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要是真忘了,我奶能打瘸我的腿。】
    林琅回了个好。
    犹豫片刻,她问他,有没有除了画画之外的其他活。
    她可以给他打个折。
    【上帝:你很缺钱吗?】
    林琅回:挺缺。
    【上帝:那正好,我还一直不好意思和你说。】
    【上帝:我看你留在论坛上的年龄,你应该读大学吧。我的家庭作业,你一起帮我写了。】
    【上帝:就按画画的价格来算。】
    写作业比画画简单的多。
    这笔生意对林琅来说简直稳赚不赔,所以她当即就应下来。
    对方拍下题目的照片,发给她。
    林琅看清内容,没记错的话,高二的题。
    居然是高中生。
    她还以为,他顶多初二。
    周橙静洗完澡出来,身上一件厚睡衣,没有立刻去吹头发,而是用干发帽包着。
    她坐在自己的桌前护肤,提起林琅和徐初阳的事儿了。
    “你是怎么打算的?”
    她摇头:“不知道。”
    林琅和徐初阳之间的那些事,周橙静也陆陆续续知道了一些。
    实在是过分。
    这一路以来,她是亲眼见过林琅过的有多苦的。
    身边没有亲人,生病受伤都是一个人。
    高中那年阑尾发炎,疼到几乎晕过去。
    听说还是房东偶然间发现,将她送去的医院。
    在学校也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甚至还因为性格过于沉默寡言,而遭受过一段时间的校园霸凌。
    原本以为遇到徐初阳,是将她从泥泞生活中拯救出的第一道光亮。
    却不想他的出现,仅仅只是为了让她本就称得上苦难的人生,越发难过而已。
    周橙静原本想着让林琅先她这儿住,虽然小了点,但挤挤也还凑合。
    林琅不想打扰她,更何况她又不是独居,她爸妈也住这儿。
    不大的二居室,再加上一猫一狗。
    “而且那房子我也出了一半的钱,为什么是我搬走,不是他搬?”
    周橙静觉得她这话说的也在理:“徐初阳家那么有钱,他应该不屑于继续住在那个老小区里吧?”
    这个问题,林琅没法回答。
    她不是徐初阳,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
    林琅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天空都开始浮出一抹暗色。
    老小区的优点大概就是热闹,一到下午尤其。
    老人小孩聚在一起,聊天的聊天,玩闹的玩闹。
    甚至还有小情侣们手牵手沿着小区周边散步。
    不久之前,林琅和徐初阳偶尔也会也在饭后下来散步。
    林琅挺怕那种大型犬,有时候碰到遛狗的,她还挺紧张的往徐初阳身后站。
    他握紧她的手,笑里分明带着宠溺,却故意调侃她:“早知道你怕狗,我之前就不该带你去看恐怖片。”
    原本以为,她会吓到往他怀里钻。
    结果她全程淡定的看完,临近结尾还不忘点评一番。
    扮演鬼的男演员不敬业,假睫毛都掉了。
    那狗也不知道是喜欢林琅,还是想故意吓唬吓唬她。
    一直追着她摇尾巴,林琅吓到拉着徐初阳的衣角往一旁躲。
    仿佛是在和那狗玩老鹰捉小鸡一样。
    林琅是被捉的那只小鸡,狗则是老鹰。
    至于徐初阳,全程护着她。
    他抓过林琅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又去摸那条狗的脑袋,眉眼分明是温柔的,还带着笑,说话的语气也慢慢悠悠。
    很难让人联想到,他是在威胁:“你要是再吓唬她,我就把你拉去炖汤了。”
    直到那狗被吓到拽着主人手里的绳子跑开,林琅才去和徐初阳说:“你还挺残忍,那么可爱的狗,你居然要炖汤。”
    他意味深长地点头:“确实挺残忍的,居然为了一个小没良心的,去吓唬一条那么可爱的狗。”
    --
    回忆戛然而止,一切都在林琅推开那扇门之后,变成记忆里的泡影。
    屋子里一阵浓烈的酒气,至于是谁身上的,显而易见。
    客厅电视机正播放着广告,徐初阳眼神落在上面,仿佛看的极为认真。
    林琅换了鞋子就要回房,准备换完衣服就继续昨天的工作。
    却在经过客厅时,被拉住胳膊。
    他的力道有点大,眼底神色深邃暗沉,仿佛浪潮来临前阴郁密布的海面。
    所有吊诡危险都隐藏在最深处。
    “你知道你一夜没回来我有多担心你吗,哪怕你不想看到我,你也该提前和我说一声。”
    他大概是真的着急了,罕见地情绪失控,温和不再,眉间带厉色。
    第二十三章
    面对徐初阳出于担心立场的询问, 林琅却不予理会,她只是垂眸看了眼被他握着的手腕。
    他的手掌大,手指也修长, 天生适合弹钢琴和打篮球的好苗子。
    刚好这两样他都会, 并且精通。
    那只手稍微合拢便将她纤细的手腕整个给握住。
    因为力道过大, 而压出一片轻微的红痕来, 在她细嫩白皙的皮肤上。
    林琅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语气平静的提醒一句:“和你又有没什么关系呢, 室友?”
    也不知是她近乎冷漠的态度,还是那句明显是在和他划分距离的称呼。
    她像是在反问他,现在的他有什么立场去质问这些。
    室友。
    徐初阳神情微凝,呼吸仿佛都慢了半拍。
    也因此, 手上的力道无意识放松。
    林琅得以挣开他的手,回到房间, 将门关上。
    白色的欧式木门, 将二人的世界完全隔离开来。
    徐初阳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手伸出去, 却什么都没抓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 好像全身力气都被抽离,一夜没睡的疲惫在此刻才逐渐上涌。
    是搭扶在沙发的靠背上的手才让他勉强站稳。
    不论何时, 始终沉着冷静的徐初阳, 如今却憔悴狼狈到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这些日子的事情太多了, 他甚至都无暇顾及工作和学业, 只能一推再推, 干脆请了假。
    房间里没了声响。
    徐初阳一直都想找机会和她好好谈谈, 总不能永远这样下去。
    她可以闹脾气, 可以和他冷战, 可以不理他。
    但她不能夜不归宿,甚至连他的消息也不回。
    他有多担心她。
    徐初阳走到房门边,那只抬起,想要敲门的手却迟迟没有动作。
    迟疑和担忧一同拉扯着他的思绪。
    如果她睡了,如果她是在工作。
    不管哪一种,都会打扰到她。
    深知林琅是个情绪和神经都极度敏感的人,睡眠和工作状态都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彻底进入。
    往往这种时候,徐初阳是不会打扰到她的。
    他比林琅还希望,她有朝一日能不借助安眠药,自主入睡。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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