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秘书一听这话就知道谈崩了,二小姐一贯是吃软不吃硬。
    “二小姐……”祝秘书话还没有说出来,韦艾德怒声一斥,“你给我闭嘴,今天要不是看在方总议长的面子上,我直接打断这两人的双手,你不过是个秘书而已,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叽叽歪歪!再啰嗦,我敲碎你一嘴的狗牙!”
    身为方丰益的机要秘书,走出去,谁不客气的称呼一声祝秘书,这会被艾韦德骂的狗血喷头,祝秘书面色不变,可是眼神却冷了几分。
    “你不用给谁的面子,你要动手,我们奉陪,如果不动手就让开!”方棠同样冷声打断了韦艾德的话,半点不给韦艾德面子。
    话音落下后,方棠径自迈开脚步向着不远处的车子走了过去。
    “韦少爷,我们住在西街口32号宅子,欢迎韦少爷过来寻仇。”邋遢大叔懒洋洋的丢下地址,心情极好的吹着口哨跟在方棠后面离开了。
    看着耀武扬威的邋遢大叔,韦艾德气急败坏的怒吼起来,“你们给我站住!”
    常家的人知道了方棠的身份,自然不敢拦着。
    而邋遢大叔那健硕魁梧的身躯,韦艾德也不敢上前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方棠上了车。
    “方丰益,你之前是怎么和我说的!你竟然公然包庇你女儿!哼,就这样你还想要我们韦家的投资,我呸,这钱我就算施舍给乞丐,我也不会便宜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韦艾德气狠了,所有的怨气和怒火都发到了方丰益身上。
    “韦先生还请慎言!”祝秘书冷声警告了一句,韦家的投资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没有也就没有了,还轮不到他出言不逊的指责总议长。
    一直沉默的方丰益终于开口了,锐利的目光不怒而威的看向叫嚣的韦艾德,“韦先生如果要动手,我绝对不会阻止,但是我要奉劝韦先生一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韦先生三思而后行!”
    说完之后,方丰益转身离开,祝秘书也跟着走了。
    被丢下的韦艾德差一点没有气死,面容狰狞的嘶吼着,“好,很好,果真都是方家的人!”
    钟子蕙无奈的看着气急败坏的额韦艾德,明明可以和方总议长交好,偏偏他却得理不饶人,韦家在国外有点势力,可国内的人脉关系只怕还比不上方家。
    !分隔线!
    工作间里,方棠用了两天的时间将宣德炉上面的泥垢和污渍都清理干净了,露出宣德炉的真面目。
    大敞口、扁鼓腹的造型古朴而优雅,高约15厘米,重约2.3千克,表面饰有鎏金,线条流畅。
    方棠眼中冒着火热的光芒,指尖微微颤抖的轻抚着炉身,好似看到千百年前,宣德炉的熔炼工匠汗流浃背的在工坊之中,面对着熊熊的火焰,一遍一遍的锤炼,以十二炼精铜铸器,方为宣德炉!
    邋遢大叔视线从手机屏幕上转移开,看向工作台前的方棠,这要是一个亿的现金堆积在桌子上,邋遢大叔估计自己也会很激动。
    在外行人眼里,宣德炉在没有卖出之前就是一个普通的炉子而已,可看着方棠那激动的表情,邋遢大叔不厚道的笑了起来,这要是弄十个八个宣德炉过来了,估计就算boss来了,小棠眼里也只有宣德炉而看不到boss。
    邋遢大叔走了过来,指着断掉的一个炉脚,“小棠,这个断掉的怎么修复?”
