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他时,才上小学六年级,那时候刚懂人事吧,就发现自己和别的男孩不一样,不像他们那样喜欢谈论和迷恋女孩子,而是对院里那些初高中或是技校的大哥哥感兴趣。”

    萧铮侧过身,一只手支在脸上,听余味慢慢地讲。

    “当时也不怎么懂,一天天心惊肉跳的,只敢偷偷地在背后看男生。然后我们家不是开炸鱼店吗,我爸妈他们天天半夜才回来,我就一个人见天在外面野。有一天,我自己跑到附近一条街上玩,我们那的大人都管那里叫洋人街,住了很多的老外和有钱人吧,反正在当时是北京特高档的地方。”

    余味停了停,看了眼眯着眼安静的萧铮,后者对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我那天玩着玩着不知道怎么就进到了一个四合院里面,那地儿跟我家还有你租的那大杂院可不一样,里面像文物保护单位似的,又干净又漂亮,假山盆景大鱼缸,看着跟拍电影的地儿差不多。然后,就看到那个男人了。”

    余味顿了顿,“我有点渴。”

    “我擦,你给我接着说!渴什么渴,一会老爷喂你,管饱!”

    “那男人当时也就30来岁,应该跟你现在差不多高,当时的我就感觉怎么会有这么高的人呢,这么多年了,我到现在还记得他那天的穿着,一件雪白的t恤,黑色的运动短裤,手里拿着网球拍,白色的运动鞋,真帅啊。”

    “说经过,不用抒发感情,知道不?余翘翘!”萧铮用力拍了余味的屁股一下,眼睛里像是着了火。

    “反正在当时,我感觉我身边的人都是土了巴唧的,而这个人往我面前一站,那么一笑,问我小弟弟你是不是迷路了的时候,我就觉得像是电视里的明星跟我说话一样。他当时刚打完球吧,一身的肌肉和你挺像的,也是小麦色,身上的汗味夹着香水味,天啊,那味道闻到鼻子里,我当时整个人都傻了。”

    “继续!”萧铮恼火地也躺平了身子,右手抓着余味的左手使劲儿的捏。

    “嘿嘿,然后他好像很喜欢我,知道我家就在附近,也不急着回家,就带我进了他的房间玩。”

    “我操!”萧铮又控制不住侧过了身,“你他妈到底有点谱没,就这么跟着人家进屋了?”

    “是啊,像着了魔一样就就跟着进屋了。那人的房间特别的漂亮,全是外国的家电,还有咖啡机,对了,还有一个大书柜,满满的全是书。”

    “哼,都是黄书吧!专门勾搭小男孩的大色狼吧!操!”萧铮没注意自己的声音已经提高了八度。

    余味瞪了他一眼:“扯什么呢,人家书柜里全是经济投资方面的书。反正怎么说呢,在我那个年纪和出身,这个人在当时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今天大家说的土豪级的男神吧。”

    “说重点,他都对你干什么了,让你现在还惦记不放!”

    “什么也没有,不仅那天没有,后来我又去他那玩过几次,也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一次…他教我在院里打网球吧,天太热了,他手把手地搂着我教我,两个人都出了好多的汗,他在我身上摸了一把,说我好香。”

    “我擦!”萧铮猛地扑到余味的身上,两只手在光滑的胴体上胡乱摸着,“气死老爷了,特么都让人摸了还这么恋恋不舍的,我告诉你余翘翘,以后要敢再让别人碰一手指头我就废了他再废了你!”

