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择叙勾唇笑了笑,说:“直接开扩音。”
    郁清也好奇经理调查的结果,没拒绝,大大方方地点开。
    电话一接通,经理毕恭毕敬说:“少爷。”
    一声‘少爷’,郁清差点把手机弄掉到地上,茫然地看向温择叙。
    温择叙小声说:“等会和你解释。”
    接着他对经理说:“你继续。”
    经理并不知道温择叙旁边还有人,交代清楚调查的结果:“我们已经让警局那边顺着查清楚了,是公共电话报的警,不清楚对方身份,只能锁定电话亭,正在调临近报警时间的监控,还没出结果。目前只知道报警人是个女的,不是本地人,因为不会说粤语。”
    温择叙:“嗯,知道了,监控查完你再反馈。”
    经理应好,接着问:“因为要和警察局打招呼,所以和顾太提了您来港都的事,顾太想问您明天什么时候回去一趟。”
    两人说的是粤语,语速偏快,郁清压根没听清白,只看到温择叙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心情并不是很好。
    温择叙:“再说。”
    电话挂掉后,郁清小心翼翼觑他,生怕触霉头。
    “别这样看我。”温择叙把她捞到怀里。
    郁清跌在他身上,下巴搭在他胸口,抬眼凝视着他:“你不开心吗?”
    温择叙笑:“没有。”
    郁清紧紧地环住他:“你不开心一定和我说。”
    “知道了。”温择叙很喜欢郁清对他笨拙地表示在意的样子。
    温择叙转话题问:“女生,非本地人,对你很关注,交友圈广,认识不少你们这次参加聚会的作者和画手,目前的线索就这些,有头绪了吗?”
    郁清会以为会没有,结果话一出来,对方的脸浮现在她脑海里,误以为自己是不是想太多才会把对方套进去。
    “看来是有了。”温择叙明白郁清的性子,“不着急,我们可以等监控。”
    郁清也不愿意总把人想坏:“好,我们再等等!”
    希望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等待太漫长,温择叙和郁清挑了一部电影打发时间。
    电影开始没多久,比监控消息先来的是举报人的道歉。
    起先郁清是没注意到的,电影看得不安心,时不时翻阅消息,给幼千和水月回复,便看到了临时聊天消息。
    lili月:【春柔对不起,我和你承认今天是我看到你和一个男人一起进了房间,群里的消息是我和十八真聊天时当玩笑话说的,没想到他会发出去,我明明可以制止,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我最后报了警。我本来可以把这件事的伤害减到最少,却做了最坏的选择。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警局那边能不能帮忙说一声,我人生地不熟,我真的很怕进去。】
    【现在不知道你会怎么想我,但我真的很羡慕你现在得到的一切,我想克制住的,却还是下意识做了伤害你的事,最后这一次,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春柔帮帮我吧!】
    郁清火气噌地冒出来。
    特别是最后一句,如果不是因为被警察找上,估计栗月不打算和她坦白。
    郁清截图完,设置成拒绝任何人发起临时聊天,说:“我刚刚拿到证据,你马上给警察局发去,按照乱报警处置,按规矩办。”
    温择叙一直在旁边默默守候着,郁清说完,他只说好,照着她的要求把事办了。
    郁清气呼呼地把图片发给幼千和水月,两人激情发语音骂人。
    反应激烈的一大原因是因为,最开始她们三个人没有怀疑到栗月,毕竟她是伤害过郁清,但只是无法平衡好的嫉妒心作祟罢了,没真的把她当成十恶不赦的罪人,所以才没觉得她是那个坏人。
    大群里,长空知道整件事后,出面说话,让大家不要道听途说,暂时打消大家的疑心。
    晚上郁清躺在床上,气得毫无睡意,前段时间因为栗月心情低落半个月,现在是不会低落了,气得浑身难受而已。
    在郁清不知道第几次翻身,温择叙终于忍不住,搂她入怀:“你困不困?”
    “不困,气精神了。”郁清很少因为一件事动怒,坐起来说, “我真的很生气,气到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
    人愤怒到极点只会干着急,一腔怒火不知如何宣泄。
    “她已经在警察局配合调查了,起码要焦头烂额半个月。”温择叙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睡好。”
    郁清不甘心躺好,抱着手:“温择叙,我从来没有这么讨厌一个人,栗月将会是我二十二年来最讨厌的人!”
    温择叙:“我们宝宝最讨厌她什么?”
    郁清眼珠子转了转,小声凑到温择叙耳边说:“我和你说,你千万别告诉其他人。”
    “嗯,不说。”
    承诺很幼稚,但郁清要说,他便答应。
    郁清趴在温择叙耳边说:“什么都讨厌!以前我们互相鼓励一起努力,我觉得她哪里都好,现在发现她哪都不好。她是不得已才和我坦白的,在这之前她要我帮她改脚本、剧情、涂色,她心就是坏,利用我,榨干我的剩余价值。”
    温择叙转头,捏了捏她的脸,莞尔淡笑:“你在外面也这样说?”
