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没有犹豫:“想。”想她,很想。如果知道她过的这么辛苦,他不会杳无音讯七年。
    姜沉的一个‘想’字,揉碎了沉南星的心,差点失控说‘好’。可理智及时将那话管住,她将脸埋在他的肩头,久久不愿离开。
    姜沉将她的脑袋从肩头扒出,垂眼看她:“你说,阿姨没有不管你。那你和她住在一块是不是?要不要哥哥去将她也接过来一起住?”
    沉南星的眼眶一热,泪水又在打转。
    姜沉忙用两只大手捧着她的小脸,指腹在她湿润的眼睛上抚摸着:“怎么了?”
    “没、没事。”沉南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姜沉说沉初的事。
    她怕自己会崩溃。
    调整了下情绪,她应道:“我、我明天早上过来。”
    “不上学?”
    她这个年纪,上半年刚考完高考。现在是九月中旬,大学早就开学了。
    “没钱,没去。”
    虽然美院全额减免了她的学费,但读美院最大的花销,岂是学费?
    那些昂贵的颜料、绘画工具,以及隔三差五的外地写生的费用,根本承担不起。她还想着攒点钱,将妈妈送去康复。医生说过,妈妈不是高位截瘫,还是有千分之一站起来的概率。
    除此之外,大一大二硬性规定,学生必须住宿。妈妈双腿瘫痪,离开一日两日还行,离开太久,会出事。
    姜沉心更疼了,所有人都说,姜氏是个大财团,他是财阀家的大公子。
    可作为财阀家大公子的亲妹妹,却连个大学读不起。
    沉南星沉默片刻,请求道:“我会找机会跟她说你回来了。你能不能答应我,别私下去见她?”
    “好,我不去见她。”姜沉将她放出怀抱,起身牵她的手:“我送你回去。”
    “可……”沉南星想说,不能送她回去,妈妈会发现。
    姜沉打断:“我不下车。”
    如承诺的那样,姜沉将她送到楼下,坐在车内,一直一直的凝视她消失的那个楼层。
    久到夕阳西沉,天色渐渐昏暗,路灯一盏盏点亮,都没有离去。
    回到家中的沉南星,像个没事人一般,只字不提见过姜沉一事,径直进入厨房炒菜做饭。吃完饭后,沉南星拿着画板靠在窗边,装模作样的练习绘画,沉初则坐在轮椅上帮沉南星收拾行李,还不忘叮嘱她,两千要是不够,可以再多取一千,看到像样的衣服给自己买一身。
    “嗯,我知道的。”
    沉南星嘴上应着沉初,心却飘到了窗外。
    她看见姜沉的车,还在她下车的地方停着。他坐在车内,昏暗的路灯光芒透过挡风玻璃照在他的脸上,将他那张清冽冷淡的脸庞照的好温柔好温柔。
    沉南星看着他的脸发呆,他这是想在这里待多久?
    难道,待到她明天跟他一起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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