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不群自如的和李父李母交谈,他成熟稳重,尤其是那种圆润温雅的感觉,是被时间打磨淬炼而成的。余光看到走来的女人,他眼眸中有惊艳闪过。她是美丽的,沉不群自然知道,但是美丽从不能让他沉迷,他用过不少的美丽,当作引诱他人的诱饵。垂钓者怎么会爱上鱼食呢?
    少女还在盛放的年华,一段时间没有见,面颊竟然也圆润了不少,一头长发毛躁了一点,显现出些微的卷翘,肌肤莹润。翠绿镶边的米白色礼服淡雅迷人,虽然脖颈间的金项链已经衬的她肌肤如玉,但却和这身礼服并不是很搭。沉不群轻声和李父李母致歉后,转身拿出一个洁白的小盒子,挡住了走向李父李母的李毓婷。
    “毓婷,好久不见。”
    李毓婷并不想多和沉不群说话。她略微后退几步,“沉总,欢迎。”
    沉不群见李毓婷没有多言的打算,轻轻笑了,“毓婷,其实我是来和你道歉的。我知道你或许对我意见比较失望,但是……毓婷,喜欢上一个人在我们这个年龄和地位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我希望我们能够给彼此一个机会。”沉不群轻轻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翠玉项链,打磨光滑的玉雕并不大,用铂金的项链坠着,素雅漂亮。“毓婷,或许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李毓婷想要礼貌的微笑拒绝的,但是嘴角的笑却控制不住变成嘲讽的弧度,即便害怕,但是可笑的荒谬感还是充满了她,李毓婷看着沉不群,感觉他就像是一个傻子。
    “谢谢您了,沉总,但是我妹妹不需要这些东西。”李戎徵挡在李毓婷面前,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沉不群。沉不群轻轻一笑,看了一眼李毓婷,从容不迫的关上盒子,“你好,你就是毓婷说过的哥哥吧,我是毓婷以前的上司,沉不群。希望可以认识一下。”
    李戎徵轻轻嗤一声,但碍于这是林娥的生日晚会,他只能伸出手,重重的捏了几下沉不群的手掌,“幸会,沉总。”
    林娥和李父不算清楚沉不群到底做了什么,因此他们并没有怎么防备沉不群,态度虽然不算热络,但远没有李戎徵的苦大仇深。
    花尽颦有些担忧的看着李毓婷,余光却看到了自家的老爷子和沉不群一起出了宴会大门。花尽颦本想去看看,但是又不放心李毓婷,于是作罢。她状态真的不对,相比上次见她在宴会上游刃有余的模样,她这次总是走神,仪态也有几分的不自然。
    这一切都像是噩梦,但是这个噩梦,沉不群的到来只是开始而已。
    本就一个晚上没有睡好的李毓婷在第二天早上接到了花尽颦的电话。他说,花家有意向在半月后进行全G范围的扫黑除恶运动,而扫黑除恶以半月后会议召开为时间点,将默认处理时间点之后仍然作恶的黑恶势力,对于洗心革面者既往不咎。
    李毓婷没有听花尽颦之后的话,她只是看着天空,分明晴空万里如洗,她却感觉压抑又沉闷,心口抽搐着苦痛,
    她转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女人是美丽的,柔和的漂亮,眼睑下的乌青有些明显,这件事情折磨她太久了,证据……证据而已。
    李毓婷化了淡妆,而后涂上了淡色的口红。镜中的女人面色红润,像是枝头最鲜艳的红玫瑰,任人采撷。
    花尽颦到李家拜访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李毓婷。
    李戎徵看到他也并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只是靠在木制的椅背上,两指夹着一根香烟,唇边幽幽吐出烟圈来,对待花尽颦多了几分轻慢。
    花尽颦自然知道李戎徽做出这样姿态的缘由。无它,李毓婷遭遇的那些事情,本不应该发生的。
    李毓婷离开京都远下南方,李戎徽之所以不干涉,原本也是为了让李毓婷脱离出去,前些年京都的水是浑的,李毓婷被李父李母养的太过单纯,留在京都并不适合,只是没有想到,离开京都,李毓婷反倒是遭遇了强奸绑架这种恶劣的事情。
    早知道这样,当年就应该逼她留下,留在京都。总归在这个家里,他才是外人。
    花尽颦此次来就是想要和李戎徽好好谈谈的,李家对财政的作用远不是明面上的一点点税收。
    花尽颦年纪轻轻进入军队积累战功,这也意味着做其他事情的时间被压缩了,在学业上能够保持优秀,参与一些小贸易已经难得,自然没有多余的经历充盈国库。
    花家本身对于外交,国内经济建设规划等事宜就焦头烂额,国内百废待兴,资金短缺,小规模的经营就是杯水车薪,无法填补建设需要的资金空缺。
    但是要从商,家族内愿意的人并不多。商人是最低等的行业,即便万贯家财,也不过顷刻散尽。
    花尽颦年少时看过假父的规划,无论是对沿海地区码头,堆栈,港口等设施的建设,还是对于民生等补贴,都是巨额资金。
    正因为这些需求,花家找上了当时李戎徽的父亲,他并不是因为经营失误自杀的,他是被境外的人杀死的。当着李戎徽的面,在推攘中被摔下了高楼。如果不是花家救援及时,李戎徽也会死在那里。
    也正是这段过往,花尽颦和李戎徽才算熟识。
    花家重视李家做出的贡献,但是对于黑势力,过往不究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水至清则无鱼,国内安稳不过五十多年,上一辈还没从动荡的时代中走出来,没有人愿意国家内乱。
    花尽颦看着李戎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花家是让他对于李家做些安抚,但这件事情,花尽颦根本不想要掺和,花尽颦隐隐有感觉,无论他说些什么,李戎徽都只会更加气愤。花家太过自负,将李戎徽作为类犬使用,用救命之恩吊着他,轻慢他。
    花尽颦并不认同,却也别无他法。这些年李戎徽经营的资产以各种理由由第三方收入进入了国库。出现了这些事情,李戎徽依旧经营着手上的公司,却明显心有不满,与Y方的合作因为堆栈区缘由暂缓,以往李戎徽会主动去解决,而这几天,他却放任发展,并没有对其中建设进行勘误等查询。
    “不知今日来拜访是有什么要事呢?”烟草抖落在一旁的草皮上,花尽颦回过神来,这才清咳两声,大致说明了事情和来意。
    李戎徽时不时的冷嘲热讽花尽颦并不在意,他此行也无意说服他接受花家的决定,只是听从安排前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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