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说,“再给他两个胆,你看着吧。”

    “我看着呢。”四喜说,“呦,余想这是凭形象都扎了江戎一刀。”

    周围人都无比同意,沈非烟和余想在一起,只是那相同的“一致性”就令人觉得足够震撼。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种变化,余想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有这样的变化,是因为他和沈非烟在一起过,他是,沈非烟打扮调教过的,沈非烟的男人。

    门外

    江戎也早把余想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看了几次。

    沈非烟看着余想,终于说话了,她说,“什么时候到的?”

    这语气太家常,江戎瞬间更酸了。

    余想说,“从机场直接过来了。”

    “准备住在什么地方?”沈非烟又问。

    余想看着她,看着她,笑了。转而看向江戎,“好久没见。”

    江戎说,“好久没见。”

    “谢谢你还派人去接我。”余想说。

    沈非烟看向江戎。

    江戎说,“客气,可惜你开车过了法国,他们没签证,设想不周到。”

    余想看向沈非烟说,“你听到了,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吧?”

    几句话当然足够沈非烟明白,余想回来,江戎做了手脚。但显然他们还是不够了解她。

    沈非烟说,“你带着刘思睿他们来,就是为了给我办个难堪吗?”

    “怎么会?”余想说,“我回国了,不第一时间来见你,才是不给你面子吧。”

    沈非烟笑了,她绕过余想,走到刘思睿那边。

    刘思睿连忙开了车门下车,沈非烟说,“你们这是要给余想接风吗?”

    刘思睿说,“是呀,接了你一起去。”

    沈非烟说,“准备去哪儿?”她抬手,对后面车上的熟人打了招呼,姿态从容,“你们先去,我这还有点事,回头过去找你们。”

    刘思睿看着余想,他当然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会来就是帮余想抢人的。却没想沈非烟直接来找他,让他们走。

    刘思睿当然不能走,他低声说,“余想在英国,有人堵他。咱们先走,我有话和你说。”

    沈非烟摇头,看着他说,“思睿,好心办坏事通常就是因为没有搞清楚情况,你看看后面玻璃里面,你知道这边有多少人等着看我的笑话……你觉得,我是无缘无故会和余想分手的人。”

    刘思睿一下变了脸色,往酒店里看了一眼,猛然间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抬手拍了拍沈非烟的肩膀,“那要不你上我的车走。”

    沈非烟摇头,“他留下就行。”

    刘思睿对余想抬了抬手,转身上车人就走了。

    这一招出乎所有人意外,先把帮手打发了,余想顿时优势减半。

    沈非烟对sky说,“小宝你过来。”

    sky连忙跑过去,也只有沈非烟叫他周小宝,他能跑这么快。

    沈非烟看看脚边的皮箱,sky连忙有眼色地提起余想的皮箱。

    沈非烟对余想说,“走吧。”

    余想看着sky提着他的箱子,脸上的笑容都没了。

    大家向江戎的车走去。

    江戎的车,他自然也是过去的。

    大家集体呆若木鸡,完全没料到结局会这样,说好的大撕一场呢,一拖二,他们就这样走了。

    车上的气氛却更压抑,江戎坐在副驾驶。

    沈非烟问余想,“先去我家吧,说完话,你再回家。”

    余想也没料到会这样,笑容全无,说,“你给刘思睿怎么说的。”

    沈非烟说,“实话实说,你别扯不相关的人进来。”

    余想望去副驾驶的江戎,嘴角挤出冷冷的笑。

    车在沈非烟家门口停下,sky在后面的车,提着余想的行李放在沈非烟家门口。他路上想了一路,觉得沈非烟已经最大的程度保留了三个人的面子。

    江戎的,余想的,更甚至她自己的。

    此时他觉得江戎应该走。

    不然沈非烟会和他算英国那笔账。

    余想打量着沈非烟家的屋子外墙,神色难名。

    江戎问沈非烟,“要我留下吗?”

    沈非烟看着余想问,“在英国的事情,你要现在和他算吗?”

