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这款绣花机器人,几乎所有人都很看好它,因为它有那么多风格模式,100亿啊,而且以后还能不断地增多和完善。

    那个设计者还在影像中假惺惺地说自己小时候家里穷,母亲就靠绣花贴补生活,所以他就励志一定要研发出一款能代替手工绣花的机器人,让她的母亲不用那么辛苦。

    你丫!你老娘这下倒是不辛苦了,她那些同行可就要没活路了!

    其实侯春玲也知道,那一款机器人真正要推广开来,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毕竟人家的价格摆在那儿呢,可这又是早晚的事,最后它就算不能挤走所有的绣娘,也会把相当一部分人弄得没活儿干。

    对于眼下的情况,侯春玲根本无能为力,因为差不多所有绣品行的工价都降了,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干,要么不干。

    侯春玲当然还得继续干,她只是很郁闷,不仅为星际币的缩水感到郁闷,还为自己收手工的时候不能降价感到郁闷。

    她这时候要是说降价,人家问起理由,她要怎么解释?难道就直接说是有那么一个外星人,从小吃不上饭全靠他母亲绣花,长大了发愤图强,终于整了一款逆天的绣花机器人出来,于是大家现在都快要丢饭碗了?

    侯春玲从星网上购买牛下水,拿到地球上赚了钱,再通过手工外发的途径赚取更多星际币,说白了还是用星际币去滚星际币。

    往后,这条路怕是也不好走了,看来还是种田安稳些,话说,这鬼天气,怎么就是不出太阳了呢?

    侯春玲这天早上到坡上去砍了一颗芥菜,打算拿回去煮年糕。

    他们这里的人都种水稻,没有小麦,本地人从前都习惯吃大米,每到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做年糕,近几十年生活水平提高了,他们这里的人吃年糕,就跟吃米粉面条一样频繁,比很多外地人都更喜欢吃年糕。

    地里的芥菜已经长到快有侯春玲的大腿那么高了,白菜也已经开始结球。前阵子侯春玲忙牛杂店那边的事情的时候,加上晒红薯干又忙,就没怎么关心地里的那些白菜芥菜。

    倒是侯外公,这老头最近身体好些了,速度放慢一点,手里再拿上一根棍子,不用侯外婆搀扶,他自己也能出去走走了。那天他去看了看侯春玲的菜地,见地里的白菜长得差不多了,就抓了一把稻草,将这些白菜一颗一颗拦腰捆好,帮助它们结球。

    侯外公一直都是这样,从前身体好的时候,给子女帮忙不余遗力,后来年纪大了,腿脚又不好,每天也都是笑眯眯的,生活如不如意,从来都不曾听他抱怨过半句。

    侯春玲有时候真的不太懂这个老头,像侯外婆那样的,心里有事她就要拿出来说,说得多了,她的很多想法大家也就都知道了,比如说她更喜欢哪一个儿子,哪一个孙子,但是像侯外公这样的,就很难看得出来了,起码侯春玲是看不出来的,她只是觉得侯外公对自己也挺好,这样就行了。

    “外婆,我早上煮年糕,你们就不要煮了。”侯春玲抱着一大棵芥菜回去的时候,侯外婆刚好开门出来。

    “行,那我就不煮了,你外公昨天晚上还跟我念叨呢,说是想吃年糕了,这老头真是越老越馋。”侯外婆说着,就把手里的几片白菜叶子放了下来,本来还打算拿它们煮米粉呢,现在用不上了,留着中午炒菜吧。

    “想吃年糕有什么难。”他们这里的人爱吃年糕,所以做年糕的也多,价格也便宜。

    “现在要吃年糕是容易了,就是有时候家里没有,没来得及买。”侯外婆说着,就坐在灶台后面烧起了火,侯阿白那小狗崽子不喜欢烧火,这会儿早都已经躲开了。

    侯春玲在锅里挖了一坨猪油,然后掰了几片芥菜下来切成片,等她切好的时候,锅里的油也热了,把芥菜洒下去,“呲!!!”地一声响,香味慢慢就在屋子里飘荡开来。

    侯外婆见侯春玲在锅里翻了几下,然后转身就从冰箱里拿出一包真空包装的年糕,就说道:“现在就是比从前方便,又有冰箱,又有这么好的包装,老早以前,咱过年的时候家里做点年糕,吃不完都要浸水缸里,有些人家里省的,能吃到一二月,我们家就放不了多久,家里孩子多啊,像你妈,早上吃完饭,出去放牛的时候,还要从缸里摸一条年糕出来嚼,你舅舅他们也这样,我看到了就要骂,骂了也没用,还是留不住……”

