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总会有觉得寂寞的时候吧?」
    「我尽量用工作把时间填满,不怕你见笑,我的公司现在发展还不错。」
    「不管事业多重要,也不及一个知冷暖的人。」江迦蓝可是过来人,深知箇中苦乐。
    「所以我每星期也来尽欢吧见你。」汪曈笑笑:「别误会,我只是想跟好朋友聊聊天,抒抒闷气。」
    「求之不得。」江迦蓝不放过她:「但话说回来,你就答应和那女郎见见面吧!当认识多一个朋友好了,也没有什么不好。」
    「好吧!但我不要一本正经般像相亲,打球还是出海都可以。」
    「没问题。」江迦蓝总算完成任务:「我多找几个人,绝对不会让你觉得尷尬。」
    江迦蓝回去覆命,俞愉安很高兴。
    但江迦蓝泼她冷水:「汪曈的反应很一般,似乎还没有准备好接受一段新感情,我怕邦妮要失望了。」
    俞愉安的想法很正面:「我们尽了人事,便问心无愧了,那有当媒人担保成功的?」
    受了俞愉安感染,江迦蓝也兴緻勃勃地安排节目。
    週末,江迦蓝向卓韵借了游艇,邀请童昕悦和秦臻念、翁远顥和赵君宜、汪曈和邦妮一起出海。
    女郎们钓鱼的钓鱼,游水的游水,剩下汪曈和邦妮在甲板上晒太阳。
    「我是女警。」邦妮问汪曈:「你会介意吗?」
    「我是个市侩的生意人,你可介意?」
    邦妮摇摇头,认真地说:「我很感谢你给我机会。」
    汪曈也很认真地回答:「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我明白,即使做不成情侣,也希望我们能够成为好朋友。」
    汪曈点点头。
    这一天,大家也玩得很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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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曈----」
    汪曈闻声回头,看见姚信寧,心猛地剧跳起来----这么久不见了,眼前人依旧是那样漂亮,那样秀气。
    三年了,姚信寧结婚后,她们一直没有碰过面。
    「好久不见,你好吗?」姚信寧问。
    「我很好,你呢?」汪曈有点手足无措。
    「你很赶时间吧?不如等你有空,我们再约出来聚聚。」姚信寧说。
    「好,那我等你电话。」
    「再见。」
    当晚,汪曈接到姚信寧的电话,两人相约这个週末,在以前最爱的郊区茶座聚旧。
    说了两句开埸白,汪曈不自觉地盯着姚信寧的手腕。
    ----那玉鐲儿,是白玉做的,隐隐的藏着一小片绿,在阳光下看,晶莹得像琉璃。才幼幼的一圈,套在姚信寧纤幼的手腕上,跟她一身时尚的打扮,不算相衬,却出奇的好看。
    那是汪曈送给姚信寧的结婚礼物,她想不到过了这些日子,姚信寧居然还戴着。
    姚信寧顺着汪曈的目光看,说:「我很喜欢它。说起来,我还没有亲口说谢谢。」
    「你喜欢就好。」
    「你最了解我了,你挑的东西怎会不合我的心意?」
    汪曈心里一酸----是的,汪曈胆敢说自己是这世上最了解姚信寧的人了,可是,光了解又有什么用?她还不是嫁了别人?
    「你先生好么?」汪曈故意扯开话题。
    这个人,汪曈至少见过两、三次,却一直想不起他的模样。
    「我们刚刚分居。」姚信寧轻轻的说。
    「哦!」汪曈有几分意外,却也不致被吓倒。这婚姻,成功的机会始终是太低了点。维持了三年,也不好算失败了。
    「……已经尽了力,无话可说……」姚信寧低着头,把杯子里的黑咖啡拌成不见底的旋涡。
    「搬回家了?」汪曈问。
    ----心头不由泛起伯母的脸。那是一张精緻的脸,发型装扮,甚至是眼角的那两道鱼尾纹,都这么恰如其份,叫人挑不出半点瑕疵。
    这是汪曈梦魘里的要角,对她的印象,甚至比眼前的她还要深刻。
    「我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你知道,酒店式住宅,有人打扫洗衣服那种。」姚信寧说。
    汪曈当然知道,姚信寧最讨厌做家务,以前是由妈妈包办,后来是汪曈,再来便是他了。
    汪曈不惊讶姚信寧的离婚,却奇怪她妈妈肯让她独居。
    「伯母放心么?」
    「放心最好,不放心也没办法。谁叫她亲口答应,只要我听她的话,嫁了这么一次,以后做什么也由我!」
    这个汪曈可以做证,伯母真的指过天,起个誓,说女孩子,好好歹歹也要嫁一次,好让她向亲朋戚友街坊邻里有个交代。
    至于其他问题,全是次要。
    「结婚?但你明明知道她根本不爱他!」那天,汪曈咆哮着,像头疯狗。
    「她不爱他!她爱你!」伯母冷静地说:「这里没有人阻止你们相爱,你们可以相亲相爱,像姐妹,像好友,但不能像夫妇。」
    「我们相爱,是我们自己的事,不是杀人放火,不是姦淫掳掠,跟别人没一点关係。」
    「你们活在现实世界,不是荒岛,不能不守大家定下来的规矩。」
    「规矩是什么?一大群人为着自己的既得利益定下来,以前,女人要扎脚,三步不出闺门,跟小叔同行还要浸猪笼。」汪曈雄辩滔滔:「终有一天,同性或异性相爱,也如同顏色和音乐,纯粹属于个人喜好。」
    「那一天也许真会来临,但不是今天,也许还要一百几十年。总之,别人我管不着,我绝不要我的女儿作先驱。」
    汪曈当时年纪小,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胆敢跟伯母谈判,现在回想起来,真叫人惭愧。
    姚信寧是妈妈的乖女儿,什么也听她的。
    当时,汪曈只觉得姚信寧很笨,百份百愚孝。
    她劝过、求过、骂过。
    ----你的心不会骗你,你和他一起勉强不会有幸福……
    ----你这根本不叫孝顺,叫盲从……
    ----你一定会后悔……
    姚信寧开始是哭,后来也只管呆着一张脸,任由汪曈哭骂。
    到了最后,汪曈也实在累透了,两人便这样呆呆的相对着,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分手」这两个字,谁也没说过。但两人心里已经很明白。
    往后,汪曈一天到晚跑去看信箱,家人还以为她正等着什么要紧的信件。可笑的是,那天碰上邮差在派信,她突然发疯似的跑出去,几乎给车子撞上。
    这样等来等去,怕也有两、三个月,终于收到姚信寧的结婚请帖。
    汪曈跑到一家玉器店,用了近三个月的工资,给姚信寧准备贺礼。
    ----就是这小小的白玉鐲,圆圆的一圈,象徵着完美的结局。
    汪曈不是假装大方,是衷心的祝褔姚信寧。生命是她的,要走怎么样的路,当然是由她选择。
    她不选自己,可能是对,也可能是错,只有时间可以说出答案。自己不必认同她,既然爱她,只希望她得到幸福。
    ----这幸福由自己亲手送上最好,就是不能,也希望别人可以代劳。
    汪曈托朋友送出贺礼,她不打算挑战自己的涵养。姚信寧也一样,让那人还她一张签了名的谢卡。
    到了姚信寧结婚前两天,汪曈刻意离开香港,到泰国旅行。
    ----上海滩许文强在教堂抢婚那一场戏堪称经典,也只适合在电视里看看而已。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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