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轩回到家后,发现纪予璇在哭泣,「哥哥~~姐姐好可怜,我该怎么办才好?」她抱住他。
    她不想要见到这种情形。
    「别哭。」他安慰她,「你有空就陪她吧!至少她目前是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
    「如果是我的孩子没有了我也会很伤心....哥哥你不伤心吗?」
    「怎么可能不伤心…..」他心又不是铁打的,怎可能不伤心?「但是如果你不在,我应该不只是伤心而已…..」心更是死了。
    「可是子雷他根本完全不在乎!姐姐这样岂不是太可怜了吗?」她流泪。
    「你认为他不在乎?是你想的还是柔婷跟你说的?」
    「两个都有...」撇眼。
    「唉….你们啊…..」果真是血缘吗?连想法都一样,「如果你认为子雷在乎孩子而放弃柔婷那你认为可以吗?」
    「当然不行啊!!」她挥手,「可是要是我的话我也希望你选择孩子….」低头说着。
    她可以理解姐姐,因为要是她也不希望孩子拿掉。
    「跟你们母亲一样啊…..选孩子,然后我变成像是你们的父亲一样吗?这样公平吗?对孩子还有你自己呢?」他把手放在她的双肩,直视她。
    「可是哥哥….孩子不是等于爱情结晶吗?我不可能放弃他...如果是你不会想爱那孩子吗?」质问。
    要她杀死自己的孩子,这她做不到!
    「如果代价是失去你,我寧可不要。」汤成轩老实地说:「就算我爱着孩子,但是身旁的人呢?你也体会过那种人生吧…..如果我没出现在你的人生里,你会怎么活下去?同样的问题发生在孩子身上怎么办?」他不希望璇璇的童年也发生在他们的孩子身上,仿佛像是看到璇璇的身影,他更会受不了的!
    「哥哥,因为是你我才相信你的喔!」她直视,「意思是以后面临二选一的情况下,你也会做出和子雷一样的选择吗....」
    「你知道我的个性!如果不是你我或许就接受家族联姻接手「霍圣」了,你却要逼我二选一…..呵呵…..」知不知道这样很残忍?
    「哥哥!我是爱着你的喔!所以才...」她抓着他的手,「难道哥哥讨厌小孩子吗?那这样的话.....但是当子雷跟医生说他不保孩子那一瞬间,我就觉得心情好复杂,好痛…..这事情我还没有告诉柔婷,孩子其实是可以救回来的....」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但是你这样做对我来说就是痛苦。」汤成轩露出不安的眼神。
    「小孩没有你重要!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你是希望柔婷离开我们吗?你知道你如果告诉她,她有没有办法承受住?没错!是可以说!但是说出来的结果会是你想要的吗?柔婷离开我们,杨家跟子雷他们决裂成为敌人?到最后痛苦的一定是小孩,你是希望小孩快乐的成长还是在身边的人都不谅解的活下去…..」他已经不想要再失去璇璇了阿!
    他一直都是想要她的,一直以来都是,即使是他和璇璇的孩子,也绝对没有比璇璇重要!
    「...可是为什么子雷一丝犹豫都没有?虽然医生说继续怀孕是会让柔婷的身体造成更大的负担,更可能会难產,可是子雷完全不会想赌赌看吗?而且哥哥你应该也知道,如果我也像姐姐一样的话....」
    「那么池家怎么办?不能没有继承人,你不选择孩子只选择我,你外公一定很生气!而你也会承受更大的压力,我不想....」
    「这种事情谁敢赌…..」连他都不敢了,还何况是子雷?「我不想听命运的安排,如果我听命运的那我怎么会选择你?」摸着她的脸颊,「池家我迟早会去处理的,有池家在我们就不能安安静静的生活当个幸福的家庭。」这种事他迟早会去处理掉的!
    「你也支持子雷的作法吗?姐姐要是知道一定会恨死子雷.....你不选择孩子你难道不会后悔吗?对我来说哥哥和哥哥的小孩子就是最重要的人啊!」头放在他的肩上。
    至少她一点都不想要放弃,一点都不想…..
    「子雷是没有其他选择,不能怪他。」要是他也会这样做,「比起失去孩子我更怕失去你….孩子可以再生,但是我的老婆只有一个…..没有人可以取代。」不管时间过多久,他的想法完全不会变。
    纪予璇没有开口说话,只有沉默着。
    可是哥哥,要是他们有一天因为他的选择,会不会就会走上分开这条路?
    她不知道。
    在一家酒吧,林子雷和汤成轩正在喝酒。
    「阿汤你要喝吗?」拿着装着酒的酒杯。
    虽然对自己下令说不要再碰酒了,可是现在他真的要好好醉一下才能忘记讨厌的事情…..
