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并不急着交男朋友。

    可是,她最纯真宝贵的东西,怎么会在忽然之间,就没有了?

    就这样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妄然掠夺了?

    天啊,她该怎么面对自己?怎么面对将来的日子?怎么面对那些把她当做纯真天使一样的伙伴们?

    她该要怎么办?她惶然,她无助。

    要报警吗?要告诉妈妈吗?

    若是爸爸妈妈知道她被人强暴的话,一定会让她站起来告发这个男人。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个乖巧听话,成绩优异的女孩,可是面对这样悲痛欲绝的事情,就算有父母撑腰,她还是怕自己日后不知要以什么样的面目出现在大家面前?

    这里虽然在国外,可是,留学生的圈子也不大,她的同学中,就有三个是一起从国内来的。有一个还是她们同一个公寓楼的女孩。

    她的父母与她的父母都是同一所大学里的同事,两个同年龄的女孩自然总是会被放在一起比较,那个女孩从小都是被她比下去的,不仅是女孩对她一直很不满,就连她母亲也不是非常喜欢她。

    若是她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她,她父母所有的交际圈里,绝对无人不知她被人强暴的事。

    不,不要。

    她不想让那些人知道之后,会在背后指指点点。

    她更不想让正在要评级的爸爸妈妈因为她的事情而深受影响。

    这一场的经历,她只能选择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

    她躺在那里,纠结了好久好久,终于撑起冰冷的身子,拿过被扯破了的小裤裤,抹净大腿的鲜血,勉强穿上。

    她艰难地站了起来,身子一动,身体就像被撕裂般疼痛。咬着牙撑着站了起来,她拉了拉自己湿湿的头发,将已经湿透的裙摆拧掉水,勉强地拉了拉皱成一团的裙子。

    她要离开这里!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如果不是她贪玩,跟朋友出来玩得这么晚,今晚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

    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自己是不是也有责任呢?

    她回头看了那男人侧趴的脸一眼,宽阔的额角,高挺的鼻梁,薄而紧抿的唇,若是他开眼,一定有一双闪亮的眼睛。

    他真的是个好看的男人。

    他身上刚才没有酒味,所以应该不是喝醉了酒,可是他神智好像有些不清,他刚才似乎一直在叫着一个叫名字?

    可是,就算他跟别的女人有纠葛,被别人下了药,可是为什么他强行掠夺的对像是她?

    她紧咬下唇,想狠狠地踢他一脚,可是,最终,她什么也没有做,忍着剧痛悄然离开了……

    她以为,在不断地自我催眠之后,她可以忘记这一晚不堪的记忆,可是,没用的。

    那天晚上之后,她就开始害怕黑夜,每天晚上都要将房间里的灯全都打开才敢一个人呆在父母给她在学校附近租的公寓里。

    然而,就算打开所有的灯,她睡觉的时候还是会做恶梦,梦见那天晚上那个男人可怕得几乎要将她摧毁的力量……

    阮梦梦从来没想到过,这辈子还会再见到那个当年强暴她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竟是他——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不是那样的人,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更让她无法接受的还是,他已经将那件事,她这个人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为什么不让她继续失忆下去呢?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让她再度想起来……

    “出去,出去,你们都出去,我不想见到任何人!”

    在婚礼现场,那些她穿着孕妇装在母亲的陪同之下,去产检,去公园散步的照片被放出来时,所以刻意尘封的记忆像走马灯般模糊又清晰的脑海里一一闪现……

    她觉得她快要崩溃了!

    她与他,还有,她与他的孩子……

    ——

    医院某间隐秘的会议室里。

    岑致宇身上的礼服还穿上身上,但是下摆已经有些凌乱了。

    只是这个时候,哪有心情理会呢?

    他站在窗前,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电话在等待对方回应,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空——

    今天是他与她的大婚之日啊,这样的震惊,没有人能接受。

    他的梦梦,到底经历了什么?

    难怪,对于两人之间的亲热,每次到最后关头,她总是紧张成那样……

    是,过往的记忆太痛苦了吧?

    “我查到的资料跟你手上那一份是一样的。”

    “那个男人是谁?”

    “目前为止,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当电话里传来那个答案时,他握在手上的电话颓然地掉落在地。

    “致宇,很抱歉,瞒了你这么重大的事情。是我们的错。”阮父与阮母相携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朝他深深鞠躬。

    本来容光焕发的他们,因为这事发生之后,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像是老了好几岁。

    “你想退婚我们没有意见,梦梦我们会带回来照顾她。”阮母说着,隐忍许久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掉了下来。

    岑致宇努力地平息着心中的怒火,放在身侧的拳头紧了又紧,回头,看着阮父阮母,“谁说我要退婚?”

