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啊!

    “可……可我真的没办法看着姑姑在冰冷的监狱中度过余生啊……”

    “许先生,你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姑姑在监狱中度过余生,那么为什么不想想自己的姑姑到底做过哪些令人发指的事情呢?如果她真的清白如水,法律自然不会让她受委屈,相比她做了哪些事情,许先生应该有所耳闻吧?”

    安澜冷漠,这点毋庸置疑。

    她不在意的人或事,无论说多少话,她都可以无动于衷。

    而安家,只怕天王老子前来说情,她都不会有丝毫心软,更何况是许和昱呢!

    “到车上等我,我来跟许先生说。”当着许和昱的面,叶辰歌吻了吻安澜的唇瓣,修长的手指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尖,眉目间荡漾出缱绻的春意。

    安澜不喜欢与陌生人说话,既然叶辰歌想要代劳,她便欣然同意了。

    即使见过几次,许和昱在安澜眼中依旧与陌生人无异,充其量算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罢了。

    “许先生,安家的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如果想要明哲保身的话,最好不要掺和!正如澜澜所说,许霞玲做过什么,相比你也有数,她既然做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大家都是成年人,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会懂,希望许先生不要做出什么难以挽救的事情。”

    叶辰歌的话,让许和昱的心顿时跌落到谷底。

    如果说安澜拒绝,他依旧存着几分侥幸的话,那么叶辰歌这一席话,让他看到了绝望的黑暗。

    其实,叶辰歌说得都对,许霞玲做过什么他心中有数,他只是不想做个无情无义的人而已。

    苦涩一笑,许和昱只觉得喉咙中苦涩无比,像是吃了黄连一样,就连吞咽唾液就是苦的。

    “抱歉,打扰了!”他对叶辰歌微微颔首,转身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夜色中,他的背影萧条,整个人笼罩着一层颓唐的气息。

    许和昱在帝都豪门公子中并不出众,但他一直是活泼开朗的性格,很少见到这种压抑沉闷的心情。

    微微叹息一声,叶辰歌摇摇头。

    有些事,不能想得太简单了。

    黑色的阿斯顿马丁重新发动,缓缓驶入浅水淇湾。

    等待了大半天的保时捷也离去,当然还有坐在车里跟着饿了大半天的龙彪,也跟着许和昱离开了。

    地下停车场中。

    安澜解开安全带,突然侧身抱着叶辰歌,埋首在他的怀中。

    “我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了?”话语中带着几许微不可见的迷茫,七年来,仇恨和执念一直支撑着她,而今安家已经落败,安平也落入她的手中,悲从中来,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是否错了。

    错了吗?

    好像没有。

    没错吗?

    她不知道。

    抬手抚着怀中的娇妻,青丝顺滑,叶辰歌有些爱不释手。

    低头亲吻安澜的发顶,浅浅的清香萦绕鼻尖。

    “没错,我的澜澜怎么会错呢?”

    在叶辰歌眼中,无论安澜做什么都不会错,即使是错的,他也会让错变成对的。

    像小猫咪一样在他的怀中拱了拱,安澜闷闷道,“真的没错吗?”

    她抬头,略带迷茫的清眸仿佛笼罩着云雾的山峦,依稀朦胧在烟雨中,袅袅婷婷,像是云雾缭绕的仙境一样。

    “没错。”清润的吻落在她的眉骨,如雪花落下。

    叶辰歌很喜欢吻她,唇,眉骨,面颊,耳垂,每一处都有他浅吻的痕迹。

    “让我抱一会儿……”安澜抱着叶辰歌不松手,她很少像此时这般脆弱无助,她很少如此依赖别人。

    安澜是冷漠的,安澜上校是强势的,一个铁血女特种兵,无论何时总是以最强悍的姿态出现,也只有在叶辰歌面前,她偶尔会露出几分迷茫和软糯。

    殊不知,这样的安澜,才是最令人心疼的。

    一个女人,女孩儿时应该被父亲呵护,嫁人后,应该被丈夫宠爱。

    在安澜生活的二十四年中,她好像从来没有享受过被父亲呵护的感觉。

    而她性格太独立,不喜欢依赖,即使叶辰歌想要宠她,也总是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车中待了大约十分钟,叶辰歌抱着安澜下车。