    「真是讽刺…..孩子虽说拿掉了,但是最后我们感情也依然破裂,到最后她还是离开我了…..」他当时真的做错了吗?
    他一口气喝掉杯子里的酒。
    汤成轩没有说话。
    「但是,我也不能放过老头!」脸变得阴沉,「至少我得让「庆峰」倒闭不可!」
    「但是我依然无法拯救她那失去孩子的心。」掩着他那有点红通的双眼。
    他很久没哭了,很久了。
    上次哭是什么时候?
    「你还有机会的,不要放弃。」
    「机会?她都说只要看到我就会想起孩子怎么死的....」虽然孩子算是他杀死他的没错,「你认为我还有机会吗?」失笑。
    「有啊!不过前提是你不能放弃。」放弃就真的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是吗?你有空去帮我探望她好吗?」他现在没资格。
    「我会的,但是你可别自暴自弃啊!」自暴自弃怎么了结老头?
    「现在她铁定一定不想见我....我之后要来专心处理老头的事情,现在可不是自暴自弃的时候,我绝对会让「庆峰」倒闭在老头手中!」林子雷冷笑。
    没错!他一定会好好处理老头的事情!
    「好好的去处理吧!等你处理好她应该就会肯见你了。」柔婷不是笨蛋,等脑袋静一静后应该就会主动见子雷了,他喃喃自语,「老头吗?唉!我迟早也会去处理的….」摇摇头。
    在林子雷的拜託下,汤成轩与纪予璇来拜访刚出院不久的杨柔婷。
    「啊!你们来了啊?好久不见,我准备茶给你们喝…..」杨柔婷拿出茶叶以及杯子。
    之后泡好放在桌上。
    「谢谢。」纪予璇开口,「姐姐,你身体还好吗?要不要紧?」流產很伤身,不晓得姐姐身体状况有没有好一点呢?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啦!」她轻笑,「倒是你们,难得一起来找我呢!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吧?学校的事?」虽然已经放暑假了,但离流產后一个月,她完全都没有出席过,一直把自己闷在家里。
    「我很担心你,所以我才和哥哥来找你,哥哥也很担心你,对吧?」问着自家男友。
    「身体还好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感觉打击不小。
    「我很好喔!不用担心我。」她露出微笑。
    「姐姐…..」真的没事吗?
    「现在你身体尽量多休息吧!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总不能活在过去。」汤成轩忍不住劝道。
    杨柔婷身子一僵,之后站起身,「我没有想那么多啦!」失笑,「现在仔细想想,那个孩子应该也会被子雷强迫拿掉,现在没有了我或许松了一口气…..」她前往书柜挑书边说明。
    然而,汤成轩发现桌上有药包,他清楚的看到药的明细。
    是安眠药。
    已经痛到没办法睡觉了吗?
    唉!果然打击不是这么容易走出来的….
    「最近你是不是梦到以前的事情然后睡不着?」不然怎会好端端吃安眠药?
    「也不是梦到啦!只是单纯睡不着而已,毕竟这里我住不惯,我有认床的毛病,所以睡不多。」她目前住在哥哥在外的租屋,「毕竟我不想让我婆婆和我妈担心嘛....还有.....」她摇摇头,「没事啦!真的不用担心我。」
    可是实际上她是怕梦到那个时候的事…..
    孩子是怎么死的事实。
    她应该接受的,可是…..
    要接受这个事实,好难啊!
    「是吗….现在平日都你自己在家而已吗?」
    「嗯!大部分,力凯要忙着去公司嘛!智杰又在美国,总不可能一直陪我啊!」她也不会吵着哥哥陪她,不如说她喜欢一个人静一静。
    「我知道了。」汤成轩转头望着女友,「璇璇你这几天陪柔婷,可以吗?」心想有妹妹陪也比较好。
    「咦?可以是可以....可是假日不过去你那边可以吗?」
    「没关係!刚好公司方面有事情我要去处理,而且那个地方我也不是很熟,你陪在柔婷身边我也比较放心,事情结束我就回来了。」他轻笑摸头。
    「我知道了….」
    「等、等一下!不必让予璇这么麻烦啦!我一个人也可以好好的过,实在不必叫予璇来这里,这里离学校这么远…..」她不想给人添麻烦。
    「没关係啦!姐姐我不会在意这种事,而且你的身体我觉得你得好好补一补….」说着说着,她撇眼看到一堆东西。
    「哇!怎么那么多东西?姐姐你的行李吗?」好多动漫周边喔!