    “致宇……”

    阮父阮母愣愣地看着红着眼的岑致宇。

    岑致宇没有说话,而是弯身捡起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对着那端的人低声吼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在一个星期之内把她从踏上伦敦那一刻的所有事情,包括跟谁接触过,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情,去了哪里,都给我全部查清楚。”

    说完之后,他不给对方任何的理由拒绝便挂上了电话。

    对方看着那被挂上的电话,真是欲哭无泪。

    这生意,付再多的钱也难在一个星期之内照他的要求做到了!

    他能不能推了他这一单生意不做了?

    岑致宇率先在沙发上坐下来,手机丢到一边,抓过桌上的烟盒点上后才对忐忑不安站着的阮父阮母道——

    “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阮父阮母对看了一眼便一起坐到了他对面。

    紧闭的门外,阮绵绵已经哭成小花猫,身上白色的小礼服裙摆上不知什么时候沾染上了污渍。

    “绵绵,过来。”

    岑致权夫妇带着小关先生赶过来,知道他们在里面谈事情后,没有打扰,关闵闵朝哭得满脸是泪的小女孩招招手。

    第151章 是他,也不是他!

    安静的会议室里,气氛凝滞得几乎要化不开,只有阮母的声音缓缓地将那段久远的往事一一道来。

    他们发现梦梦的异常,已经是她出国留学的大半年后,因为同一栋公寓里的女孩从国外回来,碰上她们,说梦梦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压力过大还是怎么的,整个人精神很不好,也瘦了很多,上课经常也是恍惚得厉害。

    阮氏夫妇很是惊讶,因为女儿每次打电话回来,都说自己很好,让他们不必挂心。

    他们也是想趁这个圣诞节去陪女儿一起过的,结果却从别人嘴里得知这样的消息,他们马上结束手上的工作,双双飞去找女儿。

    他们抵达女儿住的那间小公寓时,已经是半夜时分,又湿又冷的冬天,按了一会门铃也无人前来应门,阮母便拿出备用钥匙打开房门。

    房间里的灯光透亮,但是她家梦梦却缩在大床上的角落里,双眼紧闭,两只小手紧揪着被角。

    她叫唤了一声后,她丝毫无反应,她便知道她是做恶梦了。

    心疼地将坐到床边,轻柔地将女儿唤醒,在张开眼看到父母的阮梦梦,哗地一声哭了出来后,便怎么也停不下来。

    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也害怕哭了出来。

    阮母很快发现女儿身体的异样,也许是冬天穿衣服多,加上她最近真的消瘦很多,没人会想到,年轻得如同花骨朵般的稚嫩身体里,已经孕育了一个生命。

    可是,那会,是在晚上,暖气十足的房间里,女儿身上只有一件保暖睡衣,在好不容易安抚女儿重新入睡后,她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女儿微凸起的肚子,心里最不好的想法已经验证了,就算她刚才什么也没说也一样。

    她的女儿,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对待啊?

    让她忍了这么久也没有通知他们一声,甚至没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化吗?

    纵然,他们心里都已经明白,女儿碰到的事情,可她不愿意说,他们也不能在她精神状态如此糟糕的时候逼问。

    经过一个不眠之夜后,他们将女儿哄去了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超声波检查孕胎大概20周,但是从女儿嘴里知道的最后一次月经日期,确定孩子已经25周,只是因为母体身体状态不好,所以发育比较迟一些。

    这个孩子,已经成型,再过三个月便会瓜熟蒂落。

    可是,他们怎么能让他出生?

    那会毁了梦梦的一辈子。

    只是,他们在与医生商量说要引产的时候,医生却一脸凝重地告诉他们,依梦梦现在的身体状态,非常不适合做这个手术,要不然日后很有可能会引起一辈子也挽不回的后遗症,甚至有可能会出现大出血而没了性命。

    最好的办法就是从现在开始,给她慢慢调理,在生产之前将身体调好,等孩子能安全生下来。

    他们纠结了好久,最终为了女儿的性命没有将她送上引产手术台。

    阮母跟学校请了半年的假,将女儿带离了伦敦,去了另一个小镇,专心地陪伴她。

    阮梦梦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差到了一个程度,对于母亲的决定没有任何的异议。

    最初,她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只是,随着身体因为母亲的照顾而像球一样涨了起来,她才后知后觉,那一晚的恶梦竟然留下了一个小生命。

    她完全蒙住了!

    恶梦是要跟着她一辈子吗?

    她害怕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原本刚好转的精神状态一下子又变得很糟糕。

    阮母为女儿请了一个心理医生对她进行心理疏导,面对母亲的泪眼与担忧,加上心理医生的干预,最终她还是熬过了生产前的最后两个月,提早生下了一个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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