    “你别闹,有了你,我现在已经越来越记不清他的脸了…”余味伸手捏了捏萧铮近在眼前的鼻子。

    “真的?亲一个!那……万一哪天他要在你前面出现可怎么办?”萧铮伸出舌头舔了舔余味的手指,亲了亲手心,自带痞气的嘴角有些紧张地抖了抖。

    “不会吧…哪会有那么巧的事儿,他已经搬走好多年了,后来再也没见过。”

    “你为什么给他起个x先生的名呢?古里古怪的。”

    “因为那只是一个代号,其实,x先生也许已经并不特指他了。”

    那是在余味长大以后,才慢慢想明白的道理。在被人一口一个臭鱼的喊着,被同龄人嘲笑的小时候,一个与他脏乱的少年生活那么遥远的高不可攀的男人,就像一个谜一样,悄悄出现了一阵,又悄悄地消失了,却留给他一个梦一样的影子,在青春期少男的成长岁月里,刻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

    在他那个想要鲤鱼跳龙门的梦里,寻找到一个x先生那样的人,过上和他一样的生活,一直是支撑余味在未来打拼的动力之一。

    “你懂我说的这些吗老爷?”

    “我只关心你那里现在能用了吗?我算看明白了,那个人在你心里留下的印记可不是一时三刻能抹平的,不在你身上打上我的记号,早晚要出大事儿!”

    余味:“……”

    作者有话要说:  萧铮:大周末的,整一个x先生出来给我添堵,操!

    余味:你别剧透啊,人家还没出来呢好吧!

    萧铮:余翘翘我告诉你,小爷我可是吃醋长大的!

    余味:噗!豆豆,这台词是不是写错了,难道不应该是小爷我可不是吃素的!

    豆瓣:大热天看你们俩嘚嘚一晚上了也没办个正事儿,大家擦亮眼睛,豆豆周末微博见!你懂的。

    第24章

    “走啊,再不走八点半的早会咱们又要迟到了,多尴尬。”余味拎着公文包站在房门口,雪白的衬衫配着藏青色的西裤,干净整齐中透着斯文,修长的双腿让在床头斜靠着的萧铮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老子真特么不想去。”萧铮伸出手指朝余味勾了勾,“翘翘你过来。”

    余味愣了一下,萧铮在工作上向来敬重自己这个上司,对他自己要求也很严格,业务上更是钻得很深,迟到早退一类的事儿从来没发生过,眼下赖在床上不想开工的举动还真是头一回。

    “你发什么疯啊老爷!快点吧,我已经卧床休息一天了,今天不能再迟到了。”余味一边说一边走到萧铮的身边,抬脚踢了踢他伸在外边的大脚。

    萧铮猛地从床上窜了下来,188公分的大个子身手矫健的像是带起了一阵风。

    衬衫配西裤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双唇已经被对方的嘴严严实实的堵住了,他试图挣扎,片刻后却被对方侵入的唇舌袭击得没有任何招架之力,手里的公文包也掉在了床上。

    一阵兵慌马乱之后,当双方都不得不离开对方,靠深呼吸来吸取氧气的光景,余味恼火地一把抓起公文包,“要开工了你又发什么情,早上不是伺候你一次了吗,色情狂啊你!”

    “出了这个屋,你特么就是我上司了,话也不敢说,碰也不能碰的,老子想想就憋屈!”萧铮整整了裤链,刚才的热吻太投入,不知道啥时候是余味还是自己把长裤的拉链都扯开了。

    “你不说我还想提醒你呢,萧小铮,咱公司那几位女杰可都是孙悟空的小师妹,个顶个儿的火眼金睛,咱公司内部的那点花边绯闻几乎全都是被她们破译出来的,咱俩这关系要是不注意不留神,就等着上公司的头条吧!”

    两个人一边快步朝小会议室走,余味一边轻声叮嘱着。

    “放心吧!老爷心里有数,你只要注意你自己别太卖力勾引我就行了!”萧铮趁走廊里空无一人,在余味的臀部上使劲摸了一把。

    “我擦!你还能要点脸不!”

