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样又过了大半个月,在家里安心待产的日子实在无聊,除了算算账,和管家聊一聊家里的生意之外,仅剩的乐趣就是请老师来讲讲课了。皮吕西好久都没有出现,据说他被那个玩了自己的艾娜折腾的要死要活的。
    我一下子想起有关喜欢男孩的埃尔瓦以及有关他的那些事。想一想似乎也还是不久前发生的,可我却觉得恍如隔世了。
    皮特拉克斯被关押在牢里,据说有可能被处死,但目前似乎是还没消息。我也没有刻意打听。因为接踵而至了许多其它事,大家像是把他快速的遗忘了一样。包括曾经临时被推上来当元首又被阿塞提斯胖揍一顿揍到下台的那位……叫啥来着?对,赛维乌斯一家,还有安格妮薇那大概是被希拉克利特处理过的老公特维略。
    接着就是北方的灾难,以至于众人彻底把他们忘记了。
    今日,阿利克西欧斯没待多久,亲亲我后就离开了。走前我问了他皮吕西最近怎样,他愣了下。
    “倒是好久没管了,也不知究竟如何了。”他说,“据说那个艾娜还住在他家。阿塞提斯也没再管他们。”
    “我也把他们忘了…我从伊丹那儿回来待的那一个月也没想起来,是该问问了。”我想了想。
    确实,阿塞提斯现在出门在外,转眼一个月了。他不在,也没人再压着我干活,日子确实突然闲下来了。
    “唉,我最近还是忙得很。除了阿塞提斯要我查的尤拿的事,我还在迁居维克林人……”
    “我跟你说的盖塔厄拉诺和蒂琪…”我欲言又止。
    之前他说他在把不想出世的维克林族人迁居到世界之角,因此我就暂时不能去那待产了。又因为担心盖塔厄拉诺跑了,正把他和蒂琪关在一起呢。我之前说了想去见他们,也被他拒绝了,说怕又出万一。我想了想,觉得和伊丹梦境相连的事也不算太着急,就先放一边。
    阿利克西欧斯又出门了。
    “去问问皮吕西大人最近怎么样了。”我说。
    艾娜似乎是在缠着他要他赎自己的儿子。但皮吕西万般不情愿。可看着从小宠爱了的儿子这么被处死,他还是心里不舒服。然而刚刚心软,皮特拉克斯却还是不认他这个爹。总之事情很乱。或许因为拿不准皮吕西的态度,而阿塞提斯因为我的关系是希望尽量善待他的,所以才把麻烦事搁置了下来。
    我以为他来不了,谁想他不但来了,艾娜也跟着过来了。
    “总算见到您了!他们,他们都一直拦着不让我进来,不是我对您不尊敬,不想着您的好…”艾娜来的很突然,见面就朝我一跪,五体投地。
    “你别这样,起来吧。”我说。
    皮吕西在旁边一脸愤怒和嫌恶的站着,闻言弯腰去拽她。
    艾娜四肢强健,力气很大,随便就挣脱了皮吕西。
    我想了想,认为她只可能因为一件事而这么卑微求人,便开口道:“我什么都不了解。皮特拉克斯的事我做不了主。”
    阿塞提斯在的时候,可是一次都没让她出现在我面前。
    我还以为她早就被打发走了。
    艾娜膝行几步:“我…大人让我帮忙看着他,我一直都有好好做。大人一定是,不希望让皮蒂真的出事的…不然不会找我来,来,来…”她想说什么,结巴了几下又止住了。
    皮吕西愤怒而冷漠:“你居然允许这个吃里扒外的贱货进门,我受不了了!”
    他甩袖离去。
    我原本是想见见他,让他给我讲讲课,结果遇到这么一出,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和奥德娜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咳……既然如此,算了。”我讪笑着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回去吧。”
    我想着只是件不大不小的事,结果没想到一天后,皮特拉克斯居然被发现死在了牢里。
    ……
    “死了?”
    我还不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听到消息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皮吕西怎么样了?艾娜又怎样了?