    江戎,“……”

    余想没说话,沈非烟却对江戎问道,“还是你说吧。”

    江戎看余想还在打量门口那盆花,说道,“我知道他定了今天的机票,估计他想回来参加桔子的婚礼。”

    余想转头来看他,猛然发现江戎的奸险用心,他这样说,非烟只会觉得因为他太在乎她。连忙走过去,手搭上沈非烟的肩膀,“算了,有话咱们进去说。”他对江戎说,“谢谢你送我们回来。”

    江戎看着他搭在沈非烟肩头的手,沈非烟白裙子上面是白色的披肩。余想穿着长途飞行过的皮夹克,风尘仆仆,那皮夹克冰冷坚硬,沈非烟的裙子轻柔,她整个人也是,就这样被搭着肩膀,他几乎是手比心快,余想的手就被打掉了。

    沈非烟被拉到了一旁。

    她看的分明,知道江戎那是下意识的行为。

    余想看着她,一下变了脸色,“你这是护谁呢?”

    “你觉得呢。”江戎抬手,让sky和司机走远。

    沈非烟从包里拿钥匙,往屋门口走,“进屋说吧。——江戎,你先走。”

    “不行!”江戎跟了上去。

    沈非烟拿着钥匙,合上包,夹在手臂里,看向他说,“你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余想是不是回来,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找人去拦他?你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

    江戎没想到沈非烟先和他算账,顿时哑口无言。

    沈非烟说,“我和余想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我希望你能给我起码的尊重,让我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情。”

    沈非烟转身开门,让余想进屋。

    看江戎还站着,她说,“你一定要大家都这么难堪吗?”

    江戎再无话,也不敢说担心她,路边sky开了车门等他,他上了车,车开出一段,看到沈非烟进去,关上门,他心里油煎一般。

    “能不能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这是问sky那边有没有监控。sky苦着脸答,“没。哥你每天在,谁敢监控。”

    江戎闭了闭眼,“靠边停。”

    ——

    屋里

    余想冷脸打量着沈非烟家,他和她一直在外,还没有来过沈非烟家。

    门口放着男士的拖鞋,他从下往上,看到三层,透过铸铁的雕花栏杆,隐隐可探内里的奢华。

    沈非烟从厨房出来,端了杯水给他,“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余想看着那透明的水杯,再看去厨房,料理台上很多熟悉的东西,他走过去,看到沈非烟的厨具,笑道,“你把咱们家搬回来了。”

    沈非烟说,“这是我的东西,认识你以前我就在用。”

    余想转头看她。

    沈非烟坐在料理台旁的高椅子上,神色平淡。

    “你不该回来。”她说,“邮件里我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前途是你自己的。”

    余想拉了椅子,在她身边坐下,“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那事情我可以和你解释,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主要还是想回国,以前咱们俩总谈不好,现在我愿意放弃一切和你回来,你也该消气了。”

    沈非烟说,“这件事没有讨论的必要,你知道刚刚为什么我让你留下,你打电话让人来接你吧。”

    余想抬手,笑着搂向她,“别生气了,我知道你的脾气。”

    沈非烟挡住他的手,说,“余想,我在江戎面前给你面子,才请你进来,你一定要我把咱们最后的情分也踩在脚底吗?”

    余想的手尴尬停在空中,一时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

    第48章 夏听音

    余想讪讪收回手,看着他面前的那杯水,空气里好像完全没了温度。

    有些话,他说的轻描淡写,但不代表心里也是这样觉得。此时,沈非烟甚至谈也不愿意,比他预想的情况更糟。

    他说,“那件事……”

    “够了!”沈非烟打断了他,失去耐性,“有些事情不用解释,因为解释对结果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余想看着面前的水果盘,里面摆着苹果,又红又圆。

    在西方绘画中,水果是具有宗教意义的,特别是苹果。在《帕里斯的判决》中,希腊三位神话中的女神选美,帕里斯把代表胜利的苹果给了维纳斯。

    沈非烟爱吃苹果,从小学就苹果不离手。

    后来她大了,反而说一个苹果吃不完,他转学后,她已经多了个习惯,只吃半个苹果,另半个给江戎。

    他用了那么那么久,想吃到那半个苹果。

    他低下头,眼睛有点湿热,鼻子也酸了。

    “我不给你说,是怕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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