    侯春玲一边忙活着,一边听侯外婆讲从前的事,并不怎么搭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侯外婆讲的关于侯妈小时候的事情,已经不那么感兴趣了。

    早饭做得很快,锅里的芥菜炒软了以后加水煮,煮开了再把切成片的年糕放下去,撒点盐,加点味精,年糕煮软了就能出锅了,给侯外公和侯外婆各自打了一大碗,剩下的就都是侯春玲和侯阿白的。

    侯阿白这家伙最近胃口大了,原来那个小碗已经不够他吃,上回星网上有一款狗盆在打特价,才1.9个星际币,侯春玲就给它买了一个,这家伙还挺宝贝,每回吃完饭,都必然要让侯春玲把它的饭盆洗得干干净净地,倒扣在碗柜里,等下一顿吃饭的时候再拿出来。

    “嘶……”侯阿碧也知道饭点到了,歪歪扭扭地从侯春玲的袖子里钻出来,盘在桌面上。

    侯春玲顺手从旁边拿了一个熟鸡蛋,剥了壳掰成两半,把里面的蛋黄抠出来喂给它,这家伙饭量小,一天只要吃一个鸡蛋黄就成。

    “给。”侯春玲把剩下的半个蛋白递到侯阿白面前。

    “……”侯阿白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低头继续吃它的。

    “不吃拉倒。”侯阿白不肯吃,侯春玲只好自己吃了,其实她也不太喜欢吃水煮蛋的蛋白,尤其是在连续吃了好几天之后,话说,这侯阿碧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到能够吃下一整个鸡蛋呢?

    侯阿碧填饱了肚子,就又钻进了侯春玲的袖子里,在她手腕上盘好,异常地乖巧。侯春玲现在越来越喜欢这条小蛇了,就是不知道它当初为什么会把自己弄进一个仿真袖蛇的包装盒里。

    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蛇的地方也是一样,侯春玲可不相信那个所谓的素卡星球会是什么世外桃源。

    时间又过了两天,天气终于又晴朗起来了,侯春玲这一天上午把红薯干都给晒了出去,又从星网上购买了一批牛下水,用加厚塑料袋装好,外面再套上纸盒子,一箱一箱搬上三轮车,中午十二点多出门,下午一点多到牛杂店,刚好错过中午的那一段高峰期。

    “新到一批牛杂,你们两个今天中午多洗一点吧,明天刘朝东不是轮休。”王秀磊从冷库里取出之前用剩下的几副牛杂,又拿了侯春玲刚刚载过来的几副,给那两个洗菜工安排了工作。

    “行。”那个叫刘朝东的洗菜工二话不说,就上来搬那些牛杂,另外一个女孩子也赶快走过来帮他抱走了几副,冻得硬邦邦的没有清洗过的牛杂,她就这么毫不在意地抱在手里。

    下午一点多,店里比较清闲,员工们相对轻松一些,但有活儿的时候也是要干的。因为排了早晚班,又尽量缩短了他们每天上班的时间,所以中午的时段就没有特意再排休息时间,就吃一个中午饭,吃完了继续干活。

    侯春玲照例和王秀磊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开始查看这几天的账目以及票据,虽然她挺信任王秀磊的,但是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不能给员工留下她很马大哈很好糊弄的印象。

    走完过场,她也不打算在店里多待,下午三点钟不到,侯春玲就打算回去了,这时候出发,四点钟就能到家,刚好赶上收红薯干。

    “老板,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吗?”侯春玲刚打算出门,就被那个叫刘朝东的洗菜工叫住了。

    “什么事?”侯春玲停下脚步。

    “我们店里清洗牛杂的时候,经常会切下来一些不太好的边角料,我想把他们拿回去可以吗?”这个事情他问过王秀磊,王秀磊跟他说最好不要,要不然就让他自己去问侯春玲。

    倒不是王秀磊不好说话,而是这个事本身就会给店里带来一定的隐患,边角料这种东西好的坏的根本没有一个明确地分界线,多切一点也是切,少切一点也是切,让他把东西拿回去,不是摆明了给他多切一点的动力吗。

    “你要那个做什么?”侯春玲倒不介意废物利用,只不过她也想到了王秀磊担心的问题,不想给自家牛杂店的管理带来难题。

    “我跟几个朋友弄了个流浪犬收容站,现在刚刚起步,资金有点困难,那么多狗要看病要吃饭……”刘朝东说道。

    “行。”听了他的解释,侯春玲很爽快就答应了。“晚上下班的时候店里要是有多余的牛杂汤,你也可以带走。”她没有理由不答应,这事对她来说,只是有一点点麻烦而已,但是对那些流浪狗来说,就关系到它们的口粮问题了。