    她昨天一见到我便连忙跪着求我救皮特拉克斯,据说在不被允许来到小韦鲁斯宅的这段时间,她每日都缠着皮吕西,自己也暗中想办法走关系去牢里见那少年。
    来告知我消息的是马卡斯,阿塞提斯不在的时候,一些元老院的消息都是他和利亚尔轮流出现报告给我的。
    “知道怎么死的吗?”我问。
    “现场发现了一种毒药汁液的残留,医生正在给尸体做检查,但都说是中毒身亡的。”马卡斯表情严肃,“这件事要不要跟大人说一声?”
    我想了想,开口:“当然。你就等着医生结论出来写一份报告按照阿塞提斯说的送给他,我这边有我的渠道,我先给他递个消息。”
    我的“渠道”自然就是刺客,还有臂环。
    我摸了摸胳膊上的金属环,想要动笔前又决定把事情搞清楚再跟他说。
    晚上,我沉沉的睡了过去,心里想着要看一看那天发生的事。
    意识逐渐陷入黑暗,熟悉的眩晕感缓缓涌了上来。配合着希拉克利特大师特调的助眠熏香,我很快进入了睡眠之中。
    这个能力和真正做梦的时间是相关的,一个人一般晚上做梦时间只有8分钟左右,所以我能看到的也只有那么长的内容。
    “做梦了?”
    我听见有人说话。
    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我看到是在被昏黄色光线照耀的花园,不远处则是高大的波斯风格试样建筑。
    嗯?这是在哪里?
    我眨了眨眼,发现远处有个身影朝我走了过来。再眨眨眼,发现来人竟然骑着马。
    再眨眨眼,只是一瞬间,对方已经停到了我的身前,朝我伸出了手。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发现是平坦的,便知道我这不是在自己预期的梦里,而是……
    “伊丹…真,真巧啊。”我干笑了一声。
    他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拉住他。
    我犹豫了一会,把手抬起。刚伸出来就被他握住,而后拉了起来,落在马背上。
    “上回…上回那样,我还以为…”我嗫嚅道,“没想到还能成…”
    甚至连我要使用的能力都打断了。
    “怎么,不想看见我吗?”他笑了一声。
    我在他前面坐着,看不清他表情,只觉得这笑声不怎么友好。
    “那倒没有,只是我今天本来预计要做正事的。”我正经道。
    “怎么了?”他问。
    于是我就把皮特拉克斯死掉的事情告诉了他。
    “不知道是谁杀了他。”我说,“我正打算看看案发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情况。”
    “那我影响你了。”伊丹说。
    我听他声音语调有点沉,明显是不开心,连忙开口:“没事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也没想能刚好遇上你。”伊丹开口。
    “是啊,好巧……上回…貌似我的力量影响了盖塔厄拉诺的力量…我以为我们俩一时半会联系不上呢。”我感慨道。
    盖塔厄拉诺说我和他如果同时做梦就会进入到一个梦境中,这其实需要些巧合,而且有点不可控。
    伊丹带着我朝前跑,花园的尽头是突然变得高大宏伟的雪山。
    连绵不绝,高低起伏,宛如矗立在大地上的形状锋利的断刃,反射着洁白雪亮的光泽。
    白色山脉就是因其颜色而被这么称呼的,实际上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厄运山脉”。因其高大险峻,难以跨越,在隘口被发现和人为扩大前,南北商旅行走的都是非常艰险的山路。虽是一条近路。
    我们下了马,他拉着我上山。山路看不到尽头,云雾截断了去路。
    梦里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累,只感到他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腕。
    “说起来,我也有事想告诉你。”伊丹开口,“有关于那个远东来的塞里斯人。”
    “怎么了?”我好奇道。
    伊丹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他伸手摆了摆,手心就出现热茶,然后他啜饮了一口。
    “他们的人的大部队已经有消息了,同时而来的还有有意思的传闻。”伊丹说,“遥远东方来的客人,除了要与贸易国交好以外,还想要替他们的王寻求西方特产的金色宝石。据说那宝石是圆形的,颜色像是会发光的太阳一般,握着它时上面会有发光纹理,非常玄妙。”
    我迷惑的看着他,不太理解他说这话的意思。
    伊丹叹了口气:“你不觉得这像是世界树之种吗?”