    之前这炉脚修复的太过于粗劣,所以方棠回来之后立刻将这一败笔的炉脚给弄掉了,即使缺了一脚,可看着顺眼多了。
    “这是实心炉脚,所以需要先在断面钻孔。”方棠拿过尺子量了一下圆柱形炉脚的直径,看了一眼邋遢大叔继续开口:“估计要钻10毫米深的对称洞,一面洞眼制作螺丝纹,再做相应的螺丝钉,然后再旋紧螺丝的同时加入环氧树脂粘结剂和填充剂,让螺丝钉在螺纹眼中彻底固定。”
    “那另一个洞呢?”邋遢大叔看着面容沉静的方棠,小棠是真的喜欢古董修复,工作时像是变了个人,褪去了那股清冷淡漠,多了一股认真和执着。
    方棠快速的在纸上记录着数字,精细的画出了需要修复的炉脚的草图,一面回答邋遢大叔的问题,“另一个洞眼要钻的大一点,以便螺丝钉嵌入的时候可以稍微调整,保持上下左右的平整度。”
    “所以就是打两个洞眼,然后将修复的炉脚补上去。”邋遢大叔明白的点了点头,可忍不住的又开口道:“你这不是没有炉脚?需要重新铸一个炉脚出来?那还能称为宣德炉吗?还能卖出上亿的高价?”
    方棠放下手里的笔,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或许是因为上辈子一直没遇到真正的宣德炉,所以方棠才仔细研究了一下。
    被囚禁在岛上虽然没有自由,只要方棠尽心尽力的做修复工作,其他的要求都会得到满足,所以方棠查看了不少关于宣德炉的资料。
    “铸宣德炉的原料是风磨铜。”看邋遢大叔满脸的纠结,似乎修补了炉脚之后,宣德炉就成了赝品,方棠不由的解释:“风磨铜就是指类似金的黄铜,基本是铜锌合金,但具体的铜、锌、锡、铅、铁的具体含量还需要化验。”
    所以看似简单的修复,但从化验到重新铸炉脚,然后修复到最后炉身表面的鎏金装饰,没有半个月以上的时间都不可能完成整个修复工作。
    同一时间,餐厅包厢。
    包厢里的气氛极好,韦艾德脸上也没有了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英俊的脸上还挂着绅士般的笑容,“山田小姐需要的话,这些古董我以最低价卖给山田小姐。”
    山田-杏子是和钟子蕙完全不同的类型,钟子蕙高傲冷艳,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清冷的,而山田-杏子则是温柔如水的性格,处处以男人为尊的态度让韦艾德无比的熨帖。
    “多谢韦少,杏子不胜感激。”山田-杏子柔和一笑,眉眼里都是温顺之色,让韦艾德的自信心和大男子主义迅速的膨胀爆满,恨不能立刻将这些古董文物无偿的转送给山田-杏子。
    毕竟捐给长源博物馆也是捐,送给山田-杏子也是送,何必便宜了方丰益和方棠!
    一想到三天前在十环山服务区的冲突,韦艾德心情再度阴郁下来,这辈子他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宋骏给韦艾德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率先一饮而尽,毫不掩饰眼底的阴狠之色,“韦少不必在意,方棠背后有人撑腰,形势比人强,我们也只能认了!”
    韦艾德的脸彻底阴沉下来了,和宋骏一样灌了一口酒泄愤,他被邋遢大叔塞了一嘴巴的栗子,发生了这样屈辱的事,按韦艾德一贯的行事作风,他必定会剁掉邋遢大叔的一双手!
    而宋骏同样憋屈,众目睽睽之下在会议室爬了三圈,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再恨再愤怒,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让方棠背后站着的是袁老,是他们宋家和韦家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吃点菜,压压酒味。”山田-杏子拿过公筷给宋骏和韦艾德各自夹了两筷子菜,而且都是他们喜欢的,被一个漂亮的女人当成主人一般的侍奉着,两人心情倒是没那么憋屈了。
    就在此时,包厢的门忽然被敲响了,周界刚推开门,宋骏手里的酒杯直接砸了过去,怒声责骂,“没看到我们在喝酒吗?滚出去!”
