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四人一怔,这两个消息他们也都知道,毕竟张家宴会上,方棠和明康豪赌了一场,赚了五个亿。
    四人只当是袁老格外看重方棠,可结合贺启东的话,这说明方棠身份绝对不简单,贵重到袁家看重,贵重到贺启东愿意把贺家交出来,当然,这种交给更像是一种附庸。
    四人被这一点拨也就都明白了,再看着老神在在喝着茶的贺启东,大家也不会再追问,能说的,不需要他们问,启东也会言明;不能说的,他们追问只会让启东为难。
    对聪明人而言,窥一斑而知全豹,日后四人对方棠的态度也会从一个陌生的小辈转为需要郑重对待的贵客。
    另一边,灵堂。
    听到佣人的回禀,披麻戴孝的贺行直接从灵堂冲到了院子里,歇斯底里的嘶吼起来,“谁准你们进来的,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短短三天不到的时间,之前意气风发的贺二少变得颓废而萎靡,眼下是睡眠不足的乌青色,下巴上也是没有修整的胡茬,血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贺景元,浑身充满了戾气,像是要发狂的疯兽。
    四周贺家的人还有前来吊唁的宾客都是一怔,随后摇摇头,贺二少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贺行,来者是客,于情于理你都不该这样阻止贺教授来吊唁老夫人。”站一旁的中年男人绷着脸严厉的斥了一句。
    从血缘亲情而言,贺景元也是贺老夫人的亲孙子。
    就算从普通宾客的身份来论,贺行也不该在灵堂外大吵大闹,更别提贺景元日后才是贺家真正的家主,贺行都要被扫地出门了,他还敢冲着贺景元耍威风,这就是蠢。
    猛地转过身来,被激怒的贺行一手指着中年男人怒斥,“姓齐的,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当初是谁见到我一口一声贤侄!”
    看着中年男人一下子涨红的老脸,贺行痛快的大笑起来,提高声音的讥讽着,“你们不就是看贺景元这杂种要接手贺家了,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一个一个都迫不及待的要捧贺景元的臭脚。”
    俗话说有奶就是娘!话虽糙可理不糙,贺启东退位让贤,贺景元贺方棠一旦真正接手了贺家,不说在场这些宾客,就是贺家旁系的人也要巴结着两人,和未来的当家人作对,那真是脑子进水了。
    可贺行却扒了众人的脸面使劲踩,也难怪大家的表情难看。
    “阿行,回来!”梅知秋匆匆的赶了过来,心疼的看着气愤难耐的贺行,安抚的拍了拍他紧绷的后背,这才嘶哑的声音对贺景元道歉,“景元,你奶奶走了,她生前最疼爱阿行,再加上阿行就是冲动的性子,景元你身为大哥多多包涵。”
    不等贺景元回答,梅知秋再次向着院子里的众人微微颔首致歉,“对不起各位,阿行被我惯坏了,他心里难受说话也不过脑子,我代阿行给各位道一声歉。”
    梅知清瘦了不少,忧伤而悲痛的蹙着眉梢,略显得嘶哑的温柔嗓音,这一声诚意十足的道歉之后,众人被贺行激起的怒火也就散了。
    “老夫人走的突然,我们也能理解。”
    “是啊,贺夫人你要保重身体,节哀。”
    大家纷纷劝慰着梅知秋,毕竟家里有个熊孩子的都能理解,贺行要真是个歹毒凶狠的,就不会傻了吧唧的将所有人都得罪了。
    方棠看着三言两语就挽回局面的梅知秋,她明明是最痛恨贺教授的,可她的态度里却感觉不到一丝敌意,反而是温温柔柔的,将继母长辈的身份演绎的淋漓尽致。
    方棠低声对蒋韶搴开口道:“我一辈子都学不来。”
    所以日后蒋韶搴身份暴露出来了,面对蒋家人,方棠绝对做不来梅知秋这样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模样。
    “看不顺眼的让常锋直接动手。”蒋韶搴握着方棠的手微微用力收紧了几分,峻冷的脸庞上有着寒意一闪而过。
    蒋家的情况比起贺家更复杂,毕竟贺启东这个家主还是有远见有决策力的,对权利也是拿得起放得下,只要对贺家的发展有利,贺启东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贺家的家主。
    可蒋韶搴那个名存实亡的父亲却是志大才疏,一心想要接手蒋家,如今虽然已经成为了蒋家的家主,但上面还有蒋老爷子这尊大佛压着。
    尤其是蒋老爷子一直偏爱蒋韶搴这个孙子,所以对蒋父而言蒋韶搴不是他儿子,而是抢夺他在蒋家地位和权利的仇敌,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不会给你添麻烦?”方棠已经改变了许多,她一个人的时候,那真的是无所顾忌,都敢和敌人直接拼命。
    但和蒋韶搴在一起,方棠有了大局观,知道该顾全全局,她一时冲动或许会给蒋韶搴带来很多麻烦。
    看着面色郑重的方棠,蒋韶搴凤眸里有着无奈一闪而过,到底是谁给小棠灌输了这样的思想,如果不能让小棠随心所欲的活着,他蒋韶搴有什么资格将人带回上京这个复杂的大漩涡里。
    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方棠的手背,蒋韶搴沉声开口道:“不用顾忌什么,即使天塌了,也有我给你顶着。”
    撇开蒋家大少的身份,蒋韶搴依旧是卫队总指挥,上京这些家族连总卫队都不敢招惹,难道还敢招惹卫队的一把手?