    「才、才不是!那个是子雷他…..」她顿住了,「没、没什么,你想要就拿去吧…..」
    「可以吗?」纪予璇姑且还是问了一下。
    「嗯。」反正她也用不到那么多。
    「那我来挑一下….」
    璇璇一看到女孩子用的东西就直接把事情拋到脑后去了。
    杨柔婷只觉得好尷尬,眼睛不知道该摆哪里。
    「那璇璇就交给你了,我事情忙完会马上回来的。」
    「对不起..让你们为我这么担心....」她喝着补身的东西,另一个桌上也放了一堆补品。
    这些都是子雷替她准备的,即使没见到人。
    「不用掛怀,我们之间又不是外人。」他也是从柔婷小时候看到大的阿!
    「嗯.....谢谢你们....」她有点感动,但是…..
    她小声的说:「如果他也可以来看我就好了....」自从出院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子雷了,连一次都没有。
    「你在想子雷吗?」一句简单的话,让杨柔婷愣了下。
    「才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想他?孩子没有了他应该很开心才是.....」她撇眼。
    孩子不在了,他应该很开心不是吗?
    「反应这么大,还说不是?要装也麻烦像一点好吗?」他叹气,柔婷真的很不会说谎阿!
    「他跟现在的你一样心情十分复杂,所以你不要乱想什么他一定很开心什么的话!」
    子雷怎可能会开心?虽说子雷手段的确有点激烈点,可是见自己的妻子这个样子,哪个男人开心得起来?
    而且,现在的子雷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去思考这件事,他正在专心击溃「庆峰」,或许他也因为考量柔婷的心情,才没有陪在她身边吧?
    「我虽然想见他,可是我又不想见他,只要一见到他,我就会想起他的爷爷是怎么害死我的孩子的...本来这孩子在他眼中是不该留的,可是....不该是那种结局。」不应该的!
    「那你在纠结什么?」
    「我很害怕现在的关係....我在想他之所以不愿意来看我,是不是我出院说太重的话伤到他了?所以他才.....」感觉是这个样子。
    不然以他的个性,可能对她不闻不问一个月有吗?
    「你们还是先互相冷静一点吧!发生这事情不可能没有受伤的。」他还是会去找子雷谈谈的,毕竟这两个人快决裂了阿!
    他能坐视不管吗?
    「嗯….谢谢你…..」
    走出杨柔婷的家后,汤成轩和纪予璇并肩走着,心情感到好沉重。
    「哥哥,我完全安慰不了她,怎么办才好呢?」纪予璇觉得好难过,她无法安慰流產的姐姐…..
    「先让他们两个静一静吧!」不然能怎么办呢?这不是外人可以插手的。
    「嗯….」纪予璇默默点头,「那我先去收拾一下行李,陪她住个几天,力凯哥哥应该也不会反对才是,倒是哥哥去谈事情的时候,请小心一点喔!」
    「嗯!我会的。」汤成轩点头。
    「哥哥…..」
    「嗯?」
    「你要帮子雷吗?帮他击溃「庆峰」集团…..虽然爸爸也说好,可是难道只有这个方法了吗?没有其他的吗?」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我一定会帮他,因为不这样柔婷子雷都会再次受伤,你希望之前那事情再发生吗?」摇头。
    不这样做的话,事情可能会再次上演,何况智杰那傢伙都怒火中烧了,还何况是他呢?
    「可是子雷他好像都没有来探望柔婷....难道他放弃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了吗?」因为那太奇怪了啊!
    妻子流產不安慰就算了,连探望都没有,这样是做一个丈夫的责任吗?
    也难怪姐姐会绝望。
    「不会啦!不要想太多。」他摸头,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他一定会宰了子雷的!
    可是现在他知道…..
    他只是要给柔婷一个安静的环境吧?
    汤成轩说得处理事情,他也没有说谎,他只是要处理击溃「庆峰」集团的事情,然而连会议都得秘密进行。
    汤成轩来到新竹,来到了会议室。
    他开了一小时的车阿!
    「喔!阿汤,你来了阿!」林子雷像是在这里坐在这里很久。
    「嗯。」汤成轩点头,「其他人还没来吗?」
    「智杰应该要等一下吧!至于其他人有事所以要我们三个先谈谈。」
    「这样啊…..」汤成轩表示了解,「你最近还好吧?」
    「还好。」林子雷眼下有很明显的黑眼圈。
    其实他都没好好休息,一直都努力地工作着。
    为了击溃「庆峰」集团,他一直在找出破绽,希望能尽早结束。
    「倒是她…..过得还好吧?」林子雷忍不住问了,至少已经有两个月没见了。
    「还好,只是掛念某人而已。」他淡淡地说,其实糟透了。
    他应该告诉子雷,柔婷服用安眠药的事情吗?