    玻璃酒杯直接砸到了周界的额头上,半杯红酒泼了他一头一脸的,让周界看起来狼狈不堪,而宋骏却是故意的,他不能拿方棠如何,只好拿周界泄愤,谁让他曾经是卢大师的小弟子,而卢大师和方棠关系密切。
    早已经后悔背叛师门投靠了宋濂平父子,可周界没有反悔的余地了,所以此刻他只能低着头,却是连脸上的酒水都不敢擦,卑微至极的开口:“宋少,刚刚修复组传来的消息,韦宅密室里的那批古董大部分都是赝品。”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你说我们韦家的祖辈收藏的都是赝品?”韦艾德蹭一下站起身来,气势汹汹的向着周界走了过去,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直接将没有防备的周界给踢到了地上。
    “我们韦家的钱多的用不完,赝品?你这是侮辱谁呢?”韦艾德和宋骏是同样的心理,他们都是狂妄高傲的性子,偏偏在方棠身上吃了瘪,最可恨的是短时间之内他们都没办法报复。
    来阴的,方棠身边有一批训练有素的保镖,别看邋遢大叔不修边幅,可身手却是以一敌百的高手,普通练家子在邋遢大叔手底下都过不了三招。
    来明的,方棠背后有袁老撑腰,白千帆这个上京白家的少爷都被逼道歉了,宋骏和韦艾德再目中无人,可两人也清楚他们的身份还比不上白千帆。
    所以无法发泄之下,韦艾德一脚踩在周界的脸上,用力的碾压着,脸上是发泄般的痛快和得意,“你说啊,敢侮辱我们韦家!你再说话!”
    周界躺在地上,满脸的酒水不说,右脸都被踩的变形了,比起疼痛更折磨人的还是这份侮辱。
    “韦少要是不高兴了,尽管动手,这条狗身体好的很,怎么打都死不了,而且还会死皮赖脸的巴结我们。”宋骏直接拿着红酒瓶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踩在地上的周界,恶劣的笑着,手一扬,大半瓶的红酒倒了下来。
    躺在地上的周界闭着眼,红酒倒在脸上连同眼角那酸涩的泪水一起流淌下来。
    “妈的!”韦艾德狠狠一脚对着周界的弓起的腰踢了过来,力度之大,周界痛苦的嘶了一声,似乎都听到脊椎骨被踢断的声音。
    宋骏天生就是暴戾的性子,从庆州瞿老的葬礼回来之后,他骨子里的暴戾和凶残再也不压制,而宋濂平心疼儿子受辱,也任由他折磨虐待周界,发泄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强。
    看到韦艾德动手了,宋骏阴冷的笑了起来,天生凶狠的脸上露出暴戾的凶光,一脚向着周界的大腿跺了下来,会很痛,却不会将人打死。
    包厢里伴随周界痛苦的声音是宋骏和韦艾德得意的笑声,在方棠身上受了多少憋屈,此刻在周界身上十倍百倍的还回来了。
    宋骏这边收到消息后,方棠也收到了消息,因为牵扯到了卢藏锋,方棠放下了对宣德炉的修复,匆匆赶了过来。
    韦宅的客厅里,站着的卢藏锋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卢大师先一步过来了,负责韦宅修复的孙大师、李大师、小赵、钱原都站在了庭院里,几个助手和小工也都噤若寒蝉的站在一旁,事件性质太严重了,他们都不敢进去。
    “卢大师,具体怎么回事?”方棠快步走近了客厅。
    之前因为葬礼的事,方棠将韦宅的修复交给了卢藏锋负责,这其中就包括韦宅密室里三百多件古董。
    当然,真正负责古董安全的是安全组的人,周勇派了人全天二十四小时的守在韦宅内外,卢藏锋也就起个辅助的作用。
    “刚刚鉴定组那边的鉴定结果出来了,韦宅密室里的三百多件古董里,有将近三百件都是高仿的赝品,余下的二十几件虽然是真品,可没多少价值,其中还有十多件也是真品只是被损毁的有点严重,需要重新修复。”卢大师沉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卢藏锋。
    这么多的古董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调换了,关键他竟然半点没察觉,要不是鉴定组今天出了结果,卢大师都不知道卢藏锋竟然会这样的麻痹大意!