    即使没有这个身份,蒋韶搴身为先天高手,不管是在上京还是在古修界,蒋韶搴的修为都能让那些老怪物们忌惮,三重身份之下,方棠在上京那绝对是横着走,只不过她没意识到这一点。
    贺景元没理会惺惺作态的梅知秋,瞄了一眼凑到一起低声说话的方棠和蒋韶搴,这要不是亲眼所见,贺景元真不敢相信自家大少竟然也会像普通男人一样谈恋爱。
    就在此时,贺启东声音温和的响了起来,“把贺行带下去。”
    “爸,我……”看着走过来的保镖,贺行面容难看到了极点,他想要反抗,但是对上贺启东看似平静却严厉的目光,贺行一下子就蔫了,在贺家还从没有人敢违背贺启东的命令。
    梅知秋安抚对贺行点了点头,示意他跟着保镖先下去、众人此时也纷纷打招呼,贺启东一一寒暄之后,这才看向方棠三人。
    不同于刚刚的客套,对待方棠和贺景元的态度更像是一个慈和的长辈,贺景元温声道:“先进灵堂祭拜一下。”
    梅知秋隐匿住眼底的不甘,只能跟在几人身后向着灵堂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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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蔽的章节已经修改了,但还没有被放出来,关键是我也不知道哪里暧昧了,所以只能继续修改着,亲们再等等。
    第261章 处理结果
    关于贺老夫人的死贺家对外含糊其辞了,只说老人年纪大了,突发脑溢血去世的,不管信或者不信,没有人会傻傻的反驳二品家族贺家的说法。
    当然,根据上京的小道消息,老夫人是被贺景元这个不肖孙子给活活气死的。
    而此刻,贺家正厅,气氛却显得肃穆而紧绷,贺启东身为家主端坐在主位上,贺家几个老一辈依次坐在右边。
    贺启东的两个弟弟包括他们的妻子、孩子,连同梅知秋、贺慎、贺行也都在场,即使贺启东此时没有开口,但是在场的人心知肚明这是要对贺老夫人的死做一个了结。
    “从贺家起家到发展至今,在贺家一直秉持着有能力者居之的用人原则,不论是嫡系还是旁系。”贺启东之所以能将贺家发展到今天的规模,知人善用是一个重要因素。
    贺启东看似温和却透着凌厉的目光扫过全场,掷地有声的继续开口:“而平庸者可以享受贺家带来的荣耀,可以挥霍贺家每年给予的分红,不过但凡有作奸犯科者,有背叛家族者,一律严惩不贷!”
    听到这里,贺启东两个弟弟表情讪讪的,相对于贺启东这个风采卓绝的大哥,他们两兄弟就是纨绔的典型代表。
    两人从没有想过竞争家主之位,只想着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过一辈子,否则也不会弄出那么多个私生子。
    不过,两兄弟也有脑子,不敢过线犯了贺家的家规,否则贺启东绝不会轻饶他们。
    在座的老一辈都认同的点了点头,一个大家族,有能力强的后辈,自然也有平庸、普通的,但有了家族的庇护,比起普通人,贺家的人真的赢在起跑线上。
    上的是最好的学校,有家族提供的创业基因,有最新的消息渠道,而且也不用担心被人欺压,只要肯努力,有上进心,即使是旁系也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贺行!”突然的,贺启东点到了贺行的名字,在座的人一怔,视线齐刷刷的向着面色紧绷的贺行看了过去。
    忐忑不安之下,贺行猛地攥紧了双手,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
    但面对贺启东威严冷厉的目光,贺行脸色一白,张了张嘴,嘶哑的开口:“爸。”
    贺启东并没有看脸色煞白的贺行,或许是真的对他失望了。
    身为贺启东的机要秘书,张毅向前走了两步,翻开手中的文件夹,声音清晰的回响在每个人的耳边,“一月十六日,贺行支开佣人……”
    张毅调查的仔细,时间线捋的很清楚,从贺行在包厢被朋友怂恿,决定联络明康而报复贺景元开始,之后两人又通过两次电话,私底下也隐秘的见了一面。
    张毅手里不但有监控照片,也有佣人的口供。
    之后,贺行怂恿贺老夫人用自杀来逼迫贺景元交出治疗徐荣昌的特殊药物还有治疗方案。
    “老夫人离世前一天晚上,贺行从道具师刘鹗手里接过道具用的伸缩匕首。”张毅看了一眼站立在下方面色惶恐却又故作镇定的贺行,二少爷是真的被仇恨冲昏头脑了。
    贺家一直交好的是蒋家,和明家可以说是处于敌对面,更别说家主要将贺家交给景元少爷和方小姐,方小姐和明康更是有死仇,二少却和明康合作,甚至怂恿老夫人自杀,这已经背叛家族了。
    “阿行,你?”贺二叔猛地站起身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贺行。
    贺二叔是个老纨绔,贺行是个小纨绔,叔侄俩平日玩的圈子虽然不同,但关系倒是很亲密。
    贺二叔没想到害死老夫人的罪魁祸首竟然会是贺行!他一直以为老夫人是拿自杀来吓唬人,结果没掌控好力度,玩脱了,这才发生了意外,贺二叔真没想到其中还有明康的事。
    贺三叔性格暴躁,一下子冲上了过来,抡着拳头对着贺行的脸砸了过去,怒吼着,“贺行,你没脑子吗?那是明家人,你也敢与虎谋皮!”
