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柏接过去,道:“我只是顺便,没什么麻烦的。”
    东西送到了,女孩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温柏也不好意思先走。女孩突然拿出手机,对他道:“我挺喜欢你的,和我合张影吧。”
    早上小区门口没什么人,温柏欣然答应。
    女孩没有像别的粉丝一样习惯性用自拍,而是要求拍全身,她左右看了看,一眼看到靠在车边抱着胳膊看风景的秦贺,道:“先生,能麻烦你帮我们拍张照片吗?”
    秦贺用手指反指着自己,张着嘴无声问道,“我?”
    温柏在边上笑得肠子都要打结了,秦大佬恐怕这辈子第一次被人差遣做这种事吧。
    “叔叔,麻烦你帮我们拍张照好吗?”女孩可能觉得叫先生不够诚意,换了个称呼。
    秦贺无奈地低头笑出了声,然后拍拍手,走过来接过女孩手里的手机,“来,摆好造型。”
    女孩拉着温柏在秦贺面前站定,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冲秦贺喊道:“叔叔,拍好看一点哦!”
    温柏现在可以确定,女孩是故意的了。
    秦贺拿着她那镶着水钻的手机,咔咔咔拍了好几张,道:“够不够,要不要换个造型?”
    女孩把温柏的手拽过来搭在自己肩上,“叔叔,多拍几张别客气,我手机里多的是内存。”
    秦贺听话地咔咔咔又拍了好几张,“够了吗?”
    “不够。”女孩又准备变换造型。
    “等等,”温柏退开两步,突然道,“等等等等。”
    女孩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再拍几张就结束了,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
    “你们两个……是不是认识?”温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噗嗤!”女孩笑出声来,“你终于发现啦?”
    “真的认识?”温柏惊奇地看向秦贺。
    秦贺耸了耸肩,笑着点点头,对女孩道:“什么时候回的国?”
    “上周。”女孩从秦贺手里拿回手机,“我妈还让我最近去找你,没想到秦叔自己就来了。”
    “行,我们就先走了,找我提前给我打电话,知道我手机号吗?”秦贺朝她伸手。
    女孩把手机又递给他,秦贺在上面按了几下又还给她,女孩存了,冲他摆了摆手,又对温柏道:“嘿,我挺喜欢你的,拍戏加油,你会红的。”
    “借你吉言。”
    “你真是他叔啊?”路上,温柏问秦贺。
    “是啊,千真万确,她妈是我姐姐。”秦贺道。
    “那也该叫舅舅,怎么叫叔叔?”
    “不是亲姐弟,”秦贺道,“当年我在外流浪那两年,他妈帮过我的忙,就认做了姐弟,平时没什么往来,有事通个电话,这件事连孙集都不知道。她叫我一声秦叔显得亲,叫舅舅太土了。”
    “原来如此。”温柏了然,这么说来,孙集的爱人也算是秦贺的恩人。
    “小丫头叫孙若琳,在国外修的戏剧表演专业,这次回国想在国内出道,她妈让她到美星实习。”秦贺道道。
    “孙导有自己的工作室,为什么不直接在孙导的工作室出道?”温柏问道。
    “小丫头心高气傲,”秦贺道,“靠父辈的荫蔽固然走得稳当,却没有成就感,我能理解她。”
    “嗯。”温柏也能理解。
    车子开出去一个多小时了,温柏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周奇呢?”从家里出来就没看到他,脑子里一直想着别的事情,差点把他给忘了。
    “我让他先去z市等着了。”专注开车的蒋凌替秦贺答道。
    “这小子,”温柏嘟囔,“吃里扒外。”
    秦贺在一边笑得愉悦。
    车子在z市宾馆门口停下,温柏下了车,秦贺没有停留,招了招手直接走了。
    这个时间剧组已经开工了,温柏把行李放进房间,直接去了拍摄现场,今天正在拍的是成涛林和楚方洲的戏份。
    周家河被带回去后,又被警察传唤到警局为江城杀害谭敏作证。他们在周家河家找到了拍摄到的视频作为物证,当谭卿询问他这份证据的真实性时,周家河却闭口不谈,无论谭卿怎么问,他从头至尾一直低着头保持沉默。
    “家河,你和小敏十几年同学,你就忍心看着她这么被杀害,凶手死了就一了百了?”谭卿痛心疾首。
    周家河依旧无动于衷,他已经像一座雕像一样坐了近一个小时了,谭卿快要崩溃。
    “周家河,你抬头看看我!啊?!你看看我这个可怜的父亲,我就小敏这一个女儿啊!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啊?!”谭卿一拳捶在周家河面前的桌上,黑色的瞳眸染上蛛网状血丝,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过觉了,他想为女儿报仇,同时也想掩盖当年因自己的一时贪欲犯下的大错。
    “可怜?呵呵!”