    方棠清冷的表情一变,冷声开口:“其他的古董我不敢说,可我亲眼看到苏式正则绣的屏风,还有清代紫楠木《清明上河图》座屏、还有一张鹿角椅。”
    方棠每说一个字,卢藏锋的脸色就灰败了一分,如果不是自己学艺不精,这些东西怎么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调包了。
    “密室里有几个樟木箱子,我打开了其中一个,里面装有二三十卷古画,而架子上也摆放了金银器、玉器、象牙器还有一些珍贵的陶瓷摆件。”
    方棠当时虽然没有仔细的鉴定,但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她不敢保证密室里三百多件古董都是真品,可至少她看到的那些不是赝品,更何况密室里还摆放了一箱银元宝和一箱金条,以韦家祖上的财力,自然不可能在密室里收藏赝品。
    “他们是趁着瞿老葬礼时动的手。”卢大师虽然性子古板冷硬,可他并不是一点心机城府都没有,瞿老的死让小棠离开了韦宅,自己也跟着去了庆州,藏锋就成了替罪羊。
    方棠神色微微一怔,瞿老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山田一树下的杀手,只不过方棠并没有告诉卢大师,而韦宅密室里的古董被调包了,方棠和蒋韶搴之前就推断到了,果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卢大师,你别怪卢师兄,他们有心算无心,卢师兄没有防备也正常。”方棠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寒意,山田一树已经死了,可其他凶手还好好活着,他们甚至还敢算计到卢师兄头上,让他当替罪羔羊。
    卢藏锋抬起头来,从知道鉴定结果后,卢藏锋脑子就嗡了,此刻看着方棠,卢藏锋苦笑的开口:“小棠,一人做事一人担,这事是我的错,我……”
    “你担个屁!”卢大师怒喝一声,一巴掌拍在卢藏锋的后脑勺,古板的脸上满是怒火,可更多的却是关切,“我是你老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给我详细的说一下事情的经过!”
    方棠看着卢大师和卢藏锋之间的互动,下意识的想起去世的瞿老,如果爷爷还活着,如果自己被人算计了,爷爷必定也会如此护着自己,天塌下了,总有长辈给你顶着,给你遮风挡雨,撑起一片安全的空间。
    卢藏锋刚要开口,周勇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视线率先看向一旁清瘦了许多的方棠。
    从庆州回来后,方棠并没有马上回来工作,修复组这边也没有人催,毕竟瞿老才过世没多久,方棠也需要时间调节一些情绪,而且从庆州传回来的消息,方棠如今背后有袁老,别说休息几天,她就算一直休息,也没有人敢置喙。
    周勇收回目光正色的开口道:“卢大师,宋大师那边让卢藏锋过去一趟配合调查。”
    “走吧。”卢大师点了点头,事情已经发生了,自然要查清楚。
    周勇落后了两步,等方棠走过来了,这才压低声音开口:“如果查出密室里的古董是被人调包了,那卢藏锋就要承担所有的罪名;如果当韦家密室里收藏的就是赝品,那安全组就没有理由追查真品的下落。”
    所以这就是个无解的难题,方棠要追查,卢藏锋就要担责任,如果不追查,这些真品就被人调包拿走了。
    几分钟之后,方棠一行人过来时,刚好宋骏和韦艾德也来了,两方人一碰头,火药味十足。
    韦艾德阴狠的目光从卢藏锋身上落到了方棠身上,估计刚刚在周界身上发泄了一番,韦艾德的冷笑里透出狠辣的凶光,“我韦家密室里收藏的可都是价值连城的真品,现在被你们监守自盗了!就算是打国际官司,我也要将罪魁祸首送进监狱!”