    被打的一个踉跄,贺行扶住了身后的桌子才站稳。
    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对上贺三叔睚眦欲裂的愤怒面容,贺行破罐子破摔的吼了起来,“我明明拿的是道具,我怎么知道最后变成真刀了!奶奶死了,我难道不痛苦吗?”
    “你还敢吼……”贺三叔暴怒的还想要动手教训贺行,梅知秋快速的冲过来挡在了贺行前面。
    抹着眼泪,梅知秋哽咽的乞求,“三弟,平日里阿行和妈的感情最好,出了事,他自己也难受啊!”
    说完之后,梅知秋回头看着颓废的儿子,又是心疼又是怨恼,一巴掌一巴掌的拍打在他胳膊上,哭泣的责骂着。
    “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我和你哥说?你这是被人当枪使了,你害死了你奶奶,阿行,你这辈子都过不安生了。”
    见惯了梅知秋端庄温雅的一面,此时她像一个普通的妇女一般抱着自己哭诉,贺行愣了愣,猛地将愤怒的目光看向方棠和贺景元。
    “是你们,是你们换了道具,是你们害死了奶奶还想要陷害我!”贺行心底的愧疚自责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将所有的仇恨都推到了方棠和贺景元身上。
    一瞬间正厅安静下来,听着贺行的控诉,众人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能吧?贺景元这么狠,即使不被老夫人待见,可那也是他的亲奶奶!
    “奶奶最反对你接手贺家,所以你害死了奶奶,又顺便嫁祸我,一箭双雕,贺景元你狠!”贺行越想越感觉这就是事实!
    方棠看着叫嚣的贺行,冷声打断了,“贺二少,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大费周章的来对付你?”
    “我……”贺行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一下子难堪的涨红了脸。
    贺家易主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贺老夫人就算再反对也改变不了贺启东的决定。
    再者方棠和贺景元陷害贺行一个纨绔干什么呢?如果是贺慎的话,还能说方棠他们防患未然,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可整件事都是贺行一个人做的,和贺慎没关系,而且留着贺行这个纨绔,他还能时不时的拖贺慎的后腿。
    被方棠给气的无话可说,贺行反而冷静下来,血红着一双眼看向主位的贺启东,声音嘶哑的开口:“爸,我准备的是道具刀!至于是什么人换了真刀,相信你一定能查出来!”
    说到最后贺行几乎是咬牙切齿,他不甘心!偏偏如今唯一的依靠只有贺启东。
    贺启东平静的看着压抑着激烈情绪的贺行,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只问你一句,你有没有和明康见面?有没有和他合作?”
    贺行表情一僵,心底最后一点希望轰然倒塌。
    不管贺老夫是死在谁的手里,贺行此举已经背叛了贺家,一笔写不出两个贺字,他可以痛恨贺景元,却不能联合外人来对付贺景元,这是贺家铁一般的祖训。
    梅知秋脸色同样惨白一变,泪水无声的流淌下来,贺启东这话就等于是判了贺行死刑。
    方棠忽然将视线转向贺慎,身为大哥,此刻贺慎年轻英俊的脸上满是痛心、失望和不舍,似乎想要开口给贺行求情,却被梅知秋死死的抓住手腕制止了。
    “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短暂的沉默后,贺行情绪失控,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贺行双手愤怒的攥成拳头,看向贺启东的目光里充满了怨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眼里只有贺景元这个杂种,你从没有将我当成儿子!”
    两个保镖快步走了过来,动作粗暴的将失控的贺行给控制住了。
    “将人带下去,让他跪在祠堂好好反省。”贺启东神色平静的说出了对贺行的处理方式,“张毅,等老夫人的丧礼结束后,你亲自将人送去国外,从今天起贺行被贺家除名,今后禁止再回上京。”
    这还是因为贺老夫人的死的确不是贺行动的手,否则贺行只怕连命都保不下来,可被贺家除名,这就等于让贺行在国外自生自灭,如果是贺慎倒也罢了,他有能力,没有家族的庇护也能闯出一片天来,即使过程艰难。
    但贺行这样的纨绔,过去二十多年里他嚣张跋扈惯了,从没有为了钱财发愁过,如今让贺行如同一个普通人一样苟延残喘的活着,这惩罚比杀了贺行更让他难以接受。
    “大哥,是不是明康替换了刀子害死了妈?”贺二叔追问了一句,也有些迁怒到了方棠和贺景元,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和明康结了仇,这事怎么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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