    “哎!谢谢老板!”刘朝东很高兴。

    别说,这小伙子笑起来还有点好看,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眼睛也很亮。

    当初侯春玲招他的时候,就是看着他长得壮实,另外一个洗菜工已经是个小姑娘了,他这边肯定得是个力气大的,至于外貌,倒是没怎么仔细看过。

    晚上,侯春玲让侯小六把这个收容站的网页给她找出来看了看,弄得还挺像模像样,收容了不少大狗小狗,拍了很多照片。

    但是显然,人气还是不太行,通过论坛里的帖子可以得知,有几个市里边的年轻人过来领养过几条流浪狗,但是在他们本县,注意到他们的网站,并且愿意过来收养流浪狗的人还是很少。

    光是每天被侯小六催着赶着去做饭,侯春玲有时候都觉得烦了,别说要照顾这么多的流浪狗,她不知道这些年轻人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网站上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庞,侯春玲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也许他们这个国家,他们这个星球,现在确实是落后的,但是这里却有着一群很好的年轻人,他们肯努力肯吃苦,有想法也有干劲,他们追随着自己的本心,不断地在付出汗水,这样的一群人,他们一定会让这一颗星球、这一片土地变得更好。

    侯春玲觉得自己的这一家牛杂店开得很对,它不仅给她带来了金钱,还让她认识了一些很好的年轻人。也许外面的世界确实很精彩,但是在这里,她的母星,她的故乡,也并不是一个那么糟糕的地方。

    第37章 初窥门径

    透过这个收容站,侯春玲发现全国各地其实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或者通过组织,或者是在自己家里帮助一些流浪动物。

    之后的日子里,侯春玲每天晚上坐在床头上用钩针拼接毛衣的时候,都喜欢让侯小六帮她把这些网页打开,然后一边干着活儿,一边听侯小六给她读网页上的内容,侯小六真乃最佳伴侣也,他不仅会给侯春玲朗读网页上的内容,还会恰到好处地选择各种不同地嗓音,听起来就像是不同的人在讲故事。

    侯春玲干活的时候,手腕一下一下地动着,侯阿碧大概被晃得有点晕,就顺着她的胳膊爬上去,挂到她的脖子上,指甲片那么大的小脑袋微微仰起,睁大了眼睛一脸认真地看着侯小六播放出来的画面,显然,这个星球和它从前生活过的地方很不一样。

    侯阿白就趴在她身边的枕头上打盹儿,时不时抬一下眼皮,有时候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一会儿睡醒了又继续看,侯春玲最近总觉得它好像有长大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冬天天气冷了它身上的毛长厚了的缘故。

    外面的温度很低,时而有寒风呼呼刮过,屋里点着白炽灯泡,橘黄色的光线让这个房间显得很温暖,侯小六正在用一种低沉的男声讲述一个单身男人收养一条流浪狗的故事,故事里充满了善意和温馨。

    这样的时光让侯春玲觉得很幸福,从前有个朋友跟她说,要是不曾拥有一段婚姻,她的这一生将会错失很多珍贵的东西。

    侯春玲不知道她错失的那些东西到底有多么珍贵,但她知道自己现在就已经过得很好了,人生在世,有得有失,她既然选择了这样一种生活,自然就会错过其他的可能,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

    “主人。”侯小六读着读着,突然又变回了原来的声音。

    “怎么了?”侯春玲手上的动作不停。

    “明年,我们这里的降水量会比今年多出将近一倍。”侯小六说道。

    “你怎么知道?”侯春玲诧异,多出一倍的降水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农用智能系统本身就具备气象分析功能,只不过这颗星球上关于这一方面的数据实在太过欠缺,所以我才会花了更多的时间,准确度相对也比较低。”侯小六正襟危坐,在说到自己的专业领域的时候,他总是显得很严肃很认真。

    “准确度相对较低?大概能有多少?”侯春玲也很认真,种田这事,不就是靠天吃饭吗,她现在对天气问题可关心得很。

    “大约在95%左右,要是那些气象站的数据不是错得太离谱的话。”侯小六自信道。

    “那明年咱要种点啥?”侯春玲为难了,红薯这东西喜欢晒太阳,相当怕湿,虽然坡上不会积水,可雨水天天浇着,也不利于它们的生长啊。

    “主人,我们还可以种芋头。”侯小六说道。

    “汪!”侯阿白表示同意。

    前两天祝秀兰过来交货顺便拿活儿的时候,给侯春玲带了几个那边渔村里的人自己种的三年芋。然后侯春玲还难得大方地花了两个星际币买回来几个大骨头棒子,砸碎了跟芋头一起放在大锅里煮,那叫一个香。

