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是乌云蔽日,片刻便是阳光普照了。

    变脸的速度也没这么迅速好不好?

    高棋没想到,安澜对叶辰歌的影响力竟然这么强。

    在安澜面前,那位优雅强势的叶少,俨然变了一个人,一个心和情都随着她的举动而变化的男人。

    叶辰歌宠溺地捏捏安澜俏挺如雪山白玉一样的鼻,“当然!乐意至极!”

    他就怕她不屑于宣誓主权,她能主动,他真的很高兴。

    这大概是将近一周以来,叶先生最高兴的时刻了吧!

    推开雕花的玻璃门,就看到秦若大大方方地坐在叶辰歌办公室的沙发上,举止优雅如女神。

    然,这只是外表而已。

    她内心的狰狞和黑暗,没有人知道。

    笑容无懈可击,她兴奋地回头,“辰歌,你——”

    “终于回来了”五个字还未出口,入目便是紧扣的十指,还有男人那霸道的动作。

    “秦小姐怎么在这里?”未等秦若开口,安澜率先出声,截住秦若接下来的话。

    多年的谈判经验,对方双唇微动,她就能大体猜到对方要说什么。

    而看穿秦若,更是小菜一碟。

    平时,她对秦若的挑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甚至视而不见,并不意味着她就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她不理会,只是不想理会。

    一个秦若,不值得她特意去反击还手。

    因为,她还不配!

    或许是花祭夜离开,离别的不郁压抑在心中,她想要发泄出来,而秦若这个时候正好自己送上门来。

    安澜觉得,要是她放过这个机会,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话刚问出口,不给秦若开口的时间,安澜接着道,“秦小姐是来找辰歌的吗?很抱歉,辰歌刚刚陪我去机场了,让秦小姐久等了。”

    安澜大大方方地坐在叶辰歌的专属位置上,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不对,她本来就是女主人。

    叶辰歌十分配合,也纵容。

    淡淡地睨了秦若一眼,毫不掩饰幽眸中的厌恶,话语冰冷不耐,“有事?”

    秦若顿时委屈得咬唇低头,楚楚可怜。

    安澜心中差点为她拍手叫好,不愧是国际巨星,这演技,绝对不需要酝酿,情绪信手拈来,真想为她点三十二个赞,真是绝了!

    “我——”一个“我”字脱口而出,秦若懦懦地看了叶辰歌一眼,复又低下头,不知是不敢看叶辰歌还是不敢看安澜。

    “秦小姐有话就说吧,这样被人看到,还以为是安澜欺负人呢!”安澜脚尖触地,微微一用力,转椅就旋转了大约四十五度,正对着秦若。

    秦若眸中含泪,晶光点点,那柔弱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受气的小媳妇。

    小媳妇?

    真可笑!

    怪不得叶辰星天天愤慨地喊她白莲花心机婊呢!

    想到叶辰星,几天没见,突然有些想她了。

    清眸一转,潋滟生辉,顾盼琼依。

    叶辰歌径自处理文件,任由安澜折腾。

    秦若一直不开口,安澜也耐心十足的等待。

    如果要比耐力和耐性的话,没有人能够比得过安澜。

    当初在国外特种兵耐力训练时,只有她一个人坚持到了最后。

    僵持,沉寂,诡异。

    秦若啜嗫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

    手指紧紧捏着裙角,皱起而不自知。

    “我想——”再次开口,却被敲门声打断。

    高棋敲门进来,“叶少,盛世总裁已经到了,他在会客室等您。”

    叶辰歌起身,亲亲安澜的脸颊,话语轻柔,“乖乖在这里等我,中午一起吃午餐。”

    “嗯。”浅浅回应一声,安澜有些不太自然的移开目光。

    叶辰歌喜欢吻她,但她还没有开放到当着其他人的面被吻的癖好。

    整理好衣襟,没有看看秦若一眼,便跟着高棋出去了。

    叶辰歌一出去,气氛霎时变得十分诡异。

    秦若顿时收起柔弱的表情,变得刻薄而尖酸。

    如果不是担心有人会突然闯进来的话,她一定是狰狞而放肆的。

    “你很得意?”突然,尖酸刻薄的话语从秦若唇中溢出,讥讽的语调,伴随着不屑而蔑视的眼神,秦若冷睨而嚣张。

    嚣张?

