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今天结婚,全公司提早放假。”她从怀里抓出一把喜糖,报复似的塞进他手里——让他遮遮掩掩!她故意:“给你吃。沾沾喜气。”
    何宴捏一把她的脸:“自己吃。”
    原莺剥了一块巧克力糖,含糊:“你今天真的不陪我去吗?”
    何宴:“我晚上有事。”
    “什么事啊,”她蹦到他背上,“你就是不想去。借口!”
    他不辩解:“嗯。”
    原莺不满地嘟起嘴:“为什么啊。虽然——虽然你和贺知宴是一头的,但是大哥也算我半个家人呢,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把你介绍给他。”
    他的眉心微蹙:“不用。”
    “可是我想。”原莺的声音有点低落:“你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的喉头挤出一声冷笑:“如果有呢?”
    “什么?”她从他的背上滑下来。
    “我说,如果有呢。”他转过身,眸光冰冷。盯着她,一字一顿都像淬雪:“我和他,你要选谁?”
    原莺愣了一下。
    他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好像,他们中的确隔着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她抿起嘴角,如实:“我不知道。”
    何宴没什么失望的表情。甚至,紧绷的下颌有放松的迹象。
    他好像松了一口气。
    原莺悄悄打量他。
    为什么呢?
    明明,她都没有斩钉截铁地选择他。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要不要午休?”
    “……嗯。”
    原莺心不在焉地应一声。
    她趿着拖鞋,潦草地洗一个澡,回到被窝里。一觉晕晕沉沉地睡过去,做了一个不太美妙的梦。贺知宴和贺知宵站在天台,像所有的谍战片一样,两把手/枪对着彼此。何宴呢?——她这样想,他才出现。他站在贺知宴的身后,身形幽灵似的,时隐时现。他们三个人齐齐地扭头,不断地发问:
    “你选谁?”
    “你选谁?”
    “你选谁?”
    ……
    “你、选、谁?”
    救命!!
    原莺被吓出一身冷汗,倏地睁开眼睛。
    何宴不在房里。
    床头的闹钟适时响起,她惊魂未定地坐起来,关掉。
    她头脑放空一会儿,才慢吞吞下床。
    洗漱、化妆。
    原莺总算慢慢平复心情,去袋子里取出那条裙子。
    一条黑色的复古蓬蓬裙。
    抹胸,开到腰后。胸口一掌的宽度绣满白色的花,塔夫绸的黑色的缎料泛着极具质感的光。
    原莺还从没穿过这样风格的裙子。
    她换上。
    左看看,右看看。
    她摸了摸光裸的肩膀,有点冷,也有一点不好意思。
    门口传来房卡与感应器相触的声音,何宴回来了。
    原莺害羞地趴在洗手间的门边。
    “何宴,”她小声:“你过来。”
    “嗯?”
    “你觉得——”她忸怩地转了一个圈,黑色的裙摆跟着旋转:“你觉得好看吗?我觉得有点奇怪……”
    何宴正背身脱下大衣。
    闻言,他转过头,目光碰到她的裙角那一瞬间,显然一顿。
    他说:“好看。”
    单调的两个字,也无需原莺分辨真心与否。
    那些在他眼底翻涌、叫嚣的情绪,像捕食的兽,倏然凶狠地锁定她。
    欲望是最好的肯定。
    原莺顿时高兴地抿起唇角,放下心,跑进卧室卷头发去了。
    何宴也跟进来。
    她还在抽屉里翻找卷发棒,就被拦腰抱起,按在他的怀里。
    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肩膀上——
    原莺赶紧躲开。
    “不许亲。”她皱起脸:“我等下要出门。”
    何宴低低地哼一声:“穿这么漂亮,去参加他的婚礼?”
    原莺亮起眼睛:“很漂亮?”
    “嗯。”
    “——不许亲!”他的嘴唇刚碰上原莺的脸,又被她飞速躲开:“我化了一个小时的妆呢,不许亲。”
    何宴不悦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谁之前求我亲的?”
    “活该。”原莺做鬼脸:“让你不珍惜,现在不许了。”
    何宴眸光沉沉。
    少见将他一军。
    她从他的膝上蹦下去,得意洋洋地卷头发。
    收拾妥当,李恪周也到楼下了。
    “我走啦。”
    她换好鞋,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何宴。
    他面色不豫地倚在墙边。
    原莺终于忍不住了。
    她笑出声,扑回他的怀里。
    “好可怜啊,”她使坏地仰起小脸,“亲不到我就这么可怜吗?”
    何宴没搭话。
    他突然蹲了下去。
    原莺还在思索他要干什么的时候,膝盖突然被碰了一下。
    她迟钝地低头:“……嗯?”
    羽毛似的触感一路向上。
    “——!!”
    啊啊啊啊!!
    他、他在亲她的腿……
    原莺的脸倏地红了。
    脚尖蜷紧,手指也用力地握起来。发丝儿都不安地战栗。
    “你、你你不可以……”她话不成句。
    何宴抬起眼。
    琥珀色的虹膜,像狼。因着往上看,瞳仁顶在上睑,露下三白,是极富攻击性的一眼。偏偏,黑色的裙边儿搭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依旧叫人心悸——不过,已经变成另一方面的心悸。
    原莺彻底腿软,站也站不稳。
    她逃似的向后踉跄两步,眼看要摔,又被一条有力的手臂箍回原地。
    发泄性质的吻铺天盖地。
    原莺害羞地蜷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她连警告痕迹都不敢说了,生怕他又做出什么吓人的举动。
    亲腿——
    还是大腿。
    太色了呜呜。
    颈边的吻逐渐慢下来,他亲了亲原莺的耳尖,语调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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