    侯小六说到这个芋头,侯春玲很自然也跟着想起了那些三年芋,这也是从前的老品种了,要在地里种三年才能收获,最后挖出来的芋头,最大的能有十来斤,小的也有三五斤。

    这种芋头吃起来很粉,也有一种独特浓郁的芋头香,用来炖骨头最好。但因为种植周期长,得之不易,就算是在从前他们这里还有很多人种地的时候,也算是比较稀罕的东西了,如今更是少见。

    现在市面上倒也有一些口感跟三年芋差不多的品种,只要种一年就能有收获了,价格也相对低廉,但是那味儿,却始终有些不同。

    “小六,星网上有三年芋吗?”侯春玲问侯小六道。

    “有一些差不多的品种,但并没有完全一样的。”侯小六回答道。

    “你觉得我们前几天吃过的那个三年芋,要是拿到星网上去卖的话,能卖到多少星际币一斤?”侯春玲又问。

    “要是不存在有害物质超标的情况,应该能卖到三十个星际币以上。”前些天祝秀兰带过来的那些三年芋,也是人家十分用心种出来的,听说那家人在城里的小孙子特别爱吃那种芋头,所以家里的老人才种了一些。

    听了这个价格,侯春玲就有些心动,虽然种植周期长些,但芋头这东西还是比较好种,平时除了培土施肥除草,也不用侍弄得太精细。

    三年芋相对于其他芋头品种更耐旱怕涝一些,但是再怎么怕涝,它毕竟还是芋头啊,要是种在坡上的梯田里,怎么着也是不用担心被水淹了的,肯定没问题。

    至于红薯,侯春玲也不打算放弃,后面的坡上还有不少没开出来的梯田呢,她可以把那些荒地都开出来种上红薯,管它收成好不好,反正只要一碰上那种没完没了的下雨天,基本上什么庄稼都长不好。

    “小六,就只是降水量比较多而已吗?”侯春玲这时候突然想起一个事情来了,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应该还会有一个十四级以上的台风。”侯小六小心翼翼地说道。

    果然。侯春玲的心情顿时跌落到了谷底,他们这里算是亚热带沿海,每年夏季都要有好几个台风从这里经过,十级八级的相当常见,十一二级也不在话下,但是超过十四级的话,那就是另外一种概念了。

    当初那一场十七级台风,侯春玲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台风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这里的人连海鲜都不吃,因为海里有太多死人。至于对当地农业的破坏,那更是毁灭性的,只不过在那么多逝去的生命面前,关注这个问题的人比较少而已。

    侯春玲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多种一些红薯,毕竟是长在地下的东西,地面上的红薯藤也相当地柔韧。

    种三年芋也是不错的选择,芋头的叶子和叶柄虽然都很脆弱,但是好在它们的茎叶并不像别的植株那样有一个主茎,主茎折掉了植株就挂了,芋头的每一片茎叶都是从块茎上抽出来的,就算老的叶片没有了,新的叶片还会继续抽出来。

    这一天晚上,侯春玲难得地失眠了,自从住进这一间屋子以来,她的睡眠一直都很好,今夜却不知为何没了睡意。

    侯小六的话让她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场台风,那时候侯春玲的年纪还比较小,懵懵懂懂没心没肺地,不太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能体会到发生在别人身上的灾难。

    这些年她年岁渐长,对于死亡,也有了更真切地认识,也更加知道了生命的可贵。

    还有那些被狂风摧毁的庄稼,它们也都凝聚着农民们无数的心血,辛辛苦苦一整年,谁都盼着自己能有一个好收成,结果一场台风,什么都没了。

    她记得那时候还听人说,当初在做疏散工作的时候,在海边的养殖场,有些人就是死活不走。他们并不是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而是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辛辛苦苦几十年赚回来的钱,大半身家甚至全副身家都投进去了……

    侯春玲又翻了个身,从她这个位置望出去,后山把星空遮挡了大半,在窗框和那巨大的黑影之间,还能看到一条窄窄的星河,即使是在这寒冷的冬夜,那些星星还是那么亮。

    那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巨大的火球,火球的周围是不是也会有一两颗像地球这样的行星,上面生活着无数人,每一天都在上演着无数的悲欢离合。

    侯春玲有些不喜欢这种渺小无力的感觉,于是便披着外套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柜子,摸出角落里的那本《八卦牵星手》,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她独自一个人坐在顶楼平台上,借着星光慢慢研读书中的内容,虽然有些痴心妄想,但是在她的内心,其实并不甘于平庸,在这片星河之中庸庸碌碌地活个几十年,然后再悄无声息地逝去。

    她想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更加闪耀,哪怕对这片浩瀚的时间和空间来说,再如何闪耀,也只是毫不起眼地一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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