    周家河嘴唇动了动,说出了两句话,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谭卿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周家河,你说什么?”谭卿突然激动起来,他伸出手去推周家河的肩膀。
    “我说,你不可怜,可怜的是小敏。”周家河缓缓抬起来,盯着谭卿,眼神无波无澜,却仿佛已经看透一切,根本不像一个十七岁少年的眼神。
    谭卿浑身一抖,“周家河……”
    周家河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神情中像是冷笑,像是嘲讽,亦或是怜悯、悲痛、怨恨……他说:“谭叔叔,有你这样的父亲,是小敏的悲哀,希望天堂一切安好,希望来生她能遇到一个好父亲。”
    谭卿不敢置信,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处心积虑,以为掩盖了所有的时候,周家河的话就像在平静河面上投下的一颗巨石,激起河泥无数。
    第113章 《追捕》杀青(一更)
    温柏的戏份还剩最后两场,一场是江城和谭卿在那条小巷里最后的“对话”,复仇杀人狂魔的生命将在这里终结,另一场是影片的倒数第二个镜头,年轻的江城和谭敏并肩站在樱花树下,看着远方,任艳丽的花瓣落满肩头,两人脸上是释然,是没有痛苦的微笑,这里是天堂,没有欲念,没有贪婪,没有伤害,没有人世间一切的丑恶。
    而影片的最后一个镜头,谭卿疯了,他被关进了精神病院,郭晓琳透过医院房间门上的小窗户往里看的时候,他正用自己的头脑袋撞墙,一下,一下,仿佛在忏悔。多年前做下的恶,终于报复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当年为了贪念一时鬼迷心窍的时候,哪里会想到,怀有复仇之心的毒蛇终有一天会爬上岸,可谓自作自受。
    十月二十五号,电影《追捕》正式杀青,当天晚上,剧组搞了一个杀青宴,所有演员全数到场,和工作人员们一起狂欢,释放着几个月来的压力,电影内容是压抑的,但总归拍完了,该放下的也都放下吧,用孙集的话说,“电影是别人的生活,真正的好演员,要能入得了戏,出得了戏,醉酒当歌,笑看人生!来!喝酒!”于是大家一起呼啦啦端起酒杯酒瓶,怎么尽兴怎么喝。
    温柏对情绪一直管理得很好,他死过一次,看得通透,不会让自己轻易陷入一段无谓的感情中出不来,倒是他身旁的楚方洲,一个晚上一直郁郁寡欢。
    温柏回想了一下,从那次秦贺突然来了之后,他就一直没怎么关注过楚方洲的情绪,两人也没再拍过对手戏,现在仔细想想,似乎最后这段日子,楚方洲的情绪的确有些问题,他猜测可能是最后那几场戏影响了他的情绪,让他没有及时抽离出来。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温柏用手里的酒杯碰了碰他的杯子。
    楚方洲端起酒杯在嘴边抿了一口,笑了笑,“有点累,想暂时休息一段时间,温哥你呢?”
    温柏一仰头喝了半杯,“我也不知道,应该会继续拍戏吧。”
    “希望温哥能接到一个好剧本。”楚方洲边说边用酒杯碰了碰温柏的,真心实意道。
    温柏一笑,“你也是。”
    另一边,成涛林喝得特别疯,所有敬酒的他都来之不拒,别人喝半杯他喝一杯,搞得大家见他怕了,没人敢跟他喝了,他反过来拉着别人喝,非要把自己喝成烂泥才罢休,他的助理进来拉他,孙集发话:“哎就让他喝吧,戏太压抑啦,不让他释放一下会抑郁!”喝到最后,成涛林开始发酒疯,唱歌,跳舞,甚至脱衣秀,最后大哭大嚎,没人知道他在哭什么,还以为真像孙集说的是因为入了戏。
    温柏不想看一个人前光鲜亮丽的艺人在人后做出这副丑态,找了个借口提前撤退了,他回了宾馆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好回京市。在这个地方待了不算短的一段时间,却没多少东西,一只箱子就能装满。
    东西收完,温柏定定地坐在床上,直到现在,他才感觉一种空虚感从心底深处翻滚上来,说是不会让自己入戏,其实还是入了,温柏曾经和孙集聊过这部剧,剧里的江城在杀害谭敏后一直到死去的一段时间,到底是怨恨多一些还是愧疚多一些,温柏觉得是愧疚多一些,可能一开始是恨的,但随着谭敏的死,他发现即使杀了仇人的女儿,一开始的快感过去,剩下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懊悔,每个人的人生只有一次,谁都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谭敏死了,他也毁了。
    温柏抓过手机给秦贺拨了个电话,短暂地响了两声后那边接起来,能听到熟悉的呼吸声,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柔和的笑:“杀青了?”
