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
    「你......」
    帝灸炎注视着她的双眼,凌雪感到些许不自在,但面前的人却得寸进尺,一直向前靠近,直到她退无可退,背部抵到画着仙鹤的黑白屏风。
    凌雪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琥珀色的眼瞳倒映出她的身影,两旁的烛光晕染着曖昧,双唇印上白皙的前额,她被突如的吻吓了一大跳,「你!」只来得及发出单音节,接下来的记忆有如跑马灯,在凌雪的脑海中显现。
    帝灸炎后退几步,紧张地观察她的反应,只见她双手抱头蹲下,应该是在整理大量记忆。
    「小九!你刚刚吓死我了!」
    压下他眼底的喜悦,他故意板起脸不悦道;「陌生男人如果要轻薄你,应该要马上躲开吧,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是是是!」
    那是她不排斥小九的靠近,如果换成别人,早就想尽办法躲避开来。
    凌雪站起身,额头还保留着温软的触感,被她如此盯着,帝灸炎也感到不自在起来,只好撇过头道:「哼哼~因为契约的缘故,我猜测,只要跟你有比较亲密的接触,记忆才会回归。」
    应该是女方比较害羞才对吧!怎么亲的人耳朵都红透了!
    她巧妙地转移话题,问起这几天发生的事。
    帝灸炎轻轻咳了两声,便娓娓道来,他是前一个星期才恢復记忆的,因为那时为了破除陆以承的诅咒,所以精神力并没有很好,好在这几天他有所发现,画中世界就是一个大型「阵法」,在修真世界十分常见,卷轴可能被吸入时空夹缝中,才会落入现代位面。
    从「国师」的记忆中得知,当今圣上陆以安生了场大病,广贴布告以招募能人异士,如果把他治好,便重重有赏,而「他」不仅将皇帝的病给医好,甚至还提出几个预言,居然都在之后一一灵验,在龙心大悦之下,国师就这么诞生了。
    「难怪你一头红发,还没人敢把你当妖物处理,你可是有上面那位罩着。」在一定的权势地位面前,阴谋诡计的都是浮云。
    这个阵法只是国师过去的幻象,好在他没有在其中迷失自我,「还有个人还没清醒呢!」一想到他,帝灸炎就一肚子火。
    说到陆以承,其实凌雪心中也不太舒服,把她当成「商品」一样送给别人,说没有芥蒂,那都是骗人的,可能是受到阵法的影响,这也并不能完全怪罪于他。
    似乎查觉到凌雪心中所想,帝灸炎神色认真地说道:「如果一个男人真正喜欢一个女人,就不会随便地对待她。」
    凌雪这时回过神来,狐疑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两性情感专家了?」
    他才不会告诉凌雪,他偷偷看了一些言情小说,想要了解人类女性的想法,例如:「霸道神尊爱上我」、「清冷上仙不要走」。
    她如果知道帝灸炎的想法,可能真的会吐血。
    「突然想到而已,我们先解决现下的难题比较重要。」忽悠过去后,帝灸炎比出了两根手指头:「想要简单破除阵法,其中一个是找到『阵眼』,也就是寻找异常的物品或场景,把它摧毁掉,因为范围太大,所以暂时排除这个选项,另外一个则是顺应阵法,也就是完成国师的一生,如果强行使用法术,阵法崩塌,我们可能会被永远困在画中世界。」照他以往的性格,早就强行毁掉阵法,不过还有凌雪,他不会让任何危险发生在她身上。
    而如果不恢復记忆,事件一样会找上来,帝灸炎只是讨厌被操控的感觉。
    凌雪呼出一口气,有办法至少比没办法好,「真正的国师应该没有穿成你这样骚包吧~」每次看到小九的长袍,就会有这种想法冒出。
    「当然!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帝灸炎抬了抬下巴。
    隔天一早,凌雪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打扮,因为穿不习惯古装。
    庭院内,粉色花瓣从空中洒落,微风抚过脸颊,两隻鸟儿在树梢繾綣依偎,烘托出浪漫唯美的氛围,不仅画面美,人更美,娉婷嬝娜的倩影在花瓣中穿梭,色彩斑斕的蝴蝶也跟着翩翩起舞,帝灸炎一进庭院就看到这个景象,一时间被迷了双眼。
    「小九,你在发什么呆呀!不是要帮我画画吗?」凌雪弯起唇角,昨天他提出要求时,她还惊讶了一瞬,没想到小九的才艺并不少。
    把宣纸摆在画架上,毛笔沾着硃砂等色料,他小心翼翼地描绘面前的女子,一撇一捺都充满慎重。
    难怪说认真的男人最帅气,凌雪不得不承认,她在一霎那,曾有过心动的感觉,不是对伙伴的情谊,而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
    「画好啦~」
    结束最后一笔,凌雪走过来发出惊叹声,与古墓内的画轴不同,这张画是专属于她的特写,淡粉色的衣裙跟背景融合在一起,神韵描绘得淋漓尽致,美眸总是蕴含着一股清冷,没有丝毫做作与刻意感,凌雪有些自恋地想,她笑起来还真好看。
    「厉害吧~对了!我去拿一样东西。」面对完成的作品,帝灸炎眼神流露出讚赏,说完就跑走了。
    不到几分鐘,帝灸炎怀中抱着古琴,虽然顏色单调,但简洁大气的外表引人注目,他把琴放下,便席地而坐,红发随风轻轻飘扬,十根修长如玉的手指在琴弦上弹拨,没有任何迟疑。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託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馀悲。」
    背部倚靠在桃花树干旁,听着清朗的男音唱着一首《凤求凰》,在阳光沐浴之下,他整个人好似在发光,花办从半空中飘落,停在两人的衣服、肩膀上,春天真是一个美好的季节,而她有预感,她的春天也快来临了。
    等帝灸炎弹奏完毕,凌雪望向他的双眸:「你...你这是在告白吗?」她觉得有必要说清楚。
    帝灸炎没想到凌雪丢出一颗直球,浪漫氛围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咳咳!这首曲子也可以用在知己上。」
    「哦?原来是这样呀!那你有唱给别的女人听囉?」凌雪故作伤心样。
    「绝对没有!我只有唱过给你听...好吧...这其实是告白,以后可以叫你小雪吗?」帝灸炎立马否认,神色也非常认真。
    「噗...哈哈哈!当然可以。」凌雪飞奔过来抱个他满怀,这隻小鸟还是这么可爱,当初她还觉得小雪这称呼太过亲密肉麻。
    帝灸炎在惊讶过后,眼眸溢满着喜悦,从第一次见到她,也就是凌雪跟美洲豹周旋时,就被她冷静果敢的性格所吸引,在接下来的谜题与困境里,凌雪一步步走进了他的内心,万万没想到,他还有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一天。
    他注重的并不是美丽的皮囊,而是独一无二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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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帝灸炎(淡笑):一见凌雪误终身,忘了谁,也永远不会忘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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