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时针!逆时针拧会不会——啊,我真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

    “千斤顶也不会用,你是不是男人呐?”

    “先别忙着拆啊,备胎拿过来,垫一下,垫一下”

    一只备胎换下来,灰头土脸不说,杨曦同的大呼小叫就没停过。

    江俨然都想直接扔下她和车子,打车跑了。

    反正她文能出口成脏,武能修车换胎,跟普通男人也没多大区别了

    杨曦同不知他的想法,满面得色,慈禧太后似得坐在他后面,继续指点江山:“哎呀,你往哪儿开,先去修车店换胎呀,你还打算开着这个小备胎环游世界去呀!”

    江俨然只做不闻,一边把车子开上高架,一边踩下油门——

    杨曦同再一次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出声:“跟你说了不能开那么快啊,你装的是备胎,开到100多是要”

    江俨然沉默着忍受魔音绕耳,降下车速,在不断被超车中缓慢地在在高架上行进。

    也是该他倒霉,前面的路段不是撞车就是红灯。

    短短十几公里,愣是开了20来分钟才通过。

    期间,杨曦同就没闭过嘴。

    不是评价他运气不好,衰人遇衰事;就是挥斥方遒,指责他开车不知取巧。

    “这个红灯明明能过啊,为什么要停下来——直接开呀,换车道做什么?哎,怎么停车了,你”

    杨曦同有些茫然地看着江俨然将车子靠边停好,下了车,拉开自己这边的车门,表情冷峻地看着她。

    那双漂漂亮亮的黑眼睛,此刻就跟信子似的,近在咫尺地盯着她。

    “干嘛,”杨曦同有些心虚地往后缩了缩,“我又没有说错,实话实说”

    江俨然猛地俯身过来,手按住她后颈,使劲往自己的方向按去,嘴唇也飞快地贴了上去。

    唇舌交缠,手指几乎要陷进她颈部地血管里。

    杨曦同愣了好几秒才开始挣扎,无奈只有一只胳膊行动自如,轻而易举就被压制住了。

    江俨然平时看着冷漠疏离,吻起人来却霸道得近乎专横,一点挣扎地余地都不留给别人。牙齿锋利地滑过唇边,大有一言不合就下嘴开咬地架势

    杨曦同觉得舌头都快麻痹了,上唇更是火辣辣的疼,后颈被按住的地方针灸一般江俨然总算退开来了一点,形状姣好的嘴唇几乎是贴着她的鼻尖在开翕: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杨曦同大脑都被吻得有点缺氧了,茫然反问:“什么?”

    回答她的,是又一轮肆意而紧迫的吻。

    车窗不曾关紧,车道边绿意氤氲的红豆杉沙沙作响,将斑驳的树影投射在他们身上。

    偶尔有轻灵的鸟雀飞过,白翅灰肚,只一双伶仃细腿是红色的。

    停在枝条上,舒展翅膀,脆声吟唱。

    再次被放开后,杨曦同飞快地把脸埋进左侧地胳膊里,活脱脱一只掩耳盗铃的鸵鸟。

    “你干什么?”江俨然哭笑不得。

    杨曦同从胳膊上方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瞪着他。

    意思不言而喻。

    江俨然轻笑出声,伸手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拨到耳后,手掌顺势又往她头顶摸去。

    杨曦同惊魂未定,不敢反抗得太过明显,脑袋被狠狠地揉了好几把。

    她努力往边上偏头,用左手捂住鼻子以下,含含糊糊地嘟囔:“不要摸我头,不要乱摸!”

    江俨然使劲揉了揉她脑袋,退出后车厢,关好车门,重新回到驾驶座上。

    接下来,杨曦同就安静得跟发了鸡瘟地小雏鸡一般。

    ——这止聒噪的办法,比封口胶布都还有效。

    城区越来越近,江俨然在靠近加油站地修车店换了轮胎,顺便也加了下油。

    杨曦同全程一言不发,一直到驶出加油站,才嘀咕:“你刚才什么意思啊?”

    江俨然在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你觉得我什么意思?”

    杨曦同沉默。

    江俨然留神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眼睛里的那点亮光渐渐黯淡了下来。

    沉默,可以理解为默认;有时候,也代表着否决。

    因为说出口太过生硬残酷,所以用无声宣判死刑。

    江其儒不甘认命,非要坚持不懈求一个几十年空耗的结果。

    最终,便得到了一个无比明确的拒绝。

    江俨然咬紧嘴唇,侧脸上尽显坚毅的线条。

    他不是养父,他才不要做这样的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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