    早会刚刚开始,余味和萧铮便都发现了一个问题,深圳方面的傅总今天似乎心情极佳,一张帅脸几乎可以用“春风拂面”四个字来形容。

    大概是素来稳重冷静不苟言笑的样子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这样反差强烈的傅冲一时还真让人感觉有些反常。

    “余总,不知道你那边消息有没有到,我这里刚刚接到深圳方面的消息,咱们这个项目经过双方董事会研究决定,又增加了一个合作方,对方是一家香港的公司,他们的项目代表今天晚上会跟林总一起过到成都这边,和咱们探讨具体的合作事项。”

    傅冲开门见山,将这个非常重要的信息第一时间知会给余味。

    几乎就在傅冲语音刚刚落下的一瞬,尚董的电话便打到了余味的手机里,基本情况和傅冲说的一样,双方合作一眨眼间变成了三方合作。

    余味心里有些微微的烦躁,又不便当着众人的面表现出来,嘴里对着电话低声应答着,手里的碳素笔却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敲着桌子。

    本来已经步入正轨、配合愉快的京深合作,忽然之间凭空又插进来一家香港的公司,很多东西需要重新理顺不说,工作进展上能不能像跟傅冲这样沟通顺畅,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一旁的萧铮默默地把一杯刚刚冲好的咖啡放到他的面前,余味微微抬眼瞥了瞥,萧铮面无表情地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整理着手上的资料。

    余味忽然便感觉自己那些烦躁的情绪好像被这咖啡的香气冲淡了不少。

    “林总亲自过来?那今天晚上傅总怕是要压力与激励同在了啊,哈哈!”放下电话,余味想起傅冲刚刚提到林原也要过来时眼里压抑不住的火种,顿时便找到了傅冲心花怒放的理由,禁不住半公半私地逗了他一句。

    傅冲知道余味聪明,在深圳时早已经看出了自己和林原的情人关系,见他不露声色的调侃自己,便朝他笑了笑,说道:“我这人抗压能力强,林总那点压力我早就惯了,倒是余总一个人在成都带队奋战,工作和生活的压力找什么管道释放呢?”

    他在说那个“管”字时微微加重了一点语气,不留意的人听不出这里面的深意。

    余味被他将了一军,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还成吧,单身狗一个,不像傅总,有林总惦记有林总管,我这没人管的当然比不了!”

    桌子上的手机闪了一下,余味拿过来看了一眼。

    x先生:操,单身狗?没人管?你把你家老爷的大枪管置于何地了?以后不许再说自己单身听见没有,没看见刚才多少人眼前一亮了,哼哼,等着回房间看我怎么收拾你!”

    余味关了微信,“萧铮,咖啡凉了,再冲一杯去,记住别加那么多糖,糖多了不仅不甜,还有点泛酸,小小年纪,记性这么差呢!”

    “知道了。”

    某人的帅脸瞬间秒变长白山。

    考虑到有第三方的加入,余味和傅冲的团队暂时停止了继续向前推进业务,改为讨论三方合作平台有可能出现的一些新问题。

    萧铮是余味的助理,上司需要的各种基础数据和原始资料都在他这边,两个人没有什么疑问地见天坐在一块儿。

    不知道为什么,从前也是这样的工作方式,也是对着这个一脸严肃、禁欲系男神般的顶头上司,自己虽然眼睛盯着他的屁股,心里头可着劲儿地意淫,可是起码在表面上,一切都还是正常的。

    便是现在,萧铮却发现自己只想尽量离余味远一点儿、再远一点儿。

    因为他正在后悔自己今天穿了一条浅灰色的休闲西裤,夏天的裤子料子薄薄的,凉快是凉快,可是鼓包的时候也太他妈显型了吧!

    自己坐在余味的边上,桌子下面两个人的腿偶尔会不经意地碰撞在一起,鼻子里面会不时传来他身上淡淡的男人香,他偶尔思考问题时双手支着下巴,后背到臀部的线条绷的直直的、紧紧的,浑圆的屁股把藏青色的西裤撑成一幅绝妙的人体素描图片,这些,都要了萧铮的命。

    擦,完了,又鼓起来了!

    萧铮眯着眼睛把自己尽量和桌子连在一起,挡住自己那不知不觉中就蠢春欲动的小萧萧。

    他在心里喃喃自语着,“余翘翘啊余翘翘,老爷算是想明白了,这以后晚上要是不把你整透了弄服了,白天遭罪的就是小爷我啊!”

