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可意简便的吐出两个字:“今天。”
    她脚步不停,愣是没给老板娘再次盘问的机会。
    自然也没听到后面关于她的八卦。
    老板娘手里摇晃着蒲扇,冲温可意的背影努努嘴:“瞧瞧这一身,和电影明星似的。”
    旁边哄孩子的妇女,也跟随着老板娘目光瞅了瞅,一脸八卦:“这是谁啊?以前没见过。”
    “八号楼,周惩的妹子,走了十多年了,一直没回来,也不知道这次回来作什么。”老板娘道
    “周惩妹子?”年轻妇女大吃一惊,“瞧着不像啊,怎么从来没听人提起他还有个妹妹?”
    老板娘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放低声音道:“害,不是亲妹子,是周惩他爹外面的女人带回来的,养了十多年,是个白眼狼,当年一声不吭的卷了家里所有的钱跑了,周惩恨的牙根痒痒。谁在他面前提,他打谁,上次有人在他面前白说了这么一句,他抄板凳就往人头上招呼,打的人家在医院住了好几天。”
    “那她怎么还敢回来?周惩能饶了她吗?”
    老板娘咂咂嘴,“谁知道呢。”
    温可意已经到了六单元门前,楼道背阴,里面黢黑,得使劲跺跺脚,感应灯才会亮起,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楼梯,她扶着锈迹斑斑的楼梯扶手往上走。
    一口气爬了四层,脚踝隐隐作痛,似乎是磨破了,她忍着疼痛爬到五楼,站在用红油漆印着五零二的蓝色铁门前,终于喘了一口气。
    她正打算敲门,一抬手,发现手心满是铁锈,于是从包里找出消毒湿纸巾,仔仔细细擦干净,才握拳敲了一下门。
    两下…
    门纹丝不动。
    温可意豁然想起,很多年前,她也是站在这儿敲门,也是没人开。
    她攥紧手指,用了力,比之前敲的更响,统共敲了十多下,手背变得通红,声控感应灯都亮起,门依旧一动不动。
    正当她打算下楼的时候,对面五零一的住户开了门,一个白发苍苍的陌生老奶奶探出身,她眯着眼一边端量一边戴上挂在脖上的老花镜,“姑娘…你是找周惩的吧。”
    温可意说是,“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他这会子不在家,八成在店里呢,你去他店里找。”
    “店在哪儿?”
    “出了小区往北走,不到两百米,有个‘诚意’修车店,他准在那。”老奶奶道。
    温可意向老奶奶道谢,拎着包下楼,临走时,听见老奶奶嘀咕一句:“这大姑娘,小媳妇的,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爱找周惩呦。”
    她没怎么在意。
    周惩向来如此,女人缘极好。
    从小就能靠着美色哄骗小姑娘手里的棒棒糖。
    走到五号楼门前,老板娘还坐在马扎上同人闲聊,瞧见她出来,忙搭讪着说话:“周惩没在家吧?”
    见温可意点头,她好心提醒道:“那你得去店里找了,店里要是没有的话,定泡在麻将馆里呢。”
    温可意向她道:“多谢。”
    老板娘说的没错,周惩不在店里,正在洗车的学徒工说他在北街的麻将馆。
    说来也奇怪,明明可以向别人打听他的手机号,一通电话,就能找到他。
    她非得拖着磨破的脚继续往北走,说不上来是在跟自己,还是跟别的什么人较劲。
    等找到麻将馆,温可意热的一脸的汗,还不敢去擦,她怕妆花掉。
    麻将馆门前支着一个巨大的遮阳伞,伞下摆了一张方桌,三四个老头正围在桌前下象棋,旁边立着个大冰柜,有个年轻男人,正倚着冰柜看老头下象棋。
    她看着面前五六节台阶,莫名退缩了,走到伞下,打招呼:“你好。”
    张闻听声回头,看着眼前面容姣好的女人,不由得眼前一亮,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热情招呼:“你好,来根雪糕?”说着他就势掀开盖在冰柜上的棉被,“童叟无欺,绝对没有雪糕刺客。”
    “来瓶冰镇的矿泉水吧。”
    她掏出手机扫码付了款,拧开瓶盖,抿了一小口凉到骨子里的水,目光牢牢锁着对面的麻将馆,向他打听:“周惩在里面打麻将吗?”
    “在呢”张闻认真端详了她一下,瞧着面生,没见过,揣摩着问:“你找他有事?”
    “你能帮我喊他出来吗?”
    面对美女需求,是个男人都会乐意帮忙,何况是这么小的一件事。
    张闻爽快答应,上了台阶,撩开琉璃门帘推开门进去,隔着烟雾缭绕,冲内喊了一嗓子:“周惩有人找。”
    屋内最里有一桌,背对着门笔直坐着个年轻男人,他赤裸着精健的上半身,直肩宽背上搭了一件黑色短袖,没回头,吼了一句:“谁他妈的找老子?”
    周惩连输了好几把,正没好气。
    “是个美女。”
    桌上有人打出来个二饼,周惩看了一眼手里的牌,夹起手中的烟吸了一口:“碰。”
    随手又摸了一张牌,“找老子的美女多了去了,是哪个?”
    张闻道:“不认识,没见过。”
    “操,又他妈输了。”周惩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几张百元大钞拍到桌上,横眉立目的道:“继续,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哎,你见不见啊!人家美女还在外面等着呢。”张闻催促道。
    周惩慢悠悠的吐出烟圈,快速码着手里的牌,满不在乎道:“那就让她等。”
    张闻隔着门上的玻璃瞅着外面那抹倩影,加了一句,“这大热的天,人就在大太阳底下站着呢,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我都看不下去了。”
    周惩扔掉手里的烟屁股,从烟盒里敲出一根重新点燃,戏谑道:“老子早就戒色了,你要是看着好,你弄回家去。”
    周围牌友都哈哈大笑:“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张闻从麻将馆出来,无奈一笑:“周惩输了牌,正发脾气呢,你等会吧。”
    “他经常发脾气吗?”
    “是,这小子属炮仗的,一点就着,一言不合就同人动手,又横又愣,十里八村的人没有不怕他的。”他把自己的小马扎递给温可意,“坐下歇会儿。”
    温可意没有推辞,掩裙坐下,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只响了一声,电话那头就被接起,熟悉的清朗男声,语气略显焦急:“可意,你在哪儿?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去你家门锁着,到公司人说你出门办事了。”
    她镇静自若的撒了谎:“我坐飞机回了老家。”
    “怎么突然回老家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我也是临时决定的”这句话说完,手里提示电量过低,她说:“我手机快没电了,晚上给你打。”
    “好,你要注意安全,我晚点给你打。”电话那头,依依不舍的等着她挂断。
    因为离得近,张闻也隐约听到了电话内容,随口一问:“男朋友啊?”
    温可意说不是。
    张闻正犹豫着打算问她要个联系方式,就听她又说了一句:“未婚夫。”
    11点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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