容觉得,她在方逮的身上看到...
    自律,往往是改变人生的最大转折点。
    责任,往往才是赋予爱意的最佳语言。
    她好像,突然对未知可能所发生跟面对的事,都不害怕了。
    因为身边的男人足以有责任感,能给予她所需要时的依靠跟安尉。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方逮爱她。
    她根本不用跟他的工作跟亲人相比较,去猜疑哪方面对他来说更重要。
    对她来说,她知道自己在方逮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商容摸摸他的脸颊,刹那他们的额头紧紧相靠,温柔的相触让她启唇浅语,"所以,我一直觉得,现在这一些些属于你的美好生活跟荣誉,都是你自己挣来的。幸运只不过是努力的万分之一,代表不了你的。"
    她在他的皮肤上蹭了蹭,像只躲在他怀里的猫,有些俏皮的笑了下,"嗯...我其实就觉得我老公是最好的。"
    他轻轻地念述,伸手握住她的手,模样腼腆耳热,"可是我认为...你的出现,才是那份属于我万分之一的幸运,是我再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你才是我万分之一的幸运。"
    方逮的手臂紧紧地抱住她,她睫毛的影子在暖黄的灯下眨了眨,像是林中在篝火边起舞的精灵,像是还没没细听清楚他说了什么,方逮就沉默的沉气闭眼,扣住她的下颌渡息似的吻了上去。
    唇腔里的亲热吮吻,让她不小心的抽气闷声哼了出来。
    他的手掌护住她的背,就自然而然的一起倒在床尾处,她躺上那温暖却质地偏硬,像刚被晒过的棉被上,鼻尖就突然闻到一种像是方逮身上曾出现过的太阳味道。
    在男人的胸口之下,她沉浸在偏硬却是充满太阳氛围的棉被里。
    她觉得这气味好好闻。
    交迭在一起的体温,求情若渴的暧昧姿态,疯长的麦穗跟站在梢上啃食的蝗虫,有种落日之前的末日悠闲感,红澄澄的飞蝗啼日,性欲也慢慢地蚕食掉他们的皮肉骨血。
    男人顷刻间交指扣住了她的手,热吻落到脖子时,他挺起结实又修长的身驱,手掌顺着滑落的细肩带,耍流氓似的往下拉开。
    丰美又半遮掩的乳房在他眼前时,他足足屏息了近一分钟的气。
    商容才害臊的以手掌去挡住胸前景色,俏生生的抱怨,"老公你看不腻啊。"
    "不腻,我喜欢。"方逮一直觉得他妻子的每个地方都很美,肤白又丰腴健康的线条,饱满又温软的怀抱,细致又乌黑的头发,一双圆滚带着秋水的眼睛,让他每每看着都会心痒难耐。
    他温柔的把玩她的手指,他低头亲吻她的乳房时,他记忆起他意外收到的那一张张关于男孩的性启蒙的纸页上,都是没有脸的。就好像在很长久的岁月时间里,只有烈焰红唇跟皎好身躯,才会残存在男孩的性里。
    直到某个时刻,男孩开始意识到,有了脸,才会让性欲升华成了性爱。
    脸,更像是一种象征,象征是先有爱才有性,而非因为性才有爱。
    没有脸的性,只是发泄的性欲,不仅污秽还叫人觉得羞愧恶心。
    因此他不是满足了性欲,才开始正视怀里的女孩长什么样子,是怎样的人。
    所以,他年少时,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困在为什么他会那么容易有性冲动的困惑跟羞愧里。没人告诉他,教育他,他该怎么面对过度张扬的性反应。
    就好像,这个大环境氛围里,普遍认为男性有着张扬的性反应是种正常的生机勃发,无一都在鼓吹着,男性不该感到羞愧,甚至是要得意的,甚至不该遮掩的。
    可是意外得到的艳照纸页,却更容易让他想起幼年时,所回放的恶梦。
    性,对当时的他而言,是跟肮脏事是画上等号的。
    可是他对这些污秽羞耻的事,是有性冲动的。
    他困惑着,性到底是不是肮脏的,也就更是自卑的怀疑,自我的性是不是肮脏的。
    不过他比旁人早熟很多,因为出生在街井早市,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之事。小时候,他就总路过贴满艳照小广告的昏暗粉霓色灯光小巷,那站在巷边的姐姐就总对着他这个小孩子白眼,却勾着迎来过往的男人嬉笑,等他长大身高也长了后,那些姐姐也会对他笑了,可是他还是沉默的加快脚步离开。
    嫖,对他看见的周围男性而言,是常见的。
    常见到,如果不是因为幼年之事,他或许像他们这般活着,用那样不知所措,如偷喝酒偷抽烟的方式去理解性。
    因为,从小到大他所接触到的,都是那些市井之流的男性。
    他们会讥笑、玩笑、笑骂、笑辱跟性有关所有话题,包含女人跟被他们嫖的女人。
    所以,在那氛围之下的女性只能更保守跟懵懂,甚至只能承受着在性之下的弱势。
    也因此他很早的从书中去寻找,性对于人类是有着什么样的功能跟角色,而非跟着同学同事团建去用嫖的方式,亦是谈不知所谓的恋爱,去深入理解。
    某方面来说,他认为他们嘴里说要实践性,其实就是贪图想快速的解决性欲望。只不过他只觉得随意交媾的性,连棍棒都分不开的交媾跟野狗还有蛆虫有什么两样,只有动物才会把欲望摆在需求的第一顺位,把生殖当成欲望发泄的第一成果。
    因此,他就更是坚定地认为,世间上的万物道理都离不开最基本的守则。既然男性性器官的生理作用,不仅仅只是提供性愉悦享受的功能,还得承担其他生理责任,那么作为男性对于性的态度也应该合乎器官的生理,既想享受跟占有建立长远亲密的爱,那就得承担的承诺跟责任。
    就跟阴茎若想长时间的享受性欲,也得负责排泄掉身体代谢废物的责任。
    否则不负责任的男性,不仅仅只会精尽人亡,还会导致器官衰竭,最后成了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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