    郁清:“我才不会在外面和别人乱说。”
    趴了几分钟,郁清胳膊发麻,倒在温择叙怀里,靠着他肩头说:“我好喜欢和你关起门来,躲在被窝里说别人坏话的感觉。”
    温择叙笑出声:“傻猪猪。”
    “真的很解压。”郁清粲然笑说,“这就是夫妻吧?以后择叙哥你有不喜欢的人,你也可以和我吐槽,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这就是夫妻?”温择叙惊讶她的解读。
    郁清:“无条件和你讨厌同一个人,尽情说他坏话,其他人做不到的吧,只有夫妻可以。”
    温择叙挺喜欢郁清对夫妻的理解。
    和她做这样的夫妻也不赖。
    郁清毫无睡意,黑暗里,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温择叙,弄得他也毫无睡意。
    温择叙坐起来:“我带你去港口吧。”
    郁清跟着爬起来:“好!”
    温择叙失笑,估计就等着他这句话。
    温择叙和经理拿车,坐到车上,郁清才想起来问:“那个大胡子为什么叫你少爷?”
    大胡子指的是经理,他留着一把胡子,穿着黑色西装,一举一动特别像电视剧里的管家。
    “酒店是我外婆家的产业。”温择叙不愿意深说外婆家的事,“我一年只回来一次,不是特别值得在意的事。”
    郁清咂舌。
    这家酒店的背景她听说过,几十年历史,并不是集团名下最赚钱的产业,开放后公司改革,成了港都科技龙头,公司一天的流水,他们十辈子都赚不来。
    想过有钱,没想到温择叙的外婆家这么有钱。
    “别这样看着我,是我外婆家,不是我家。”温择叙耐心解释。
    郁清打心底佩服温择叙,抛开财力不说,他如今所处的社会地位也是很多人努力一辈子可能都达不到的,因为成绩优异,毕业就被外派驻外,去的还是联合国,在这个年纪,他的履历比许多外交官都好看。
    车停在港口,海面昏黑,只能远远看到海面上灯塔的光在来回巡闪,船微微荡漾着,海水的味道钻到鼻喉里,郁清尝到了咸味。
    温择叙牵着郁清沿着港口漫步。
    港都早入夏,郁清穿着宽松的棉麻吊带衣裙,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她好奇地跑在前面,温择叙走在后面,嘱咐她慢些。
    路灯的光亮少,郁清站在黑暗里,因为肤色的原因,感觉她在发着光。
    郁清看了眼手机屏幕,对温择叙说:“停下来。”
    温择叙站定在原地,“怎么了?”
    “温择叙,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你生日了。”郁清问他,“你有什么愿望需要我帮你实现的么?”
    温择叙笑问:“谁帮人实现愿望还要特地问?”
    郁清:“郁清!”
    温择叙低头哼笑,想了想,回答道:“没有特别想要实现的。”
    “你以前过生日许愿吗?”
    “不过生日,在国外太忙。”温择叙反问,“你呢?”
    郁清:“我也不过生日,因为没有人会记得。”
    沉默良久。
    温择叙说:“对不起。”
    今年他记得郁清的生日,却因为闹别扭,她不愿意见他,所以生日那天只是发了祝福短信。
    郁清摆手:“没什么好对不起的,要是你给我过生日我还觉得不自在。”
    “不喜欢过生日?”温择叙觉得不会没有人不喜欢。
    郁清:“差不多吧,要是今年过得太好,明年没人给我过了,我会很难过的。”
    温择叙看着眼前的郁清,风吹乱她的秀发和长裙,她屹立在风中,摇曳生姿,像一朵从石缝里顽强生长出来的野花。
    温择叙阔步走到郁清面前,拥她入怀,紧紧抱住:“宝宝,我不做承诺,我知道你不信。”
    “但以后的每一年,我都在。”
    郁清拉着他黑色t恤的衣摆,笑说:“马上是你生日了,你给我说这些干什么?”
    “想说就说。”温择叙捧着她的脸,“情话不是非得在床上说。”
    郁清脸爆红,推他:“又乱说话。”
    “我可没乱说。”温择叙低头说,“你要不是被逼急,这张嘴可吐不出好话。”
    “你还要听什么好话?”郁清嗔他一眼。
    温择叙端视郁清。
    心想说,听你告白。
    最后还是没出口,他知道自己对于事情的执着,如果问出口,便会没完没了。
    郁清转开话题:“温择叙,你喜欢我,只是觉得我看着好欺负?”
    “不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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