    那可是需要资本的。

    身为银狐队长安澜都没有嚣张,一个世家千金而已,竟然在sk集团嚣张横行。

    安澜不知道秦若的勇气到底是哪里来的。

    挑衅,她最不惧怕。她怕的是没人挑衅。

    凉凉勾唇,清浅而疏离,“得意是需要资本的,不是吗?而秦小姐不是连得意的资本都没有吗?”

    倏然间,花情的去世的凄惨窜入脑海,看向秦若的冷眸仿佛冰原风雪,呼啸凛冽。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的妈妈是被眼前这个表里不一的秦家小姐害死的。

    安澜从来不是圣母,她不会以德报怨。有仇报仇,十倍奉还是她的原则。

    安家还未彻底解决,等到安家的事情彻底结束,就该轮到秦家了。

    秦若,自然是第一个。

    原本趾高气昂的秦若,触及到安澜那刺骨冰冷的视线时,突然打了一个寒战。

    悚然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即使她内心不想承认,这一刻她竟然惧怕安澜。

    没错,就是惧怕。

    安澜气场太强,这样的气场,她在叶辰歌身上也见到过。秦若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转椅上的安澜,强压下心间的颤抖,口吻不屑。

    “难道安澜小姐觉得我没有资本吗?”

    她怎么可能没有资本,她的资本就是黎明峰。

    “倒是安澜小姐,你觉得自己有何资本?”

    “呵——”安澜冷笑一声,“我就等着秦小姐把安澜踩在脚底的那一天了。不过在这之前,安澜有几句话想对秦小姐说。”

    秦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安澜接下来的话,一定会让自己方寸大乱。

    她克制着攒动不安而慌乱的情绪,手指陷入肉中,拼命让自己保持镇定。

    如何使用心理战术,如何让一个人自己从精神上崩溃,安澜十分精通。

    她不疾不徐,优雅无比,慢条斯理地从转椅上起来,整整衣襟,秀丽唇角淡噙一笑,仿佛惊艳了秋月和春风。

    她越是疏离淡漠,不疾不徐,秦若就越是慌乱不堪,心惊胆战。

    秦若终于顶不住了,她的面容有了几分裂痕,不可自抑地后退一步。

    腿有些发软,如果不是逼迫自己强行支撑,不能在安澜面前丢脸,她此刻一定会脸色苍白的瘫软在地上。

    她想逃,双脚却好似不听使唤一样,仿佛生根一般,与大地紧紧相连。

    安澜抬手,拇指和食指捏着秦若的下巴,用了几分力度。

    秦若在克制,安澜何尝又不在克制。

    她怕自己的理智失去控制,直接折断秦若那美丽如天鹅般修长的脖颈。

    “秦小姐,人在做天在看。这一生,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只是或早或晚而已。你说,是吗?”

    秦若心惊,眸中恐惧浓郁。

    难道安澜知道了花情是被她推出去才被暴徒打死的?

    不!不可能!

    叶辰歌明明说他会派人处理干净的,安澜不可能查到。

    而且,当时叶辰歌只知道她失手推了一个人,并不知道那人就是花情。

    三年前,他没有亲自处理这件事,三年后,他自然不会亲自处理。

    叶辰歌都不知道,安澜如何知道?

    想到这里,秦若底气顿时足了几分。眸中恐惧褪去,她换上几分讥讽和蔑视来掩饰情绪。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挥手打开安澜捏着自己下巴的手,秦若后退一步,与安澜保持距离。

    多靠近安澜一分,她甚至能感受到安澜骨髓中逸散出来的凛冽冰寒。

    清眸薄凉,安澜讥诮莞唇,“秦小姐,你猜自己有没有可能走出这间办公室?”

    威逼加利诱,安澜绝对娴熟无比。

    骨节分明的拳头在眼前晃动,拳头形状很美,俨然就是一个艺术品。

    凉凉地吹了口气,活动一下关节,发出清脆的声音。

    秦若脸色微变,“安澜!你想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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