    秦大佬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掌握在手中,温柏乐了,刚才的不良情绪一扫而空:“你是不是在剧组安排眼线了?还是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
    “什么都没装,自然有人会告诉我。”秦贺笑道,“介意我时刻关注你的行程?”
    “是啊,介意,所以秦爷能给我自由吗?”温柏开着玩笑。
    “不能。”秦贺想都不想就拒绝。
    “那你问我的话有什么意义呢?”温柏对着空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没意义,就是问问。”秦爷耍起赖来也是颇不要脸。
    “……”
    “明天回来?”秦贺问道,温柏听得出他话里的期待,“要不要去接你?”
    “不用了,公司给我派的保姆车我还没坐过两次,明天咱也招摇过市一回。”温柏一手拿着电话一手解皮带扣脱裤子,霹雳咔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秦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很低。
    “啊?”温柏看了看,裤子刚脱了一半,“脱衣服,准备挂了电话就去洗澡。”
    “洗澡啊。”秦大佬幽幽一声,然后是一记布料摩擦的声音,像是在哪里翻了个身,温柏后知后觉地认为秦大佬应该已经躺在床上了。
    “嗯。”温柏应道。
    过了一会儿,秦贺又问:“脱光了吗?”
    这个问题有点怪异啊,温柏正要回答,忽然想到了什么,迟疑地咽了口唾沫,“秦爷,你想干嘛?”
    “脱光了吗?”秦贺又问,之后那边又传来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
    “……没有。”温柏继续咽唾沫,心里有些不敢想,又有些期待。
    秦贺的声音也哑得厉害,“明天的事明天说,今天先办今天的事。”
    “……”
    “
    第二天一早,温柏一行人离开了z市,重回京市。《追捕》结束了,接下来就不是他们的事了,等到电影上映前期,他们才需要去配合剧组做宣传,这期间大家就自己活动吧。
    温柏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当好麦青的全国巡回演唱会首站嘉宾,以及准备他的下一部电影《灵符》。
    《灵符》是由周桐编剧,著名导演朱克凡执导的一部以略带恐怖元素为主题的电影。周桐和朱克凡是夫妻,娱乐圈里知晓的人不多,周桐是朱克凡的御用编剧,多年前因车祸一尸两命,当时已经正在筹建摄制组的朱克凡突然宣布退出导演圈,后一则消息大家都知道,而前一则消息只有熟识的人才知晓。
    《灵符》在一两个月前重新组建摄制组、朱克凡重回导演圈的消息一经爆出,电影圈内立马沸腾了。朱克凡以拍文艺片成名,以一部悬疑惊悚片跻身国内一线导演行列,《灵符》是他的第二部 同类型影片,并且是冲着国际大奖去的。
    消息发出后的当天下午,网上又爆出另一条消息,《灵符》是朱克凡导演送给他爱人的礼物,而他的爱人正是《灵符》的编剧周桐,紧接着,周桐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被扒了出来。
    圈外人看娱乐圈只看屏幕上光鲜亮丽的明星,对幕后人物知之甚少,所以很多人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朱克凡还有个当编剧的爱人,而他之前所拍的不少电影,竟都是他爱人的作品。
    一部惊悚片被镀上爱情的光圈,一下子赚足了人们的眼球。消息爆出来的时候朱克凡正在赴他电影的幕后大老板——秦大佬约的路上。
    推开包厢门,里面不但坐着秦贺,还有一个和秦大佬不同类型,却同样帅气的有些熟悉的面孔,朱克凡一时没想起来是谁,点了点头,温柏站起来,冲他伸出手,“朱导你好,我是温柏。”
    朱克凡正常起来还是挺耐看的,面相温润如玉,鬓角过早冒出来的几点白发给他平添了几分沧桑,给人厚重感和信任感。他握了握温柏的手,道:“我知道你,不过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想来朱克凡已经不记得“福佳雍和”的包间内,除了秦贺他也在的事了,温柏也不准备提,只说:“有幸上过几次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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