    似乎是不习惯被人抱着走路,安澜挣扎了两下想要下来,叶辰歌却愈发用力。

    “乖,让我抱着。”

    他喜欢抱她,更享受怀抱娇妻的感觉,那种整颗心都被填满的感觉,真的很温暖。

    有人曾经说过,如果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至深,第一个表现就是喜欢吻她,第二个表现就是喜欢抱她。

    这两个表现,叶辰歌全部占据。

    他爱她吗?

    毋庸置疑。深爱。

    安澜突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十七岁掉进地狱,她没想到有一天还能重新感受到至爱的温暖。

    女人是感性的动物,清冷淡漠如安澜也不例外。

    她双手反抱着叶辰歌的脖颈,覆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叶先生,谢谢你。”

    谢谢你爱我,谢谢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谢谢你给安澜的一切……

    谢谢……

    “傻瓜!”叶辰歌低头亲亲她的唇瓣,有些恋恋不舍的松开,“我们是夫妻,永远都不要说这么见外的字眼儿,我不喜欢……”

    叶先生很傲娇,他不喜欢他的妻跟他见外。

    “好!”今天的安澜特别好说话。

    电梯到达,取出钥匙开门。

    浅水淇湾原本是电子锁,后来被叶辰歌换成了钥匙锁。

    他喜欢听到钥匙开锁时清脆的响声,那是她的妻子回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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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激情后,裴以沫认真跪下,“缪宝,别弄啥假设婚姻,来真的,嫁给我。”

    女人轻笑,“我家不缺钱,凭什么要跟你?”

    两天后,拍摄中,裴以沫又跪下,“缪宝,嫁给我。”

    缪宝看看镜头,腼腆笑,“好啊。”

    男人囧了,“女人咋变这么快?”

    缪宝眨眨眼,“这只是个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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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8 不知悔改

    帝都仿佛被一片阴云所笼罩,灰蒙蒙的,似乎天地在哭泣,呜咽哀怨。

    时隔安家货轮被查处已经过去三天了,与安家有关的人一个个都接受过相关的询问或者调查。

    安家的罪名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了。

    三天后是公审时间,这次再也不会有秦王许三家合力力保安家了。

    他们人人自危,自然是能够躲多远就躲多远了。

    人心冷漠,人情淡薄。

    利益相关高高在上时,人人都在巴结搭讪;家道中落跌落低谷时,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这就是人啊,这就是人情。

    在军方的审判室中关押了三天,安平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五十多年的养尊处优,一下子在这样暗无天日的晦暗小屋中关押三天,没有自由没有阳光,任谁都无法适应。

    原本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乱糟糟的,发顶冒出几缕灰白色,仿佛雪落发梢,沧桑垂暮。

    眼角的皱纹波折起伏,满面的红光黯淡无比,蜡黄的肤色有些暗沉。

    整齐的衣装凌乱不堪,三天的拘留,安平好似在风雨中历经了三年的风霜一样。

    除了眼中依旧不变的阴鸷和狠戾,现在的安平与以前那个挥手呼风,振臂唤雨的安家家主俨然两个极端。

    谁都不会把这样的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果然,不是谁都能够在磨难中咬牙坚持到最后一刻。

    拘留小屋大约只有十平方米,一扇铁门,一扇铁窗,一张木床,一把带矮凳,一张木桌。

    一缕阳光透过铁窗射入小小的室内,留下斑斑痕痕的光影。

    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在阳光中清晰可见,飘飘扬扬,来去自如。

    吱嘎!

    沉重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空间中,铁门刺耳的声音像是一道电钻,硬生生地在心头钻一个孔子。

    这样腐朽沉重的声音,最是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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