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内一片沉静,只有焰羽轩低低的啜泣声。
    「羽轩,我们时间不多了,不要辜负袁初泰给你的情报。」许哲谦叹一口气,本来想拍他安慰一下,想到他们之间尷尬的立场又退却。
    茅恆依整合目前为止的情报,说:「我们现在知道知更鸟是谁,死因有大概率是淹死,但犯人会是谁?如果他不是自己淹死自己,就是有人把他推下去。」
    「会不会是校董啊?」黄翰珊说:「把袁初泰推下去祭祀,只是他可能弄错人了?」
    「如果是校董祭祀的话怎么会出错?」茅恆依皱眉:「对了,一年级那时候湖中央的圣女雕像是不是被人破坏?」
    「我记得这回事,我曾经和宇翔拿箭射雕像的眼睛被骂,是不是有人从中破坏,才造成祭祀失败?」
    「许哲谦,会不会就是你啊!没事去射雕像眼睛做什么?搞不好是你唤醒魔女!」黄翰珊找到兇手似的指着他的鼻尖。
    「射眼睛就坏掉那太弱了吧!」许哲谦高举双手,「先说,可不是我们弄的。」
    茅恆依不理会他们斗嘴,继续道:「这样说起来,袁初泰他妈也有可能是兇手,毕竟从小就打算祭祀他,把他推下去也有可能。」
    焰羽轩默默落泪听着他们谈话,他明白自己得振作起来,然而亲眼见到袁初泰消失,对他的打击依然太大。
    「不是她,是我们。」一直在角落不发一语的吴宛均说道:「是尸体告诉我的,陈清东认为同学霸凌才是知更鸟的死因。」
    此话一出大家沉默下来,面对有人被霸凌,就算沉默也是一种助长霸凌方式。
    「还有活人才能霸凌死者。」
    眾人一头雾水,但吴宛均继续沉浸在尸体里,他们只好继续讨论。
    茅恆依很享受主导眾人的畅快感,这种在讨论中被依赖的感觉很新奇,「我们还少了关键性的证据,门的编号和关卡的编号一样,所以第十二扇门应该有最后的线索,问题是有人见过那扇门吗?」
    许哲谦:「没,我就只进过一扇门。」
    黄翰珊跟着摇头,焰羽轩总算开口:「我可能看过。」
    「在哪里?」
    「圣华湖。」
    他们只剩下三十分鐘去找第十二扇门,依靠焰羽轩的和平之光走过学校内黑暗的部分,来到始终光明的中央花园。
    「门可能在湖底,最大的问题是有鱷鱼。」
    没有受到风沙吹袭以及黑雾垄罩的圣华湖静静漂浮着落叶,焰羽轩等人站在湖畔环视,湖的周围有六扇门,似乎在迎接他们。
    「鱷鱼算什么,黄翰珊,你来帮我。」许哲谦向黄翰珊勾勾手指,「我需要你的力量,我们引走鱷鱼,让羽轩他们能够潜入。」
    茅恆依惊慌地摆手:「等等,我可没有要下去喔!我不会游泳!」
    说完,她看向站在旁边阴森森的吴宛均,问道:「你要去吗?」
    吴宛均依然拖着陈清东捨不得放开,对陈清东有一点好感的黄翰珊倒是很不开心。
    「他都被你杀死了,你还一直抱着他干嘛?假装懺悔吗?」
    「不是,是他的情感,很美。」
    黄翰珊蹙眉:「什么意思?说起来,你为什么能读取陈清东的记忆?这是你的天赋?」
    「是共情,只要触摸尸体我才能拥有情感。」吴宛均的眼光中充满贪婪,眼前还有这么多活生生的感情可以吸取记忆和情感,全部杀光以后她就能和哥哥永远在这个世界里,多么美好?
    茅恆依灵机一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对她说谎,吴宛均是实力强大的女孩子,只要让吴宛均站在同一阵线,之后的关卡应该会好过许多。
    许哲谦与黄翰珊也在差不多的时间,意味深长地看对方一眼,许哲谦摇摇头说:「先休战,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好,如果我发现你有什么小动作,我第一个炸死你。」
    焰羽轩发现眾人气氛诡异,只能推测是和平之光的效果结束,负面情绪和攻击性本来就不是用完就不会有,那是会不断增生滚动的一种力量。
    他们的计画是许哲谦为主去湖畔的另一端引诱鱷鱼,焰羽轩趁机下水去找门,茅恆依和吴宛均留在岸上待命,以防万一。
    由于有鱷鱼的关係,许哲谦不敢走湖中间的桥,只能从湖畔绕到另一面,他们的时间有限,最好是能在下次审判来临前找到答案。
    焰羽轩握紧拳头,蹲在湖畔,等待讯号。
    直到另一边传来爆炸声,巨大鱷鱼从水中跃起,焰羽轩朝他曾跌落的水池跳下去。
    待焰羽轩跳下水,茅恆依才掛上无害的笑容,转过身对吴宛均说:「宛均,女生只剩下我们三个,有件事想跟你讨……唔咿。」
    胸口被长刀刺穿,茅恆依怎么样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迎来这样的死法,很痛、比想像中还要痛,她颤抖着手抓住吴宛均的肩膀,吴宛均又将刀往前送,让她完全被刺穿。
    「不、咳……」
    她咳出血,视线开始模糊,就差一点点了,只要吴宛均变成她的护卫,她就能通关了也说不定,不能死,她还不想死啊!
    吴宛均一脚踹在她肚子上拔出刀,炙热的鲜血呈拋物线洒上天空,茅恆依的世界又被关上了灯。
    好不甘,好不甘心啊!
    如果我早点对她说谎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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