    「是吗....她有乖乖吃饭吧….」没有他盯着是不是会耍任性不吃饭呢?「我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去看她了,不知道她好不好。」想见又不能见,他真的好痛苦。
    「算是吧!只是睡不好,我已经让璇璇陪她了,你专心把事情用好就好,剩下的完事后再说。」还是先让他知道这些好了,避免影响他处理事情的情绪。
    「我很担心她跟我赌气连吃补品都不肯。」
    「这倒也是…..」不过,「我看她有吃一些,你可以安心一下。」桌上一堆补品,虽然几乎没动过,但至少柔婷那时候还有吃一些。
    林子雷这时候打了哈欠,不过他依然不去理会,「等智杰到了我们就开始开会吧!」
    「在那之前你先瞇一下吧!」他建议,八成又熬夜了。
    「现在是最重要时段,我没有那个时间睡觉!」没错!还没击溃「庆峰」怎能说睡就睡?
    「至少先休息一下吧!我看你都熬夜好几天了吧?」很明显的黑眼圈。
    「比起我,我认为柔婷更需要好好休息....」他又没有流產,休息什么?
    「你自己也要顾好好吗?」汤成轩忍不住翻白眼,如果主持人都倒下了,他们还开什么会啊?!
    这两个人真的很爱逞强欸!
    林子雷叹气,「我知道了,那智杰来了再叫我,我先去瞇一下。」说完,踏进办公室房间。
    他几乎都没回去,都睡在这里居多。
    等陈智杰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只见汤成轩在会议上,「咦?阿汤怎么只有你?子雷呢?」
    主持人还迟到啊?
    「子雷我让他先睡一下,他太逞强了。」不然主持到一半睡着就好笑了。
    「为了柔婷的事情吗...」陈智杰叹气,「谁也不希望这件事发生,那要再让他继续睡还是要这时候叫他起床?」他可没那么狠心。
    「等全部人到了再叫他吧!」半小时也不够他休息,而且这可是「五大」企业的会议,只有他们三个讨论什么鬼?
    「是说其实我很不满一件事....」陈智杰突然开口。
    「什么?」汤成轩疑问。
    「说来说去都子雷不好啊!」陈智杰一脸生气,「都怪他让我妹妹怀孕才会引发这种结果,我怎能接受啊~」哀号中,「我当初还给他的保险套都懒得用,一定是在美国那个时候怀上的!」他情绪更是激动。
    「等等!你那个时候在医院默默接受又是怎样…..」他还以为智杰接受了呢!结果只是表面上吗?
    「默默接受?那个时候不适合质问阿!」陈智杰还是懂得看气氛的。
    「你又不是当事人又再事后诸葛干嘛?过去就过去了啊!不然你要回到过去把子雷打一顿吗?」虽然不可能。
    「阿汤你怎么完全不生气啊~~」他狂摇阿汤的身体,「他让我妹妹怀孕了欸!你难道不会想扁子雷一顿吗?!」为何只有他生气啊?
    「生气能干嘛你告诉我啊!?如果我生气的话,那你改天让芯芳怀孕我也要生气吗?」整个无言。
    这到底有什么好生气的?柔婷和子雷都结婚多久了?人家怀孕很正常好不好?
    「拜託那不一样。」翻白眼,「我是指结婚以后!」
    结婚?他们不是结婚了吗?
    「柔婷他们那时候不是结婚了吗?你到底要表达什么啊?」完全无解。
    「他们还是学生啊~~而且子雷又在国外,怎么照顾我妹妹啊!」生气的地方在这里。
    「我觉得你说出这种话好没有说服力啊!不知道谁之前干了什么大蠢事,造成差点就要革命了。」汤成轩凉凉说道。
    陈智杰哑然,「哎呀这种事不要在意。」随便混过去,真恨当时的自己,「倒是你!如果你让予璇奉子成婚我可会宰了你啊!」指着。
    「靠!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顏无耻之人。」汤成轩这时候才大开眼界了,「我比你更疼璇璇的,你的操心可以收起来给其他妹妹谢谢!」不用顾虑到璇璇。
    只是,他们未来之间又会怎么样呢?
    纪予璇探望完后,正走在路上。
    已经升上大四了,现在暑假中,离柔婷流產已经过了两、三个月了,她依然没有什么精神。
    「该怎么办呢?我还是无法安慰她…..」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看到杨柔婷奔跑着不知道要去哪里,「姐姐!你要去哪?」
    「对不起!我有急事。」杨柔婷转头说明完后又继续奔跑着。
    重要的事?
    是什么事情呢?
    这让纪予璇有点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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