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羡安抽出性器,将她抱起翻个身,仰躺在卧,而后撑手俯于上方,一遍又一遍描摹她的五官,她的脸颊,她被沾湿的每一根睫羽。灼热的目光穿透她紧阖的眼皮。
    他顾不得手掌的汗湿,草草在喜被上擦拭几下,抚上她的脸颊,细细地摩挲着透红肌肤的绒毛。一手伸向下,握紧了那根毫不知餍足的巨物,上下套弄起来。
    低喘声又起,肉茎在他手里又一次胀大,滑腻的水声混着他酥哑的闷哼。
    他俯下身,朝她离近了脸,卷入她平稳的呼吸。少女的眉眼已完全脱去稚气和俏皮。
    他闭上眼,低头覆住了她的唇。
    白榆惊讶不已,肢体瞬时紧绷起来,身侧的双手都攥起拳。
    唇被两瓣湿润的柔软轻轻挑起慢捻,俊朗的眉目近在咫尺,脑中一滩浑水,他怎么突然露出这样的一面。可她更恨自己,竟然迷失在这一刻的温柔中。
    明明已然睁圆了双眼,为何还觉眼皮如此沉重。
    周围叽叽喳喳些许吵闹。
    “明环姑娘,李娘子这可是做噩梦了?”
    “等等,我来瞧瞧。”
    耳边的对话愈来愈清晰,这才将白榆从无底的幻境拉起。
    “小姐!小姐!”  “姨娘?”
    有人轻晃着她的身子。
    白榆猛然睁眼,支起身惊慌地四处打量。明环扶着她靠在刚推起的枕头上。
    她嘴角挂起一抹苦笑,那般珍视自己的他,果然只能是梦。自己怎得还在对这段关系有任何期待。
    “姨娘方才面色惨白,颈间青筋都现出来了,奴婢才去叫了明环姐姐。”那丫头见她面色不好,低着头小心翼翼道。
    “没关系。”白榆微动苍白的唇。
    “姨娘,南苑的姨娘遣人来话,邀您过去一起用早膳,我们起床收拾一下吧。”
    她清楚妾室过门头日无须拜见父母,也没想到那位姨娘如此迫不及待想要会会她。
    “我一定要去吗?”
    那丫鬟顿住。从前只有一位姨娘在侯府里作威作福,那边说的话大家都当圣旨捧着,所以她也下意识把这邀请当成了命令。
    “姨娘,不是...不是...”丫头扑通一声跪在床前手足无措,眼里立马浮出哀求。
    “你那么怕我做甚?”白榆语气淡淡,“起来吧。”
    白榆掀开被子想起身下床,看见自己贴身的衣物已尽数换去。
    “姨娘,这是昨夜侯爷叫奴婢换的。”
    “昨晚?”
    “和姨娘圆房后,侯爷把元帕交与我就走了。”
    白榆眉心蹙起,“元帕?”
    “就是...”丫头有些不好意思,“有处子血的帕子。”
    白榆自然知道,只是明环告诉她此次娶妾并无这玩意儿,她便也没做准备。
    她双手攥起了身侧被单,神色些许紧张。洞房发生的桩桩件件周羡安是再清楚不过的,他平白无故弄个元帕出来究竟意欲何为。
    “昨夜...”她喉间发紧,“也是你给我洗漱清理的?”
    “小姐,”明环打断她们的对话,“快巳时了。”
    “告诉那边,我就不去了。”白榆脸色愈渐惨白,咬了咬干裂的下唇。
    “姨娘...”
    “离嫣,你快去南苑传话。”明环给她使眼色,“我们小姐身体不适,就不做陪了。”
    那丫头点头如捣蒜,匆忙应下跑出了屋。
    那边脚步刚走,又来一串人声。
    “李娘子安,奴婢是膳房的胡嬷嬷。”领头的中年女子向她福礼,回挥手让身后人上前。
    一个端着托盘的丫鬟跪下在床边,将一碗汤药举高。
    “胡嬷嬷好。有什么事吗?”明环看她不适的模样代为答道。
    “按规矩,侯爷娶妻前不能出庶子,所以这汤药...”
    白榆讪笑。根本无需这碗伤身药。但她还是果决提起碗,一口气闷了下去。这味药并不如想象中那般苦,许是这副身躯早已苦过了任一剂汤药。
    “多谢姨娘配合。”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小的们这就告退了。”
    屋内终于只余两人。窗外透进的光线绕起飘零的灰尘,与白榆灰白的面色映出一室破败。
    “侯爷是谁,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她无力地问明环。
    “...是镇北候之子,元安侯周羡安。”
    明环守口如瓶,进府之前为免她退却,无法告知此人的具体身份。
    元安侯。至高无上的荣耀。
    从前跟随父亲征伐北疆的承恩小侯爷,如今不过二十岁,已是撑起半边天的显贵。
    也难怪星霜荏苒,只有她还守着从前那点寒酸的回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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