    我恍然大悟。而后我又很快皱起眉头来:“不,这个描绘还是不够具体的…我觉得,完全有可能就是一种宝石。”
    “还有其他的内容呢。呵呵。”伊丹说,“若是你能亲自见了就好了。”
    伊丹扭头笑着看我,虽然梦中的光芒是虚假的,但依然将那罕见的美貌照耀的璀璨夺目。
    我也笑了一下。
    那之后,我醒了。
    起先,我是没觉得哪里不对劲的。
    我想起皮特拉克斯的死因没有解决,但实在是不困,强行入睡试了几次没成功,只能暂时搁置。
    我向利亚尔打听皮吕西和艾娜的情况。刚问完,就见外出办事的马卡斯步履匆匆的回来。
    “医生的报告昨天出了,元老院那边盖了章,他的死已经有了定论。接下来是处理遗产的诸多事宜——关于这方面……”马卡斯开口。
    “他是被害死的吧,”我说,“查出来是谁动手的吗?”
    “……这个……凶手已经被抓起来了。详细的您看报告吧。”马卡斯递给我一个羊皮卷。
    我拿来打开,又问了句,马卡斯说已经把相同的内容给阿塞提斯送信过去了。
    “他人在海上,没那么快,只能推算他接受补给的日子派人去驿站等着…”我说,“消息也八成不准时。等着吧。”
    马卡斯认同点头。
    阿列克明天才回来,自从他忙起来,回来的间隔越来越长了。
    报告上写,艾娜那天离开我这里后,下午,使了钱求得了见面机会。见到了皮特拉克斯后,皮特拉克斯说在牢里吃不好(他这种抱怨已经很多回了,狱卒们早就习以为常),艾娜就说马上给他做好吃的送过去。于是她又回了家,给皮特拉克斯做了一顿他最爱吃的食物,又进了牢看望他。皮特拉克斯吃了之后,没多久就抽搐着倒在地上死了。
    “两个狱卒亲眼所见,不是假的。而且那妇人做的饭是香料味道非常浓重的一种,如果说为了掩盖毒药汁的味道而特意这么做也完全说的通。”马卡斯说。
    “…不对啊。”我诧异开口,“她那天还请求我救他,那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怎么会给他下毒呢?”
    “您继续看。”马卡斯朝着下面指了指。
    我又继续看去,看到了审问艾娜的内容。
    她哭的要死要活,尖叫着自己不可能,不停的朝墙上撞意图自杀,又被拦了下来。儿子吃了她亲手做的牢饭,却当着她的面上了西天,这个事实无疑让她崩溃绝望。
    问她食物究竟有没有经过别人的手,艾娜愣了下,然后大叫着说是皮吕西干的。
    “他说他看到我在做饭,于是掀开盖子看了一眼,问我是给谁做的,我说给皮蒂,他就大发雷霆,说我不要脸,拿他的钱贴给那个没良心的小畜生,直叫着要他死了就好!”艾娜大喊道,“他一定是趁着那个机会下了毒!”
    看到这里,我抿紧了嘴唇。皮吕西是什么性格,我也说不准。说他软弱吧,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希波莉娜,说他心狠手辣吧,可纵观这么些年的所作所为,他更像是个被逼疯了的可怜老实人。
    “那……那问过皮吕西了吗?”我犹豫道。
    “询问过。他说他没有这么做。我们没有权利把他抓起来审问。”马卡斯说,“就算真的是他下的毒,杀死了皮特拉克斯……追究责任也不会追究到他头上的。因为,名义上来讲他还是皮特拉克斯的父亲,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一直没有更改过遗产的第一顺位继承对象。父亲对儿子有处置权。同时,皮特拉克斯杀害元首,罪不可赦,早已经被剥夺自由的权力,最好的结局也是沦为罪奴流放海外,就算被第一顺位的公民(指身份财产地位高的贵族如元老)杀害也大多会判公民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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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后面会写一些上帝视角内容
    会出现新人物
    神代和现代篇真的隔太久了,仿佛隔了好几十年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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