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那种尴尬到脚趾扣地的感觉。
    何皎皎看着对面阳台上的男人,挤出一个笑脸:“原来是你的猫啊。”
    叶闯点点头,“应该是从阳台跳过来的。”
    两家阳台隔得近,这点距离对于猫咪而言轻而易举。
    这种老旧居民楼,大多凭着经济原则,能省则省,管他会不会遭贼。
    有些居民选择装防盗网,但之前的户主没装,她刚看房的时候还特意问了句。
    房东老太太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在这住了几十年了都没遭过贼,平时把窗户插好,门锁好就行了!”
    她嗫嚅了一声,不甘心道:“可是从隔壁跳过来,也很简单吧?”
    老太太笑了声,“那更不可能了!隔壁的小伙子人好着呢!经常帮我修东西。姑娘啊,你还租不租了?其实好多人联系我呢……这么低的价格啊,我是看你长的乖声音甜才带你来看的……”
    她还能说什么呢。
    这套房各方面都不错,而且房子在城中心,交通方便,关键是价格低。
    她负担不起之前高档小区的月租了。
    只能咬咬牙,付了定金和一个月月租。
    叶闯站在栏杆后,眼神轻飘飘地瞥过她的胸部,狸花正埋在她的胸前打盹,小爪子搭在饱满的乳房上。
    他敛眸,伸出手越过阳台,抿着唇道:“给我吧。”
    早晨六点的阳光下,霁雨初晴,阳光破开云层照亮她头顶的发丝。
    一栋居民楼的四楼,一对男女正朝对方互伸着双手,似乎在努力够到对方。
    此情此景,楼下散步的老大爷真想当场拉一曲《梁祝》,歌颂这美妙的爱情。
    “我觉得……可能……够不着……”
    何皎皎半个身体都越过了阳台栏杆,整个人都快弯成90度,不知道自己的胸前风光无限。
    叶闯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那里,视线抬高一点,看向她的脑门。
    语气轻松,“不试试怎么知道。”
    听了这话,何皎皎差点滑了一跤。
    手中的猫咪还在睡着,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也不知道,如果它稍微一动,或者托住它的那只手没了力气,它可能会摔成肉泥。
    叶闯用力探出身去,手臂稳稳地从她手里接过猫咪。
    两个人的手指微微触碰,而又分离。
    像是完成了秘密接头任务的地下工作者,何皎皎在大喘着气。
    她捂住胸口,抬眼看向对面的叶闯,“其实我刚才就想问了。”
    叶闯对上她的视线,眼睛里有一丝丝的疑惑。
    “为什么刚才我不直接开门,在楼梯口给你?”
    叶闯的唇角扬起一抹弧度,“也是。”
    何皎皎:……
    妈的智障。
    是的,骂的自己。
    果然是色令智昏来着。
    “谢了。”
    “嗯?”何皎皎侧头看他一眼。
    叶闯的长指轻轻拂过猫咪的身体,“你给它洗了澡吧。”
    “嗯。”她盯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神游四方。
    男人的手指慢慢滑过猫咪的身体,然后五指并拢,揉了揉猫咪的头,大拇指指尖蹭过猫咪的耳朵。
    这手法,怎么这么像某些A片的男主角在揉着某样雪白丰满的什物呢?
    何皎皎的双肘搭在栏杆上,眯着眼问:“你究竟有没有给小狸花洗过澡,怎么能脏成这个样子?”
    叶闯笑了声,“真没有。”
    何皎皎:……
    “还有,它叫‘小花’。”
    “噗嗤!”何皎皎笑了起来,真个人都笑得弯了腰,胃部痉挛着,她痛苦得蹲了下去。
    叶闯无奈,不再说话。
    等她笑完,直起身来再看时,对面的阳台已经没人了。
    *
    傍晚,又是一个雷雨天。
    何皎皎穿着单薄的裙子,手肘撑在阳台栏杆上,指间夹着一根烟。
    吸一口烟,听一听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
    哪家人家在听戏,咿咿呀呀的声音;
    哪家女主人在训娃,孩子哭闹的声音;
    哪家人家在炒辣椒,铁锅与铁铲相撞的铿然声音。
    黑色的阴沉的滚滚云层之下,无边的热闹的万家灯火之中,她静静地吸着烟,看着这些,听着这些。
    她真是爱惨了这座城市的烟火气。
    你问为什么不点灯?