    “卢大师收的好徒弟啊。”宋骏三角眼里流露出嘲讽的光芒,故意提高了嗓音,“趁着瞿老去世时大家都不在韦宅,卢藏锋将韦宅密室里的古董偷运出去,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方棠脚步走上前挡在卢藏锋前面,明明是清瘦的身影,但此刻在秋日的阳光下,却显得无比高大。
    方棠看着叫嚣的韦艾德和宋骏,一字一字冷声开口:“韦宅密室里的古董被人调包了,藏在什么地方,只要查就一定能查到,宋少你应该知道我是第一个进入密室的,你能确保我没有在那些古董里做手脚吗?也许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我放了微型的定位器。”
    宋骏的表情剧变,一抹慌乱和不安涌上心头,可想到后续是山田-杏子处理的,宋骏激烈起伏的心绪又慢慢的平静下来,不说方棠是不是诈自己的,就算她真的放了定位器,最后也只会查到山田-杏子头上。
    “方棠,你这么说是承认我们韦家密室里收藏的都是简直连城的古董。”像是抓住了方棠话语里的漏洞,韦艾德立刻发难,一手指着卢藏锋,“那么这个嫌疑人难道不应该立刻抓起来吗?还是说你们方家人都是一样的德性,都会公然包庇凶手!”
    韦艾德还是很气愤方丰益出尔反尔,他是打了电话回去,韦家也暂时搁置了对长源的投资,可如同祝秘书说的一样,没有韦家的投资,方丰益依旧是长源的总议长,他的位置不可动摇。
    这笔投资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韦艾德想要要挟或者报复方丰益不过是异想天开,所以他才会那么憋屈,此刻终于抓到方棠的弱点,韦艾德蔚蓝的双眼却变得狰狞而恶毒,比起虐待周界,对付方棠更在乎的卢藏锋才更有意思。
    “谁告诉你卢师兄是嫌疑人?”方棠嗤了一声,态度强势的反驳回去,“还没有经过调查,要说有嫌疑,修复组所有知道韦宅密室的人都有嫌疑,别说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我不认可,谁也带不走卢师兄!”
    “你!”韦艾德被方棠的强势气的说不出话来,倏地转身看向宋骏,脸色阴沉的开口:“宋大师才是修复组的总负责人,什么时候轮到方棠做主了?”
    宋骏脸色同样难看到了极点,原本以为瞿老了,方棠没有了靠山,她就是自己掌心里蝼蚁,要怎么玩就怎么玩,要什么时候捏死就什么时候捏死!
    偏偏瞿老死了,方棠背后出现了一个更为强大的袁老,别说宋濂平了,如今整个修复圈就没有人敢得罪方棠!
    “宋大师是总负责人,可卢师兄的事我说了算。”方棠丢下话大步向着大门口走了去,余光一扫,见宋骏拿出手机在发信息,方棠清冷的眸光里有着嘲讽之色一闪而过。
    卢大师看着先进去的方棠,回头又是一巴掌拍在卢藏锋的后脑勺上,“看看小棠,再看看你!现在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吗?你既然没有偷,就给我挺直了腰杆,天塌了,还有我这个老师给你顶着!”
    卢藏锋愣了愣,半晌后,似乎明白过来了,用力的点了点头,“老师,我知道了。”
    “进去吧,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诬陷我的弟子!”卢大师哼了一声,同样迈开步子走了进去,这么多年过去了,宋濂平这个小人还是用诬陷的手段。
    从韦宅密室搬出来的古董整齐的摆放在屋子里,古董旁边都特意贴了标签,寥寥无几的真品则是放在右侧,三百余件的高仿赝品放到了左侧。
    方棠走过去快速的扫了一眼,不管是苏轼正则绣的屏风还是紫楠木的《清明上河图》座屏都在赝品的行列,短时间之内竟然能仿制到这种程度,方棠真的挺佩服这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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