    傅冲接了个电话,一脸兴奋地匆匆出了会议室,余味知道,这肯定是那位林大官人的电话。

    思考了一会儿下一步的工作流程,两杯咖啡的成果慢慢凸显,余味起身朝外面的洗手间走去。

    酒店的洗手间宽大整洁,几个檀木色的隔断密封着,关着门,里面静悄悄的,应是空无一人。

    余味已经在公司养成了跷脚小便的习惯,虽然小便器前没有提示,他还是踮起脚跟,嘴里哼着小调,哗哗地放起水来。

    放到最后,他习惯性地抖了抖,刚要拉上拉链,一只男人的大手猛地从身后伸了过来。

    傅冲接到林原电话的时候,林原已经准备从公司出发去机场了。

    “傅小冲你他妈快说现在有多想我!说的不满意我可不去了。”林原一边收拾着公文包一边在电话里跟傅冲贫着,一双迷人的黑色双眸里满是兴奋与喜悦的火苗。

    “那你别来了,反正我怎么说你都不会满意。”傅冲一边朝洗手间走一边故意去挑林原的火。

    “行啊傅小冲,敢跟我整事儿了是吧,小样儿,今晚不想睡觉了是不是?”林原看了看表,香港那边的代表已经在公司会客厅等候,两个人一起从深圳飞往成都。

    “嘿嘿,说的好像今天晚上还有人能睡觉似的。”傅冲在洗手间转了一圈,干脆走进隔断,将自己放松地靠在门背后,“原,我想你了,非常想非常想……”

    “宝贝儿我也想你,心里特后悔让你出这个长差,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让你离开我这么久了。”林原已经走到了会客室的门口,“小冲,我先和洛先生碰头了,晚上见,亲一个!”

    放下电话,傅冲感觉自己像是一条兴奋得跃出海面的鱼,一阵阳光下的愉悦后,终究又软绵绵地靠在了门板上,就像是鱼儿又掉进了深海,一动也不想动,满脑子都是林原那高大健壮的身影和一双微微眯起充满深情的眼睛。

    有人进来小便,哗哗的放水声伴着不知名的小曲,听着像是余味的声音。

    傅冲缓了缓精神,将自己从和林原通话的兴奋和缠绵中拉回到现实。他刚想从隔断中推门出来,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推搡的声音,“萧铮你他妈疯了,快放开!”

    果然是余味的声音。

    这声音没有让傅冲感觉意外,但是声音的内容却着实吓了他一跳,“怎么个情况?”他竖起耳朵贴在门板上,只听见外面一阵稀里哗里的声响,有两个人急匆匆地进了自己隔壁的空间,关门,锁门,然后便是一阵再熟悉不过的热吻声立刻从隔壁朝自己的耳朵直灌进来。

    我擦,这个时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更加不能发出一点声响,傅冲皱紧了眉头,让自己尽量保持原有的动作不变,短短的瞬间,他竟然还想到迅速把手机调到了静音。

    隔壁的两个男人,不,隔壁的余经理和萧助理似乎是吃了大剂量的兴奋剂,两个人的身体在隔板上不停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带着口水声的亲吻和莫名的无法想象的抚摸声像是满月下的潮汐,一波接一波,听得傅冲浑身像是着了火。

    在那一刻,他的思绪被拉回到多年前金山的那家五星级云开酒店,拉回到市政府篮球联赛的庆功宴,拉回到包房外的洗手间,拉回到小小的逼仄的隔断内。

    那里,同样有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在面对面地挣扎着,只不过,当时的他们,像是古罗马赤身相搏的角斗士一样,同样的撕扯和撞击下,却演绎着完全不同的命运。

    余味和萧铮前后脚回到会议室的时候,发现傅冲还没有回来。

    余味安排两个团队按既定计划继续讨论,自己拿出纸巾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一边的萧铮面色平静,沉稳的表情一如往日,倒好像刚才洗手间里那个疯狂的爷们儿根本就不是他。

    寻找我的x先生:“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啊萧小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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