    家里停电了。
    好像是保险丝烧了,她也不知道。
    明天再叫人来修吧。
    她吐出一口烟,听到身侧的推门声。
    她侧头看去,眸子里映着指尖的火星,像雾里的灯。
    “是你啊。”她轻笑一声。
    叶闯反手关住阳台的门,她好像听到了小爪子挠门板的声音。
    叶闯没说话,也点起一支烟。
    火光闪耀在拢起的掌心里,烟草开始烧焦。
    两个人都安静地靠在栏杆上抽着烟。
    一个背靠着,一个手撑着。
    一根烟过去,叶闯的手指离开唇边,指间的烟蒂被人轻轻往后一扔,微茫的火星瞬间被黑暗吞噬。
    “怎么不开灯?”
    好像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什么车鸣声哭喊声,通通消失不见,她只听见了身边那人的低语。香烟滑过喉咙,像根有形的丝带,一把一把将她缠绕。
    她有些喘不上气。
    “停电了?”他看向她,又问。
    “嗯……”何皎皎差点溺死在他的眼睛里。
    “交了电费么?”叶闯回过身,双肘撑在栏杆上,十指交叉,眺望着远方的车流与霓虹。
    “嗯?”她轻轻皱眉,“应该……交了吧?”
    叶闯点点头,平淡的语气:“那就是保险丝烧了。”
    “……”
    二人继续沉默着。
    还剩一点的烟蒂被人从口中摘下,按熄在栏杆上。
    何皎皎拿起一旁的烟盒,又从里面倒出一根烟,打火机的声音轻轻响起,一缕火苗刺破这昏暗的夜。
    借着这一秒而过的火光,他看清她的红唇。
    烟盒一角在水泥栏杆上敲了敲。
    何皎皎含着烟,话语有些含糊不清:“那你帮我修修?”
    他没有说话。
    却疯了似地想抽烟,特别是她嘴里含着的那根。
    何皎皎侧头看他,笑了笑:“我再借你一支烟。”
    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他的心一下。
    那天晚上,她第一次梦到叶闯。
    他坐在楼梯架上,嘴里叼着烟。
    “手电。”
    她从工具箱里翻出手电,递给他。
    “老虎钳。”
    她又翻出老虎钳,尖尖的钳嘴被柔软的手心包住,然后被人轻轻抽走,在手心里划过一道痕迹。
    有一种又痛又痒的感觉。
    在梦里,她始终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可是心里却有一种隐约的悸动。
    什么东西在破土而生,她看见自己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里面什么都没有。
    “给我。”
    “给你什么?”那人笑着问。
    她说不出,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嗯?”声音越来越轻,像女巫的低语,诱使她说出那句话来。
    “给我……”
    她想起来了,想起来她要什么。
    “给我――”
    “咔嚓”一声,来电了,刺眼的光芒让她莫名的慌张,下意识抬手捂住眼睛。
    她睁眼,一片昏暗。
    手指动了动,借着窗外的月光,里面什么也没有。
    梦里的亲昵烟消云散。
    几个小时之前,他的确坐在自家门口的楼梯架上,和梦的前半段一模一样。
    可是,一根烟还没抽完,他就修好了。
    二人一个道谢一个不谢,各自回了家。
    她躺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呼吸有些困难,却有种将要窒息的快感。
    手指慢慢伸到睡裙里,隔着丝绸内裤,在某一点上按了按。
    没有感觉,毫无湿意。
    她起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胡乱抓起一个,寻到开关,震动从手心传开来。
    塞到内裤里面,跳蛋刮蹭着阴户上下,她并拢双腿,期待着越来越浓的快感。
    她喘着气,试着将跳蛋塞了进去。
    “嗯……”
    阴道轻轻收缩,一些液体被挤了出来,湿润了指尖。
    昏沉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些画面。
    劲瘦的腰腹,宽厚的脊背,曲起的手指,漆黑的眼眸,认真工作时的侧脸,懒懒叼着烟头的嘴唇。
    还有那句,轻轻的,“不试试怎么知道”。
    幻想有时候真的很磨人,明明得不到,却还想着。
    空作无谓的幻想,是人对自己的折磨。
    可是,没有幻想,人怎能欺骗自己?没有这些缥缈虚假的美好,生活又怎能继续下去?
    她关了跳蛋,身体还没感受到彻底的快感,她就有些倦了。
    跳蛋被扔到一旁,她笑了笑,轻声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
    一个美好的早晨,客服叶欣照例坐在自己的岗位上,怀着十二分精神等待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
    “叮铃铃――”
    她睁大眼睛,立马抓起话筒,嗓音甜美:“您好,凌华家电为您服务。”
    电话那头是熟悉的懒懒的音调:“不知道为什么,冰箱它又结冰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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